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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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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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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予风华》连载

第六十八章 迷药

我交完钱去药房找管麻醉药的小李拿药。小李一看处方就对我说:“刘哥,你咋管这事了?这是张假处方。”

我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哪能呢?你瞧,还有院长的签字呢。”

小李就把我带进药房,要我看挂在小黑板上的真假签名对照。果然,这张处方的院长签名还真是假的。我这不好意思,咋院长的签名还认不出了呢?小李就安慰我说这不奇怪,如果不是摆在一块儿看,他也认不好。

我这才知道张大力是一个吸毒者。

处的第一个女友一点都想不起模样了,就是还能记住跟张大力在一起喝过酒。那时候的张大力壮得像头牛,我面前的张大力就是个骷髅。怪不得我对不上号呢,敢情他吸毒了。

这个事儿我办不了,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也不管还有我们主任在场呢。我们主任赶紧躲了出去,瞧样子他是想看我的笑话。这个人纠缠着我,看我怎么处理?

那一年的吸毒者也很朴实,很少刑事犯罪。我还不知道我们医院的药就是被这个张大力偷去的,他找我拿药的第二天才因为直接抢人家姑娘脖子上的项链给抓了现行。但因为姑娘也和他认识,就只是关了他七天。一个抢劫才关他七天,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是咋回事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个姑娘说他是闹着玩的,当时没看清他是张大力才报了案。张大力随坡下驴只说是闹着玩儿,也没有在这次说偷药的事。但他还是感到很丢人。

我没管张大力的事儿也没有把张大力当回事儿,别人跟说我他跟某某的公子混得熟,都吸毒。那一年我还很单纯,我以为得罪的就是张大力。

我去理发,也是在第二天。是张大力被放出来的第二天。我坐在那儿理发,就进来一个板寸,跟我年龄相仿。他大咧咧的躺在一张椅子上,理发馆里的一个姑娘就凑了过去。我看得出来这姑娘跟这个板寸很熟。

这个板寸躺在那儿,点着了一根蜡烛。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药膏,挖下一块在蜡烛上一烧。刺啦一声冒出了一股白烟。这个气味很香,我就怀疑是鸦片。

板寸说:“你不是那个什么鸡巴制剂室里的刘兴平吗?张大力的表妹让你玩了那么一段时间还白玩了?找你弄点儿杜冷丁都不管!知道呗,张大力是我兄弟。你把我兄弟逼急眼了,一从县医院出来就抢了人家项链。要不是我出面,那姑娘能说是误会?你看看你看看,大力没啥钱,不像我。他要是有钱还用得着模仿鸡巴院长的处方?院长又算个鸟呀!”说完用一双白眼珠斜楞着看我。

老板,就是正给我理发的师傅,忙喝止住他:“强子,强子!别惹事儿,人家刘兴平是个老实人。你说的那个事儿是人家正经搞对象,都多少年了?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扯得上边吗?”

估计强子这会儿舒服了,他就笑:“逗你玩呢,别当真。你老瞅这个干啥?这是鸦片,也就是大烟!咋着,你想告发咋的?一眼一眼瞅我,打量我真怕你?那个大力给你下跪,那是他怂。要是换了我你试试?不过,我也求不着你。兄弟,别那么死板,你又没管麻醉药。睁一眼闭一眼得了。那个小李我早晚得收拾他,他撅我兄弟张大力!你咋那死脑瓜筋呢,药房里好几个人都管着麻醉药呢!一马虎就过去了,还至于让我的兄弟在里头受苦?”

我头一次遇见这类事儿,不知道咋办。我倒不是怕他有个官僚老爸,而是。我还真看着他挺可怜。他吸了一阵子就大叫了一声舒服,睡着了。我刚好也理完了头发。

但这个事儿让我心里挺别扭,我就回到门诊。我问蔡名花:“你们收费处挂没有挂麻醉药处方真假签名的对照?”

张姐说:“挂了挂了,你问小蔡干啥?那天告诉的是我。不就是麻醉药吗?张大力给抓起来了,吸毒没钱大街上抢钱了。你听说了?”

我对蔡名花说:“那你咋也不看看签名呢?我在制剂室哪看这个,这家伙让我惹了一身骚!”我就把在理发馆里的事儿学说了一遍。

蔡名花只对张大力是不是对我下跪感兴趣。她问:“你不是吹牛吧?他,张大力,跟你基本上不认识,给你下跪。谁信呀?刘大叔,你不是在写小说吧?”

张姐说:“就是。还有,你说这个强子,那也是县里大院长大的。我看着他长大,他哪能吸毒?他要是吸毒,就他那个老爹,还不得打断他的腿?刘兴平,你看差人了。也许你说的这个强子不是我们大院里的那个强子。”

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强子,我不过是想埋怨蔡名花几句。我有一口气憋着,又没处撒。正聊着郑高就来了,蔡名花连招呼也没跟他打,她跟张姐打个招呼就出去了。我还以为她是躲我呢,我喊:“蔡名花,别生气。这也不至于脱岗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以后多给我提个醒。也省得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蔡名花也不回头,举了举手:“刘哥,我有事儿,得去趟一号。这跟你没关系,我从来都不生你的气!”

我就看着楞头磕曳的郑高,开着玩笑说:“你看,蔡名花不愿意搭理你。”

郑高无所谓地说:“扯淡!跟我有啥关系?她走她的,这是公家的地方。张姐,这张方子忘了盖章了,你给盖一下!”

