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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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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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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文学背影》连载

第二十四章 两宋篇(五)庐陵阵营④

在两宋时期,吉州不仅只走出了以上的几个地域文学方阵,还走出来了一个由泰和的刘过、曾安止,安福的王庭珪、王炎午以及永新的刘沆、峡江的孔平仲等人组成的文化及文学的综合性阵营。

刘沆,江西省永新县埠前镇三门前人。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进士及第,名列第二。皇佑三年,公元1051年3月,刘沆由尚书工部侍郎升任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一职。以前的政事多由宰相决断,副相不过是个备胎而已。自刘沆任职以后,他积极参与国事决策,将许多的重大问题放到廷议中去解决,对政事有所救偏。至和元年八月,刘沆又进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当了宰相、集贤殿大学士。当时的中书省任用官员。大多由近臣举荐,刘沆向皇帝进言指出其弊有三:一、近臣保荐,授非公选,多出私门,浮薄权豪之流交相荐举,互以贸易,以致不能选贤任能;二、任人唯亲,造成"当入川广,乃求近地;当入近地,又求在京",边远贫困之地无人愿去;三、奖罚升迁,"常格虽存,侥幸尤甚,以法则轻,以例则厚,执法者不能持法,多以例与之",以致赏罚不明。刘沆恳请皇帝能革除这些用人上的弊端,使真正有才德的人,能挑选到zheng府部门中来。仁宗接受了刘沆的奏请,诏令照此施行。

刘沆奉诏,实行“三举”,革除“三弊”。何谓“三举”“三弊”呢?一是举荐贤才,反对拉关系,走后门,任用无德无才之人,为安邦治国尽力尽责。当时欧阳修被谗出守同州时,刘沆就奏请皇帝把欧阳修留在史馆修书。过后不久,又推荐欧阳修担任翰林学士。欧阳修不负众望,与宋祁等到同心协力,终于编修成了一部高水平的《新唐书》。刘沆荐人,不为私利,完全出于公心,他引富弼共政,勉其大展经纶,富弼感激不尽。二是强化中央集权。定御史迁次之格,满二岁者与知州。御史范师道、赵忭岁满时求补郡守,沆引格而出之。三是竭力抑制侥幸,深入考察官员的功过是非,故朝中“阴持以轩轾取事论者,以此少之”,刘沆挟台谏之威。一些玩弄权术者都很畏惧他,不敢近之。

刘沆为相,敢于启用贤人,救正时弊,他的这种刚正性格,得罪了那些侥幸谋官者与某些既得利益者,于是,他们群起而攻之。宋仁宗本性温润敦厚,眼见刘沆在“革新”朝政中遭到了众臣的围攻,便一改往日的“革新”初衷,害的刘沆孤掌难鸣,受到内外夹击,无奈之下,便只好称病求罢,坚卧月余。嘉佑元年,公元1056年12月,以观文殿大学士、工部尚书知应天府,再迁刑部尚书,徙陈州。刘沆自宋仁宗时任参知政事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共度过了7年的时光,是自进士设科以来,擢高第至宰相者,吉郡以沆为第一人,在位时间以“长于吏事”者著称。

曾安止,江西省泰和县澄江镇文溪村人。北宋熙宁进士,初任丰城县主簿,后改为彭泽县令。他在任期间,经常下去体察民情,为官清廉正直。

曾安止一家,早年间家境贫困,经常是入不敷出,有时连饭都吃不饱,但他的父亲不顾一切艰难,坚持杜门教子,让安辞、安止、安中、安强四兄弟都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安止于熙宁六年,公元1073登第,赐以“同学究出身”。熙宁九年又再次应试,取得进士出身。初任丰城县主簿,后知彭泽县。其间,他在任上十分重视发展农业,关心底层人民的生活疾苦,为官清廉勤勉,遇事冷静,处置果断,经常以孝道来教导彭泽子民,“故誉蔼然而荐者交彰矣”。

白天,曾安止在料理公务之余,总要到农田去观察农作物的生长情况。遇到农忙时,他还会帮助人力单薄的农家劳作,一边劳动,一边了解情况,但从不在农家吃饭。有一天,烈日炎炎,他劳作到了傍晚,老表硬要留他吃顿饭,为不让老扫兴,他只好留下来,饭前,他掏出一袋干粮送给老俵。全家人见状非常惊讶,原来,堂堂县令只是带了一些薯片、两块烧饼下乡充饥。

