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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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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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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予风华》连载

第五十五章 素养

我看到赵主任确实不会办事儿,就开了口。

我说:“还是让蔡名花坐在我身边吧。我跟他爸是多少年的关系了,她跟周部长又不熟。虽说给介绍过对象,那也是至少都半年之前了!你看看赵主任,人家蔡名花还没搞过对象呢,你一个劲儿让她坐在周部长身边,她都不好意思了!周部长,你说是不?”

周部长很严肃地点点头,赵主任才作罢。

赵主任说:“小刘你不知道,过年我们去周部长家,让蔡名花跟着来着。周部长,你说,时间过得真快!那会儿瞅着你妈病病歪歪的,没承想”这个老赵!

我用脚丫子踢了踢他,老主任笑了。

老主任说:“小刘是真进步了!要知道小刘现在能进步成这样,还不如腾个月巴的再说了!成全了那个小子!”大家就问咋回事儿。老主任就一五一十说起他那个亲戚,我第一个拉了那么长时间手的小姑娘。大家这个笑,包括周部长都忍不住笑。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跟着清风也从帘子的下半部分往屋子里吹,吹得脚丫子特别清爽。我凉鞋里的脚就没有了半点汗。这个半截的门帘子真好。我那会儿不知道,有很多事儿,其实半截子也很不错!

周春风是个文人,他几杯酒一下肚就谈诗词。当然,他是从毛主席的诗词谈起,谈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谈毛主席的《长征》。谈完诗词,就谈毛主席的字。人家谈毛主席的字不仅仅从毛主席的字谈起,而是从怀素、张旭、一直到现代的高二适林散之。我们都受了很大教育,知道长城不是一天就能垒起来的。

最得意的好像是蔡名花,我看她小脸蛋喝得红扑扑的,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这样的美让我非常受用。你看,我们听才子给我们上课,又欣赏美女的娇嫩醉姿。

看得出宣传部跟着的那两个人也很受用。

老主任也有点儿高,就说起不正之风,先说腐败。说腐败就说了很多的不了了之的案例,我看着周部长都打哈欠了,就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老主任于是就马上转移话题,说起了反击右倾翻案风,说起我们医院那个在反击右倾翻案风时自杀的老专家。他说:“还有半年就粉碎四人帮了,你们说冤不冤?哎呀,这个老专家,真冤!”这句话让我觉得坚持也很重要。

我就说:“叔,您老说我是不是再坚持坚持就好了?那个女孩儿,我真的很喜欢!”

老主任说:“缘分的事儿还能是坚持来的?这个事儿必须你情我愿,单方面做不来。你不大会来事儿。本来那孩子挺自卑的,你又云山雾罩说了一晚上哲学,把那个孩子都吓着了。吓着了就得哄,把话圆回来,让人家放心,知道你的真情真意!你可好,整整五天都没动静!你把人家的心伤透了,伤透了的心也就死了。死了的心不能活,人家就找了下家。现在,人家俩人处得挺好的,也非常谈得来!”

我听罢,就掩饰的吃口辣椒,一下子就呛出了眼泪。周部长让我赶紧喝口水,我说还是喝口酒压压吧。于是我们举杯喝酒,我一口就干了。

蔡名花说:“周部长,来,我敬您一杯。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希望周部长能经常到医院指导我们工作。”

周部长没犹豫,就干了。赵主任大叫一声:“好!”我们就全笑起来。

跟着我、赵主任、老主任都敬周部长,我们都让周部长随意,周部长还真是都随意了。

赵主任就说:“还是小蔡有力度,我们都不行。下次周部长来我们医院指导工作,还得让小蔡作陪。”

我说:“小蔡,你得控制点儿量,下午还上班呢!”

周部长说:“还是小刘关心同志。”

我说:“周部长你不知道我跟小蔡的关系。我们是父一辈子一辈,他爸跟我就熟,我们又都是同事。周部长,我没少跟蔡名花她爸在一块喝酒。”

老主任看了看表,这稀里糊涂的就快到点儿了。赵主任就来了个总结,我们散伙。老主任、赵主任、蔡名花和我,就溜达着回了县医院。

这天下午有个同事带来了一本《读者文摘》,封底是宋徽宗的锦鸡图,一笔一笔画得那叫个细。我想这个皇帝大概和郑高是一个怂色,难为他也这么喜欢画屁股。不过,人家画的是鸡屁股,还画了那么多特别真实的羽毛。郑高只画女人屁股,那么一个线条就勾起遐意。郑高画得省心多了。

为什么那么久我们只是画画动物,千年之内都有画得惟妙惟肖的。宋皇帝还弄了个画院,圈养了一大堆画家。这些画家虽然圈养,留下来的画可都天价了。但是,还是只画动物。

这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对人特别尊重?我们害怕露出男人或者女人的性器官,用一大堆话表白我们的文明。我们在饥年人吃人,对说了坏话的不论臣民都满门抄斩,发明了千刀万剐。我们给管不住男女生殖器的男女浸猪笼,让判断成淫妇的妇女坐木驴。

