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将军重回后套,立即收复丰济渠以西地区;丰济渠以东地区仍然被日伪占领着。傅部收复了半个后套。因此,丰济渠成了一条自然军事分界线,邬家地等地便成了军事缓冲区。
傅作义将军曾一度想收复五原县城。他命令新三十一师秘密潜伏于邬家地,准备佯攻蛮克素的蒙古军第八师。以此为诱饵引诱县城内的日军出城支援。又令一0一师秘密埋伏在日军必经之路郝进桥一带,伏击出援之敌;再令游击军司令马秉仁部隐蔽进入县城西南的王来生和南牛犋地带潜伏,待敌出城后,趁虚攻占五原县城。
计划果然奏效。当新三十一师对蛮克素守敌发起进攻时,城内的日军主力果然出城驰援。
不过,当曰军进至郝进桥伏击圈,一0一师并没有发起战斗。他们见日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恐惧心理由然而生。至使日军乘坐汽车畅通无阻长驱直入,很快投入战斗,与新三十一师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新三十一师孤军作战伤亡惨重。与此同时绥远游击军马秉仁部也没有趁虚攻占五原城,而是悄悄撤回丰济渠西侧。整个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收复五原失败,暴露出傅部的诸多问题:官兵情绪消沉,士气低落,全无战心;军纪松懈,自由涣散,根本不能令行禁止;恐日病在官兵中蔓延,有些将领被日军的飞机、大炮、坦克吓破了胆,甚至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各部减员过半,元气大伤,再想组织起强大的战役确实困难重重······
傅作义将军感到前所末有的忧虑。就在这时重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发来电报说原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因病辞职,让他速去兰州就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所属部队交孙兰峰掌控,并撤退至宁夏境内休整。
傅作义将军觉得去兰州上任,不但官位提高了,而且远离战火,脱离危险,能平平稳稳坐官,也能安安静静休养。可是他又不甘心把五原丢给日本人,也舍不得离开跟随自巳东拼西杀的弟兄们,更不服输于日本人······否则,将对不起后套的蒙汉百姓;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有时晚上做梦常梦见那些阵亡的弟兄们用焦急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并呼喊道:“军座!杀日冠!报仇啊······”傅将军常常半夜被惊醒,独自坐到天明。
傅作义将军处于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痛苦诀择中。见此,省“动委会”负责人周志明对傅将军进行了劝说和鼓动。他分析了敌我态势,说五原虽然是荒野草地,道路闭塞,经济不发达,可也是通往大西北的咽喉要点。在军事上是兵家必争之地。别看日军如今只占据五原县城一点,一旦他们准备进占大西北,就会调集重兵重新占领全后套。到那时单凭傅部现在的兵力和一条丰济渠是挡不住日军的进攻的。如今日军主力退却,只留下一个联队固守五原,其兵力不足千人,其余蒙古骑兵的三个师和王英的四千绥西联军,虽说有一万多人枪,可全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加之五原县城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可谓易攻而难守。因此,我军只要重振士气,整饬军纪,加强训练,补充兵员给养,趁敌立足末稳,可一举夺取五原,将日伪军彻底消灭,也守住了大西北的门户。
