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通过整整一百天的强化整训,关门山大寨众兄弟不但增强了体质,而且马上马下的射击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经过考核评定,仍旧是王向前当仁不让地夺得了第一名,顾守柱反超耿孝仁获得了第二,耿孝仁则屈居第三。
除了关林凤给取得好名次的弟兄各颁发了赏金外,韩卫国还特意站到集合好的队伍面前,对大家铿锵有力地讲道:“弟兄们,今年为期一百天的集体整训到今天就结束了,虽然大家都晒黑了不少,但大家的临阵杀敌本领,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此次考核,没有发现不合格,不过关的即是最好的证明。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虽然强化练兵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过完年之后,大家仍不能松劲,仍然还要继续加大训练力度和强度,巩固之前的练兵成果,务必达到人人身强力壮,个个百步穿杨。”
进入腊月二十之后,离大年便越来越近了。过完小年,这天吃过早饭,韩卫国看到关林凤心情不错,于是,不失时机地趁机笑着说道:“夫人,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当时,临回来之前,我算过你大姐的预产期,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最近几天,所以,明天我就打算下山进城,但不知您老人家认为可不可以?”
关林凤当即不假思索地答应道:“这两天,我也在想着这件事,既然你打算要走,那就赶快回去,免得回去晚了,赶不上侍候生产,我这里给你准备下了一千块现大洋,明天下山的时候,让顾守柱带人帮着捎上,以备不时之需。”
韩卫国听后,连忙感谢道:“为夫本人,同时也代表你大姐,多谢寨主恩典。”
“尽说那些没用的虚话,我不用你俩感谢,等大姐满月之后,你要是能够早点回到我身边来,就算是你有良心了。”关林凤娇嗔道。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韩卫国赶回家的第二天,马氏便顺利产下了一位千金闺女。看到母女平安,韩卫国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先是重赏了接生婆子,而后又亲自到厨房煮了一大碗荷包蛋。
虚弱地躺在床上,看见丈夫端着一个大海碗进来,马氏挣扎着想要撑起来身子坐好。韩卫国见状,连忙将碗放在桌子上,上前一步,将马氏扶起来坐靠在了床头之上。待马氏坐稳后,韩卫国端起饭碗就要给马氏喂刚刚煮好,并放了红糖的荷包蛋。
眼见丈夫要给自己喂饭,马氏既非常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于是,似有不安地问道:“卫国,当年,我生振乾的时候,还是个儿子,你也没像今天这样对我这样体贴,这回,生了个闺女,你怎么反倒比之前,对我更加热情了?”
韩卫国听了,乐呵呵地回应道:“老婆,生儿生女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为老韩家传宗接代便是劳苦功高,作为丈夫,侍候你坐月子,本来就是我理所当然的份内之事。之所以之前,你生振乾的时候,我没有像现在这样侍奉你,那是因为,当时还是在大清朝,那个年代,讲得是男尊女卑,又处在乡下,因此,我不便忙前忙后地照顾你。现在大清朝灭亡了,民国政府提倡男女平等,所以今天,我侍候你坐月子,就不仅是名正言顺,而且是十分应该的了。”
看见女婿端着饭碗要给女儿喂荷包蛋,岳母刚进屋就连忙说道:“卫国,赶快把饭碗给我,由我来喂她吃饭,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未见过,有男人侍候女人坐月子的。”
瞧着岳母一脸的认真,韩卫国笑着开导道:“岳母大人,我和振乾妈刚才还在说这事,当下,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在提倡男女平等,而不再讲男尊女卑,作为丈夫侍候自己的老婆坐月子,既是本分,又是情理之中的份内事,现在看来,您老人家的旧观念也要改变改变了。”
尽管韩卫国磨破了嘴,更讲得道理分明,但是老岳母就是坚持不让韩卫国喂自己的女儿。所谓孝顺,顺从即为尊重老人,由此,韩卫国只好把饭碗交给了老岳母。
