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志明带领十三名党员来到一个大沙湾。这里四面是起伏的又高又大的裸露沙丘。湾里长满了红柳、枳机、哈木儿、芦草、菅草等。有一间小土房,房前有一片空沙滩是卧羊的地方。东南方向有一水海,面积约五十亩。这是蒙古人倒场的临时羊盘,也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是中共后套特委又一联络点。离奇团约五华里,离天太桥也有五六里。人称:白道尔基沙湾。
众人坐在小土房前的沙滩上。周志明说道:“同志们!由于王清祥的叛变,我党在后套的各级组织全暴露了。一场大逮捕大屠杀就要开始了!我们有幸被解救,也能趁机安全撤退,可是许许多多的同志还不知情,他们都处在危险中。张庆恩很快就会知道张元奎抓捕失败的事,他会立即下令展开全面的逮捕的。同志们!时间紧迫,我们要抢在特务们的前面,通知同志们转移!我们一共是十三人,要分成十三路迅速出动,通知大家转移。集合地点就在这里。要告诉同志们,千万不要私自行动,国民党特务马上就会封锁黄河上各渡口,如果从黄河渡口撤退,是自投罗网。同志们要快!尽最大能力解救我们的同志!”
接着他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众人都匆匆走了。周志明叫住何勇说道:“小何,你路过奇团让周二马来这见我,然后快马加鞭一刻也不要停赶到五原让李玉祥和县委的同志赶快撤离,来这里集合。”
何勇应声上马飞驰而去。
半前晌,周二马独自骑马来到白道尔基沙湾。弟兄见面简单问候几句便直入主题。
周志明向周二马简要叙述了昨夜的情况,而后说道:“马上有许多的同志要集中在这里,如何把他们安全转移出去,是眼下的首要任务,这就全依靠你了。”
周二马默默地听着,脸色凝重,冷睃的双眼盯着远处的沙丘。他二话没说答应了周志明的要求。同时说道:“这地方有喝没吃,咋能住人?干脆到西边的沙蒿湾吧!这是前段时间藏伤兵的地方,有吃有喝有住处,也非常安全。”
周志明表示同意。说道:“侯三渡口是不能用了,你看从哪里过黄河比较合适?”
周二马不假思索地答道:“从下游三苗树过河,这是奇团的渡口。”
周志明表示赞同。不过又有些担心,问道:“奇团长会同意吗?”
周二马肯定地说道:“会的!这人有知识,经见的事也多,因此料事准看事远。从平时的言谈中,我发现他对共产党有好感。他曾经预言说日本人退却后国共两党必然要有一场争斗。还举了一个例子说有弟兄二人正在打架,突然有外人闯进来寻茬闹事,弟兄俩也不打了,一齐对付外人,等外人被打跑了,弟兄俩仍然接着打。可是眼下日本人还在,并且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这国民党就开始动手了,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周志明说道:“奇团长说的没错,其实国民党自始至终与共产党的摩擦没断过。只是傅将军有容共的思想,也有利用共产党的目的,后套才没有出现明显的冲突。如今傅将军也开始排斥共产党人,张庆恩等中统特务岂能不兴风作浪······这样吧,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奇团长露些真相,但是不能暴露共产党员的身份,只能说是弟帮哥。”
周二马点头应下。
当天傍黑有三十二名共产党员陆续来到白道尔基沙湾。周二马派副官刘毛旦带着一个小队的兵丁将众人领到沙蒿湾吃饭睡觉。半夜时分,又领着众人来到三苗树渡口,顺利将众人送过黄河。至后半夜又有二十三名共产党员集中,刘毛旦又将他们安全送过黄河。周志明稽算了一下,应该还有十五人未到。其中就有五原县县长,中共五原地下县委书记李玉祥及县府的陈其和王伟。周志明猜测也许是路程远,一时赶不到吧!因为何勇也没回来。
等到下午,外出通知人的最后六人归来。仅带回五名党员,其他十名没了影信。
何勇向周志明汇报说:“我半前晌就赶到五原县政府,怎么也找不到李玉祥书记,再去找陈其和王伟也不见人影。问县政府的人,都说早上还看见李县长和王秘书、陈局长在办公室。我又问询了两遍依然没结果,只好赶回来汇报。”
周志明听后,顿时心情沉重了。他判断这十名同志皆凶多吉少,不是被暗杀就是遭拘捕。张庆恩果然行动迅速······
周志明让何勇马上赶往陕坝,通过周北峰和内线打问李玉祥等十名同志的下落。何勇应声骑马疾去。接着,他对刘毛旦说道:“毛旦,省党部的特务已经鬼觉,尤其是天太桥一带的渡口昨晚出过事,特务会加强盘查。我看还是等半夜再过河吧!”
