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七十三
经张大花介绍，我在本村张大花表哥王鼓灯的奶牛场上了班。奶牛场不大，一个农家小院里圈养着大小二十头奶牛。我每天的工作任务是喂牛、挤牛奶，有时也协助王鼓灯清理牛粪和干些杂活儿，虽然有点紧张，但也有闲暇的时间与王鼓灯聊天。
我说，王场长，你养奶牛多长时间了？
王鼓灯说，五六年了。
我看这里有点挤了，没打算扩建？
就这么个院子，没法再扩建了，就这么糗吧。王鼓灯瞅瞅屋门前瘫坐着的老伴，又说，她得了病以后，我儿子劝我把奶牛卖掉，让我们老俩跟着他去享清福，儿子在市里上班呢，家也在市里，我不想去，他妈也不想去。
为什么不去，市里多好。
好是好，儿媳妇不情理，腻歪老人，找那别扭干什么。再说，我和老伴跟这些奶牛们一起习惯了，牛的气味、牛的叫声，让我俩开心，让我俩高兴，如果看不到奶牛，我寂寞，她病情就会加重。只要我身体还行，奶牛就得坚持养下去。人活着嘛总得干点事清，整天歇着也没意思，跟死了没区别。
坐在一旁的女场主不让王鼓灯再扯题外话了，就说，鼓灯，别啰啰没用的，快教教迎霜挤奶吧！
王鼓灯钻进一头奶牛肚子底下，就给我做示范，让我蹲在地上认真观看，看完一遍，王鼓灯就叫我实际操作。我跃跃欲试，却不敢钻入奶牛肚下或两腿之间作业，唯恐奶牛给我一蹄子。王鼓灯笑笑，鼓励我，不要怕，奶牛都很老实，不伤人。
我看看奶牛的大眼睛，再瞅瞅牛蹄子，还是畏首畏尾。
女主人说，下手吧迎霜，奶牛们都愿意让挤奶，奶挤出来她舒服。
王鼓说，我老伴是有经验的挤奶老手，没得病的时候，这活儿都是她干，干起来一个顶俩，现在病把她拿趴下了，只能言传，不能身教了。迎霜，我老伴说的对，你就下手吧！
听老俩这么一说，我胆子大了，低头钻入牛裆，双手握住奶牛肥壮的乳房，上下捋动起来，新鲜的乳汁哗哗地就流入下面的奶桶。一回生二回熟，不经几回，我就熟练了挤奶技术。
一个月后，王鼓灯买来了转用挤奶器，代替了手工操作。这样一来，我轻松了许多，也有了闲暇的时间。干活儿少了，我觉得对不起工资，对不起关怀我的主人，为此我每天干完本职工作，就为主人洗衣物，干家务。我的勤快和爱心，赢得了主人夸奖，到了第二个月，主人除了发给我足额的工资以外，又添加上了奖金。
回到家里，我向郝立在快活地炫耀起来，怎么样，我挣到的钱，比你拿到的多吧？
多、多，你真行！郝立在连连赞扬我。
我说，把这钱都存上，等芳芳结婚的时候，给她置办一套好嫁妆。把钱暂且放入了柜子里时，我从中抽出十元装入了自己的衣兜。
郝立在看着我的行为，开玩笑说，怎么，你要建小金库，留一手啊？
什么话呀，我要买点东西去谢承一下大嫂，我这个工作是她给找的，咱总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吧。
大嫂又不是外人，帮助找个工作，也是应当的嘛，不用谢承。
不行，我必须表示表示，没有大礼相送，瓜仔不大敬人心，这样妯娌之间也显得更和睦嘛。
那好，就随你的意儿吧。
晚饭后，我拿着糕点来到前院感谢张大花。张大花看到我手中的礼物，乐着说，迎霜弟妹，你这是干什么？
嫂子为我费心了，我不能忘了嫂子呀。
张大花受到尊敬，心里格外激动，说，迎霜，你知恩图报，有良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我俩正情投意和地说笑着，郝立民回来了，他喝了不少酒，脸涨眼红，看到我就说，迎霜，在奶牛场上班怎样啊？
我说，行，挺好。
挺好，就行。说着话，郝立民的醉体不停地晃悠。
张大花忙上前扶住他，你呀，天天喝，一喝就醉，快上床吧！
见大哥要睡觉，我不便再待下去，告辞大花，就回了家。
第二天，我继续上班，工作之余，就从场主那里借阅养牛技术书籍，弄不懂的问题，就及时向王鼓灯夫妇请教。在奶牛场里，我虚心好学，而到了家里，茶余饭后和睡觉之前也不离书本。
郝立在不理解，就说，你一个挤奶工，没黑到白地学那玩艺儿干什么！
我说，艺不压身，多懂点也没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