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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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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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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六章 小试牛刀绑匪归案,大醉一场兄弟情深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既找着了徐二混的落脚点,还赢了不少银子,陈旺财心中难免有些许高兴,由于是中午饭过后,才从几十里外的地方往家赶,冬天时节天又黑得早,因此等渡过淮河挑着货郎担子赶到家,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旺财的老婆因为男人没在家,所以一吃过晚饭,便关上院门,在哄小儿子睡着后,自己也早早地上了床,刚脱掉衣服躺下,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本来不想予以理睬,可无奈的是敲门声越来越急。迫于无计可施,只好披衣起来,问问是哪一个讨债鬼,这么晚了,黑咕隆咚地想来干什么?

敲了好一阵子工夫,也未见有人出来开门,旺财心里不由得犯起了猜疑,越想越感到心里发虚。暗想,难道自己仅出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老娘们自己搁家就偷起了男人?正在胡乱地想着,忽听院里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就听到妻子在院内不耐烦的问道:“院外是谁在敲门啊?旺财出门没有在家,你要是有啥要紧事的话,等明天白天再说。”

听了妻子的问话,陈旺财心里的猜疑打消了一大半,但却恶作剧似地用假腔向院里回应道:“美人!是我,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旺财,我是来找你的。”

旺财媳妇本来就很紧张,再加上旺财没正经讲话,所以他老婆根本就没听出来是自己的丈夫。于是,连忙喝斥道:“滚,有多远赶快滚多远,你要是胆敢还不走的话,小心,一会护村队的人来了,你想跑都跑不掉,快滚吧,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听了妻子的一问一答,陈旺财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在重重地重新敲了两下院门之后,告诉老婆是自己回来了。

上前打开院门,其妻怒嗔道:“死鬼,不是个好东西,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哪个该死的,趁你不在家想来占便宜呢。”一边说,一边把旺财让进了门。

 眼见媳妇警惕性高,守身如玉,旺财心中自然高兴,两口子进屋关好房门,旺财放下了货郎挑子。扭头突然看见媳妇胸前的两个大肉球来回直晃悠,再加上连着半个多月来,一直没碰过女人,因此,旺财不由得欲焰高炽,蠢蠢欲动起来,上前一把抱住媳妇不禁又是亲又是摸。老婆被旺财浑身一鼓捣,也不由得媚眼如丝,春情荡漾起来。看见孩子已经睡熟,两口子互相搂抱着来到另一房间,拽开被褥,旺财首先把老婆身上不多的衣服扒光,然后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两口子赤条条钻进被窝,共赴巫山,翻云覆雨,接着就是一场恶战。

云开雾散,息兵之后,老婆不禁问旺财,事情办得怎么样?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吃干饭的窝囊废,陈旺财得意洋洋地吹嘘道:“孩他娘,不是你男人说大话,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想做,而干不成的事情,临去之前,我就向卫国秀才作过保证,打听不着徐二混的下落,我陈旺财就不回来。此行,我不仅找到了徐二混住在什么地方,而且,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份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大礼。”说完也不顾天气寒冷,直接掀开被子,光哧溜跑到外屋,打开货郎挑子,将赢来的一大包银子抱了过来。

看见丈夫拿回来这么多银钱,旺财媳妇又惊又喜,忙问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银子?旺财自觉得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于是便把如何去徐家圩侦查?如何到朱疃集上去参赌?又如何打探出徐二混的下落?一五一十地向妻子讲述了一遍。

其妻听后,虽然也责怪旺财又去参与赌博,但望着眼前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心中的怨气顿时消去了一大半。

听到丈夫说现在还没有吃晚饭,老婆让旺财先在床上躺着休息,自己则起来前去做饭。不一会,饭菜做好,等旺财吃饱喝足,老婆将碗筷拿走,两口子再次钻进被窝,所谓小别胜新婚,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激战。

第二天早饭后,陈旺财兴致勃勃地来见韩卫国,见面即将自己半个多月以来,在徐家圩以及朱疃集上的所见所闻详细向韩卫国讲述了一遍。韩卫国听后,略作沉思便吩咐道:“今天,你先回家休息,同时,顺便把卫华给我找来。”

陈旺财走后不长时间,韩卫华便应召走了过来。兄弟俩见面后,韩卫华首先问道:“二哥,刚才听旺财讲,他已经打听到了徐二混的住处,咱下一步是打算报官?还是打算采取其他的什么措施前去捉拿徐二混呢?”

