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踽踽走过绵延传递了十二世,历经了十六位皇帝的大明王朝之后,在趟过276年的风雨之后,不觉走进了大清王朝的面前,来到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遇见了以王猷定、牛石慧、彭士望、曹秀先、裘曰修、彭元瑞、柳华阳朱耷、喻昌等人为代表的文学阵营。
王猷定是江西南昌人,明末清初散文大家、诗人。他曾经在史可法的幕下效命,明亡不仕,每日以诗文自娱,晚年寓居浙中的西湖僧舍。工诗词、古文及书法,其作品郁勃多奇气,其行书楷法,亦名重一时。
王猷定自幼聪颖,很有才华,他虽然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祖父辈亦科名显达,但他并不追逐功名利禄,酷爱钻研学术。幼时,其祖父希烈与客讲学,他便能在旁即席记录。及长,转而“嗜两汉八家之文”,“惟以古人为事”。崇祯末年,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他漫游到扬州,被爱国将领史可法征为记室参军,待如师长。
进入清朝以后,王猷定绝意仕途,以诗文自娱。他的散文不为时文所左右,在清初文坛上独辟蹊径,别开生面。作品以新颖的内容,独特的手法,使文坛面貌耳目一新。其中以论述奇闻异事的传奇性散文最为突出。他的著作较多,现存《四照堂集》十六卷,其中文集十二卷,诗集四卷,这些著作都是在他死后,由其友人周亮工搜集刊印的。
王猷定平生还爱好书法,其友韩程愈称他“临池之技,可以笼鹅”,把他同大书法家王羲之相比。但无墨迹存世。其散文成就不在清代的“散文三大家侯方域、汪琬、魏禧等人之下,他的传奇性散文《汤琵琶传》《李一足传》《义虎记》等内容新颖、手法独特,一新文坛耳目,为明清文坛一代大家。
彭士望原本姓危,名字叫做危躬庵,南昌人,明末时期的文学家,“易堂九子”的成员之一,他的著作有《手评通鉴》《春秋五传》《耻躬堂诗文集》等流传于世。
他少时曾与新建欧阳斌元一起相磋经世致用之学,晚年则邀林时益一同携眷赴宁都依附魏禧,讲学易堂,为“易堂九子”之一。再后来便定居冠石,躬耕自食,时常与程山谢文、髻山宋之盛等人往来,相交甚深。
彭士望的学说,大抵以王阳明、罗念庵之说为主,但大多倾向实用主义。他曾经这样对别人说:“天下学者之病在于虚。经义气节,旷达文童,皆虚病也。”又说:“学者凡病皆可医,惟伪不可医。”一生著有 《彭躬庵诗文集》一部二十八卷以及《手评春秋五传》《手评通鉴》著作两部并行于世。其生平事略见《中国文学家大辞典》《中国人名大辞典》《碑传集》等文集,各部文集均有记载。
曹秀先是南昌市新建县人。清朝的翰林学士,文学家、书法家。他是一位被世人称赞为“诚敬勤慎”的清廉官员,因为他秉公执法而深得民心。他平生曾经多次用自己的薪俸在家乡设置义田,兴办义学,兴修水利,故而,乡民便将御赐给他的“秩宗衍泽”的匾额悬于曹氏宗祠内,以褒扬其高尚的品德。
他曾经充任过《世宗实录》馆的编修官等职,后擢升国子监祭酒、内阁学士,历工、户、吏三部的右侍郎一职。乾隆三十六年,官员1771年晋升为礼部尚书。受命在上书房总师傅处行走,并充任《四库全书》馆总裁。乾隆帝特赐“紫禁城骑马”的特殊待遇。他在书法上,虽是取法钟、王,但却能够自成一家,时人以拥有他的书品而视为珍宝。
他一生著有《赐书堂稿》《移晴堂四六》《依光集》《使星集》《地山初稿》《省耕诗图》《衍琵琶行》等著作问世。
裘曰修也是南昌市新建人,清代名臣、文学家、水利专家。他曾经担任豫章书院学长,师从豫章书院山长梁机先生。