由于马氏生了孩子,又加上很快就要过年,因此,韩卫国到集市上买来了十分充足的年货。整个过年期间,除了与高成仕等四兄弟进行过两回必要的应酬外,韩卫国基本上再没出过家门,天天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尽享天伦之乐。
由于自己母亲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再加上,营养跟得上,以及丈夫的精心呵护,过年这段时期,马氏不但吃胖了许多,而且奶水也十分充足,小女儿被喂得白白胖胖,俨然就像个瓷娃娃。
过完大年三十,转眼就来到了正月初六,这天吃过早饭,马飞扬同着刘云秀一起,来到了关林凤所住的屋里,进门坐下之后,马飞扬十分郑重地对关林凤说道:“师妹,刚才临来之前,我和小师妹经过商量认为,如今,我们兄妹三人都有了归宿,并且各自还都有了孩子,不仅如此,我们更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因此,我们俩打算,今年清明节的时候,我们兄妹仨一起返回河南老家一趟,一来、前往洛阳城去寻找师父的遗骨;第二、前去师娘的坟上祭拜一番,以尽我们作为子女的孝心;第三、便是寻找当年那个害死了师父的狗知府,并杀掉他,为师父报仇。”
听到师兄提起死去的父母,又联想到当年在白马寺镇上所遭遇的悲惨往事,关林凤不由得悲从中来,失声抽泣起来。马飞扬与刘云秀见状,也都止不住泪如泉涌,失态哭出了声。
痛定思痛之后,马飞扬在劝解关林凤的同时,并发狠道:“师妹,咱都不要再哭了,哭坏身子自己遭罪,其它的却不顶任何用,尽管巫满银那个狗贼已经被你手刃,但那个与他沆瀣一气的清知府却至今尚未得到清算,我们绝不能就这样饶过他,必须要对他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止住哭泣,关林凤紧咬银牙切齿骂道:“那个狗知府与巫满银同样的可恨,要不是他助纣为虐,与巫满银狼狈为奸,我爹就不可能命丧洛阳,我们兄妹当时也不致骨肉分离,天各一方,不亲手宰了他,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不管他现在身何处,落脚于什么地方,哪怕他去了天涯海角,我们也绝不放过他。”
“师妹,如果你下定了决心,今年清明节一定要前去河南的话,那我们就应该早做准备,只有提前做好了相应安排,到时,我们才能够有计划地一步步去实施。”
“ 这件事事关重大,离开我姐夫一同前往肯定不行,眼下距离清明节只仅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不知,我姐夫何时回来?”
眼见关林凤没有立即作答,马飞扬试探着问道:“师妹,是不是妹夫家中遇上了什么特殊的事情,而不便马上回来?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在我想来,应该不会比这件事情更为重要,要不然,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明天,由我亲自带人去将他接回来?”
想了想之后,关林凤坚定地下决心道:“师兄,用不着你亲自去接,一会,让师妹回家转告于庆,明天上午,仍由他带领五名弟兄前往怀远县城去接卫国,就说寨中有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急需他马上回来,就说是我说的,希望他一刻也不要耽搁。”
奉了寨主之令,第二天一吃过早饭,于庆便带上五名兄弟骑马急匆匆朝怀远县城赶来。
本想最早也要等到孩子满月才返回关门山大寨,可没想到,年初七还没等到中午,却又见于庆带人骑马前来催自己回去。尽管韩卫国一再询问于庆等寨中到底出了什么具体的紧要事情,但于庆等人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见此情景,韩卫国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快,心里暗想:好,你个关林凤,我看你是越来越不通人情道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城里有事,一时难以走开,我这才回来几天,现在你又派人来强逼我回去,简直有点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偏不回去,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姓韩的怎么样?
