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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北方春短，时间过的真快，刚过春节身板儿一晃就进入了四月，每年一度的中考就要来临，报名从四月一日到三日，杜怀诚让学生把近几年的全部市中考试卷全部练了一遍，学生现在的成绩很是稳定，只要保持正常的状态，语文这一学科成绩应该很不错。
他同时通过关系找了一些市里几个有名气的初中前几年的试卷让学生练习，所有的试卷他自己都做了一遍，在做題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市上有两所最著名的中学———师大附中初中部和市二十四中，在学生练习的卷子中，出題的思路和中考试題的思路很是一致。
杜怀诚是第一年上初中课，所以这方面的怀疑还是不敢确定，他打电话让周素丽过来。
杜怀诚打算将自己的考虑让别的学科老师仔细核对印证一遍，要都是一样的感觉，那就是自己估计的基本不错。因为周素丽在上初三的课，最近练习的试卷也多，基本上练习的东西和杜怀诚也是一样的。
所以杜怀诚问周素丽：“素丽，我看了这几年的中考试卷和一些以前的练习題，感觉近几年的出题思路分别和一些学校有些套题风格一样，你让老师们验证一下，看我的感觉对不对。”
周素丽疑惑地看着杜怀诚，说道：“我倒沒注意这个问題，但中考命题组是有可能由这两所学校老师组成的也说不定。”
“这样，你组织三年级各科老师马上去看看，认真做一下，看看怎么样，马上，记着要把试题的标题给撕了。”
周素丽答应着拿着撕去了卷头的试卷走了出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周素丽兴奋地过来了，杜怀诚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了过去。周素丽则紧紧靠着他，兴奋的说道：“杜校长，我和吴振华老师认真做了对比，确实是这样，你的估计太对了，从我们的判断，其中有两套题跟中考试题思路很是一致。”
等周素丽走了，他又将几份试卷的详细情况做了综合对比分析，杜怀诚也确信了此事。他又在网上查阅近几年中考全市中学的成绩排名，发现这两所学校遥遥领先，无论是从分数还是考入重点高中的学生数，都比第三名高出一大截，而这两所学校却是没有拉开档次。后来他去档案室查询却是没有结果，他只是找到了这几年市文教局的几个中考表彰通报，倒是年年都有这两所学校，具体的情况或许去局里能查到。
他在思考，这是不是说明，这两所学校的科任老师就是担负着中考命题的任务呢？肯定是这两所学校交叉出的題，他想。
和杜怀诚猜测的结果基本是一样的，只要哪所学校出題，这个学校的当年该科的考试成绩就是全市第一，这说明什么问題，说明这所学校的学生平时习惯了老师的出題方式，或者更有可能，在平时的练习中，出題老师已将将要出现在考題中的知识板块让本校学生强化练习过了。
杜怀诚推断出消息后心里充满了兴奋，他激动地思考着，这事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在这种竞争中，沒有公平可言，这是信息，自己得充分利用这个信息，而不是让信息沒有一点利用价值。如果说明白了，这个消息一旦迅速传了出去，引起一定的影响，不仅所有的目光会集中向赵家庄中学，追查消息来源，可能还会与市上的学校结仇，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会引起高层的极度不满，自己的仕途也会走到头了。
或许有很多学校早就知道这个信息了，他们和所有聪明的学校一样，是利用信息而不是销毁信息，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找出利用这个信息的方法。
杜怀诚站起身，坐回自己的椅子，开始在电脑上找以前的联系人。
这两所学校中，二十四中有个语文老师叫陈炳发的和他关系很好，以前在市里组织的教研会时两人一起聊得很多。他拨通电话，对方过了一会就接了，杜怀诚说自己现在在当校长，想要点学校初中部近段时间的练习題。对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好说这件事，于是说道：“兄弟，这事我出面的确不好，要不我把初中部考务主任的电话给你，你打给他。”