裘曰修于乾隆四年,公元1739年中进士,初授庶吉士,自从任编修起,便多次在兵部、户部、吏部三部门任职。乾隆二十一年入值军机处,不久,又奉命平定准格尔叛乱。乾隆二十二年,裘曰修建议疏浚丰乐河、贾鲁河、惠济河、涡河从而使洪水分流减少水患。乾隆二十五年,裘曰修被授为仓场侍郎。 乾隆二十八年,裘曰修采取降低河床的方法来治理睢河,平息了水患。乾隆三十一年,裘曰修担任尚书,乾隆三十三年,裘曰修的母亲去世后,归乡奔丧。由于他在治理水患方面颇有成就,被后世称赞为清朝时期杰出的治水专家。
裘曰修的文化底蕴深厚,博学多才,曾经担任《清会典》的总裁、《四库全书》馆的总裁,并奉敕撰修《西清古鉴》《钱录》《秘殿珠林》《石渠实笈》《热河志》《太学志》等文集和奏议十卷,诗集十二卷。还多次主持乡试、会试,是铁齿铜牙纪昀纪晓岚先生的受业恩师。
彭元瑞亦是江西南昌人,清代的大臣、学者,楹联名家、目录学家、藏书家。与其父廷训、弟元珫、子翼蒙算在一起,一门三代四人皆是翰林,其中元瑞的成就最高。他在乾隆二十二年高中进士,后改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官至侍讲,擢詹事府少詹事,值南书房,迁侍郎,历工、户、兵、吏诸部,擢工部尚书。
乾隆五十五年上《八庚全韵诗》,加太子太保、协办大学士。其一生博学强记,时有令誉。纪昀为《四库全书》总纂官时,彭元瑞是其中的十个副总裁之一,与蒋士铨一起被后人称誉为“江右两名士”。
他以文学被知遇,有着极为深厚的目录学功底。就拿内廷藏书及书画、鼎彝,辑《秘殿珠琳》《石渠宝籍》《西清古鉴》《宁寿鉴古》《天禄琳琅》诸书来说,他出的力最多。乾隆中期主编的《天禄琳琅书目》及续编,互见别出,各有源流。前编书目10卷,400部;后编20卷,663部,各收书12258册。
他还曾经担任《四库全书》馆副总裁,与纪昀合称为“南北两才子”。充任《续三通》馆、《四库全书》馆、《清会典》馆总裁。嘉庆四年又充任《高宗实录》总裁。在朝有“智囊”之称,朝廷礼仪、制度等重大著作多由他审定。
彭元瑞博学多识,精于古代器物、书画的鉴定,先后编成《秘殿珠林》《石渠宝及》《西清古鉴》《宁寿鉴古》《天禄琳琅术目》等图籍、目录。他的诗文有《恩余堂辑稿》《经进稿》《宋四六话》《知圣道斋读书跋》等。乾隆帝六十、七十、八十寿诞时,他分别献上诗词《万福集成赞》《古稀颂》和《万寿衢歌》三百首,受到皇帝的嘉奖。
乾隆帝有“对联天子”之称,彭元瑞亦精于对联。一次,乾隆宴见词臣时曾出半联:“冰冷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彭元瑞即席对曰:“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顷刻间四座倾服。
彭元瑞的所藏之书,皆为手校手跋,收藏的宋、元本较多,藏于“知圣道斋”中。所抄书籍有140余种共数千卷,版心均有“知圣道斋抄校书籍”字样。有《知圣道斋书目》4卷,著录图书千余种,刻入《玉简斋丛书》中。作《知圣道斋读书跋尾》2卷,辑录其读书跋文113篇。辑刻有《钧台遗书》5种。藏书印有“南昌彭氏”、“知圣道斋藏书”、“遇者善读”、“岁乡村夫”、“知圣道斋抄校书籍”、“彭之椿”等。晚年家贫,藏书归于朱学勤“结一庐”。著有《经进稿》《恩余堂稿》等。
尚镕是江西南昌府南昌县人,在幼时曾有神童之誉且博学儒雅负有异才,工诗文,下笔千言,尤精史学。先是遍游湖、湘、吴、越等处,后来客居河南,历任三山书院、聚星书院、崇实书院的山长,一生共著有《持雅堂诗文集》十卷,《史记辨正》十卷,《三国志辨微》三卷,共计二十三卷被《清史列传》收入其中流传于世。
