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我一直都没有拆开庄静云送的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是由天蓝色的纸包着的,包装纸上有一个太阳,太阳下有一座山,几株茶花正在山上开着。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盒子里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也绝不拆开。
伦敦曾问我为什么。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就这么留着它,带着它,不管以后我在哪,我在做什么,这个盒子都会在我身边,完好无损地在我身边。
我把山地车后座拆了。
我老是会回想起,那天坐在了庄静云的座位上,我回头看自己的座位时,那座位空落落的感觉。
每天晚自习后我依然会骑车绕小城一圈,我喜欢这样吹风,每次吹风就像在与风进行一次交流,不管风是静止着,还是迎面而来。
那条我和庄静云每次经过的一直很漆黑的路终于有了路灯,灯光暖黄而柔美。让人意外的是,这条我和庄静云一直害怕的漆黑的路,原来又直又平,连个井盖都没有,路边的花坛还种有漂亮的花儿,那些花儿被路灯和月光拉长了影子。每一次来到这条路前,我都会停下车,看着这路灯和那些花儿,推着车缓缓前行,走过这段仿佛让我脱胎换骨的轮回路。
但我总是忍不住在路的尽头回头看一眼,看一眼那些婀娜的花儿,风和光把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极了一个在跟我挥别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