在此同时,傅部的将领孙兰峰、董其武、袁庆荣、周英、周雄、秦俊义、辛占杰等也都主张坚守后套,攻取五原。其态度强硬坚决。
有了众将领的支将,傅作义将军为之精神振奋,信心十足,决心坚定。他给蒋介石回电,断然拒绝了第八战区司令官的任命,并阐述了五原在军事上的战略地位和收复五原的重要意义,并表示为了收复五原不惜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
于是,在二月下旬的一天,在亚马来村召开了团长以上的军事会议。
会场设在杨财主的土围子里的一间筒房里,十张粗木桌拼成一长溜,两边摆放着粗木板凳,军官们坐在上面,傅将军坐在西侧顶端,房顶上吊着两盏麻油灯。房里光线昏黄烟气缭绕。
参加会的除了长官部所属各部的团长以上的军官外,还有省“动委会”负责人周志明,蒙古保安团团长奇·巴特尔,团副周二马。
会议开始,由长官部参谋长鲁英麟宣布长官部命令,将游击军司令马秉仁,新三十一师九十一团团长刘景新当场撤职逮捕,交军法处查办;同时给予一0一师师长董其武撤职留用的处分。
马秉仁是因为畏惧日军临阵退缩而受到处置;刘景新则是在日军攻破乌不浪口,新三十一师在狼山南簏山根下与之发生激烈战斗时,擅自脱离部队而受到惩处;董其武却是因为在乌不浪口战斗中没有及时投入战斗,掩护三十五师撤退和在郝进桥没有伏击日军而被撤职的。董其武和刘景新都是三十五军资深的高级将领,跟随傅将军征战多年,也是傅将军的心腹爱将,且私人关系也非比一般。如今给予严惩,可见傅将军整军决心之坚决。
接着傅将军做了简短的发言。就退与战的问题,让大家各舒巳见,展开讨论。会场上立即分成两种对立的观点,并且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主张退至宁夏的一方认为:我部所属部队经过奇袭包头和绥西战役均损失惨重。三十五军减员过半;骑七师损失人马四分之三;西军三十五师损失殆尽······处于这种景况下,再战缺兵少将很难取胜,也濒临灭种的危险。我军损失到如此程度,重庆军事委员会从未给过一枪一弹一兵一卒,真要拼光了,很可能连番号也会被取消。再说抗日是全中国的事,咋能只让我们上哪!也让那些没上过阵的部队与日军交交手嘛!因此,他们主张退到宁厦休养,等各部恢复了元气再战不迟。
主战的一方则认为:日军主力回防原地,并且在千里之外,五原县城成为了一座孤岛。况且日军留守的不过一个联队,兵员不足千人。剩余的三个蒙古骑兵师和王英的四千绥西联军皆是乌合之众,武器装备差,兵员素质低,论战斗力连三流也算不上。我军虽然损失大,但是还有精锐主力两万多,首先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加上我军是本土作战,人熟地熟,有全后套百姓的支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三大要素。因此趁敌立足未稳,打下五原,将日伪彻底赶出去是稳操胜卷的。倘若去了宁夏,马鸿逵能容下我军吗······一支打了败仗的军队,寄人篱下,整天看人脸色度日,岂不是生不如死······如果拖上一两年,日本人有充足的时间构筑坚固的工事,建成完整的防御体系,组织起强大的火力网。那么到那时想收复五原,其难度不亚于老虎想吃天!况且,我们丢下后套一走了之,能对得起供我们吃供我们喝供我们穿供我们住的蒙汉百姓吗?能对得起与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为保卫后套而阵亡的弟兄们吗······
等众人争论稍平静些,傅将军把目光投向奇·巴特尔:“奇团长你是有学历有知识的人,又是土生土长的后套人,请你谈谈看法。”
奇团长应声起立敬礼:“是一一不过卑职只是一介书生,不谙军事,在坐的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将领,属下实确不敢班门弄斧。我想请副团长周杰代为发言,不知可否,请傅长官指示。”
傅将军微笑道:“可以,请周团副发表高论。”
周二马应声起立敬礼:“是!”