刚要开口拒绝,但当看见于庆一脸的恳求后,韩卫国改变了注意,转念一想,于庆毕竟不比一般的其他弟兄,既为刘云秀的丈夫,还身兼着第三小队的队长,自己两口子之间,闹点矛盾,最好不要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再者,退一步讲,即便自己今天坚持不回去,但却挡不住关林凤之后仍然还会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派人来接,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卖于庆一个面子,跟着他同来的几名弟兄先一起返回大寨,若是寨中果真有重要事情的话,那就等着手解决完,再重新返回来;要是没有紧要的事情,那自己还可立马再往回返。还有,此次回到大寨后,必须要借着此事给关林凤立个规矩,往后,自己以后再下山进城,决不允许她派人进城来强接。
拿定主意后,韩卫国强装笑脸,对于庆说道:“于队长,请你们几位在大门外稍等,我这就进院去拉马,跟着你们一同回去。”
回到家里,韩卫国满脸歉疚地跟马氏讲道:“老婆,实在对不住的很,我生意上的伙伴,现在又遇上了解不开的事情,需要我跟着一起前去解决,我还需要出门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希望你多多保重,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喂养好闺女。”
看着丈夫一脸的愧疚,马氏大度地表示了谅解,且安慰韩卫国道:“孩他爹,你有事就尽管去忙你的,不用操心我和两个孩子,家里既有母亲照料,又有冬梅侍候,再说还有半个多月,我就满月了,也可以照顾自己和两个孩子,你只管放心地走,一个人出门在外有诸多的不容易,千万记住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相比马氏的通情达理,韩卫国更增添了对关林凤的一分怒意。
跟随于庆等人一起骑马赶到射日岭下,此时,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分,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于庆,韩卫国怒气冲冲地往射日岭上登来。走到家门口,尽管看见关林凤抱着振兴笑脸相迎,但韩卫国竟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寒着脸走进了屋内。
这时,马飞扬同着刘云秀一起也跟了进来。虽然是大年过后的第一次见面,但韩卫国也只礼节性的同马飞扬与刘云秀各打了一声招呼。
看见韩卫国态度冷淡,且脸带冰霜,刘云秀忍不住略带不满地问道:“韩姐夫,你这刚回来,这大过年的,跟谁在怄气呢?”
关林凤接过话没加思索便答道:“这还用问,你姐夫肯定是因为我派于庆带人将他接回来,在生我的气呢。”
“师姐,都怪你把他给惯的,连你他都敢不放在了眼里,你看他现在目中还有谁?”刘云秀想也没想,随口就说出一句不恰当的话。
话一出口,便感到似有不妥,未容她多想,紧接着就听到传来一声断喝:“小师妹,你这是怎么在和你姐夫说话呢?还不快向你姐夫道歉,否则,师兄可是坚决不依的。”
从来也没见过师兄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只吓得刘云秀不由得一哆嗦,很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偷偷向关林凤望去,只见师姐两只眼也瞪得像两个铜铃一般,似乎要喷出火来。
眼见师兄、师姐都在责怪自己,刘云秀小心翼翼地走到韩卫国身边,并伸手拉住韩卫国的胳膊,低声下气地央求道:“姐夫,刚才,我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你原谅我呗。”
当刚听到刘云秀话里话外说自己目中无人的时候,韩卫国着实十分生气,本想站起来立刻就走,马上下山,当即骑马返回城里。但听到马飞扬出言训斥刘云秀后,韩卫国当即打消了此念头。
因为感觉到,如果仅仅由于妻妹一句气话,而跟她一般见识的话,那样一来,不但会让马飞扬轻看自己,而且将来传扬出去,也会让众弟兄说自己气量狭窄,再一瞧,刘云秀站在自己身边楚楚可怜的样子,韩卫国随即微笑着说道:“刘师妹,刚才,姐夫只顾在想其它的事情,至于你说了什么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见,快回去坐好,姐夫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看到韩卫国并没有生气,刘云秀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刚转过身,就听关林凤厉声训斥道:“死丫崽,你给我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跟你姐夫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如果下次再敢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一场看似顷刻间就要激起千层惊涛骇浪的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韩卫国的大度所消弭的无影无踪,马飞扬不禁对韩卫国的气量胸襟深为敬佩。于是,立即出言解释道:“妹夫,你千万不要生师妹的气,今天令于庆带人前去城里接你回来,完全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与寨主无关。之所以如此着急地将你接回大寨,实在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回来谋划。接着便将昨天自己师兄妹三人所商量的计划,详细对韩卫国讲述了一遍。”