但我们还是说我们是文明古国。因为我们最早确定了君君臣臣的统治术,把那个伟大的发明家尊称为圣人。

我就想要是郑高生活在古代,那就是个道德完美者。他娶了个贤妻,不是因为好其色。他还可以纳纳妾。纳妾的年龄绝对不是问题,这个中学生还可能成为他作为一个文人的逸事儿(比如那个杜牧,什么年华二月之类)。他有了种种满足就不会画女人屁股了,也会改画鸡屁股,一举成名。他性子儒雅,对我这样的粗人也从未真正动过怒,也算是胸襟豁达。

要不说郑高这怂得意就猖狂呢,他卸下了包袱,又开始得意。我觉得这怂有两个多月夹着尾巴了,那一双贼眼也收敛了许多。

这天中午,郑高也喝了酒。

喝了酒的郑高上班从收费处过,贼眼控制不住,就往里面看。蔡名花正跟张姐开着玩笑,张姐说:“小蔡,瞧你喝酒喝得,我要是个男人我都想给你开苞!”蔡名花就捶打张姐,王姐也跟着笑。郑高正听着这几个人笑,就很是流氓地说:“笑,笑!看你们笑的,是不是所有的缝都笑张开了?”

张姐笑着骂道:“郑高,你这个臭流氓,还大学生呢!”

王姐说:“郑高,可不行啥都说,人家蔡名花还是个大姑娘!”

郑高这小子喝酒喝多了,接上了一句:“小蔡,王姐说的对不?”

蔡名花就急了:“郑高,滚你妈的!喝了几口猫尿,到处撒酒疯!”

郑高也急眼了:“蔡名花,你有啥牛逼的?别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儿逼事儿!”

蔡名花清醒了点儿,就不敢再言声。心说流产那事儿这小子就知道。蔡名花没敢言声并不意味着可以忍受,就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哭。

这个时候我在制剂室正看着闲书,主任总看不过眼。主任说:“小刘,正培养着你呢,也不注意影响。你还是去门诊药房看看吧。看看他们还需要多少大输液,下午用不用再送。”我就去门诊。我来到门诊正听着蔡名花哭。

郑高这怂已经回手术室了,张姐就学说郑高说的流氓话。然后,张姐说:“小蔡你们登长城全院人都知道,于姐她儿子追小蔡,也是人所共知!郑高这小子,还拿这个事儿说小蔡,说什么‘别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儿事儿!’什么东西!就是小侯跟小蔡真的亲了个嘴,那也正常!把小蔡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儿地哭。小刘,你给评评理。”

我刚在制剂室琢磨完郑高,这小子又在这儿闹事儿呢!

我说:“张姐,我去手术室!”

蔡名花说:“你去手术室干啥?刘哥,别一出点儿啥事儿就想用拳头解决。你要是为这点事儿找郑高,丢人的还是我。一句话都吃不住,多让医院里的人笑话!”

我就站住了,征求的目光投向了张姐。

张姐说:“那就算了。小蔡,你也别哭了。都知道郑高是啥人,你还能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听说那个中学生不再找他的麻烦了,他就还了阳!小刘,这事儿我得批评你,你咋这没有原则?前两天郑高请你喝酒,我就知道你帮了他。那封信是咋回事儿?”

我不想说那封信,免得节外生枝。只要有人存在,就总有这些拉不完扯不断的关系,也总有说不完压不住的风波。总会是因为一个小事,就扯出来一件大事。最后如果不加控制就弄得不可收拾。我不想多事儿,大家都是同事。

王姐说:“小刘还护着郑高呢。”

这时候蔡名花不哭了,她擦干了眼泪。

蔡名花说:“最近也不咋了,我真比过去爱哭了。我刚毕业那会儿多皮实呀,现在也不咋了。这个郑高又没说啥犯歹的,我咋还就哭了呢?”看得出蔡名花很不好意思。

我说:“小侯该开学了吧?”

蔡名花说:“快了。”

张姐说:“小刘你可别像郑高那样误会,蔡名花不会跟小侯处对象。我觉得蔡名花只是寂寞,她也真的太寂寞了。”说完哈哈大笑,蔡名花脸就红了。

蔡名花说:“张姐,你的意思是我是耍着小侯?这可不好,于姨该咋想呀?”

王姐说:“不是。张姐这样说是想让你早点儿跟小侯说清楚,免得让小侯也误会。”

蔡名花说:“我还没找到机会,很快就会跟他说的。刘哥,我觉得我最近是有点儿小性儿,还娇气了。是不是看李清照看的?”张姐和王姐全都跟着笑。

我也是开始看这些婉约派东西,还没有太多的效果。很多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火气,高兴了还是愿意朗诵一下大江东去或者北国风光。

也许,因为蔡名花是女生,多愁善感是其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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