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高对蔡名花的情绪其实一直很纠结。一方面因为知道蔡名花曾经的流产,就觉得蔡名花有机可乘。另一方面,根据蔡名花在医院里的表现,又觉得她实际上高不可攀。这两种思想都可以唤起他的欲望,他对蔡名花也就格外关注。
但是通过要挟、通过蔡名花的隐私要挟,郑高还真是有所顾忌。这倒不是郑高思想意识提高了,而是顾忌到小雪这一层。这种事涉及的道德底线,郑高还不想去碰。他想,女人也多得很,为这个跟小雪闹翻了,不值。
但这些价值评判并不能阻止内心里的煎熬,他在这些天小雪怀孕而失性的日子里,几乎天天都在想这个蔡名花。
也难怪,谁让她名花无主,又占住了一个单位的花魁?
第二天还是决定去登僧帽山。
把车子直接开到山底下,僧帽山就形象的戳在了他们的眼前。登僧帽山最好的季节是农历三月份,满山的桃花插在这个神似了的僧帽上,最有味道。这初秋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小雪爬到半道,就爬不动了。郑高让给她找了个地方休息,蔡名花就想坐下来陪小雪。小雪笑着,指着蔡名花:“你咋这样?你郑哥又不是外人儿,还有啥不好意思的?爬山还不爬个尽兴?我这是怕孩子,在这儿休息一下。再说,我春天时登过了。郑高,你跟花一块上吧,不用管我。”
郑高就大大方方的,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蔡名花脸红着,就跟郑高一起登山。
这就是蔡名花的小计策,她就是要向郑高示好。要不然,等到她需要时候就会引起郑高的警惕。她心里当然知道郑高是咋想的,可她为了达到目的,也没有别的法子。她要做得让郑高很自然的接受,从而达到目的。
如果,那她也豁出去了!
做这件事,没有任何一座桥梁可以利用。
一离开了小雪的视线,郑高心里就怪怪的。蔡名花呢,也在琢磨怎样开始第一步。理想的状态是这样的,把药弄到手,自己又毫发无伤。
蔡名花忘了在男女问题上,自己的经验根本就没法跟郑高比。
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呀。蔡名花知道跟郑高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私下接触的机会,这么好的放松状态。她想着理由,也想该怎么组织好语言。毕竟,弄几支吸入麻醉药不是小事情,也不能算是太大的事情。她想应该避过郑高可能问的问题,她没有办法想出一个足够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弄几支吸入麻醉药。
爬山是个很辛苦的活儿,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山上爬。蔡名花在前面,郑高在后面。快到山顶的时候蔡名花实在是爬不动了,郑高说:“加油!就差两个台阶了,我托你一下。”郑高也没等蔡名花回答用不用他托一下,就往上托了一下蔡名花。当然,最能使上力的地方是屁股,郑高就托了一下蔡名花的屁股。蔡名花就登上了山顶,紧跟着郑高也登上去了。
蔡名花半笑半恼的,对郑高说:“郑高,你是不是总这样占女孩子的便宜?”
郑高回答说:“要托起一个人,也只有这样了。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是你心里有鬼吧?”
蔡名花捶了郑高一下:“讨厌!你说我心里能有啥鬼?”
郑高说:“你想得太多。小蔡,你郑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蔡名花坐下来,接过郑高递到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她脸上的红润慢慢往下褪,看见郑高一双眼睛总离不开自己的胸脯,不禁又脸红起来。
郑高很有些心旌荡漾,但是他不敢。他也坐下来,大口大口喝了好几口水,才觉得缓过神儿来。他站在那儿,指点着远近风光,动了才思。他用画家的语言向蔡名花介绍颜色的层次和远近山水独有的妙处,甚至又讲了很多的禅意。这些个话也很能勾动蔡名花的心思,周春风本来就是个才子嘛。蔡名花就趁着郑高正得意时问了一句。
蔡名花问:“郑哥,问你个正事儿。听说你们手术室麻醉科有很多管制药品,都是针剂。那要是不小心打破了咋办?”
郑高笑着说:“这个问题太小儿科了。报损不就完了嘛!”
蔡名花接着问:“那要是玻璃碎得认不出字了,咋办?”
郑高说:“没事儿,认不出上面的字儿来,有个证明人就行了。小蔡,你问这干啥?”
蔡名花说:“我想让你弄两支吸入麻醉药。”
郑高开玩笑说:“小蔡,你要这东西干啥。你不会是想要抢钱吧?”
蔡名花也开着玩笑说:“我就是要去抢钱!你说,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吧?”