韩卫国听后,答道“四弟,我认为报官这条路不可行,其原因有二,第一、根据陈旺财所讲,徐二混曾经在他们村就因拐卖妇女,被官府派人捉拿过,但至今都没有抓住,咱要是也去报官的话,就衙门现在这个样子,估计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二、咱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绑架陈小娟的绑匪,一准就是徐二混。因此,表面看起来,报官这条路似乎可行,但其实,却不是最好的选择。依我之意,还是由咱自己动手,出其不意地把他抓到咱韩家湾村来,只要落到了咱的手里,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如果陈小娟真的就是被他所绑的话,那就不怕他徐二混不招,但不知,你认为这么办可不可行?”

想了想之后,韩卫华顾虑重重地提醒道:“二哥,如果能像你刚才讲的那样,咱能够把徐二混抓到韩家湾村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在河西朱疃集上,咱一无亲,二无故,贸然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前去私自抓人,既不合法,也不符规。其结果,搞不好就会落一个,咱想抓的人抓不来,自身反倒有可能被当地人当作土匪,而打伤打残,甚至打死,或者还有可能被人家抓去送官,如此行事,危险性实在太大,还望你三思。”

“四弟,现实却如你所言,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刚才,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现在讲出来,你帮着参考参考。之前,你不是也听说过,徐二混因拐卖妇女,曾被官府捉拿过吗?咱就利用这个由头,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大功告成,你仔细想上一想,是不是如此行事便没有必要再过多地担心了?”韩卫国接过话把想好的计策详细对韩卫华讲述了一遍。

韩卫华听后,连称妙计,并主动请缨道:“二哥,等过几天做好了有关准备以后,就由我带人前去朱疃集上捉拿那个无恶不作的绑匪吧!”

韩卫国听了,并没有同意,而是表示应由自己亲自带人前去办这件事情,同时,叮嘱韩卫华,等过几天自己带人赶赴朱疃集走后,由他每天都带人摆一条小船在淮河渡口对岸等候。

按照制定好的计策,足足准备了五天时间,当看到一切准备就绪后,韩卫国吩咐陈旺财仍扮着货郎提前一天再次赶赴朱疃集。自己则在陈旺财走后的第二天,带领护村队的四名组长骑马接着也往朱疃集赶来。

五人五骑赶到朱疃集上的客栈住进去以后,尽管与陈旺财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但按照韩卫国的嘱咐,大家相互之间都假装并不认识。韩卫国还特意要了一间包房,后到的五个人单独住在了一个屋子里。

当天吃过晚饭,韩卫国同陈旺才先后来到赌坊,见面后,韩卫国叮嘱陈旺财,白天仍挑着货郎担子到杨寡妇家附近去踅摸,夜晚则到赌坊来侦察,既无论是白天,也无论是夜晚,只要发现徐二混的影子,便立即赶回客栈向自己报告。

住在客栈里一等就是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尽管陈旺财白天、晚上都很尽心,但始终没有发现徐二混的踪迹。第四天中午时分,陈旺财仍像往常一样挑着货郎担子在杨寡妇家所住的巷口转悠,猛然看见,杨寡妇右胳膊上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菜,左手上还拎着一块肉,显然是刚从集上赶集回来。见此情景,陈旺财急中生智,估计好杨寡妇走到自家门前,自己刚好也能够走到她家门口的时间,毫不犹豫地迎面走了上去。

由于陈旺财平时经常在这一带叫卖,因此并未引起杨寡妇的特别注意,就在杨寡妇敲开院门的一刹那,路过门口的陈旺财赫然看见,出来开门的正是自己日寻夜找的那个绑匪徐二混。尽管看见目标就在眼前,但是陈旺财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而是不快不慢地迈着步子,非常从容地与杨寡妇擦身而过。

