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追不舍,步步进逼。眼见谢家米欲言又止,韩卫国突然站起来,厉声高喝道:“不过什么?还不快点说,不然的话,立刻把你拉出去毙了。”
看到韩卫国骤然暴怒,只吓得谢家米浑身打颤,连忙说道:“大王,其实,这件事在我们黄家堡是尽人皆知的秘密,朱举人到我们大堡主家应聘任教不久,他的老婆便与我家大堡主勾搭在了一起,朱举人的突然暴亡,不用说,谁都知道肯定与我家大堡主有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隐藏不住的秘密。如果,你们一定要追查出其中真相的话,最好讯问一下我表哥黄祖雄,因为当年朱举人被害那段时间,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给朱举人送饭送菜,所以,我认为,我表哥应该最清楚这里面的情由;至于朱举人的儿子是怎么淹死的,是不是也与我家大堡主有关,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建议,你们也可问一下黄祖雄。”
“那黄祖雄现在何处,我们要到哪里去才能够找得到他呢?”韩卫国再次厉声喝问道。
“大王,我表哥刚才也被你们所俘获,现就在外面被你们的弟兄看押着。”
黄祖雄被押进聚虎堂大厅后,低着头,并没有立即下跪,这时,只听居中坐在聚虎堂虎皮交椅上的关林凤厉声娇喝道:“黄祖雄,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寨主竟敢不跪,你是不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被关林凤猛地一喝,只吓得黄祖雄慌忙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慌不迭地连声求饶道:“恳求大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恳请寨主不要杀我,留我一条小命。”
望着黄祖雄的摇尾乞怜相,关林凤冷冷一笑道:“黄祖雄,你为虎作伥,坏事做绝,尽管如此,想要活命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必须跟我们讲清楚,你帮着黄大虎都干了那些坏事?眼下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实招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装聋作哑,拒不交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何去何从,还望你慎重抉择。”
看着黄祖雄眉头紧皱,半天不说一句话,韩卫国提醒道:“其它的事情,今天,我们并不问你,你只把是如何害死朱志学父子的前后经过跟我们讲清楚便可以,当时,你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又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了韩卫国的启示,霎时间,黄祖雄脸色苍白,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
眼见黄祖雄虽然身似筛糠,但仍旧闭口不语,马飞扬对站在其身旁两边四名弟兄下令道:“既然,他不肯讲,那就直接拉到外面去毙掉算了,反正,他也是个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徒。”
眼看再不开口,马上就有性命之危,黄祖雄赶忙恳求道:“求大王饶命,那些都不关我的事,全部都是大堡主逼着我干的。”
“那黄大虎都逼你干了些什么?快快讲来。”韩卫国紧跟着追问道。
在擦了擦额头上不停渗出的一颗颗豆大汗珠后,黄祖雄讲道:“三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大堡主突然把我叫进他的书房,关上房门后,他先是热情地招呼我坐下,而后大堡主问我,他待我怎么样?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大堡主是何用意,就自然而然地随口答道,他对我很好。听了我的回答,看样子,大堡主比较满意。紧接着,大堡主话题一转跟我说,既然你说我对你不错,那眼下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但不知你愿不愿干?看见家主人信任我,我没作过多考虑,就应承说愿意相帮。看到我答应的痛快,大堡主显得非常高兴,接着压低声音,又对我说道,既然委托你相帮,那我就不瞒你了,我看上了咱家私塾先生朱举人的老婆,并且已经和她相好了挺长一段时间,最近不知是什么缘故,有快一个月,我都没有见着她的面了,据我猜想,可能是朱举人听到了风声,为了将她霸占过来,据为己有,由我一个人独自享用,因此,我打算把那个书呆子除掉,以彻底搬掉这块绊脚石。
你可能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所吃的饭菜,我一直安排由你去送?其目的就是为除掉他,而提前做的准备。记得前几天,你曾经跟我讲过,有一回,你去给那个书呆子送饭,晚上吃得是馒头蘸白糖,可是等到你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发现碗里的白糖根本没动,而那个书呆子糊的满嘴满脸都是墨汁,把墨汁当成了白糖吃,他都没感觉出来,你想,读书痴迷了他这种程度,是不是简直跟傻瓜没有了什么两样?
