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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杜怀诚起了床刚刚洗漱完，提了两个暖水瓶准备出去晨练，回来时好顺便到水房接热水，刚要出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拦住，他赶紧抄起电话，一个沙哑而慵懒的女声就在耳边响起。
“办公室吗，昨晚谁值班？来我办公室一下！”
“主任早上好，我是小杜，昨晚我值班了，请主任略等，我马上过来。”杜怀诚压抑着兴奋尽量语气平和的答道。
“小杜，过来时顺便拿壶热水。”
杜怀诚答应一声放下电话，赶紧提了两个暖瓶出去。水房在教委大院的西南角，下楼没多远，杜怀诚去水房打了热水回来，放回办公室一壶，然后来到潘主任办公室门口。门锁着，他轻轻敲门，里面传出潘主任一声轻柔而沙哑的应答。
杜怀诚推门进来，看潘主任洗漱好了正在里面卧室梳头，长长的自然卷发披散在肩头，她拿了牛角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盯着镜中的自己好像有什么心事。
杜怀诚放下暖瓶，拿了办公桌上的玻璃杯沏好了热水，没等潘主任吩咐，他又拿了墩布去擦地板，两遍擦过，干净的地板透着亮光照得见人的影子。
潘主任这时已经梳理好了头发，接着又化了点淡妆，来到客厅对杜怀诚轻声细语地说：“小杜，谢谢你，里间屋还有味儿，你去擦一下，打开窗户，弄好了咱们一块儿下去吃早点，我请你。”
“潘主任，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还是我去餐厅给你打上来吧，包子牛奶，还是油条豆浆，你说。”杜怀诚边放墩布边说。
“不，我们一起去餐厅，说好了我请就是我请，你还怕一顿早点把我给吃穷了？你要请客，改天出去了你请我吧，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儿，把你大卸八块。”潘金凤一边笑着一边轻声说道。
单位餐厅七点钟开饭，时间还早，两人就说着唠着。潘主任不提昨晚醉酒闹病的事儿，杜怀诚自然也不能说，两人只是天南海北的聊着。不知不觉开饭时间到了，两人锁门下了楼。
来到餐厅，提早过来的已经打了饭在边吃边唠，三两个人凑一桌，有人不时地开着玩笑，气氛融洽中显示着热闹。
杜怀诚和潘主任在餐厅门口一露脸，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俩，先看到的忙起身和潘主任打招呼，紧跟着大家也就马上站起来，距离近的问候早安，距离远点的点头微笑着示意。潘主任嘴上不停地挥手应答，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嘴上却不说话。
杜怀诚和潘主任走在一起，看大家都在忙着和主任打招呼，尽管心里感觉有点儿不自在，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他跟主任保持一步的距离走在后面。
单位餐厅是自助餐形式，靠最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玻璃餐台，餐台很大，长着有七八米，宽着也有三米多，中央是空的，摆放了几盆绿植和鲜花，小菜、汤类、糕点、馒头等都有好几种。
杜怀诚取了两套餐具，递给潘主任一套，说：“也不知道主任喜欢什么，还得您亲自来！还是您捡好了我端吧。”
潘主任冲杜怀诚笑笑说：“小杜你不必这么客气，只要记住两点就行，少吃甜食，少吃油腻，至于别的我是不忌口的。”两人边说着边挑选，一会儿就好了，杜怀诚弄了一碟凉拌大葱木耳，一碟豆干凉拌西芹，一碗紫米粥，一颗土鸡鸡蛋，两根油条；潘金凤拣的是两片炸馒头干，一杯豆浆，一颗鸡蛋，一碟笋尖豆芽。两人端着托盘来到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前坐下边吃边轻声聊着。
其实杜怀诚心里明白，潘主任不让他给买上来，而是说到餐厅两人一起吃早饭，这种行为的背后就是对他杜怀诚的认可，是对他昨晚悉心照顾的由衷感谢。然而那些虚头巴脑的感激话却是不必说出口的，说浅了寡淡无味，反倒给人虚伪的感觉；说得深了，作为教委里的一把手，向他一个小职员表示感激？这样反会失去了她的身份，况且昨晚那样尴尬的情况，让她一个年轻的女人又怎么开得了口？这样处理最好，一切都在不言中，潘处长是在用实际行动表示对他杜怀诚的认可和感激，教委里的人哪里会有傻子，那可都是一个个人精，谁又没有个眼力见儿？以后他杜怀诚在教委里的工作必然会顺风顺水。
想到这里，杜怀诚不觉笑了，他不仅感受到了潘处长的一番好意，简直都要对潘处长那不着痕迹润物细无声的高明拍案叫绝了。
吃完饭回办公室，临分手时，潘金凤对杜怀诚轻轻吩咐道：“今晚没事吧？下班不要走，等我一起出去，就开你的车吧！”
说完潘金凤跟往常一样，挺直了窈窕的身段神态自若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