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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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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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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二十七章 追绑匪好兄弟负伤,赎妻儿勇丈夫涉险

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不经意间,关林凤发现随着年关越来越近,韩卫国似乎越来越有点吃喝不香,坐卧不宁,暗自猜想,这肯定是丈夫又在想回家过年,打算回韩家湾村探望原配和孩子了。

猜出了问题所在,不等韩卫国开口,这天,关林凤便主动说道:“卫国,近几天以来,我看你一付心神不宁,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知道新年将近,你是在想家里的大姐和儿子了,按道理讲,我不应该阻拦你回去,但是,今年毕竟是咱俩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你都应当留在寨中陪我过完大年再回家,正月十五过后,哪怕你回家多住上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意见,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作为新婚妻子此时的心情,满足我想同新婚丈夫一起欢度新春佳节的愿望。”

自感到关林凤讲得十分在理,韩卫国当即应允道:“夫人所言合情合理,为夫理应遵从,今年,我就留在这山上陪你一起过完大年再回韩家湾。不过,也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像以前那样,只要我一提说回家,你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不是生气,就是拦着不让走。”

听到丈夫答应留下来陪自己一起过年,关林凤心中十分高兴,于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言而有信,正月十六你就下山,到时,我亲自前去送你。不过,虽然我刚才说了,可以允许你在家多住些时日,但是,也不准在家住起来没完没了,请你千万不要忘记,在这大寨之中,还有我朝思夜盼,时刻想你孤单的身影,在我想来,你还是尽快回来为好,以免去我朝朝暮暮的相思之苦。”

韩卫国听了,为了让新婚妻子高兴,于是,故意逗关林凤道;“寨主教诲,学生自当谨记,我保证快去快回,不劳娘子牵挂。”

“以后在家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许你一口一声寨主不寨主地叫个不停,既然嫁给了你,我就是你的老婆,在这家里,只有丈夫和妻子,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婆或夫人。”关林凤娇声嘱咐道。

新年这天,关门山大寨三座营房里鞭炮齐鸣,礼花绽放,各座营房门口都早早挂起了大红灯笼,并张贴了大红楹联,众弟兄个个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年夜饭开宴,兄弟们更是人人敞开肚皮,个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为了增加欢乐祥和的气氛,韩卫国特意嘱咐关林凤除了给每位弟兄各发十块大洋外,过年期间,无论弟兄们当中有没有人犯错,都尽量不要予以责罚,以免破坏了大家欢度新年佳节高兴的心情。也认为丈夫讲得在理,又加上从心底就不愿违拗丈夫的意愿,因此,关林凤当即予以了答应。由此,整个过年时节,关门山大寨众弟兄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无限

的欢乐之中。

就在韩卫国陪同关林凤与关门山大寨众兄弟欢庆新春佳节之际,其家中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重大变故。

 正月初十这天,刚刚吃过中午饭,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正在自己家中与马飞扬、宫萍夫妇,以及刘云秀、于庆夫妻说笑。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当问明是张全后,刘云秀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几个人赫然发现在张全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头上包着布条,似乎还渗有血迹,一脸沮丧的年轻人。关林凤刚想要呵斥张全,突见丈夫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便问陌生的年轻人道:“卫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头上的伤又是如何造成的?”一边说,一边急忙出门去搀年轻人。

看见二哥,韩卫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猛然见到大人一样,竟不顾众人在场,放开嗓门便呜呜地哭了起来。眼见受了伤的年轻汉子是专门来找韩卫国的,关林凤等一应众人,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情知有异,等将韩卫民扶进屋坐下后,韩卫国迫不及待地问道;“兄弟,先别只顾着哭,你告诉二哥,是谁打破了你的头,胆敢欺负于你?自有我给你做主。”

用衣袖擦干眼泪,在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韩卫民哽咽着讲道:“二哥,家里出大事情了,昨天夜里,我二嫂和振乾被徐二混带人劫持到河西朱疃集去了。”

“是哪个徐二混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为何要绑架你二嫂和振乾?”急切之间,韩卫国却忘记了徐二混是什么人。

