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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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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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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郡往事》连载

第四十章 黑皮红瓤

听过冯勇的报告,奇团长再也坐不住了。他高声说道:“二兄弟,咱不能闲坐了,该干点甚啦?”

周二马笑了,说:“大哥早就胸有成竹,何必佯问啦。”

奇团长也笑了:“喂嘿······知我者二兄弟也。安排吧,”

周二马让冯勇唤赵二姓大队长速来团长室。冯勇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赵二娃到。

周二马命令道:“一大队全体出动,南至包宁公路,北至狼山畔,以丰济渠为准,一直向东搜寻,发现国民军的伤兵立即送到靠黄河北岸沙漠里的羊盘上。现在开始行动。”

奇团长说道:“紧急撤退,必定有伤兵带不走,留在战场或流落民间和野滩里,要仔细搜寻,打问,不留死角。”

赵二娃行礼应声而去。

二月四日上午,三辆曰军汽车沿包宁公路由东向西驶过天太桥后,向右拐下便路来到奇团。车队停在奇团大门前的操场上。从首车上下来一位日本军官,微笑着向哨兵掬躬,说:“打扰啦,请通报奇团长,中村求见,拜托啦。”说完又是一个掬躬。

哨兵好生奇怪:这不是常在这一带要饭的陈讨吃子吗?怎么······他怔眼看着中村。这时旁边一个军官提醒道:“快去通报!”哨兵一激灵,转身快步走了。

来人正是中村。至从上次见过奇·巴特尔后,他觉得自已和李富小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于是就带着李富小隐藏在平时接头的秘密据点。反正情报已经送出,单等日军大部队到来。

中村的这一招数让周二马的借刀杀人之计落空。

因为中村对奇团较熟悉,被蒙疆军团司令冈部直三郎指定专门负责收编奇团的事宜。陪同中村来的还有德王的蒙军第七师师长纳森巴彦尔。

奇团长按蒙古人的礼节接待了中村一行,令人宰羊煮肉,设宴款待。席间,宾主频频举杯相五敬酒气氛融洽一团和气。奇团长向中村表示:愿接受蒙古联盟自治政府的领导;愿与大日本皇军成为朋友;愿意将保安团扩编为后套守备师,并欣然接受了师长任命。中村异常兴奋,几番夸赞奇团长是蒙古人里杰出的人才,是识时务的俊杰等等。他见陪坐的只有副官巴尔登和奇保庆,就问:“周团副去哪啦?刘队长去哪啦?三位大队长哪?”

奇团长笑道:“少佐阁下,皇军初占五原,地面不稳,傅部残余并未肃清。保护阁下的安全是首要大事,周团副在为您站岗,三个队长都坚守岗位随时应付突发情况,至于刘队长正在忙于接待阁下与部属的事务,咋敢同席而饮怠慢阁下哪!“

中村听过频频点头:”好,好,好,谢了!“

席罢,中村对奇团长说有要事商谈。奇团长便将他和纳森巴彦尔领进西厢,并安顿卫兵任何人不得打搅。

中村说:“奇团长,不,应该称奇师长了,守备师成立后,兵员由你招募,武器装备由皇军提供;编制为下辖三个团,每团辖三个营,营辖三个连,每连一百人,全师总计一万人枪;师部皇军要派顾问指导官,团长以下的官佐由你选定,师参谋长一职由皇军指派.”

奇团长面有难色,思索片刻,说:“同意派驻皇军顾问指导官,至于参谋长一职就不必让皇军费心,我巳有人选。“

中村问:“谁?你准备用谁?”