曾安止非常热爱农业,尤其喜欢研究农作物。他经常到农田去观察作物,遇到老农总要攀谈一番。他走访了许多农,收集了大量的农作物优良品种,对繁多的水稻品种的品名、来源、性情以及播种、耕作方法,如何因地制宜等等,都一一作了详细的调查研究。晚上,坐在豆大的油灯下,参阅前人的成果,有时通宵达旦整理当天的笔记。

天长日久,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眼力越来越差,再加上当时许多士大夫都爱对牡丹、荔枝、茗茶等立书作谱,唯独不见研究农业的官员。于是,他决定辞去县令,回到地产嘉禾、和气所生的家乡泰和致力于农学研究。便毅然决然弃官还乡了。

当时,有许多有识有道之士对他的这一举动,都有些想不通,他说农者,政之所先也。……唯君子不陷人欲之危,故能安;得天理之正而无不适,故能止。安止二字,乃吾所愿!朋友了他的话之后,深受感动。

曾安止后半生,在对泰和周边各地农业生产进行广泛深入调查之后,潜心研究水稻栽培技术,搜集大量有关水稻品种及栽培技术的资料,他在去世前完成《禾谱》5卷的撰写。《禾谱》一书,详细介绍北宋江南地区50多种水稻品种名称、特征、栽培技术和管理方法,是继贾思勰《齐民要术》后,我国农学史上的又一部农业科学著作。只可惜今天书的全帙不存,但残存部分仍是研究鄱阳湖流域乃至全国水稻栽培的珍贵资料。

禾谱》一书,对鄱阳湖流域以及江南等地,乃至对全国的农业生产发展,起到了无可估量的作用,使广大百姓能安居乐业。安民止乱”是曾安止先生的毕生追求,也正是清正为民品格的具体彰显 南宋嘉泰六年,公元1206,益国公周必大为《禾谱》作序,称赞此书皆考之经传,参合古今,制无不备,是可补伯视之书,成苏公之美”的作品。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先生也与曾安止进行学术交流并写下流传千古的《秧马歌》来纪念他们之间的友情苏东坡在《秧马歌》前的短序是这样写的,过庐陵,见宣德郎致仕曾君曾安止,出所作《禾谱》。文既温雅,事亦详实,惜其有所缺,不谱农器也。予昔游武昌,见农夫皆骑秧马。以榆枣为腹欲其滑,以楸桐为背欲其轻,腹如小舟,昂其首尾,背如覆瓦,以便两髀,雀跃于泥中,系束藁其首以缚秧。日行千畦,较之伛偻而作者,劳佚相绝矣。《史记》禹乘四载,泥行乘橇。解者曰,橇形如箕,擿行泥上。岂秧马之类乎?作《秧马歌》一首,附于《禾谱》之末云春云蒙蒙雨凄凄,春秧欲老翠剡齐。嗟我妇子行水泥,朝分一垅暮千畦。腰如箜篌首啄鸡,筋烦骨殆声酸嘶。我有桐马手自提,头尻轩昂腹胁低。背如覆瓦去角圭,以我两足为四蹄。耸踊滑汰如凫鹥,纤纤束藁亦可赍。何用繁缨与月题,朅从畦东走畦西。山城欲闭闻鼓鼙,忽作的卢跃檀溪。归来挂壁从高栖,了无刍秣饥不啼。少壮骑汝逮老黧,何曾蹶轶防颠隮。锦鞯公子朝金闺,笑我一生蹋牛犁,不知自有木駃騠。

由此可见,曾安止不愧是两宋时期,从鄱阳湖流域走出来的,自学成才的农业科技专家。

刘过,南宋词人、文学家,吉州太和县人

刘过曾经四次参加应举考试,都没有考中,后来就一直流落江湖之上,布衣终身。曾为陆游、辛弃疾等人赏,与陈亮、岳珂等人友善交好

刘过以词闻名。在他词作中,可以看出是自觉师承辛弃疾的,故而他的词风与辛弃疾的词风比较接。关于这一点,也可以在创作的词中发现,他平生豪气,消磨酒里”的地方是很多,例如他在《沁园春·柳思花情》中的柳思花情、《水调歌头·春事能几许》中的"春事能几许等。不过,更能代表刘过词特色的是那些感慨国事、大声疾呼的作品。例如《沁园春·张路分秋阅》中的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威撼边城,气吞胡虏,惨淡尘沙吹北风,《念奴娇·留别辛稼轩》中的知音者少,《贺新郎·弹铗西来路中的弹铗西来路等。这些作品都写得慷慨激昂、气势豪壮。另外,他在《六州歌头·题岳鄂王庙》,颂赞岳飞的生平业绩、痛斥朝廷奸佞诬陷忠良,写得跌宕淋漓、悲壮激越,十分感人。虽然,他的这些爱国词偶有粗率之处,但风格豪放,却是创作本色。在刘过的词中,有时亦有俊逸纤秀之作出现例如《贺新郎·老去相如倦》中的老去相如倦、《唐多令·芦叶满汀洲》中的芦叶满汀洲等。清代的文艺评论家刘熙载先生曾经在他所著的艺概一书卷四中,是这样赞刘过的:狂逸之中,自饶俊致,虽沉著不及稼轩,足以自成一家"。