这时会场上鸦雀无声,人们也不争吵了,都把目光集中在周二马身上,无不流露出好奇敬佩的神色。当下周二马是传奇人物,他的事迹在三十五军及傅部的其它部队里广为流传:消灭日军辎重车队;暗救秦营;巧秒伏击中村和一小队日军;火烧李六马匪帮;设伏天太桥东侧,将山田大队一举歼灭;灭伪军炸桥,炸开丰济渠口,让大水冲垮天太桥,迟滞了日伪军的撤退行动;还搜寻救活了三十二名三十五军和西军的伤员。所有的战斗均以零伤亡取胜;所有的行动都在日本人的眼皮下进行;也是在日本人最猖狂,傅部最低谷的时期发生的,那“黑皮红瓤”的戏不好唱;刀尖上走路更是危险重重险象环生。实实确确不容易呀!在傅将军所属部队里,不但下层官兵把周二马当英雄传颂,而且在高层也是竖指称奇赞叹不巳。
孙兰峰师长甚至产生了挖墙角的念头。他曾让周英利用私人关系劝说周二马来新三十一师任职,并以团长一职许诺。周英劝说师长趁早放弃念头,说周二马与奇·巴特尔交情甚厚亲如兄弟,此二人一文一武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可谓珠联璧合。保安团在他们的整治下,官兵面貌焕然一新,且素质高尚,加之近来又缴获了日军的不少的武器装备,其战斗力大为提高,别看区区三百多人的队伍,其战斗力胜过三十五军的一个团。这保安团就是周二马;周二马就是保安团。他是不会离开的。况且,就是周二马想离开,奇·巴特尔也会死掇着不放。孙兰峰师长听后,不得不惋惜放弃。
此时,孙兰峰师长站起来带头鼓掌:“欢迎周团副发表高见!周团副是抗日英雄,是中国军人的楷模!欢迎!”
会场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周二马不得不四面行礼致谢。然后开口道:“感谢傅长官的抬举和厚爱!感谢孙师长及各位长官的抬举和厚爱!既然如此,我就代表奇团长讲一讲。不过只表态不谈看法,有不妥之处请多多海涵。各位长官:在此,我代表奇团长郑重表态:若三十五军及其它部队决心攻取五原,我保安团将听从指挥全力以赴;若撤退宁夏,我保安团虽然势单力薄,可也要拼尽力量与日军战斗到底!直至日军全部滚出五原!”
话音刚落,傅将军带头鼓掌,会场上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同时发出一阵喝彩声:“好一一说得好一一有气魄一一”······
紧接着又开始了辩论。不过主战一方渐渐占了上风,有许多主退的军官开始转变了观点。争论的声音由小到弱,会场上平静了。所有人都默默看着傅长官。
傅作义将军始终正襟危坐脸色凝重。耐心地听取每个人的发言。此时见众人静侯他表态,便开口道:
“弟兄们!后套虽然是荒野草地人烟稀少物资贫乏,可却是西北门户。丢了后套,就意味着西北门户大开,日本人就可以长驱直入顺利攻占甘肃宁夏。日军盘踞五原,其目的在于此。后套是我三十五军和各部的家,后套的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离开家我们就成了流浪汉;离开父母我们就成了无人喂养的孤儿!我们能丢下家不管吗?能丢下父母不管吗······不能一一日军真是无敌于天下吗?真是不可战胜的吗······非也!我军与日军交手多次,其内里情况心知肚明。远的不说,就说包头战役吧,一夜之间,我军几乎占领整个包头城,要不是中途出现变故,夺取全城是稳操胜券的。还有绥西战役,我骑七师凭借一师之众,把六千多日伪军打得溃不成军,狼狈而退,没迈过西山嘴半步;在乌不浪口,黑田重德集中一万多日军主力,在飞机、大炮、坦克的配合下,向我三十五师的阵地轮番轰炸,轮番冲击。面对强敌,我们的回族弟兄们毫不畏惧视死如归。他们以劣势兵力和劣质装备顶住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顶住了飞机、大炮、坦克和毒气弹的轰炸冲击。整整奋战一天哪······弟兄们!这是血肉与钢铁的对抗!也是举世罕见的奇迹呀······还有在前山二圪旦湾的伏击战中,我骑七师十九团的十几名弟兄为了近距离伏击敌人,埋伏在路边的雪窝里,被日军汽车活活碾压致死。可他们为了不暴露目标竟然至死没动一下没哼一声,这是何等的壮烈!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英雄呀······每当想到这些为国捐驱的弟兄们,我傅作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好像他们就在眼前,并用急切期待的目光望着我,向我呼喊着,让我替他们报仇······不瞒大家,这几天蒋委员长一天三份儿电报催我到兰州就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一职。升官发财是人所追求的目标,我傅作义也不例外。可是,这回我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为什么了······因为我傅作义丢不下长眠在这里的弟兄们!舍不得离开朝夕相处的弟兄们······为此,我拒绝了战区司令长官一职的任命,坚决留在后套,决心收复五原,彻底消灭日伪军!目的达不到,誓不罢休!”