朱耷是明末清初的画家,中国画的一代宗师,自号八大山人。明亡后,他削发为僧,后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谱道院。擅书画,他早年的书法取法黄庭坚,花鸟以水墨写意为主,形象夸张奇特,笔墨凝炼沉毅,风格雄奇隽永;山水画则师法董其昌,笔致简洁,有静穆之趣,得疏旷之韵。
八大山人有一首题画诗说:“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这第一句“墨点无多泪点多”,夫子自道,最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他绘画艺术特色和所寄寓的思想情感,只有沿着他所提示的这条线索,我们才能真正地理解和欣赏这位画家的伟大艺术作品。
牛石慧是八大山人之弟,画家、道士。因其一生受其兄长八大山人的影响较大,笔墨比兄长更加粗犷简练。字露锋芒,近鲁直一格。他通常都将其作品的署名“牛石慧”三字,用草书写成“生不拜君”的字样,表现了他不屈服于清王朝的人生态度,故而,他的作品留传至今的就极少了。
牛石慧不仅擅长花鸟,还尤其喜欢画人物山水,笔情画意充分表现了他内心的的磊落不平之气。绘画作品有《蕉叶兰草图》《墨猫》、《鸡鸣》等,书法有《草书唐诗》、《草书醉翁亭记》等。至今有作品《猫》现藏于故宫博物院,《松鹰》图藏于上海博物馆。牛石慧《蕉叶兰草图》,现为金陵天渡楼收藏。
喻昌亦是南昌新建人,少年读书,以治举子业,明代崇祯年间得以选送贡生进京,但无所成就。清兵入关后,转而隐于禅,后又出禅攻医。往来于南昌、靖安等地。1644至1661年间,喻昌又移居江苏常熟,由于医名卓著,冠绝一时,成为明末清初著名的医家,与张路玉、吴谦齐名,号称清初三大家。
喻昌是研究《伤寒论》的著名医家之一。他认为,四时虽均有外感,但张仲景独详于伤寒,治伤寒之法,可变化而用于其他外感,故伤寒为四时外感之大纲。而在“伤寒六经中,又以太阳一经为大纲;而太阳经中,又以风伤卫、寒伤营、风寒两伤营卫为大纲。”这就形成了喻昌三纲学说的主要观点。风伤卫用桂枝汤,寒伤营用麻黄汤,风寒两伤营卫用大青龙汤。用之得当,风寒立时解散,不劳余力。喻氏倡导三纲说的含义在于,麻黄、桂枝、青龙三方主治太阳表证。若表证辨治得法,则不会出现种种变证及传经之病,而能将伤寒病治愈于得病初期的“喻氏之三纲”医家理论学说。因此,喻氏之三纲学说体现了张仲景早期治病的思想,虽然后世对此观点是否符合仲景原意,有无临床实际意义提出异议,但应当看到喻氏之说的积极意义。
喻昌在中医学理论研究方面颇有贡献,不仅于《伤寒论》的研究独有体会,倡导三纲学说,而且对于中医基础理论问题颇有建树。其大气论、秋燥论的观点亦为后世所称许。此外,其强调辨证施治,倡导诊治规范,亦很有学术价值。至于其临床经验亦十分丰富,治痢用活人败麦散以逆流挽舟,治关格用进退黄连汤升降阴阳等,都被后人所推崇。故而,喻氏成为清初三大医家之一,名噪一时。他毕生著有《寓意草》《尚论篇》《尚论后篇》《医门法律》等医学著作流传后世。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在清一代的洪州地区不仅文学艺术的成就斐然,文学著作颇丰,即便就是在医学、书画艺术方面的成就也是取得了独树一帜的辉煌成绩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八大山人的绘画艺术成就,可以说是影响到了世界画坛的风格走向,开创了中国“水墨写意画”的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