一走出巷口,陈旺财便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迅速地往客栈返了回来。敲开韩卫国等所住的房门,陈旺财便把刚才所看见的情形如实对韩卫国作了讲述。韩卫国闻讯,当即令同来的韩振洪等四人改换行头,待韩卫国等一行人从客栈里走出来,除陈旺财外,其余五人赫然变成了一名捕头和四名捕快。

原来,那天陈旺财回到家跟韩卫国提到,徐二混因拐卖人口曾被官府缉拿,而没有抓住,顿时灵机一动,想出了用假冒官差的办法,到朱疃集前来捉拿徐二混。这样一来,便肯定不会招致朱疃集上当地人的为难和阻挠。因此,特地前去戏班子借来一套戏服,而后照着仿做了五套官差服。

机不可失,一行人拉马急匆匆来到杨寡妇家所在的巷口,认准位置,韩卫国吩咐,除陈旺财留下看马外,其余四人跟随自己手拿大刀前去抓人。

正在家里吃着中午饭,突听到院外有人敲门,杨寡妇放下饭碗连忙往院门前走来。当听说是徐二混的朋友有事来找后,便没作多想就打开了院门。

抓住时机极为关键,就在杨寡妇打开院门的一瞬间,不等杨寡妇来得及有所反应,领头在前的韩卫国已将钢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韩振洪等见状,飞快地朝院内的屋子里扑去。

猛抬头看见有几名官差手提大刀从院外闯了进来,徐二混来不及多想,当即站起身就往屋外跑,企图翻墙逃走,正好与冲在最前头的韩振洪迎面相撞,不等徐二混反抗,就被身高马大,练过多年武术的韩振洪飞起一脚踹了个仰八叉,其他三人连忙上前死死地将徐二混摁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不由分说,大家一起动手,立马像捆猪一样,把徐二混绑了个结结实实。捆绑牢靠后,四个人当即将其抬起,匆匆朝院外走去。

看到徐二混被抬出门后,韩卫国这才将已吓得浑身发抖的杨寡妇放开。几个人抬着徐二混来到巷口,立即将其横放在韩振洪所骑的马身上,等放置稳当后,大家一起跨上马,七人五骑,由韩卫国骑马持刀在前开路,韩振洪押着徐二混骑马居中,其余几个人殿后,一行人扬鞭催马沿途往县城方向跑去。当跑出朱疃集地界后,才折转向东,朝韩家湾村渡口对面飞奔而来。行至中途,韩卫国还不忘找了处没有人的地方,让大家都把官差服都脱下,换上平时所穿的便装。

飞驰来到淮河岸边,韩卫国等看见,果然,韩卫华带着两名护村队员正坐在渡船上等候。众人一齐跳下马,分两批坐船快速渡过了淮河。

自打看见这伙人在中途改头换面,徐二混便猜到了他们不是官府里的衙役,尽管如此,无奈双手双腿都被捆的结结实实,还被横置在了飞奔的马上,因此,毫无办法可言。当来到淮河岸边后,他心中大致明白了,应该是一个多月前,自己伙同朋友王开曾在河对岸绑架过一个小女孩,现在仇家找上了自己。

回到村中后,先将徐二混押进了大祠堂里,首先拿把椅子令其坐下,接着用绳子把他连同椅子绑在了一起,又吩咐护村队长韩卫民亲自带领几名护村队员看守,韩卫国这才同自己一起赶赴河西的众同伴们各自回家吃饭。

