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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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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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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郡往事》连载

第七十二章 明访暗查

再说张玉龙回到办公室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县政府上班了。他是副县长,兼保安团团长。壮丁的安危事关重大,因此张玉龙每天黑夜总在保安团睡觉,白天再回县政府上班。他清楚昨天晚上壮丁被劫走是捅破天的大事,因此绞尽脑汁思谋应对的办法。可是无论怎么想也盘算不下一个合适的应对之策。最后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暂四军的人接走了壮丁。

中午时分,暂四军接兵的一个营长来到张玉龙的办公室,接洽壮丁移交事宜。并出示了证件和相关文书。

张玉龙故作惊奇地说道:“这就奇怪啦,一桌子饭来了两桌子人。嗨嗨,兄弟,不瞒你说,昨天晚上,二百三十名壮丁全被暂四军的人接走啦!你来的迟啦!”

那营长有些惊奇地看着张玉龙,片刻正色道:“张县长这事非同小可,可不能开玩笑!据我所知,暂四军只有本人负责五原的新兵接交,再没有第二个,你是不是弄错啦?”

张玉龙佯装吃惊地说道:“啊呀!这就日怪啦!昨晚明明儿是暂四军的人呀······问题大了!兄弟,走,赶快得向县长汇报!”说着两人来到县长办公室。

县长兼县党部书记长胡子良这两天正在为胡四梆的死生闷气。昨天早上事发后,他严令警察局查明此事。而警察局的调查结果也是含糊不清的。只是说胡四梆在执行任务时,途经天太桥时被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拦在桥头枪杀。随行警察无一伤亡,是对方故意放走的。并说对方使用的武器除了轻机枪就是冲锋枪,可谓装备精良。胡子良是“中统”老牌特务,有着极其丰富的侦查经验。他根据这些线索,很快排除了土匪做案的可能。因为土匪一般都是以图财为主,可这次分明是有目标有预谋的报复行为。他马上把怀疑的目标定为共产党,可是又否定了。他觉得当下共产党在五原还组织不起这么强悍的武装力量。胡子良通过武器装备和射击精度分析判断出这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军人所为。驻守五原的国民军不可能······最后把怀疑的目标放在地方保安团身上。由此离天太桥不足五华里的奇团自然被他锁定。可是无凭无据是参不倒大名鼎鼎的奇团的。他决定慢慢收集证据,争取一击致命。于是派出县党部的特务秘密监视奇团。

这时听过张玉龙的汇报,胡子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张大嘴巴瞪着双眼痴痴盯着张玉龙。半晌才说道:“张县长,你捅破天啦!明明儿晚上交接就不同寻常,你作为副县长,保安团团长连这么点常识也不懂?这是严重的失职!是要掉脑袋的!”

接着详细问询了来人的相貌、武器装备及言行举止。张玉龙一一作了描述。不过却隐瞒了受到威胁的一段。胡子良隐隐约约觉得这伙人跟杀死胡四梆的是一伙人。他觉得事情严重了,于是向省党部书记长张庆恩作了汇报。

张庆恩指示:集中力量调查取证,争取在短时间内破案。同时指示说张玉龙是一时失误,要酌情处理。胡子良心领神会,只撤销了张玉龙保安团的兼职,仍然保留了副县长的职位。因为张玉龙是张庆恩同族远房侄子。

在此同时,胡子良也集中精力考虑对付奇团的方案。当天下午,胡子良亲自来到保安团查看壮丁名单,发现有十八名是天丰乡的人。他心里暗自冷笑道:“天丰乡就在奇团附近,这些人肯定认识奇团的人,只要逮住其中的一个,此案不就破了嘛!哈哈!”

胡子良回到县政府,立即叫来警察局长郭甫才,吩咐道:“从现在起,其他事情全停下,集中全部警力抓捕天丰乡的十八名逃跑的壮丁。你要亲自带队,昼夜潜伏,逮住一个往县里送一个,不得延误。”

郭甫才拍着胸脯说道:“县长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办好差使,以报答县长的知遇之恩!”说完匆匆走了。

这郭甫才是胡子良从省党部调查室带出来的人,也是他的心腹干将。望着郭甫才的背影,胡子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紧接着,胡子良让手下通知张玉龙和保安团营长王汉三,明天随他去蒙古保安团视察。

第二天前晌,胡子良带着张玉龙王汉三等一行八人来到奇团。哨兵毫不客气地也非常有礼貌地将其拦下。

胡子良宽容而有礼貌地笑道:“烦劳兄弟通报一声奇团长,胡子良拜见,嘿嘿。”

