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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一二六
第一中学坐落在县城北二环路东段路南，是一所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学校，以前县里没有私立中学的时候，因为是第一学府，生源自然最好，每年的高考成绩自然也很不错，但自从县里有了私立中学后，学校也面临着生源危机，每年一到中考过后，各中学之间就开始了招生大战，县二中三中不在县城，地理条件束缚了它们的发展，它们和一中不在一个层次上，因此三所县办高中之间不会存在生源大战，生源大战只是存在于公办中学和私立中学之间。
在三所私立高中当中，英才中学办的最好，成绩也最是突出的，杜怀诚在一中担任年级主任那年的高考，一中以压倒性的优势拔得头筹，所以在当年新生招生时好学生毫无悬念的绝大多数都选择了一中这所全县最高的学府，然而事过境迁，今年高考一中一败涂地，现在面临的就是今年招生的困难，如今学校又发生了二年级罢课的事情，这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学生罢课的事情怎么处理，怎么能让学生回教室上课，怎样消除这一事件对一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将来的生源大战又该怎么应对，怎么能够保证今年的新生招生质量，这些都是杜怀诚要思考的问题。
杜怀诚就是在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来到了第一中学。
他们把车停在了校门口左边的大明眼镜店门前，三个人从学校的角门进去，刚转过假山来到甬路上，就有老师认出了他们，知道局里来人要处理这个事件了，但他们想不到的是三个人当中居然还有刚刚离开一中半年的杜怀诚，老师们大都认识，一个个过来和三人打招呼，介绍着情况。杜怀诚和两位局长向老师们简单了解了情况后就直接到了办公楼二楼孙东升的办公室。孙东升正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抽着烟，办公室里乌烟瘴气，面前茶几上的大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他两眼通红，好像是喝醉了酒，以往油亮整体的头发早已被抓挠的蓬乱不成样子。
见杜怀诚和两位局长进去，孙东升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同两位局长和杜怀诚一一握手，他还不知道杜怀诚到这里来的目的，肖局长简单的同他说了一下局里有关处理一中学生集体罢课事件的临时决定，孙东升苦笑了一下，他说，反正我是没有办法了，我不是不想解决，可是我一到学生群里，学生们就起哄喊叫要校长下台，我是没有办法了，这次怀诚老弟来了，年轻人有朝气，也许会有好法子，我不当这个校长没问题，但学生不能不上课呀，这样不仅会造成学生学业上的损失，也会给学校名誉造成恶劣的影响，给各位领导造成麻烦。
说到这里孙校长眼里亮闪闪的仿佛就要淌下泪水来了，他不停的挥着手，声音呜咽着说，怀诚老弟，你就想想办法，使劲儿想想办法，你这次来咱一中，纯粹是来帮老哥灭火的，老哥丢人啊！老哥替咱县的教育抹了黑，我这么大岁数，离退下去也没有几年了，干了一辈子教育，没想到到头来却不能善始善终，还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丢人啊，丢人啊！说到这里他已经说不出话。
肖局长说道：“孙校长，事情到了这地步，你也就不要伤心，不要自责了，既然局里已经有了决定，咱们就按照局里的决定来，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事情越拖我们就会越被动啊。”
杜怀诚也说道：“是啊是啊，孙校长，你的心情我们大家都理解，干了一辈子教育，为了咱们县里的教育尤其是咱们第一中学的发展你兢兢业业，但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大家谁都不乐意看到的，但事情毕竟是出了，咱们还得赶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赶紧平息事态，这样吧，你就在办公室等着，我和两位局长出去到操场看看，和学生们见个面，学生老是呆在操场不回教室上课怎么得了。”
杜怀诚和肖国华、岳子霖两位局长出了孙东升的办公室就见教导主任马子华满头大汗地跑上来了，一见两位局长，他就急促地说，操场里的学生躁动起来了，他们看学校一直没能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人就提议要出校门去县政府，现在就是班主任在学生群里不停的做着工作，副校长和政教、教导上的几位老师也都在维持着秩序，事情可不能再拖了。
杜怀诚摆一下手，脚下不停步，嘴里吩咐着，马主任，你不用到操场，赶紧去播音室拿个充电的喇叭筒过来，我要和学生们见个面，今天会议的决定就由肖国华局长在操场先简单通报。马子华听了杜怀诚的话，赶紧去播音室了，杜怀诚和两位局长走进操场，他们在人群中穿行朝着运动会的主席台走，不停地有学校领导或老师和他们打着招呼。他们刚到主席台，马子华拿着一个高音话筒也一溜小跑着过来了。杜怀诚接过话筒看看肖国华又看看岳子霖，两位局长点点头，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坚定的望着台下躁动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