“二哥,你怎么忘了?徐二混就是几年前被你带人在朱疃集抓住之后送官,因绑架了陈旺财女儿小娟的那个绑匪。”韩卫民连忙提醒道。

兄弟俩的一问一答间,关林凤听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亲自倒好一杯热水端至韩卫民跟前,温言安慰道:“兄弟,不要着急,先喝口开水,有话跟你二哥慢慢讲,我是你新二嫂,只要天没塌下来,那个徐二混他就跑不了,把详情对我和你二哥讲清楚,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大人和孩子都解救回来。”

紧接着又吩咐刘云秀道:“师妹,现在,你马上到厨房去吩咐做饭的弟兄,尽快弄些热乎的饭菜过来,我猜想卫民兄弟肯定还没有吃中午饭,催促他们越快越好。”

 在喝下几口热水后,韩卫民接着讲道:“二哥、新二嫂,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过年这几天,我们韩家湾村一直都很太平,尽管家家都不算富裕,但毕竟是新春佳节,因此,大人小孩,老少爷们都非常高兴,由于大家都忙着过节,所以自然就睡得晚了些,再加上,自护村队成立以来,村里从来没遭遇过强盗,因此,昨天夜里,轮值巡夜的护村队员们就放松了警惕。昨天晚上睡下后,大约在夜里四更天的时候,我突然被咱家附近,几条家犬的狂吠声所惊醒,开始的工夫,我并未太放在心上,家犬狂叫的时间长了,我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赶忙穿衣起

来,手拿一柄钢叉走出门去察看究竟,当走至你家门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借着月光,我隐约看见,你家门前似有多条人影在晃动。见此情景,我一边高喊有贼.....,一边快速往大祠堂跑去,打算去喊轮值巡逻的护村队员们过来共同捉贼。当我把十名护村队员都叫过来之后,冲进你家院内一看,房门敞开着,却不见了二嫂和振乾。这工夫起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我即令大家都拿上钢叉梭镖分头寻找。当时,我带领十名护村队员以及七八个青壮劳力追向了淮河岸边,就在我们沿途快要追至河边的时候,发现了歹徒们的踪迹,我率领着大家一边高喊令他们放人,一边快速向

众绑匪冲去。

 叭、叭、叭接连射过来三发子弹,我和一起追击的众村民看到对方有枪,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这时,我清楚地看见,匪徒们竟也有十几人之多,枪响过后,紧接着听见对方有人高声警告道,如果我们再向前靠近,他们就要开枪伤人了。起初,我还有点不相信,带头猫着腰继续向歹徒们逼去,叭、叭、叭,又是几声枪响过后,我头皮当即被子弹削去了一大块,瞬间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看见我受了伤,跟在后面的众村民被吓得便不敢再逼向歹徒。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匪徒登上事先停靠在岸边的一条大船划向了对岸。无可奈何地回到村里,老族长和从县城返回家过年的卫华兄弟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家经过商量,一致认为,应当将二嫂和振乾被绑这件事尽快告诉于你。将头上的伤口简单做了一下处置,天光大亮后,我便骑上马前来找你。由于之前,我从未曾到这里来过,所以直到现在才找见你。”

“说了这么大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徐二混领人干的呢?”韩卫国焦急地催问道。

“我只顾着急,忘了告诉你了,劫匪们临走的时候,在你家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字条,由此知道是徐二混带人作下了这起案子。”韩卫民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条往韩卫国手中递去。

接过纸条,韩卫国连忙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前清秀才韩卫国,我是河西朱疃集上的徐二混,拜你所赐,本大爷在山西省掏煤服苦刑三年,过年之前,在你村周围暗中寻你多日,却未见你踪影,今特绑你娇妻幼子,限你三天之内,带上三千块银元,必须亲自前来朱疃集赎人,至于如何办理交接事宜,可与你村东边朱村的李介忠联系,过期不候,后果自负。

“这个混账东西,真是他娘的太嚣张了,竟敢明目张胆地留信绑架人口,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狗胆包天,猖獗狂妄到了极点,早知如此的话,还不如当初把他装麻袋扔进淮河喂王八算了。”韩卫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地把纸条摔在了地上。

这时,刘云秀领着两名弟兄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进来。韩卫国见状急着吩咐韩卫民道:“赶快填饱肚皮,吃完之后,咱兄弟俩就下山。”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能够令我放心?师妹,你和于庆现在就到我里屋床下拿出来五千块银元,用布袋装好,然后抬至山下,放到马上,并且你们两口子每人各带上一把短枪,一会,跟随我和你姐夫一同赶赴韩家湾村;师兄,我们几个人走后,明天,你即令各小队结束年假,开展操练,随时准备听我号令,前往朱疃集去捉拿那个绑匪徐二混。”关林凤环顾了一下在场众人,当即下达了应急号令。