一个哨兵跑步去了值班室,向大队长赵二娃做了汇报。赵二娃没敢耽搁,立即来到团长室报告了奇团长。

胡子良突然到访使奇团长大感意外。这胡子良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早有耳闻。他是一个党棍,也是中统的老牌特务,更是狡猾奸诈之辈,还是大特务张庆恩的心腹干将狗头军师。按照国民政府的规定,汉官是不问蒙政的,因此奇团长从来没与他有过接触。今天突然到访必然有所图谋。奇团长马上联想到枪杀胡四梆和解救壮丁的事件。并意识到胡子良很有可能已经怀疑到了奇团。他有些心慌脑乱。于是便叫来周二马商议对策。

周二马坦然地说道:“大哥大可不必惊慌,该着咋办就咋办。小小的一个胡子良翻不起多大的浪!同时也能看看他想干什么,知道多少,以便咱们对症下药!”

奇团长放心地点了点头。他让昨天参与行动的人全部藏起来,唤来刘毛旦应付胡子良一行。

刘毛旦到大门口将胡子良一行迎进院里。奇团长在房门口按照蒙古族礼节接待了胡子良一行。献过哈达后,将其让进屋里就坐,然后上了奶茶和奶食。

双方寒暄一阵,奇团长问道:“胡县长公务缠身,难得闲暇,今天能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光临本部,确确实实令奇某诚惶诚恐感激不尽呀!”

胡子良笑道:“久闻保安团有位秀才团长,知识渊博学富五车,早有相见之意!只奈公务繁杂难以如愿。今日来天丰乡公干,特意挤出时间前来拜会,以满足好奇之心。搅扰啦,还望多多海涵!”

奇团长劝让众人喝茶吃奶食,尔后说道:“哪里哪里!胡县长能来本部实属百年不遇之罕事!是奇某的荣耀,也是本部的荣耀!更是蒙古人的荣耀!何谈搅扰哪!”

胡子良笑道:“奇团长身为蒙古人,汉文说得如此好,真是才华横溢名不虚传哪······哎一一!听说保安团还有一位传奇人物周团副,出入日本人的司令部如履平地;杀日本人大马队象砍瓜削菜;枪法精准功夫了得。今日机会难得祈求一见不知可否?”

奇团长面色如常,心里却焦急万分。他清楚胡子良今天来奇团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见周二马,从而让张玉龙王汉山辩认,以查明昨晚放壮丁的人是否是周二马。假如周二马露面,其后果可想而知······决不能让周二马露面!

于是奇团长说道:“难得胡县长挂念,不巧得很,周团副一大早就去了西羊盘检查部队的训练情况,让胡县长失望啦!嘿嘿,还望您海涵!”

胡子良是中统的老牌特务。尽管奇团长面平如常,其内心想法还是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笑道:“奇团长不必客气,胡某不过想满足一时之好奇心理。既然周团副不在,那就下回吧!”接着又说道:“近来五原的共产党地下组织活动猖獗。前天晚上天丰乡乡长被枪杀于天太桥桥头上;昨天晚上二百多名壮丁被人冒充暂四军的人放了;据可靠情报,其他县也有类似事件发生。这就严重地破坏了傅长官的征兵征粮的大政方针。保安团虽然是蒙古武装,可是也属于省政府统辖。希望奇团长在防共反共方面与本县积极配合,共同完成委座的‘清党’任务。”

奇团长说道:“胡县长所言极是!本人也接到康王的指令,要我清查本部,纯洁部队,以防共党做乱。因此,我会与胡县长配合的。”

这时一个警察匆匆进了屋,在胡子良耳边悄悄儿说了几句话。随即,胡子良便嘿嘿笑道:“真是公务繁忙不得闲暇呀!这不,事情又追来了。奇团长,我得马上赶回县里公干,咱们就此告别!”说着站起来抱拳行礼:“后会有期!”

奇团长恨不得胡子良赶快滚蛋。但是表面上仍然强装笑脸,说道:“肉已经炖上,酒也烫热,还是用一些再走不迟。何况您是稀客,咋能让您空着肚子走哪?”

胡子良笑道:“嘿嘿,奇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怎奈公务紧急,实在不敢消迟怠慢呀!有道是人入官场身不由己啊!还请团长理解!”

奇团长做出一副既惋惜又无奈的表情,说道:“胡县长既然有要事办理,奇某也就不强留啦!招待不周,多多谅解,有闲空常来啊!”

说着话就来到院子里。胡子良抱拳行礼:“奇团长止步,兄弟就此告别,再会!”

说完上马直奔天丰乡乡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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