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北方乡村的初冬,田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田里的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怯弱,原本绿嫩的叶子,显然已被冬天贴上了自己特有的标签,像孩子冬天被冻坏的脸。冬天田野的风声更甚,让单独走在路上的人心里发毛,那树干没有了树叶,却被风摇曳得吱吱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
由于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北方的乡村显得就有点儿破败,由于很少有人出来,古老的镇街也就显得有些冷清。只是到中午的时候,人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在阳光好的地方聚成一团儿。在山墙根下翻阅着阳光,他们用传统的姿势默默地坚守着这块地方,不笑而笑,无语自语。有的甚至把帽檐往下一拉,遮住整个脸,不一会就发出了熟睡的鼾声。冬天的人们特别的能睡,也算是对一年辛苦劳作的一种补偿吧。早晨,往往在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才会听到大人喊孩子起床吃饭的声音,有时还会听到孩子的哭声,大概是惊扰了他的香梦了吧。
尽管时令已到初冬,但这个半山区半平原的小镇还洋溢着一些秋收的气息,镇子东面就是风景秀美大名鼎鼎的穆山,镇子和穆山隔河相望。
穆山西临大沙河、东接大平原,是古县曲阳南部之屏障。穆山主峰海拔有200多米,山势险峻,林木茂密,巨大的岩石上至今还保留着许多臼窝和旗杆插孔。山上以前还有穆柯寨、栓马桩、担子孔等古迹。特别是穆山上至今还存有很多残墙断垣,一道数米高的青石寨墙环山耸立,望楼箭垛还能依稀可辨。寨墙里面还残存着片片断墙废墟,那就是古代的防御工事,既可跑马,又可布兵。如果顺长墙南去三、四里,可达南山头,上面有许多石头形建筑,那里也应该是屯兵安营之地。长墙下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坡地,那是操兵演武的场所。传说是宋朝巾帼英雄穆桂英占山为王时所筑,山名也因此而得。
据老辈人说,穆山的传奇故事以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就在北宋初年,辽兵屡次进犯中原,生灵涂炭,百姓处在战乱之中,苦不堪言。当时,宋朝巾帼英雄穆桂英路过此山时,看到山势险峻,草深林密,就选中穆山占山为王,在此扎下营盘,扯旗封号为穆山。招兵买马,抵御北国。穆桂英武艺超群,军纪严明,秋毫不犯,深受百姓拥护。当时,辽国摆下天门阵与宋军决战,天门阵布满毒气,率兵破阵的杨家将屡攻不破,经多方打探破阵秘密,得知要破天门阵需用降龙木,(降龙木即今香椿木,当时仅知穆柯寨产有此木)。
宋军元帅杨六郎遂派忠义骁勇的孟良、焦赞二将到穆柯寨讨取降龙木,没有得逞,后由先锋官杨宗保率孟良、焦赞二人来取。与穆桂英在寨前大战了起来,杨宗保求胜心切,中了穆桂英的诈败之计,追赶中被绊马索连人带马掀翻,杨宗保被擒,押入寨内。
杨宗保被捉押回寨后,穆桂英知道他是忠良之后,又倾慕他一表人才,想与他成亲,结果宗保不从,被软禁寨内,经过多次接触,又加上与北国开战,急需将才,杨宗保就答应了婚事。于是,二人经常在山上骑马谈情,常在山顶几根石条上栓马,后来人们就把这几根石条叫穆桂英“栓马石”,到现在还保留着呐。
再说孟焦二人见杨宗保被捉,急急回营,禀报元帅,六郎听说宗保被擒,遂带人马前往营救,讨取降龙木。到穆柯寨后,遂与穆桂英交起手来,六郎不敌,眼看被打于马下,宗保急忙阵前说情,求穆桂英放过公公,六郎见儿子讨取降龙木不成,反与山寇成亲,违反军规,加之自己又被山寇儿媳打败,更为恼火,命令随从将士将宗保斩首,众将求情,元帅不允。正在这时穆桂英挺身而出,与元帅签订军令状,自愿献出降龙木,破天门阵,以保宗保性命。
后来,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穆柯寨全寨人马起寨揭锅连营一起跟随杨家将转战黄河以南地区,从此穆山也就开始荒废,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些曲阳穆山的传奇故事也一直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