刘毛旦嗤嗤吸烟袋。片刻,说道:“黑夜行动正能引起怀疑,大白亮天反而不被猜疑。马驹哥,这事包在我身上,立马就办!”
周志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
半后晌,十辆牛车来到三苗树渡口。车上装满了毛口袋,口袋里灌满糜子。五名共产党员混杂在三十多个兵丁和长工里卸车装船。
装到一半时,有五匹马顺河岸飞驰而来。五个人皆黑裤白褂,斜挎盒子枪。翻身下马后,二话不说,拿着画像挨个儿对比。
见此,刘毛旦从嘴上取下烟锅冷笑道:“哈哈!是哪来的红皮黑鬼!竟然如此大胆!敢搜查奇团的粮船,活得不耐烦了吧!赶快给旦爷滚蛋,不然旦爷拔手枪了!”说着抽枪在手。十几名兵丁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将五个特务降住。
特务们见势不妙,皆面露恐惧之色。其中一个头目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们不是土匪,是省党部的人,奉命搜查共党头目周志明,请大哥配合。”
刘毛旦正眼也不看他,冷笑道:“甚裆裤裤裆,旦爷闹不清!你们抓共产党关我屁事?旦爷只知道赶黑装船起运,然后回团复命!赶快滚蛋,耽误了起运时间,旦爷让你们下河喂鱼!”
那头目也不示弱,挺了挺腰,直着脖子吼道:“我再说一遍!我们是省党部的人,正在执行公务,请配合!否则后果自负!”
刘毛旦更呛了,吼道:“你执行狗屁公务旦爷管不着!可你要扰乱旦爷装船,那可不行!弟兄们!把这几个东西扔进黄河里喂鱼!”
见兵丁们就要动手,其余四个特务跪下就磕头:“爷爷饶命······”那头目也怂了,双手抱拳,央求道:“大哥!大哥!我们走!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
刘毛旦手端烟袋仰头说道:“原来也没请你们来!赶快滚蛋!旦爷没功夫跟你们驴嚼山药嚅圪蛋!”
五个特务争先恐后猫着腰窜上马背拼命打马向西落荒而逃。
把五名党员送走,周志明没走。他要解救被关押的同志。当天黑夜,在沙蒿湾的土房里,周志明与刘毛旦盘腿而坐,就着一盏麻油灯,吸烟锅,喝砖茶,叨啦话······
周志明非常喜欢刘毛旦。当年他离开河曲马栅杂姓沟时,刘毛旦才七八岁。整天领着李顺、俊义、占杰爬上窑顶掏雀摸蛋;去河滩拾柴;到梁顶沟底掏苦菜。那时就听父母亲背地里嘀咕,说刘毛旦是马栅街上卖豆腐的李二所生。是刘梆大爷从河滩拣回来的弃婴。还说马栅街上算卦的陈瞎子曾予言,这娃是个贵人,长大后必然成气候,不是非凡之人。从如今的情形看,陈瞎子的话还真应验了。周志明通过周二马的介绍,对刘毛旦非常了解。知道刘毛旦挑着担子携妻儿,历尽艰难,九死一生来到五原;又遭遇了奇团副官李富小的欺负和迫害,几乎丧命;后来凭本事力气在奇团谋得副官一职,利用职权拉引了众多河曲府谷人来天太桥安身立命。刘毛旦承头从奇团把地租下,然后再分租给众人,并且没有象其他地商从中剥皮,咋租来的又咋租出去。这一举动确实非同一般,也是难能可贵的。今天后晌的事让周志明更对刘毛旦高看一眼,不得不刮目相看。不过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他问道:“毛旦,那五个特务肯定回省党部向张庆恩报告了,估计张庆恩很快会来奇团兴师问罪,难道你不怕吗?”
“嘿嘿!马驹哥,你过于小心了,别说是张庆恩,就是傅作义也对奇团长和我二马哥敬让三分!奇团长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杀了那么多的日本兵、大马队和绥西联军;还救活了三十二名伤兵,其中的王团长现在已经当了师长,剩余的也不是团长就是营长连长;这次五原战役,奇团长至少捐献糜子一百石,麦子五十石,羊二百只,牛五十头。不然傅长官能把奇团长安排在庆功大会的台台上?还有我二马哥,远的且不说,就说这次打五原,捣毁日本人的司令部,击毙水川,这都是了不起的功劳。就凭张庆恩的几句话能板倒奇团······况且,特务们也没抓住我们解救共产党的真凭实据。马驹哥,你把心放的宽宽儿的哇啊!”