韩卫民一放下饭碗,关林凤便与韩卫国、韩卫民兄弟俩一起,在马飞扬等人的陪同下,朝射日岭下走来,来到马棚边,刘云秀、于庆夫妻俩早已把关林凤以及韩氏兄弟俩所骑的马,从马棚里拉了出来。各自跨上马,与马飞扬等告别后,五个人策马扬鞭急急往韩家湾村赶了过来。

一行人赶到韩卫国家的院门前,此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推开大门进入院内,家中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生气,回想起往常妻儿在家时的欢声笑语,韩卫国不禁悲从中来,两行热泪顺颊而下。关林凤见状,连忙上前握住丈夫的手,同时掏出手帕,替韩卫国擦去眼泪,待刘云秀、于庆、韩卫民等三人把马拉到马槽边拴好,五个人先后进入了屋内。韩卫民首先把家里的煤油灯点亮,接着告诉韩卫国等人,自己回家去准备饭菜,并顺便把韩卫华找来。

等韩卫民走后,刘云秀、于庆夫妻二人立即从院中找来木块,将屋里的取暖炉子生起火来,刚刚忙完,便见韩卫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介绍完刘云秀、于庆夫妇给韩卫华认识后,韩卫国特别告诉韩卫华,关林凤不仅是自己刚娶的新婚妻子,并且还是关门山大寨的当家寨主。韩卫华听后,连忙上前给关林凤行兄弟之礼,关林凤自然也依礼给予了回敬。

五个人分别在椅子上坐下后,韩卫国首先问韩卫华道;“四弟,今天,你去没去朱村打听一下,那个李介忠是干什么的?他与徐二混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二哥,今天上午,韩卫民前去找你走后,我便特地到朱村去了一趟,据他们村了解那个李介忠的人反映,李介忠几年前,因为打伤了人被衙门抓去,判了个发配充军,在山西省挖了几年的煤,直到去年夏天才释放回来。因为你没在家,所以我就没有正面去接触李介忠本人,至于他和徐二混是什么关?目前尚不掌握。按照我的想法,明天,咱兄弟俩一起去会会那个李介忠,看看他是不是也合谋参与了绑架?”在作答的同时,韩卫华建议道。

正讲着,韩卫民同妻子翠莲一道把饭菜端了过来,鸡鱼肉蛋四大盘菜摆上桌,翠莲还挎过来满满一大篮热乎乎的白面馒头。

 眼见丈夫迟迟不愿伸手,关林凤一边拿起一个馒头往韩卫国手里递,一边劝说道:“卫国,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遇上什么事,咱就办什么事,不吃饭能解决什么问题?再说了,如今,咱手里要钱有钱,要枪有枪,手下还带着一百多号弟兄谅他一个小小的徐二混能翻起什么大浪?在我看来,只不过就是个蟊贼和跳梁小丑而已,你要是坚持不吃饭,你想,在坐的几个人是不是也都要跟着你一起挨饿?”

听了妻子的话,韩卫国伸手接过馒头,在张开嘴大咬了一口咽下肚后,接着对大家说道:“寨主讲得有理,来,咱们一起吃饭,等吃饱了肚子,咱再在一起共同商量对策。”

 次日早饭后,韩卫国、关林凤夫妻同着韩卫华一起前往朱村来找李介忠。由于,前一天,韩卫华已经打听清楚了李介忠家的住处,因此,三个人很快便来到了李介忠家的小院门前。

抬手敲了几下大门,只见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将韩卫国等三人领进屋,并邀请坐下,在听了韩卫国所作的自我介绍后,中年男子缓缓讲道:“韩秀才,我就是你所要找的中间人李介忠,请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徐二混带人绑架了你的老婆孩子,我也是昨天上午才知道的。这件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徐二混那个混蛋,为何一定要我充当你们之间的中间人,其中之缘由,半点我也不清楚。”