韩卫国听后,随即表示道:“马师兄,作为女婿,替岳父报仇,给岳母立碑扫墓,本来就是我义不容辞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这件事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要怪寨主,今天,她派于庆前去怀远县城接我的时候,就应该让于庆当面把一定要接我回来的具体原因,当场跟我说清楚。如果她这么做了的话,还何致于会让我心生不快。你看这样可不可以?今天先让我考虑考虑,同时,你和刘师妹也回去斟酌斟酌,明天咱大家再坐到一起,共同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而后便按制定好的方案一步步付诸实施。”
看到韩卫国并没有生气,并表态愿意同自己兄妹仨一起前往河南,马飞扬不禁感到十分欣慰,于是,连忙站起身对刘云秀说道:“走,小师妹,咱听你姐夫的,明天咱俩再过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地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应该具体如何行事。”
等马飞扬与刘云秀兄妹二人离开之后,在关上房门的同时,关林凤向韩卫国解释道:“卫国,之所以,我没让于庆告诉你事情的原委,是因为我担心,为了此事,你未必肯回来,所以才隐瞒了实情。”
韩卫国听后,更加气愤地讲道:“关林凤,咱俩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我韩卫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尽管你大姐坐月子不是小事,但是跟替岳父大人报仇比起来,就不能再算作了大事,孰轻孰重,我岂能掂量不清?再者,还有件事,今天,我必须要跟你讲清楚,以后,我再回怀远县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派人前去接我,都必须先把前因后果当面告诉我,由我自己来决定是回来还是不回来,绝不允许你令派去的弟兄或软磨硬泡,或赖着不走,强逼我回山。”
眼瞧着丈夫越说越怒,在委屈流下眼泪的同时,关林凤辩解道:“作为妻子,我很清楚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我只有派人请你回来的道理,哪里敢有强逼你返回的胆量?这回加上次,我派于庆去催你回来,有哪一次,不是事出有因?否则的话,你自己想想,自从你来到这大寨,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有哪一次,我强迫你回来过?”
当天晚间睡下之后,于庆有些好奇地问刘云秀道:“秀姐,咱大寨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要不然,这大过年的,寨主为何要急三忙四地派我去把韩秀才接回来?从韩秀才一路上的反应来看,似乎很不高兴。”
刘云秀接过话迁怒于丈夫道:“这件事,从根本上说起来,还要怪你,你带人下山去接韩秀才之前,为什么不向寨主问明白,为何要急着去接韩姐夫回来?韩姐夫要是知道了其中情由的话,或许就不会不高兴了”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一点也不讲道理?寨主令我今天带人去接韩秀才,还是昨天由你转告我的,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把前因后果提前告诉于我?再者说了,寨主不主动告诉我原因,我岂敢找上门去问她?”于庆辩解完过后,很不高兴地背转过身子,不再理会刘云秀。
先是使劲拧了一下丈夫的后背,见其仍旧装睡,接着刘云秀用力将于庆的身子扳转了过来,而后期期艾艾地讲道:“金兰爹,之所以刚才我毫无道理地埋怨你,是因为在这件事上,今天,我不但受了委屈,而且还差一点闯出祸来。”
于庆接过话,似有不解地问道:“秀姐,按说韩秀才若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话,那他应该也是生寨主的气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该不是由于他惧怕寨主,而迁怒到你的头上来了吧?”
“你说韩姐夫惧怕我师姐?他才不怕呢,难道你没看出来,在这大寨之中,除了我师兄以外,唯一不怕我师姐的人就是韩秀才,我师姐事事处处维护着韩姐夫不说,并且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今天就是因为我错说了韩姐夫一句话,不仅师兄训斥了我,而且在韩姐夫原谅了我以后,我师姐还不依不饶地狠狠凶了我。”
“那你错说了韩秀才什么话?”