想好大致的审讯策略,韩卫国、韩卫华兄弟俩在韩卫国家一起吃完饭后,兴冲冲往大祠堂走来,一跨进门,韩卫民等立刻搬过来两把椅子放在了徐二混的对面。

在椅子上坐下后 ,韩卫国两眼逼视着徐二混义正词严地斥责道:“徐二混,,你丧尽天良,坏事做绝,想必,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是因为什么事把你弄到这河东岸来的了吧?既然已经来了,是不是就应该放明白点,说实在的,我们也并不想太为难你,只要你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们既不打你,也不折磨你,否则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们对你不客气。首先有一点,我感到必须要提醒你,在此,如果抱有任何企图蒙混过关,装聋作哑,死赖硬扛的想法那无疑都是徒劳的,我们有的是让你开口交代的办法,希望你不要硬逼我们对你动刑。再者说,不讲你也知道,这年头弄死个把人,其实,就像捏死只苍蝇,比如扔到山上去喂狼,沉入河里去喂鱼,死了连尸体都找不着。官府根本就不会过问,即便来查,他们也找不到证据,想来,你应该不是糊涂人,何去何从,希望你能够仔细考虑清楚。”

听了韩卫国的一番威胁恫吓后,徐二混心中暗想:“看来今天这架势,要是不讲实话的话,肯定过不了关,如果真象眼前这位年轻人讲的,只要我把他们想知道的告诉于他,或许既能够免遭皮肉之苦,还能够保住性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为何要死心眼,非不识抬举不可呢?”

想到这里,抬起耷拉着的脑袋,试探着问道:“这位兄弟,你先告诉我你姓甚名谁,说话作不作数?只要你能够保证我不死,不管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一定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诉于你。”

“好!看来你不是糊涂人。我叫韩卫国,不是我自诩,在这韩家湾村,我吐口唾沫就是根钉。今天,不问你别的,就问你一件事情,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傍晚,你是不是伙同他人,在咱村北边的一块白菜地里,曾经劫持走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这个孩子现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

慌乱在徐二混的脸上稍纵即逝,略作沉思后,徐二混答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不错,是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同伙,作案时只有我自己一人。那天傍晚,当我从你们村北边的大地里经过,打算抄近路去渡口,渡过淮河回家时,碰巧的是,刚好看见有一小丫头在菜地里薅菜。望了望四下里无人,于是,我便心生歹念,当即上前用刀将其逼住,而后把她带往了河西。由于,急切之间,没有找着合适中的间人,所以就没有前来索要赎金。在当地卖掉,我又害怕出事,后来,我就把她带往江苏徐州,卖进了一家名字叫做别样红的妓院里。”

“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有没有欺骗我们?”韩卫国追问道。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再者说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再对你们撒谎。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朋友送点钱过来,算是给你们作为补偿,你们就把我放了算了。”徐二混看似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想的倒美,你就别白日做梦了。我刚才只是说不打你,不要你的命,并没有说不追究你的罪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徐二混,你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韩卫国说完便不再搭理徐二混。

 接着转过身吩咐韩卫民道:“这名恶徒暂时就交由你们护村队看管,千万记住,一定不能让其跑掉。”

离开大祠堂回到家,刚一坐下,马氏连忙给兄弟俩各倒上了一杯热水,端起茶杯,在喝下几口水后,韩卫国若有所思地向韩卫华征求意见道:“四弟,如今绑匪已被我们捉住,并且我们也知道陈小娟被卖在了哪里,依你看,下一步,咱应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过后,韩卫华答道:“二哥,按照我的想法,毋须太过着急,根据当下实际,咱应当一件件地处理,先将徐二混这个恶贼处置妥当,而后再想办法赶赴徐州前去解救小娟。至于如何处置徐二混,我想出了上、中、下三策,现在讲出来供你参考,上策为送,中策为杀,下策谓放。具体地讲,虽然如今的官府衙门不大管事,但是,毕竟大清朝还在,并没有灭亡,再者,咱也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所以擅自处置徐二混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有失妥当,因此,我认为,最好是写份状纸把他送给衙门,交由官府去惩办,这么做才于法有据,合情合理,此为上策;中策则是今天夜里,暗中将其干掉,然后把尸体扔到南边山上的树林里去,估计用不着等到明天早晨,就会被狼群吃得尸骨无存;下策便是有条件放人,按照徐二混刚才讲的,并经陈旺财两口子同意,在赔偿一定数量的银钱后,就将其撵滚蛋放回家。”