刘过不仅工于词,他也同时工于诗,古体、律诗两者兼备,不过,他的让人读来大悲壮之调。例如他在《夜思中原》中写的独有孤臣挥血泪,更无奇杰叫天阊《登多景楼》中的北固怀人频对洒,中原在望莫登楼”,都充满了愤懑幽怨之气,但是,他也有部分写山水景物的诗到给人一种秀美清新的体验例如,他的《浣溪沙》“谁把幽香透骨薰。韵高全似玉楼人。几时劝酒不深颦。竹里绝怜闲体态,月边无限好精神。一枝斜插坐生春”以及《临江仙·数叠小山亭馆静》“数叠小山亭馆静,落花红雨园林。画楼风月想重临。琵琶金凤语,长笛水龙吟。青眼已伤前遇少,白头孤负知音。苔墙藓井夜沉沉。无聊成独坐,有恨即沾襟”的“竹里绝怜闲体态”,“一枝斜插坐生春”,“琵琶金凤语,长笛水龙吟”等句,就让人有如沐清风之感。

刘过一生著有《龙洲集》《龙洲词》《龙洲道人诗集》直斋书录解题》等著作,可惜他的《龙洲集》14卷以及《直斋书录解题》今已散佚不传《全宋词》入刘过的《龙洲词》计80首。与刘克庄、刘辰翁一道享有辛派三刘誉,又与刘仙伦一起,被世人合称为庐陵二布衣

王庭珪,自号泸溪老人、泸溪真逸,吉州安福人。他性格伉厉,为诗雄浑。政和八年,公元1118进士茶陵丞,与上官不合,便弃官隐居卢溪之上,因以自号泸溪老人。绍兴中,胡铨请斩秦桧,新州,只有庭珪以诗给他送行,他在《送胡邦衡之新州贬所·其二》是这样写的:大厦元非一木支,欲将独力拄倾危。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要为天下奇。当日奸谀皆胆落,平生忠义只心知。端能饱吃新州饭,在处江山足护持从诗中“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须为天下奇”中可以看出他秉直忠义的个性后来,他因为这个事,秦桧构陷他讪谤朝廷大臣把他流放到了夜郎。公元11496月,在半路被叫停下来转道辰州编管。直到秦桧死朝廷才自便。孝宗时,被起用为内殿召对,赐国子监主簿。

王庭珪在政治上,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他诗文著述上的成果甚丰,一生著有《泸溪文集》50卷、《六经讲义》10卷、《论语讲义》5卷、《易解》30卷、《语录》5卷、《沧海遗珠》2卷、《泸词》、《风亭禄》等巨著,但可惜部分著作已失传。胡铨在评价他的诗文创作时说:“凡忧悲愉快,窘穷喜怒,思慕怨恨,无聊不平,有感于怀,必有诗文发之”。杨万里也称赞扬他“少尝曹子方,得诗法,盖其诗自少陵出,其文自昌黎出大要主于雄刚浑大”。

至此,我就欧阳修周必大、杨万里文天祥、邓剡(吉安)、刘过、曾安止、刘辰翁胡铨孔平仲、王庭珪、王炎午、罗大经、杨邦乂、罗烨、欧阳守道、罗泌、刘沆、舒翁、曾民瞻、严用和等人一起组成的,庐陵吉州文化与文学阵营的构成来说,在政治、经济、文化、文学、科技等方面逐渐深入进去,还只能是做了一个最为基本的简单陈述,但从庐陵文化阵营给我们留下的整体结构来看,这是一个体系构备完整的,具有庐陵地域文化特色的综合性的文化阵营,是建构鄱阳湖地域文化及文学体系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庐陵文化及文学的现象,让鄱阳湖文学的背影逐渐变得愈来愈清晰地暴露在人们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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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编辑老师将序号调整一致,谢谢。辛苦了!

余明然   2020-05-13 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