“那你是怎么认识徐二混的?你和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韩卫国接过话诘问道。

“说实在话,其实,我和徐二混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仅限于认识而已,我俩是在充军发配时结识的狱友,因为同是一个县的老乡,所以回来之后,互相之间常有走动。过年之前,腊月二十那天,徐二混突然来到咱家,在此居住了好几天的时间,每天吃过饭,他都独自一人出去转悠,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他,到我家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可徐二混并没有告诉我。正月初八那天,徐二混再一次来到了咱家,在此住了一天后,第二天,他非要我跟他一起去一趟河西朱疃集不可,到了之后,我在他那里只住了一个晚上,昨天早晨,徐二混突然告诉我,说前天夜里,他带人把你的老婆孩子劫持到了朱疃集上,并要我当天回来,然后把你领到朱疃集上的赌坊里去赎人。由于,我害怕被您误会,因此,开始的时候,我拒不答应。后来,徐二混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那他就告诉你,说我也参与了绑架。为了向你讲清楚缘由,绑架你老婆孩子这件事根本与我无关,所以,我这才不得不答应下了徐二混的要求。昨天下午,我刚从朱疃集赶回来,正好今天你们就找上门来了。”李介忠据实向韩卫国等三人讲明事情的原委。

为了搞清楚徐二混是从哪里弄来的帮手,以及底气和胆量,韩卫国进一步追问道:“李介忠,我还想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徐二混从山西服刑回来后,现在家都干些什么?”

想了想之后,李介忠答道:“韩秀才,具体的情况,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徐二混曾经讲过,之前同他一起作案干绑架拐卖妇女小孩的同伴王开如今发了大财,现在成了朱疃集一带,方圆几十里内首屈一指的富豪大户,由于当年徐二混被你带人抓住后,讲义气,够朋友没有把王开供出去,因此,王开对徐二混非常感激,从山西服刑回来后,王开便让徐二混帮着管理自家在朱疃集上所开大烟馆的生意。”

“老李,你对王开这个人了不了解?他又是如何发的大财呢?”韩卫华跟着问道。

“王开现在是朱疃集一带最大也最有钱的财主,到了河西只要提起王开,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徐二混之前跟我讲过,王开是依靠他大哥王横贩卖烟土而发的横财。”李介忠答道。

原来,那年王开伙同徐二混在下窑村绑架新城村的小女孩媛媛失手后,直接导致了徐二混当场被捉,而王开却躲过了一劫,逃脱过后,王开并没有敢回家,而是躲到了其在杜海民家大烟馆当保镖队长的大哥王横处,等徐二混第二次被捉发配充军后,王横打听到徐二混并没有把王开供出去,于是,王横告诉王开无须再躲了,以后也不要再干之前那种既危险,又挣不到大钱的买卖,要干就干点能发大财的生意。在王横的指点帮助下,王开冒险干起了前去外地倒腾烟土回来贩卖的勾当,几年时间下来,王开手里积攒下了大量的金钱,有了钱之后,王开便不再外出冒险,自己则在朱疃集上也开起了一家像模像样的烟馆。后来,在王横的大力支持下,依靠杜海民的势力,王开又抢下了朱疃集上的赌坊,当下,王开的生意越做越大,钱也挣得越来越多,既买了枪,又雇了不少打手保镖。由此,王开越来越目中无人,更越来越狂妄自大。这次,绑架韩卫国的老婆孩子,虽然徐二混是主谋,但主要还是得到了王开的大力支持。

感觉到,想了解的情况都已经问完,韩卫国最后叮嘱李介忠说道:“老兄,你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带人赶车前来接你,而后咱一同赶往朱疃集。”

回到家坐下,刘云秀连忙给韩卫国等三人各倒上一杯热水。眼望着丈夫,关林凤出言阻止道:“卫国,我不同意你亲自前赴朱疃集,这么做太冒险了,依我想,可以多给那个绑匪徐二混一些银子,等把大姐和孩子都赎回来以后,咱再想办法收拾这个罪恶滔天的混蛋。”

“ 寨主,不知你看没看明白,徐二混特意带人过河来冒险作案,其目的,并不是完全为了金钱,主要应当还是想抓住我,以报原来的一箭之仇。再者说,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尤其像徐二混这种一文不值的人渣,不用猜,也肯定是个贪得无厌之徒,你答应给他五千,或许他还会问你要一万,你同意给他一万,他很有可能问你要得更多,因此,靠许以钱财,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韩卫国对关林凤的想法给予了否定。