杜怀诚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兄弟，我马上赶到市里，你替我约他晚上在一起吃顿饭。”
杜怀诚看了看时间，“晚上六点，你帮我订一个他比较喜欢的地点，我过来，这事你得帮帮我。”
对方想了想，说：“好吧，我约好了给你发短信。”
杜怀诚放下电话，到办公室对刘若云说道：“我有事要到城里去一趟。”
他来到年级组，对周素丽说道：”周主任，我要进城一趟，明天的课你告诉课代表一下，给学生发套题做就行，题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行，你放心办事去，把題给我就行，我去教室看着。”
杜怀诚刘若云十二点出发，他坐在车的最后面，考虑着另外一所学校如何办，这所学校自己沒有认识的人，而这事又不能找其他人去问，冥思苦想了很久，杜怀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拨通了张梓涵的电话。
张梓涵接通电话后，杜怀诚问：“梓涵，你在哪里？”
“当然在市里，怀诚，你要来市里吗？要请我吃饭吗？请我马上就去找你。”张梓涵在电话那头嘻嘻笑着说道。
“请你吃饭还不简单，我去省城吧，你等我。”杜怀诚也笑着说。
“去你的吧，一点诚意也沒有，说吧，既然不是要请我吃饭，那你一定是有事，说吧说吧。”张梓涵娇声说道。
杜怀诚不再玩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梓涵，我想问问，你有亲戚朋友的孩子在师大附中初中部读书的吗？”
“有啊，多着呢，这是好学校，我有好几个亲戚的孩子都在那里读书。”张梓涵也压低了声音说。
“有初三的学生吗？”杜怀诚问。
“有啊。”张梓涵语气肯定。
“好，晚上我六点多估计到市里，我请你吃饭。”杜怀诚很是干脆。
“有啥事，先给我说吧，到时我吃饭也安心。”
“那这样，你下午想法把师大附中初中部初三最近本校命制的学生做过的练习題给我弄出来，不过我要各科全套，近一个月的，有几套印几套，你拿到文印室去弄，不然你会很累的。”杜怀诚开始给张梓涵布置任务。
张梓涵想了想，说道：”怀诚哥，一会儿我就去找題，下午就去弄，你来的时候估计就弄出来了，不用到文印室，我有个朋友就在一个公司办公室，他那儿有扫描仪。”
“算了，你别找朋友帮忙了，不然我请客还得请两个人，花的钱比到文印室去弄的钱还多，而且你也辛苦，咱俩在一起你愿意有别人陪着？”杜怀诚说道。
他倒不是不想请客，而是基于这事不能让其他熟悉的人知道，而且，他也想和张梓涵单独在一起聊聊。
电话结束，市二十四中学陈老师的短信也发了过来：已约了唐主任，晚上六点在怀特大酒店666房间。
杜怀诚赶紧回过电话去表达了谢意：谢谢，谢谢，老兄晚上见，晚上一醉方休。
其实在试卷问題上，或许并不存在漏題的情况，但现在绝大多数学生举一反三的能力并不强，如果适应了出題老师的出題风格、或许有类似的題型，绝大多数学生还是会适应考试，而且在成绩的提高上会取得立竿见影的奇效。
杜怀诚到了县城后，给欧阳倩打了电话说要用一下车，他是考虑在市里开车方便，而且晚上还想回县里，自己也可以来去自由，他自己开车，在县城西边的高速路口上了高速，离六点差二十分钟他就赶到了所订的房间，然后他打电话给陈老师，问需不需要自己去接。
陈老师说两人已在出租车上了，原来这两人都是从张北调入本市二十四中学的，所以关系一直不错，正因为如此，陈老师才答应帮杜怀诚的忙。
房间是一个小包间，杜怀诚先点了两个菜，因为不知道初中部教导主任唐亚军喜欢什么菜，所以他留了一些余地，陈老师是喜欢喝白酒的，但今晚唐主任是主客，到底喝啥还得由唐主任说。
这些学校的领导虽然只是个教导主任，但收入却比县城的很多校长高，所以要求更高，如何招待还真不好安排，但因为有陈老师，所以一切就由陈老师做主了。很快两人就到了，杜怀诚热情地与唐主任握了手，说道：”早就听陈老师说起过唐主任了，一直想着兄弟几个一起坐坐，但县里老是没事儿穷忙活，一直沒有机会，今天自己刚好到了市里，第一件事就想到这件事，就赶紧联系了陈老师，要不是陈老师兄弟三个还难碰头呢。”