话音刚落,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等掌声稍平静,傅将军又讲道:
“刚才,保安团团副周杰的表态让人感动,使人长劲,也催人奋进!一个地方保安团与日本人唱了一出‘绿皮红瓤’的好戏,在日本人眼皮底下竟然消灭了那么多日军,那么多伪军;炸毁日军辎重汽车三辆;巧妙解救秦营于危难中;两次毁桥,迟滞了日伪的撤退行动,使黑田重德恼羞成怒,又毫无办法;还全力搜寻医救了三十二名我军的伤员······没有人给他们下命令,没有人给他们布置任务,更没有人督促他们。一切行动均是自发而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哪······我曾问过奇团长,他回答了八个字:因为我是中国人······不容易,不简单哪!这同样是英雄壮举!”
傅将军停顿了一下,用威严而冷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人,又说道:
“一个保安团竟有如此壮举,而我们做为正规军的将领,尤其是一些高级将领被日军的飞机、大炮吓破了胆,竟然临阵脱逃,畏惧不前,有的甚至连日本人的影子还没见就望风而逃······与保安团相比,你们不觉得脸红吗?不觉得惭愧吗······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今后再发生临阵脱逃者,畏缩不前者,决不容情决不手软,坚决执行战场纪律!”
接着傅将军对敌我态势做了分析。他总结了五条对日军不利的条件和因素:
一,我军本土作战,人地两熟,百姓支持我们,而日军是异地作战,人地两生,给养补给困难,此乃强龙难压地头蛇也。
二,日军认为经‘绥西战役’我军巳是溃不成军元气大伤战斗力殆尽,因此在防备上必然松懈,此乃骄兵必败也。
三,我军新败,将士们心里憋着一团火,复仇心理炽热强盛,又目睹了日伪军残害百姓烧杀掠抢之兽行,更是怒火难捺杀敌心切,此乃哀兵必胜也。
四,日军固守五原县城一点,企图统治全后套,实则是一步臭棋,是送给我军的一块肥肉。区区一个残缺联队作战人员不足千人,就是单兵素质再高战斗力再强,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至于蒙古骑兵和蒙西联军虽然人枪众多,可是兵员素质差,武器装备低劣,其作战能力可想而知。我军虽然损失严重,可建制完整,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补充和整训,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此乃弱肉强食也。
五,五原与包头相距五百华里,并且道路简陋坎坷不平,日军机械化部队行驶犹如牛车,如果发生战斗,很难在短时间内到达。由此可见,五原是一座孤岛。此乃远水难解近渴也。
接着,傅将军着重阐述了收复五原的战略战术要点:
一,利用初春天气还暖早的有利条件,动员百姓早浇水,使五原周围变成汪洋,使道路泥泞翻浆难以通行;炸毁五原到乌不浪口中途的大桥,阻断外援,孤立五原之敌。
二,派遣大批情报人员潜入五原县城和周边村镇,扮成百姓,给日伪军做饭、劈柴、担水、喂马、铡草和打杂。从而摸清敌人的兵力布署及火力配置等情况。
三,组织突击队,秘密潜入五原城,与攻城部队同时发起进攻,采用掏心战术首先捣毁敌司令部、弹药库等要害部门,使敌指挥瘫痪,群龙无首,丧失战斗力。
四,从即日起各部要进行缩编,师变团,团变营,营变连,连变排,排变班。同时要进行人员给养的补充和军纪的整伤。并针对各自的攻击目标进行严格细致的模拟训练。
五,各级动委会立即行动起来,做好宣传鼓动工作,组织担架队、前送队支援部队作战。同时组织妇女烙饼、炖肉、炒炒米和做军鞋,保证作战部队有饭吃有鞋穿。组织儿童团站岗放哨盘查陌生人,配合情报部门肃清敌特,以保障我军行动不泄漏······