“二哥,通过大哥以县政府的名义责令王开、徐二混放人,不知你认为可不可行?”韩卫华献计道。

略作思考,韩卫国回应道:“四弟,通过大哥勒令王开、徐二混放人不是不行,但是,却有两点顾虑,让我不够能完全放心,第一、不讲你也知道,如今正处于乱世之中,王开依仗着家大财大,未必就一定会把县政府的指令放在眼里,很有可能不予理睬;第二、我还怕王开推脱说,绑架人口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晓。如此一来,必将你二嫂和振乾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一旦将徐二混逼得狗急跳墙的话,那后果却是无论如何我也承担不起的,所以,这也不是太好的办法。”

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韩卫国交待道:“要想在王开、徐二混规定的时间内,把振乾他们娘俩平安地解救回来,只有我亲自前往朱疃集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为了保证我不受伤害,可以这么办,明天,我只带一千块银元前去见王开、徐二混,见面,我这样告诉他二人,只有将振乾他们娘俩先放回来,他俩才能够拿到剩下的两千块钱,为了能够让那两个无恶不作的家伙答应此条件,我便只能留在他们那里充当人质。除此之外,我向他俩许下十天期限,欺骗他二人,十天之内,自会有人将剩余的两千块银元送到他俩手里,这么做,既可以将振乾娘俩安全解救回来,又争取到了十天时间。在之后的十天时间里,你们可以前去怀远县城面见大哥和五弟,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然后再把我解救出来。”

考虑到明天即是王开、徐二混规定的最后期限,又见丈夫坚持自己的意见,因此,尽管关林凤有一万个不舍得,但也不得不同意韩卫国所制定的方案。

第二天早饭后,按照头一天制定好的计划,在马车上放上一千块现银,由韩卫民赶车,先到朱村接上李介忠,而后三个人坐着马车往朱疃集赶来。一路快跑,于当天吃中午饭的工夫,韩卫民驾着马车来到了朱疃集上的赌坊门口。吩咐韩卫民坐在车上等着,韩卫国同李介忠一起走进了赌坊以内,进入大门里边左侧一间面积并不算很大的房间,韩卫国看到里面有七八个肩挎短枪的青壮年。 发现有陌生人进屋,其中,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来交赎金的,哪一位是肉票的家属?”

“我是人质的亲人韩卫国,徐二混现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他讲。”

“赎金带来了吗?”年轻人接着问道。

“只有见到徐二混,我才会把钱交给你们。”韩卫国回应道。

看了看前来的仅有两个人,在想了想之后,年轻人嘱咐道;“你二人在此稍等,我这就去找徐二哥。”

不长时间过后,年轻人便将喝得满脸通红的徐二混领了进来,一踏进门,徐二混便满嘴喷着酒气,一脸轻蔑地讽刺韩卫国道;“韩大秀才,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当年,你带人冒充官差把老子抓到河东,而后又送进衙门,致使大爷我被发配充军,到山西去挖了好几年的煤炭,要不是老子命大,这条小命恐怕早就扔在山西的煤窑里了,今天,你全家落到我手上,我也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赎金都带来了吗?赶快把三千块银元交给老子。”

韩卫国听后,不卑不亢地试探着问道:“徐二混,我问你一句话,如果我要是把三千块赎金一齐都交予你的话,你会马上把我们全家都放回家吗?”

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徐二混洋洋得意地说道:“韩卫国,你别做美梦了,银元,老子要收下,但是,你一家三口,我们一个也不放,你别忘了,老子早年干的可是专门买卖人口的营生,等钱拿到手以后,过两天,我便将你卖到山西去掏煤,而后,再把你的老婆卖进妓院,将你的儿子卖给有钱人家去做奴隶。”

“徐二混,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韩卫国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哈、哈、哈.....,又是一阵奸笑,而后,徐二混反唇相讥道:“你韩秀才倒是没干一件为非作歹的事情,可还不是照样落到我这个绑匪强盗的手里吗?废话少讲,赶快把钱交出来。”讲完一挥手,站在屋里的几个小伙子顿时向韩卫国围拢了上来。

“用不着动手来搜,我身上并没带存款单。银元放在门外的马车上,你们自己去取即可。”听了韩卫国的呵斥,几个年轻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将装在钱袋子里的银元倒在桌上一清点,徐二混等发现只有一千块大洋,于是,徐二混有些气急败坏责问道:“韩卫国,我不是在信中告诉你需要三千块赎金吗?你怎么只带来一千块?”