“踏进他俩的家门,当时,我看见韩姐夫一脸的不高兴,对我们兄妹三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我就忍不住说了他一句:都怪我师姐把他给惯的,眼里太目中无人了。”
听了刘云秀的回答,于庆再次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猛掐了丈夫两下,仍不见回应后,刘云秀只好再次将于庆的身体扳转过来,接着气乎乎地责怪道:“好,你个于庆,听说我受了委屈,不知道安慰我不说,竟还敢背过身子,不愿理我。”
睁开眼望着妻子,于庆回应道:“秀姐,平常我看着你也不像个不知轻重的糊涂人,今天,怎么竟能说出这种没长脑子的话呢?当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上午,韩秀才回来的时候,就憋着一肚子的不高兴,你的这句半吊子话,简直就无异于火上浇油,要是韩秀才因此拂袖而去的话,你想,你师姐会怎么对你?按照她往常的脾气,不出所料,她不用马鞭抽你,那才叫怪呢。刚才,你自己不是还跟我讲,寨主不论什么事,处处都依着韩秀才吗?既然你已经都看得很明白了,那为什么还要去喝斥韩秀才,而惹怒寨主呢?在咱大寨之中,只要不是笨蛋傻瓜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寨主从来都是韩秀才高兴,她就高兴,你想,你惹恼了韩秀才,寨主能得意你吗?除此之外,韩秀才不但是你师兄的救命恩人,并且还是咱大寨众弟兄的主心骨,即便就是像你所说的那样韩秀才眼高于顶的话,那人家也有这个资格,更何况韩秀才向来对大家都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所以,我劝你以后千万别再开罪韩秀才,惹谁都不要去招惹他,否则,不用别人,寨主自然就要找你的麻烦。”
“可不是吗?今天,我本来就是帮着我师姐才责备韩姐夫的,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领我的情,反而还凶巴巴地狠说了我好几句,以后,要是再遇到他们两口子生气,我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犯傻,哪怕得罪我师姐,我也不再开罪韩姐夫。”
“这么做,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情。韩秀才乐了,寨主自然就高兴,你们俩是亲姐妹,她哪里还有心思跟你计较得没得罪她自己。”
第二天天一亮,刘云秀便早早起了床,先去厨房要来面粉、肉和蔬菜,而后亲自忙忙乎乎包起了饺子。估计包的足够两家人吃后,放进锅里煮好,见于庆尚未起床,首先盛好满满两大碗,放进篮子中,接着挎着篮子向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住的屋子走来。
进门看见韩卫国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书,刘云秀放下挎在胳膊上的篮子,笑容可掬地说道:“韩姐夫,现在,本姨妹请你吃饺子,但不知你恳不恳赏光?”
韩卫国放下书之后,连嘲带讽地讲道:“刘大美人,我可不敢吃你的饺子,我要是吃了你饺子,以后会更加目中无人的。”
“你就是个大坏蛋,昨天,你不是说没听见我说了什么话吗?怎么今天反倒记起来了?”
“昨天,那是你姐夫大人大量没跟你一般见识,现在提起来,他这是在提醒你别把他当作了傻子。好了,你俩就不要再斗嘴了,赶快把饺子端出来叫你姐夫尝尝,要不,我也正想着这大过年的包顿饺子给你姐夫吃。”关林凤在旁边接过话道。
想了想之后,关林凤又吩咐刘云秀道:“师妹,一会,你回去告诉于庆一声,叫他带几名弟兄赶着马车前去百泉镇上多买些鸡鱼肉蛋,并蔬菜回来,今天中午,一是、给你姐夫接风洗尘;第二、咱们一大家人过年也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韩卫国听了,接过话叮嘱道:“另外,千万别忘了,叫于庆再多买几坛好酒,所谓无酒不成席,聚餐没有酒怎么能行。”