傅将军讲话完毕,参谋长鲁英麟宣布了长官部的命令:“任命孙兰峰为五原战役攻城总指挥;五临警备旅旅长徐子诊为副总指挥。此令。国民革命军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民国二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
接着,鲁参谋长给各部下达了任务和具体的攻击目标。
奇团的任务是协同西军三十五师接替一0一师的防务,守卫丰济渠口至协成桥一线的阵地。马师长与奇·巴特尔团长协商后,让保安团具体负责天太桥的护卫。过去是毁桥,现在是护桥。傅将军特别关照奇团长和周二马要确保大桥安全畅通;保证各进攻部队顺利过桥准时到达指定位置;保障前送给养和后送伤员的车队担架队顺利过桥。奇团长和周二马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散会后,巳是深夜零点。长官部炊事班为大家做了山药炖羊肉和糜米焖饭。军官们匆匆吃过饭,都连夜回了各自部队的驻地。
在整个战役的谋划中,掏心战术是一步妙棋,也是一步狠棋,更是一步险棋。它的成败与否关系到整个战役的成败。因此,傅将军非常重视。他选定新三十一师九十三团团长安春山为总指挥,并指令所属部队:突击队要人给人要枪给枪,满足全部要求。
安春山团长接受任务后便调一0一师三0二团参谋长周英为突击队参谋长,并担任前线总指挥。两人商定,突击队以八百人为准,其人员原则上以本团官兵为主,但为了加强突击队的力量,应从各部选拨有特技的人员充实到突击队。周雄周杰成为首选。
当周英向孙师长提出调人的请求时,孙师长有不同意见:“周雄可以调动,周杰是奇团的人,咱们没有权利调动,你们可以让傅长官出面,与奇·巴特尔协商借调。”周英听了就找到傅长官提出调人的请求,傅长官一口答应了。
傅将军约见了奇团长,并提出借调周二马的要求。奇团长满口答应了,说:“傅长官过虑了,我团虽是蒙古地方保安团,可在军政部也是有名份的,也在战区节制范围内,您是战区最高统帅,给下属下命令何言请求?我团随时听侯您的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二马也表示坚决服从长官部的命令。
突击队组建完毕,需要立即进行模拟训练。因为要秘密状态下进行,所以寻找训练场地成了当务之急。
周二马建议道:“奇团地处沙窝腹地,四面沙丘环绕,中间枳机、哈木儿、红柳又稠又密,高丈余,便于隐蔽保密,部队吃住也方便。”
周英参谋长采纳了这一建议。
突击队的八百官兵进驻奇团,立即展开了紧张的训练。
奇团长指令副官刘毛旦代行副团长之职,掌控部队。刘毛旦受命后立即做出按排:命令赵二娃的一大队一、二中队分别移驻东、西两处牛犋,三中队在团部四周五华里以内担任警戒,无论百姓还是军人一律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又令僧格仁钦的二大队和布仁特古斯的三大队分别守卫天太桥和丰济渠口。周二马从特务大队的侦察中队和爆破中队中选择了二十名身手不凡的弟子加入突击队,团部只留下警卫中队负责各项勤务。这样一来就能腾出营房供突击队住宿。图门随周二马进了突击队,刘毛旦又兼任特务队长一职。
刘毛旦身兼数职,忙得睡不好觉,吃不上饭,没过三天就上火生病牙痛嘴烂,尽管疼痛难忍,还是细心料理各项事务,不敢有半点松懈。有时疼得实在受不了,便恼火毛燥,跺脚瞪眼,口出骂语:“哈呀一一我把你个害疥日本人!啊!你不在家乖乖儿神着,来五原挨刀来了!嗯!把你旦爷害得牙疼嘴起泡!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一一!”
奇团长被他的憨态逗得哈哈大笑,说道:“毛旦,你就是骂破天,日本人也听不见,还是省点力气吧,让王医官配些败火药,火退病除。”
刘毛旦也不禁笑了,说道:“啊呀,团座,这越疼越恨,越恨越疼,由不住了,嘿嘿。”
奇团长劝说道:“苦豆根泡水败火一绝,赶快找王医官配药吧。”
刘毛旦应了一声,捂着腮帮子咝咝吸着凉气往医务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