嘿、嘿冷笑了两声过后,韩卫国也反唇相讥道:“徐二混,你是个什么东西?其实,本秀才早就料到,之所以,少带来两千块银元,是因为我早就算定你会言而无信。要想拿到另外两千块大洋,并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必须把我的老婆孩子先放回河东,只有你答应下了这个条件,才可能将剩下的两千块钱拿到手,本秀才可以留下来替换我的老婆孩子给你们继续做人质,以十天为限,十天之内,自然会有人把钱给你们送来,否则的话,你便只能得到这区区一千块钱。”

听完韩卫国的一番言词,徐二混顿时呆在了当场,一时之间,似乎完全失去了主张。这时,只听将他找来的那个年轻人提醒道:“徐二哥,答不答应,他提出来的条件?依我看,咱不便自行做主,还是应当把他带到老大那里去,由老大亲自发落,才更为妥当。”

听完年轻人的建议,想了想过后,徐二混同意道:“既然如此,四毛子,你从这里带上三名弟兄押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跟着我一起去见老大。”

出门沿街往东走出不远,然后朝北一拐,接着再走几十米的距离,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新建的深宅大院门前,敲开院门,徐二混等人直接将韩卫国押进了内宅一间不大也不是很小的客厅内。

此时,韩卫国注意到,客厅里坐有两个三十多岁喝得红光满面的青壮年男子正在品茶。刚一站定,便见徐二混恭恭敬敬地上前禀报道:“老大,河东韩家湾村的韩卫国前来赎他的老婆孩子了,不过,他只带来一千块大洋,剩下的两千银元,据他说,只有把他的老婆孩子先放回去,然后才能给付。并且,他本人自愿留在咱这里替换他老婆孩子继续充当人质,以十天为限,十天之内,自会有人拿钱来赎他。由于,他提出的这个条件,我不便自做主张,因此,只好把他带来,请你亲自定夺。”

听了徐二混的汇报,其中,坐在左首一边的男子盯着韩卫国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韩卫国,你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我韩某人讲话从来一言九鼎,不打诳语。只要今天,你们把我的老婆孩子先放回家,我保证不出十天,自然有人会拿两千大洋前来赎我。”韩卫国镇定自若地回应道。

听完韩卫国的回答,这名男子问同坐在一起的另一名男子道:“妹夫,这件事,在你看来,应当如何处置才好呢?”

说话之间,韩卫国猜测,刚才问自己话的那名男子应该就是王开,而同他坐在一起的则应当是王开妹子的丈夫。

“二舅兄,按照我的想法,那咱就先把他的老婆孩子放回家去,之所以这么办,是因为傻子都能够算明白这笔账,即便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卖掉,总共也不可能卖上一千块银元。十天以内,便能够再拿到手两千大洋,只要不是跟钱有仇的话,那咱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仅仅只需等上十天时间,并且他本人还押在咱这里。哪怕就是个骗局,在我看来,也值得一赌。”王开妹夫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妹夫,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瞒你讲,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开说完,接着吩咐徐二混道:“二混,你带着他们几个先把这个韩卫国押进关着他老婆孩子的柴房里去,然后,便将他的老婆孩子放掉。”

看到锁着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猛然看见丈夫站在门口,马氏连忙松开拉着儿子的手,像发了疯似的向韩卫国扑来。没等冲到跟前,便被徐二混等伸手拦住。眼观此情此景,韩卫国故作镇静地安慰妻子道:“振乾妈,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他们这就放你们娘俩回家,用不着担心我,过两天,我也一定能够平安地回去。卫民现在赌坊门口等候你们娘俩,安心地坐车回家去吧。”

默默地望着丈夫,马氏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地从眼里流了下来,尽管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却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丈夫。这时,猛听见徐二混一声大喝:“韩夫人还等什么呢?马上带着你的儿子赶快走吧。”喊完,不由分说把韩卫国推进了屋内。

扒着门缝,望着老婆孩子一步三回头远去的身影,韩卫国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长长地松了一口憋在心里多日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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