按照头天的约定,早饭过后,马飞扬与刘云秀兄妹俩结伴又来到了韩卫国、关林凤夫妇的家里,等大家各自在椅子上坐好,韩卫国首先说道:“三位,经过昨夜一夜的反复斟酌,我感到,第一、从时间上来讲,自我们大寨骑马赶到洛阳城里,正常差不多要用十天左右的时间,住进洛阳城里以后,我们既要设法寻找岳父的遗骨,又要打听出曾经的那个清知府去往了何处,估计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再算上寻机报仇,以及赶往光山县去为岳母立碑扫墓,这样总共加起来,五十天的时间,已经不算充足。为了不致过于仓促,因此,我打算,咱尽可能早点启程,明、后两天进行准备,大后天,也就是正月初十上午,即动身赶赴河南;第二、从人员上讲,去的弟兄太多肯定不行,因为这么做,既会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也会引起别有用心人的怀疑,对我们开展各种行动,都势必会带来影响;人马去的太少,尤其是在报仇除掉那个清知府的时候,便可能会因力量有限,而难以达到目的。所以,我想来想去认为,此次远赴洛阳以十五人左右为宜。在坐的咱们四人,除了我担心刘师妹,因这一年多以来,连怀孕带坐月子,未必骑得了马之外,其余的三人肯定都要前往。”
当听到说,不打算带自己一起赶赴河南后,刘云秀当即急了眼,连忙打断韩卫国的话,并焦急地责问道:“韩姐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看我这一年来,既没上过战场,也没有骑过骏马,不信,咱俩现在比试比试,你要是马比我骑得好的话,那我就听你的,要不然,你不让我去替师父报仇门都没有。昨天的事,你假装宽宏大量没跟我计较,原来是想着,在这里等着给我小鞋穿。韩卫国,你就是个伪君子,更是个大混蛋。”讲着、讲着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马飞扬见状,连忙劝慰道:“小师妹,你姐夫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前去河南替师父报仇,为师娘立碑扫墓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让你一起去呢?不许这么说你姐夫。”
关林凤接过话,首先责备韩卫国道:“我看你这纯粹就是在没事找事,依我看,你也是个大坏蛋。”
紧接着转过话安慰刘云秀道:“别哭了师妹,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咱不听他的。”
韩卫国本意也只是想逗一下刘云秀,没想到,刘云秀一时情急当了真,于是,顺着关林凤的话题说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个建议,既然刘师妹坚持要去,你师姐、师兄也都同意,那我便作个顺水人情,也同意你一起前往,不过,临走的时候,你一定要骑咱马棚里最强壮的马才行。”
刘云秀一时没听出来韩卫国的言外之意,看到大家一致都答应了带自己一起前去河南,于是,转怒为喜道:“只要让我一同前往,骑哪匹马都可以。”
听出了话外之音,关林凤替刘云秀鸣不平道:“刚才,我和师妹都还在说你是个大坏蛋,现在看来,半点也没有屈说你。”
接着又提醒刘云秀道:“我的傻妹妹,你姐夫这是在嘲讽你,说你养得太胖了,瘦马驮不动你。”
猛然明白了其中之意,刘云秀瞪着眼嗔骂韩卫国道:“韩卫国,难怪我师姐也说你是个大坏蛋,在我看来,你不但是个大坏蛋,并且还是个超级大混蛋。”
一段小插曲过后,韩卫国接着讲道:“除了在坐的咱四人都去以外,我打算让王向前、耿孝仁、顾守柱三位副队长,也就是三位神枪手都去,并令他们仨再从各自所在的小队分别挑选三名身手敏捷,枪法精准的弟兄跟着一起前往河南,这样算起来,总共就有了十六人,带着这么一支规模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却相当精干的队伍,即便遭遇上比我们多一倍,甚至两到三倍的对手,可以自信地讲,我们也应该握有胜算。为了携带方便,也为了用起来顺手,所有此次远赴河南的弟兄,每人各带手枪一支,短刀一把,另外,至少各带三十发子弹。临出发那天分两批走,第一
批于大后天吃过早饭就开拔,由马师兄带领王向前、耿孝仁等一二两个小队的八名弟兄率先出发;第二批,由我和寨主、刘师妹,以及顾守柱带领第三小队的三名弟兄,于大后天吃过中午饭,随后追赶。无论是哪一批人先进入洛阳地界,咱仍然都还到原先去杀巫满银时,当初在平乐镇上所住过的那家客栈聚齐,等大家都会聚到一起后,再进入洛阳城内。途中,务必都要走宽广大路,住宿也都要住大型客店,早晨不要启程的太早,晚间住宿不能太晚,尽量小心谨慎,以避免路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所想到的暂时就这么多,你们兄妹仨看看还有没有其它要补充的?”
关林凤、马飞扬、刘云秀兄妹三人听后,一致表示没有异议,完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