三个人互相客气了一番，大家才谦让着落了座，杜怀诚说道：“菜我点了两个，今天我们三个人每个人点两个菜怎样？”
服务员就在旁边，唐亚军倒挺爽快，说道：“大家都是朋友，陈老师我们以前都在张北，现在到了市里又是一个学校，哥几个不要客气，这样吧，我点一个我喜欢的菜。”
陈老师也只点了一个菜，虽然菜不多，但都是大菜，杜怀诚又补充了一个下酒的菜和一个菌汤，才说道：“唐主任，我们三兄弟先喝一瓶五粮液如何。”
“不了不了，杜老弟，你太客气了，大家是朋友聚会，我们喝五十二度的泸州老窖吧。”唐主任客气道，
杜怀诚将目光看陈老师，陈老师也笑道：“听亚军的，杜老弟，大家是朋友，还是随便点好。”
三个人边喝酒，边聊着学校的事，杜怀诚将自己当校长的事说了个大概，而且表达了很不情愿去赵家庄当校长，想继续教书的想法。他说：“两位当哥的，你们不知道赵家庄那个地方，条件太差了，我一个当校长的，还不如在一中当老师收入高，老师们工作起来沒有积极性，学生基础又差，家里稍微条件好一点儿的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县城、市里上学了，如果教学质量提不高，不知道要在那个穷山沟呆多少年呢。”
唐主任很有同感，说道：“杜老弟，你毕竟走上仕途了，这条路你还得走下去，你比我们年轻几岁，机会还多的是，我和老陈也是在县里奋斗了多少年才调到市上来的，但的确要有机缘，而且还要看教学，我们两调到市里，主要就是在教学上还不错。”
“是啊，杜兄弟，你得抓出点质量，这样或者调动或者进城就快了。”陈炳发也在边上附和着说。
杜怀诚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我这不是专门跑到市里来向两位当哥的取真经来了吗。”
陈老师见大家已比较熟悉了，酒酣话浓时，他拍了拍杜怀诚的肩，然后说我上趟卫生间，你哥俩儿先聊着。
杜怀诚自然懂得，端起一杯酒，对唐亚军说道：“哥，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杜兄弟，不用客气，你直说。”
“我想请你给我们学校出一些练习題，主要是中考近段时间的练习題。”
“兄弟，我只教了一个学科，出題意义不大。”唐主任沒明白啥意思，
“唐哥，我就说直白了吧，我想请你把你们学校最近几次中考练习題和马上要进行的模拟題给我弄一套，这就算你帮我出的題，我知道，兄弟之间，要是我个人你肯定会帮我这个忙的，但你知道我是校长，是代表学校的，所以我们会出命題费的。”
唐亚军想了想，说道：“兄弟，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这样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我也不可能当成自己出的題啊，但模拟題我们也还沒考，这个可就有点难办了啊。”
杜怀诚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信封，这里面有两仟元钱，说道：“哥，我希望的是以后你一直对我的帮助提携，今天就算是我拜师拜哥哥了，模拟題我一定保密，这点你大可以放心，而且所有的东西我都会在修改后使用，保证不会出问題，你放心，我和陈哥也是多年的关系，他知道我的为人，不然他也不会帮我的。”
唐主任看着信封，略一迟疑，推了推却也沒坚决地拒绝，他收了起来，说道：“兄弟，其实试題学生那里都会有的，我们的模拟題却是不发给学生的，这个其他学校是不可能拿到的，我可以给你一套电子的，有最近两次校内模拟练习和临近考试要进行的热身保温模拟考试的内容，但你如果要用，一定要进行修改，穿插些其它题，还绝对得保密。”
“哥，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当一年的校长，我说了，今天拜师，以后的日子我们还长着呢。”
这一点的确让唐主任放心，话说完，陈老师也敲门进来，三个人继续吃饭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