“这倒也是······毛旦,至古义鸟拣良木而栖,不知你对我这个共产党有甚看法······凭你仗义疏财同情穷人的言行做法,倒有些象我们共产党人的做法。”
“马驹哥,我对共产党确实是一知半解,不过对你是了解的,如果共产党人都和你一样,那么这就是一个好党,兄弟我佩服。”
“毛旦,我想跟你叨啦叨啦共产党是干什么的······往小了说就是不让咱杂姓沟的人做‘跑青牛犋’;不让咱们受土匪恶霸官府乱兵的欺负;让咱们有吃有穿有地种有房住。”
“马驹哥,不瞒你说,兄弟我就是这么思估的,嘿嘿!”
“你能这么想固然是对的,可是中国之大,你能顾得过来吗······你连一个五原也顾不过来!你凭在奇团的职权,只是照顾了方圆不足四十里的一小块儿。而我们共产党人却要照顾普天之下的穷人,让所有的穷人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主张人人平等。”
“马驹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普天之下人人和我一样,那所有的人不就都过上好日子了吗?独木难成林,众人捧柴火焰高嘛······不过这人人平等我还是有些疑惑,都平等了,也没用官府了,谁也管不了谁了,那天下还不乱套?”
“嘿嘿······我这么个答复你吧,比如我是后套共产党里的大官,这次国民党特务暗杀拘捕共产党人,我完全可以先撤走,可是我没走,为甚了······因为还有一百多党员留在后套,他们虽然是我的下属,可他们的命和我一样重要,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哪怕就是我舍了命,也要救他们。这就是我所说的平等。”
“噢一一!马驹哥,我明白了,共产党也有官也有民,不过谁也不小看谁,就好比我和我儿子存在,虽然有父子之别,但是做人的脸面是平等的。我不能仗着自巳是老子随便打骂存在。并且还得关心他,爱护他。”
“嘿嘿,毛旦,是这么个道理。”
······
两人叨啦着,不知不觉已经半夜了。也就是这次谈话,让刘毛旦的人生有了大的改变。不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其内情只有周二马和何勇清楚。
天快亮时,何勇回来了,一脸疲惫也一脸焦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砖茶,就讲了去陕坝了解到的情况。
省党部书记长张庆恩已经策划好一举捣毁后套共产党组织的方案。去侯三渡口抓捕周志明等人是第一步,也是撒出的第一网,更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网。如果周志明这条大鱼被抓捕,其他小鱼小吓随之一网打尽。“清党”任务完成,首功一件,蒋委员长肯定会大加赏识,何愁仕途不辉煌······因此,一晚上没睡觉,坐等张元奎满载而归。不过,他是既兴奋又忐忑不安。
天亮了,仍然不见张元奎的影子。按时间掐算早该回来了,怎么了······张庆恩坐不住了,在地上来回走动。一会儿搓手一会儿背手,还不住地向外瞭望。忽然电话响了,张庆恩噌地拿起电话问道:“抓住了吗?”对方说道:“张书记长,我是长官部情报处的,昨晚驻防天太桥的秦俊义团在执行任务时抓获一辆汽车,车上的三十多人自称是省党部行动队的,但秦俊义团长怀疑他们是日伪特务,于是就连人带车押送到情报处,请派人前来辩认。”张庆恩缓缓放下电话,瘫倒在沙发里······
抓捕肯定是失败了。周志明肯定漏网了,全盘抓捕计划先折了一大半······张庆恩恨不得将张元奎生吞活剥······忽然,他从沙发跳起来,吼道:“来人!”卫兵应声而入。“立即给各县党部发报,迅速行动,将辖区内的共产党人全部抓获,送押省党部!”卫兵应声而去。紧接着又唤来调查室主任胡子良让他去情报处领人。
大约过了一小时,调查室主任回来了。他告诉张庆恩那三十多名行动队队员全带回来了,队长张元奎却被情报处扣押。其理由是张元奎有向日本人贩卖傅部军事情报和与汉奸王英勾结贩卖鸦片军火的嫌疑。据说已经报告了傅长官。傅长官下令严查,一旦证据确凿立即就地正法。
张庆恩听后顿时吓得神色骤变浑身冒汗。他心里非常清楚张元奎向日本人贩卖军事情报是他指使的。其目的是想借日本人之手消灭大青山的八路军,可没曾想日本人把活动在前山后山的傅部游击军围歼,至少有七八百名游击军死于日本人枪下。当时游击军就向傅长官报告说长官部有日本人的特务。傅长官大怒,严令情报处调查。可是事情始终没有结果。张庆恩以为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情报处仍然没放弃。还有他让张元奎把查获的鸦片卖给大汉奸王英,把军委会拨给傅部的枪支弹药截留一部分也卖给王英,其所得利润大部分装进他的腰包。如今张元奎被扣押,一旦经不住拷打,全部招供,傅作义肯定饶不了他······
张庆恩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
傍黑时分,胡子良来到张恩办公室,报告道:“张元奎已经招供,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傅长官下令明天上午召开公审大会公开枪毙张元奎。”
张庆恩听了又惊又喜,焦急地问道:“张元奎是省党部要员,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呀!不知道说没说对省党部不利的话?”