张姐接过来一看,果然。我也想走。我寻思还是赶快回制剂室吧,上班时间出去理发,也太没组织没纪律了。这要是谁给我上个眼药,这个党恐怕还就难入了。

郑高让我等等,他要跟我说个事儿。

郑高把我叫到外面,我就觉得这个事怕是很郑重。我站在那儿,他递给我一根烟。我点着了,他也吸了一根。

我第一支烟吸完了他也没说啥事儿,只是又递给我一支。我问啥事儿,我说我还想回制剂室呢。他说那忙啥。

我不知道他说的不忙指的是啥。是回制剂室还是这个事不忙着说。如果这个事不忙着说把我叫出来干啥?

我们俩一人吸了三根烟。

郑高忽然笑着说:“刘哥,没事儿。我就是想跟你呆一会儿,吸根烟。我要是说没事儿你就不跟我出来了。你回去吧,我也忙着。改天我约你一块喝喝酒。”

我举起一只手,他假装一躲,我们俩就全都大笑起来。这个时候我觉得郑高也很可爱,他一下子就缓解了我所有的压力。

我边回制剂室边回头看,就看见李静雪进来了。我寻思去过她家就该打声招呼,我站住,把身子扭回来,看着李静雪:“李姐,干啥来了?”

李静雪眉开眼笑的:“小刘!咋样,现在心情好多了吧?没关系,搞对象着啥急,一个男的。等哪天你当上主任再找也不迟。可不能那样了,大半夜一个劲儿唱什么一无所有。我来找蔡名花。”

我对她说:“她刚出去。没事儿还是改天再来吧。”

李静雪显然对我这句话表达了轻视。她笑了:“我刚给她打了电话,马上就回来了。”

我还不大相信:“你叫她咋这好使?李姐,你都不知道,最近蔡名花总是喜怒无常的。我刚从收费处出来。”

她高兴地说:“以后就不能了!真的,不能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压低了声音,对着我的耳朵:“我正在给小蔡介绍对象。来就是商量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敢情搞不上对象,男孩女孩都一样闹心。我了然此事,就琢磨着还得找机会跟小贾再谈谈。这么多次的谈恋爱,我觉得还是对小贾感觉把握性大。并且,娶这个女孩儿回家,将来肯定是我说得算。我想起我们腻乎的下午,也不禁高兴起来。

医院门诊就传出来吵吵声。我好奇心重,就假装跟着李静雪说话边说边往门诊返。张姐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刘兴平,你咋又回来了?一会儿院长该下来了,还不回制剂室?”

我大惑不解:“这个点儿院长下来干啥?”

她说:“你没看着嘛,患者找药房拿麻醉药,生不给。说是给开了卡,就不能再给了。处方是院长开的,老主任过来说明了情况。人家患者真的是癌症晚期了,就靠着这点儿麻醉药维持着不疼。哪能这么死性?规定不也是人定的吗?老主任都证明患者肯定是真的,取药的是患者的儿子,一个农民。你说说,院长不了解这个情况能给开这个方子吗?老主任都没给开,就是怕拿不出药。老主任领着患者家属去找的院长,你说还不给。有这样的吗?”

我回答说:“可能个人有个人的难处。”

张姐就说:“狗屁!什么难处呀?就是耍难揍,要不的人家不重视他!你看还僵持着呢,一会儿院长指定下来。那个药房主任就是有病,简直不是人!”

我寻思我们跟药房虽然是两个科,也是刚分科没几年。原来一直是一个科,就是药局。我寻思药房主任也是我的老主任,避避嫌吧,就准备撤。这时候赵主任下来了。

赵主任看见了我,就把我也招呼了进去。我们一块进了药局办公室。药房老主任还没把赵主任放眼里呢,他对老赵横七竖八的说了一大堆。

赵主任对着我说:“咱们都别说这个事儿了,让你们科唯一的这个大学生说说。小刘,你说说。”

我回答:“赵主任我在制剂室,药政的事儿我全都忘了。”

药房主任脸上就挂不住了:“小刘你别误会,我跟院长提过好几回了。反正我也快退了,这个药房早晚还不是你们的?你要是想回来我跟院长说一声。”

赵主任说:“别转移话题。咱们就说这个事儿,小刘你说。”

我还想耍滑头:“你们领导定的事儿,我一个当兵的。”

赵主任火了:“刘兴平!我是代表院长问你。院长交代了,要是主任咬住不放就问问刘兴平,他不是药政学得挺好的吗?就问他。刘兴平说该给就给。”

我眼睛不敢瞅药房主任,但我真的很有同情心,我也不是只会喝酒。我轻轻的说:“这种情况确实该给。不过,应该让麻醉药管理者跟着巡巡诊。”

药房主任就假装很大度地说:“给!反正有人负责。谁说给谁负责呗,是不是小刘?”

我推脱还有事儿,也没管那个患者家属感激的目光,贼一样溜出了药局办公室。

正好我看到李静雪,她乐得都不知道迈哪一条腿了。

她见了我蔫头耷拉脑袋,就关切着问:“刘兴平,又咋了?”

我示意她小点儿声:“没事儿,人家从屋里还没出来呢。李姐,别管我,我是工作上的事儿。一会就好了。李姐,你咋这高兴呀?”

她就是要表现自己的高兴,就没问我为啥不高兴。她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就像是领导在关心下属:“小刘,将来搞对象的事儿,你李姐也包了。你李姐介绍对象,一介绍一个准儿。告诉你吧,蔡名花跟霍林约会的时间定好了。这俩人准能成,他们有夫妻相。”她扬着脖子旁若无人,好像这个世界就顶数她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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