“ 按道理讲,徐二混应当算得上是个十恶不赦的恶贼,尽管如此,咱却不能做个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之人,刚才在大祠堂,我已经答应不要他的命,要是出而反而的话,那咱岂不是成了食言而肥之人了?再者,尽管徐二混有罪,但罪不至死,因此擅开杀戒,不应该作为我们的选项;放他回去似乎也不合适,最主要让我不放心的是,一旦将他放走,万一他要是跑到徐州别样红妓院前去通风报信的话,那样,肯定就会对将来,咱前往徐州解救小娟增添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最后,就他那个熊样,听旺财讲,赌个小钱还要朝别人去借,可想而知,即使赔偿他也拿不出多少钱来。综合看来,最好就按你刚才所讲的上策办,今天晚上,我连夜写份状纸,明天再让卫东赶往新城村告诉媛媛他们家也写份状纸,后天,便将徐二混押往怀远县城,交给县太爷处置。”韩卫国对如何处理徐二混做出了最终安排。

一切准备就绪后,第三天上午,由韩卫华带上两份状纸,骑马提前一步赶往怀远县衙去办理相关手续,另由韩卫民、韩振洪带领三名护村队员,坐着马车押解徐二混随后跟进。

 等在县衙办理完相关事宜,并将徐二混交给衙役后,此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出了怀远县衙,大家在一起吃过中午饭,韩卫华感到有必要前去拜望一下义弟向怀智,于是,便吩咐韩卫民、韩振洪等赶着马车提前先回家,自己则牵着马往义弟向怀智家所开的布庄走来。

听四哥说,已经吃完了中午饭,才来见的自己,向怀智当时就拉下了脸,很不高兴地连连埋怨韩卫华不把自己当兄弟看。直到韩卫华解释清楚,因和其他人一起前来城里办事,不方便同在一处用餐时,向怀智这才释怀。

闲聊了一会八卦之后,韩卫华提出下午还打算要骑马赶回家。向怀智听了,当即正色道:“四哥,你怎么和我二哥一个样,来到我这屁股还没焐热就急着要走,我问你,是你们韩家湾村离开你们哥俩,天能塌下来?还是晚上,我四嫂离了你就不行?”今天晚上,无论怎如何,都坚决不许走,一会,我找几个要好的朋友,晚饭先陪你喝上几杯,然后,再找个好玩的地方,咱哥俩好好地乐呵!乐呵!”

眼见义弟执意挽留,韩卫华只好答应留下来不走,但是,请求向怀智不必再找其他的人,就自己兄弟俩找处清净的地方聊上一聊最好。向怀智听后,也觉得在理,便予以了同意。

当天傍晚时分,兄弟俩结伴走出向怀智家的布庄,首先来到一家饭馆,点完酒菜,向怀智告诉店小二,等做好以后,就送到马路对面的客栈里去。接着便领着韩卫华穿过马路走进了客栈。

 住进了二楼一间清净的客房,向怀智吩咐客栈里的伙计,等对面饭馆将酒菜送来后,立刻送进客房里来。

一盏茶还没喝完,对面饭馆便将两凉两热四大盘菜,并一盆鸡蛋汤、两壶酒送了过来。

 两手各执一壶酒,向怀智看着韩卫华说道:“四哥,今天晚上,咱兄弟俩,你不要敬我,我也不敬你,每人各来一壶,喝完拉倒,这样既公平又合理,以免你推我让,说多论少。”

望着向怀智手中的大酒壶,韩卫华感到每只壶里至少也有半斤之多,本想提出异议,无奈,话还未来得及讲出口,向怀智已将满满一壶酒放到了自己面前。兄弟俩各自斟满,照例同干三杯。