胡子良答道:“情报部有咱们的人,据他说张队长只是承认自巳向日本人提供过大青山八路军的情报;承认了向王英贩卖鸦片和军火的事实。别的甚也没说。”
张庆恩听后顿时喜形于色兴奋不已:“张元奎队长是咱中统的骨干分子,咱得想办法营救呀!不能见死不救!”
胡子良劝道:“您还是尽量别去淌这浑水,仅仅是贩卖鸦片和武器倒还好说,可这贩卖情报却是死罪呀!据情报处咱们的人说,张队长早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情报处的人盯上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无意中被秦俊义送到情报处是正中下怀。情报处的人分别审讯了张队长的几个心腹,有两个经不住严刑拷打就供出了实情。书记长,您还是躲得远远儿的,把身子腾得净净儿的,以免引火烧身。等事情罢了,主动向傅长官检讨,承认自己领导失察的责任,请求处分。”
张庆恩恨盼不得张元奎立即死掉,听过胡子良的劝说只得假装悲痛地叹息道:“可惜呀!我中统又损失一员虎将,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却爱莫能助,令人惨心哪!”
胡子良说道:“您也不必过分悲伤,张元奎是咎由自取,就凭他所犯得罪,枪毙一百次也不过分。”
张庆恩唉了一声,问道:“五原的拘捕情况怎样?”
胡子良答道:“行动已经结束,人也押送到省党部。不过只抓住李玉祥等十人,其他人都没了音讯。”
张庆恩一听顿时愣住了,惊问道:“咋回事······”
胡子良说道:“不止如此,今天下午调查室二組在黄河三苗树渡口巡查时遭到奇团副官刘毛旦的阻挠,还险乎将二组的五个人添了黄河,要不是跪下磕头求饶,早变成鱼食了!”
张庆恩大怒,咆哮道:“反了!反了!反了!小小奇团也敢跟我作敌,不想活了!”
调查室主任又说道:“还有秦俊义查捕张队长也不是单纯的更不是偶然的,他们扣押了张队长却放走了周志明等人,按理应该将所有的人一并交情报处,可偏偏儿放一捕一,这难道是巧合吗?难道不是故意所为吗?”
张庆恩背手踱步,片刻说道:“看来不来硬的是不行了!长此以往,党国的大业将毁于一旦!先抓几个枪毙了以儆效尤!命令行动队出动,乘车火速赶往天太桥,把刘毛旦秦俊义抓捕就地正法!”
胡子良赶忙说道:“不妥!奇·巴特尔和秦俊义都是手握兵权的人,你不但抓不了他们,而且还会被其缴械,甚至当日伪汉奸枪毙。况且咱们没有证据,就是抓回来也定不了罪。这奇·巴特尔和周二马、秦俊义都是赫赫有名的功臣,就是傅长官也对他们敬让三分,弄不好图狐狸打不住反惹一身骚。”
张庆恩余怒未消,问道:“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咋办?”
胡子良答道:“当下事情依然如此,就不必发火生气,而是立即行动起来。首先应该抓紧审问在押的十个人,尤其李玉祥,身为中共县委书记肯定知道不少的事,从他们嘴里挖掘出更多的潜伏在军队和政府里的共产党。其二,派出若干小组封锁黄河所有渡口,船只,同时在后套进行秘密搜捕。我敢断定,只要这十个人在押,周志明不会离开,只要在后套,就不愁抓不住他!其三,要派专人盯住奇团和秦团,只要有证据,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们!”
张庆恩频频点头,完全赞同。他指令胡子良具体负责立即布置。
何勇叙述完后,周志明问道:“情报来源何处?”何勇答道:“是潜伏在省党部的同志送出的。周书记,咱们得尽快营救李玉祥他们,否则生命不保,张庆恩屠杀共产党人从不手软!”周志明沉思片刻,说道:“是要营救,不过得计划周密,争取一举成功。”
刘毛旦哈哈笑道:“马驹哥,这事交给我二马哥哇,慢不说一个小小的省党部,就是日本人的司令部他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只要他肯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嗨嗨!”
周志明说道:“早上,让二马子来这里研究研究,定出方案,然后行动。毛旦,你要格外小心,特务已经盯上你了,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小何,你明早去秦团告诉秦俊义,说特务盯上他们了,让他留心,必要时,瞅机会将其抓捕,以日本间谍之名将其处决。”
这时天已大亮,三人和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