奇团长答:“周杰。”

中村一听立马否决:“不可!奇师长,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团副周二马和副官刘毛旦均系抗日分子,是皇军铲除的对象,这种人咋能留在部队哪!“

奇团长冷笑道:“中国有句俗话:十里路上没真言。周团副和刘队长跟随我多年,他俩的情况我最清楚,再说连皇军的面也没见,咋能成了反日分子哪······少佐阁下,恕我直言,若要对周刘二位下手就先打死我吧!同时我声明今天所谈事项顶如没说!“说完起立有送客的意思。

气氛有些尴尬。纳森巴彦尔出来打圆场。“奇师长请坐下,既然是商谈就不免把话全说出来。中村少佐,周刘二人反日有证据吗······如果没有不如就依奇师长的意图而定。要想控制驾驭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没有几个可靠的得力助手是很难的,何况此二人对奇师长忠心耿耿哪!我看只要奇师长与皇军合作,周刘二人会同心相助的。“

中村点头,表示赞同纳森巴彦尔的说法。奇团归日是大局,一切事情都要围绕这一中心去做,决不能因为枝节问题影响大事。奇·巴特尔一但翻脸,收编之事会难上加难。不过日军既想收编这支部队,还必须控制这支部队,让它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否则还不如将其消灭。于是他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周团副任副师长,刘副官任军需处长,但参谋长由皇军指定。

奇团长同意了中村的方案。阳婆快落山时,中村等离开奇团原路返回五原。

当天夜里,奇团长毫无睡意。前半夜唤进图门,问搜寻伤兵的事怎么样了。

图门报告:“已从天太桥东侧的沙蒿林里寻见八名西军伤兵,并安置在靠黄河边沙窝里的羊盘上,王军医已做了疗伤处理。按照您的指令赵大队长带领全队官兵分别在天太桥,北边的五份桥、协成桥东边的公路两侧纵深二十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奇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告诉赵队长,乌加河至狼山中间的地带也要搜寻,从乌不浪口退下来的部队很可能顺河边或溜山畔向西走。黑夜就不要睡觉了,曰本人和伪军象疯狗一样搜寻傅部掉队的伤兵,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前头,能多救一个算一个。“

图门应声行礼转身走了。

奇团长又把刘毛旦唤进来安咐道:“一定要加强伤兵的治疗和伙食。王医官就别回团部了,住在羊盘白明黑夜照顾伤兵,多杀羊保证每天一顿炖羊肉。这些回族兄弟不简单哪!他们用步机枪和手榴弹与日军的飞机、大炮、坦克对抗,硬是顶了一天一夜,真是不可思议,他们这是用肉体对抗钢铁呀······想方设法治好他们的伤,救活他们的命,这样咱心里会好受些!“

刘毛旦说:“团座放心,王医官的能耐您清楚,治红伤接骨一绝;至于伙食早起肉哨面条,晌午炖肉,黑夜肉稀粥。”

奇团长很满意,又补充道:“悄悄儿从团部运些白菜山药过去。”

“还是团座想得周全”刘毛旦嘿嘿笑着走了。

上灯时分,赵二娃匆匆进了团长屋。他满身血污神情紧张。奇团长不免有些吃惊,倒了一碗茶递给赵二娃,让他坐下慢慢儿说。

赵二娃显然是渴极了,接过茶碗一扬头一口气喝了,说:“团座,今天后晌三小队的人顺乌加河向东搜寻到古北店土堡附近,村民见我们穿着国民军军服,便向我们说他们从村东的渠壕里死人堆里救回一位国民军军官,怕日本人发觉便安置在枳机林里的茅庵里。让我们赶快寻医抢救,不然恐怕活不过今天黑夜。在老乡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茅庵见一个血人躺在茅庵里,已辨不清模样,我用手指试鼻孔还有呼吸,在查身上共有七处伤口,我谢过老乡便让一小队长上马,又把那军官抬上马背,用布条把他捆在小队长背上,然后我带两人紧随其后护送,拣荒草野滩的小路回到羊盘。王医官在清洗伤口时从上衣的符号牌上发觉这人是三十五军的一名团长。王医官说虽然身上七处负伤都不在要命的地方,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用药后,只要挺过今黑夜就脱离了危险,不然就难说了。“

奇团长背手踱步,脸色阴沉,自语道:“团长尚且如此何况士兵哪?可见乌不浪口的伏击战是多么的残酷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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