闲谈中向怀智告诉韩卫华:“前些日子,大哥高成仕曾托人捎来过信,据信中所言,他考中举人后,本打算再考进士,后因国家废除了科举考试制度,因而只好作罢。所幸的是大前年,国家采取考用缮录,选拔人才,他被吏部选中,现在朝廷充任吏部行走,从目前的情况看,将来或许大有前途;而三哥朱志学却正好相反,那年,虽然他也考中了举人,要是国家不废除科举制度的话,或许还可以继续往上考,其将来还不致令人担忧,但现在他的状况却不能不让人为之担心。据认识他的一个朋友讲,三哥如今在老家邻村的一大户人家教私塾,其他的倒也没有听说什么,只是,他的书呆子气越来越严重了,有时,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听那个朋友讲,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东家派下人给他送去了几个馒头和一碟白糖,等佣人前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发现白糖丝毫没动,他老先生连手带嘴并脸糊的到处都是墨汁。原来,吃饭的时候,他只顾埋头看书,直接把墨汁当白糖蘸,吃进了嘴里;还有一回,有人看见老三骑着毛驴往家走,当行至一处三岔路口的时候,他本应该拽一下缰绳引导毛驴拐弯,可是,他竟对着毛驴连说多句,然而,然而.....,毛驴岂能听得懂,然而是叫它干什么?因此,还是继续朝前走。眼见毛驴没有买他的账,咱的三哥只得跳下毛驴,一边把毛驴往回拽,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责备毛驴道,叫你然而,你不然而,让我费神者乎。四哥,你看三哥呆到如此地步,将来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照现在看来,当初咱结拜的兄弟五人当中,应当还是大哥将来最有前途。不过话又讲回来,就大清朝现在这个样子,当官也未必能够当成安稳官,还不好说能当多久,我倒觉得, 像二哥还有咱兄弟俩现在这样反倒更好,太太平平地做个小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个平安日子比什么都强。”

 介绍完老大、老三当下的情况后,向怀智接着问韩卫华道:“四哥,下午刚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这次进城是公干来了,但不知,公干的是什么事情?”

韩卫华听后,当即把陈小娟遭绑,以及抓获绑匪徐二混并押送交给县衙的经过,详细对向怀智讲述了一遍。

向怀智当即接过话感慨道:“四哥,这个世道看来真的是越来越乱了 。记得上次二哥进城来,还曾委托我帮着打听打听你们村那个被绑小女孩的下落,怪不得常去那种地方的几个朋友,后来到咱县规模最大的两家妓院都没有打听出来,原来那个丫头被卖到了省外,这个绑匪还真够狡猾的,不过,还是应了那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人被卖到了外省,在我想来,无论是通过官方,还是你们自己,恐怕都不易将人解救回来。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女孩的下落,那你和二哥还打不打算前去解救?以及打算采取什么办法进行解救呢?”

“按理讲,被卖的那个丫头,跟我和二哥一无亲,二无故,去不去解救,其实对我们俩个人来讲,都无关痛痒,但是,我和二哥岂是那种见危不救,有难不帮之人?更何况,咱俩还肩负着村里实际管事人的担子,担上了这副挑子,就不能让村民们失望,负起了责任,我和二哥对这件事便责无旁贷,没有了退路。但是,对于如何前往徐州解救小娟,实不相瞒,我和二哥现都正在犯愁,其原因,第一,不用讲,你也知道,官府肯定指不上,这种既出力,又花钱的买卖,现在的官老爷必然是不肯去干的;第二,用钱去赎,徐州那边的妓院能不能同意交易还不好说,即便就是同意的话,也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咱一笔,三十两、五十两全村大家伙凑凑,或许还能够拿得出来,再多,不要说拿,恐怕连想都不敢想;第三,托关系到妓院去疏通,这个办法,要是这个孩子被卖在咱怀远或珠城妓院的话,本乡本土的,说不定还有点可能,但当下人在江苏,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关系可托?第四条路,便是带人去硬抢,这个办法根本就是蛮干,如果付诸行动,那便无疑就是自去找死。所以,这个事,现在对我和二哥来讲,可以说是极其头疼,要想把那个丫头从徐州解救回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喝下几口闷酒之后,向怀智出言安慰道:“四哥,先不要发愁,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办法总会有的,明天,你回去先跟二哥说一声,过几天,很有可能,我会陪你们一起赶赴一趟徐州,前去那里干一桩·,一箭双雕,人财两得的大事情。”

各自将一壶酒喝干,在尽兴的同时,兄弟俩已喝得醉眼惺忪,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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