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奇团,周二马向团长汇报了战斗的详细情况,未了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了。神情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奇团长见此就有些奇怪,问道:“二兄弟,咋了······是不是没杀了李六子有些不满足?”
周二马微微一笑,说:“是有些遗憾,不过这不是主要的。”
“怎么······”奇团长盯住周二马好一会儿,问道:“二兄弟,你是不是前晌这顿饭还没吃饱?是不是才吃了个半肚肚······是不是想吃肥肉了?”
周二马又是微微一笑,说:“大哥,你猜对了,我是想肥肥儿再吃一口,并且有了下家。”
说完看着奇团长,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同时说:“守桥日军!”随之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一一!”
再说守桥的山田大队已是残缺不全,仅剩七八十人枪。不过其战斗素质确实不同于李六子的队伍。他们尽心尽责守护着天太桥,确保了大桥的安全畅通。五更时分最后一批日军过了桥,山田大队长长长呼了一口气,便命令官兵收拾行装准备撤离。他已经接到联队长平田一郎的命令,天明后火速撤往五原县城。
太阳还没升起,山田大队长就命令官兵装车待命。吃过早饭,全大队乘两辆汽车向东驶去。山田大队长坐在首车的副驾位上,双手柱战刀,闭目沉思······
日军从进五原至出五原共计半月有余。在这十五天里忍饥挨冻不说,还常常遭受袭击。进来时只用了两天,撤出却用了十天的时间,单这天太桥就建了三次······想到就要离开五原这个是非之地,山田大队长不禁有些兴奋,也有如释重负之感。
车队驶离天太桥不足三公里,突然一声巨响,首车被炸烂,紧接着第二辆汽车也不会动了。
山田大队长侥幸没被炸伤炸死,他跳下车爬到汽车下边仔细观察一番,心里不禁冷笑道:“至从进五原也没与三十五军正面交过手,临走了老天却赐了这个机会,哈哈!”受武士道精神教育的他,听到枪炮声就兴奋;见到血腥便疯狂。他命令一中队顶住路北敌军的进攻;命令二三中队占领路壕,用火力压制对方;又令炮兵架设小钢炮,向南侧发射,摧毁对方的机枪火力点;炮击过后,步兵冲锋,一鼓足气消灭南侧的敌军;然后集中力量消灭北侧的敌军。
日军就是日军,其战术素养确实高于绥西联军和德王的蒙古军。他们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并迅速占领有利地形,组成了有效的火力网。炮兵也快速架炮完毕,只等一声令下,装弹发射,摧毁对方的火力点。
可是已经晚了。手榴弹、手雷铺天盖地由空而降,仿佛下冰苞一般。汽车被炸烂油箱着火,形成熊熊烈火;日本兵无处藏身非死即伤;机枪打不响,射手上一个死一个;炮弹放不进膛,添弹手一个个死在炮架边。
见此,山田惊叫道:“狙击手一一!”他稍爬起,正欲向左侧喊什么,一颗子弹击中天灵盖当即死亡。
山田一死,日本兵更无心恋战,纷纷举手投降。可是又晚了,对方的手榴弹仍然在飞舞。片刻,枪声、爆炸声停了。奇团的官兵跃出红柳、哈木儿、枳机林开始打扫战场。半小时后撤离战场,随即消失在茫茫沙漠里的草丛灌木林里。
当天下午,奇团长接到五原警备司令水川的命令,让守备师守卫天太桥。奇团长表示坚决执行命令。随即周二马命令二三大队各派一个中队分别驻守东西桥头,保障大桥的安全畅通。
过了两日,周二马对奇团长说:“三十五军马上会接管天太桥,日伪特务会想方设法炸毁大桥的。”
奇团长说道:“丰济渠水急浪大,又关不了口,假如桥毁了,可就麻烦大了,三十五军可没有日本工兵临水架桥的设备和技术。”
周二马表示赞成,又命令图门亲自上桥负责保卫工作。
且说日军黑田师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撤出五原,其主力没停留,立即回防原地。
在是否留守后套的问题上,日军高层产生了分岐。蒙疆驻屯军司令冈部直三郎认为:后套是荒野之地,人烟稀少,无资源无工业无交通,在经济上对圣战无益可取:其战略地位虽然是通往宁夏甘肃的必经之路,可是大西北是贫瘠荒凉之地,人口稀少,经济落后,皇军暂无进占之意图;在政治影响上,奇·巴特尔已经归顺大日本皇军,后套的蒙汉百姓都诚服于皇军。因此,在后套有蒙古军守备,再加强三个德王的骑兵师,共同协防,可保万无一失。参谋长松井则认为:皇军不惜动用一个师团的精锐主力攻占后套这个弹丸之地,损兵折将,破财耗资,连一点利益也没得到。如今撤出确实有些不甘心;至于蒙古军和守备师全是送给傅作义口中的肉。日军退却后,傅作义很快会占领全后套。于是,便擅自做主,把残缺不全兵力不足千人的平田一郎联队留在五原。冈部直三郎默许了松井的主张,便命令水川为绥西警备司令,坐镇五原县城,统一指挥日军、蒙古军、蒙西联军。还从国内调来二百多农业和地质勘探的工程技术人员,准备掠夺狼山和五原的矿产、农业资源。
日军驻扎在五原新城的中心地带。指挥部设立于皮毛院内,主力分驻在屯垦办事处、平市官钱庄、实验小学等处。各院落都相互打通,周围用铁丝网围住,形成以司令部为中心的环型阵地。其余德王的蒙古骑兵三个师分别驻守在距县城二三十公里的李家壕、赵油房、梅林庙等地。王英的绥西联军则驻守在南牛犋、宴安和桥等地。日伪总兵力达一万伍仟人。
天太桥距离五原县城约六十公里。奇·巴特尔的守备师孤悬丰济渠西岸,很可能被三十五军吃掉,于是,水川命令奇·巴特尔移师东来,驻守县城西侧约二十公里的李仓壕。奇·巴特尔没回话全然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