郑高连忙回答:“帮,帮!别人不帮,你说还能不帮?不过,就能给你两支。”
蔡名花很高兴,她没想到郑高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想了想,两支就两支吧,失去反抗能力就行了。她点点头:“行!郑哥,两支就两支。你说,得花多少钱?”
郑高就哈哈大笑起来。
郑高一字一顿的对蔡名花说:“小蔡,我这个人很傻,但不是十分傻。我知道你弄麻醉药干啥,你不过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把弄得你流产的那个混蛋麻翻在地,然后就可以把他弄个半死或者,弄成残废!这也是犯法之事,你掌握不好火候就会出人命。我为啥只给你两支?我是怕一支量不足,男人不好弄呀!小蔡,你以为开个方子就能把药取走吗?不能!这个药我只能给你偷出来,再想办法弄两支跟这药一样规格的针剂,把上面的字弄下去,当着护士的面假装失手。这两支药就用这种偷梁换柱的办法弄,不用花钱。”
蔡名花想了想,对郑高说:“郑哥,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郑高说:“先别谢呀,谢也不是这个谢法。小蔡,你知道你郑哥这个人。我是宁可当真小人也不当伪君子,谢,你是肯定得谢。小蔡,我从来不给别人无条件的办事儿,不谢怎么可能呢?我担着风险呢。万一你弄得不机密,把我兜进去,你说我犯得着吗?”
蔡名花打量着郑高,她当然知道郑高的为人。但是,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蔡名花笑了。她故作轻松,又像是满腹心事:“郑哥,不会乘人之危吧?郑哥不是这样的人。刚才你已经把话挑明了,也知道我拿药干啥,我以为你还是很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之风呢。我也为我的好姐妹小雪能嫁给你这样的侠义之士感到骄傲呢!”
郑高摆着手,打住了她的话:“蔡名花,你也毕业一年了,大事小情我就不多说了。前几天小侯打我,我也不往你身上计较了。今天你求我办事儿,也用不着给我戴高帽。至于是不是乘人之危,那看怎么说了。我不会强迫任何人。说到小雪,这个事儿跟她无关。这只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儿,我给你弄药,你答谢我,完了谁也不欠谁。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取消这个计划,这个药也就不用要了。弄它干啥?还不知道这个气到底能不能出。”
蔡名花低着头,泪水忍不住往下流。郑高假装没看见,他活动活动身子骨,就对蔡名花继续说:“小蔡,也用不着这么纠结。我郑某人还不至于让人讨厌成这个样子。今天的这个话就当是放个屁,咱们下山吧。你一提起来小雪,我就想起来了,小雪还在山下等着咱们俩呢。”
蔡名花下定了决心:“郑哥,药,我肯定拿。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我还是想用钱来解决这个问题。郑哥,你说吧。你开个价!”
郑高哈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惹得很多游客也止不住往这边看她俩。蔡名花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蔡名花大声说:“郑高,你别笑了!你以为我出不起这个钱吗?你说多少我就出多少,决不带打锛儿的!你说吧。”
郑高不笑了。
郑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慢慢地吸了几口,很是享受的样子。他盯着蔡名花,心想这个蔡名花已经被他征服了。
郑高只是吸烟,不搭理蔡名花。他解气,心想也有你蔡名花求着我的时候。他看着蔡名花静静的站在那儿,像是一个等候发落的犯人,心里竟然没有升起半点儿怜悯。还不知道都跟过谁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见也好不了哪儿去!
你蔡名花多能装呀,还要求入上党了。别人不知道你是啥货色,我郑高还能不知道?
郑高拍了一下蔡名花的肩膀,蔡名花没有躲闪。
郑高笑呵呵地说:“小蔡,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又没说不给你办。我只是说你不能拿钱来埋汰人,你什么时候听见过我郑高办事儿还收人家钱?我们家的条件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要钱。谈钱,这个事儿就免了。你知道我想要啥!”
蔡名花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招架之力,她哝哝唧唧地说:“郑哥,这也太。你说,你哪能。再说,还有小雪。”
郑高知道这个猎物已经到手,就很是大度地说:“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不勉强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同时我还向你保证,我绝对会措施得当,不留半点儿后遗症。你想好了再约我,我带着药。反正我并不在乎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好感。”郑高说完这个话,一下子上来了伤感。
蔡名花看着郑高说:“郑高,尽管你这样对我,我还是感谢你。我会约你的,你也没必要多想什么,我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你有才,画画得多好呀!走吧,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
郑高就想拉一下蔡名花的手,蔡名花本能的躲开了。
郑高摇摇头,开始下山。
郑高回过头对跟在身后的蔡名花说:“小蔡,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随时取消你的计划。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就算了。你说,为了报这个仇,你还得应付我这个流氓,得不偿失吧?”
蔡名花踢了郑高一脚,眼泪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