今天晚饭,我打算还给他吃馒头蘸白糖,由我事先将砒霜掺进白糖里搅和好,为了避免换成别人去送引起那个书呆子警觉,所以,晚间仍然还是由你去给他送饭,希望你镇定自若,帮我达成这桩心愿。
之所以,选择在投毒之前,提前告知你一声,主要是为了防止那个书呆子中毒死后,由于晚饭是你去送的,别人问起来,你因害怕而胡言乱语,从而将秘密泄露出去。
请尽管放心,你只管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只要你守口如瓶,到时,我会让咱全堡的人一致对外宣扬说,那个书呆子是因为夜里突然得了暴病,而不治身亡的。
听了大堡主的一整套安排,虽然觉得天衣无缝,但是让我去投毒害人,我不禁
还是犹豫了起来。看到我半天没表态,大堡主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听他的话,换成别人去送饭,在朱举人被毒死后,他就下令将我抓起来,送到官府去顶罪,诬陷说是我投毒杀害了朱举人,与此同时,大堡主还允诺说,事成之后,不但给我重金相谢,而且还要提拨我做他家的家丁队长。在大堡主的威逼利诱之下,当天晚上,我按照他的安排,像往常一样,把馒头和掺了砒霜的白糖当作晚饭送给了朱举人。之后,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听到了朱举人的死讯。”
“既然朱举人是被你俩所害,想来,他儿子的死,肯定也与你和黄大虎有关了?”韩卫国紧跟着追问道。
“朱志学死后不久,大堡主便如愿以偿地把他那个美貌如花的老婆娶进了府里做了如夫人,不负前言,在给了我五百块大洋的同时,大堡主果然还提拨我当上了家丁队长。
不知是因何缘故,在那个女人嫁进黄府后不久,朱举人的儿子也来到了大堡主家里。记得当年那个孩子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可能是大堡主为了在人前显示其仁慈,因此也让朱家的这个孩子与黄家的诸多子弟一起跟着后雇来的私塾先生念起了书,据听人传言,朱举人的那个儿子异常聪明,虽不说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只要是先生教过的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融会贯通,由此,深得先生偏爱,也因此深遭黄家众子弟嫉妒。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二年夏天,有一天早饭过后,大堡主又一次把我叫进了他的书房,刚关上房门,他就目露凶光地对我说,祖雄,现在有一件事,还需要你亲自去办,经过我长时间反复考虑,朱举人的这个儿子也不能留下,否则,一旦将来他成龙变虎便后患无穷,我已经想好了除掉那个小杂种的办法,今天中午吃过饭后,由我先将他从他母亲的房里带出来,而后交给你,你用事先准备好的糖块花生把他骗至堡内的大池塘边,眼下正值酷暑,中午饭后,大水塘边肯定不会有人,趁着那个小杂种不注意,你便狠下心猛地将他推入塘中,如此,便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听到说又要让我去杀人,我不由得踌躇起来,见我犹豫,大堡主进一步诱导说,祖雄,如今咱俩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将来这个孩子长大后,万一有了出息,知道是咱俩合谋害死了他的父亲,你想后果会是什么?所以只有也只能这么办,才能够永远地高枕无忧。
万般无奈之下,当天中午,按照大堡主的安排,我将朱家的那个孩子骗到大水塘边,并狠心推进了水里。
每每想起那个孩子在大水塘里拼命挣扎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感到愧疚无比,寝食难安。”
“真是毒如蛇蝎,狠似财狼。黄祖雄,尽管你交代出了杀害朱举人父子的所有真相,但还是不能留你。来人,把这个助纣为虐,双手沾满我义弟父子鲜血的家伙,立刻拉到寨墙外毙了。”
随着韩卫国一声断喝,几名如狼似虎站在一边随时听令的弟兄,立即上前将瘫在地上,浑若一堆烂泥的黄祖雄拖了出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当即结束了黄祖雄罪恶且年轻的一生。
黄祖雄被拽出去以后,关林凤看着丈夫问道:“卫国,是不是将那个已被打断了一条腿的黄二虎也一起毙掉算了?免得他回去之后,将来再为非作歹。”
“按道理讲,那个黄二虎也确实该杀,但是我刚才已经答应了留他一条狗命,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反正,杀害我三弟父子的元凶黄大虎尚未伏诛,放黄二虎回去,说不定今后对我们还会有用。”韩卫国回应道。
马飞扬接过话不无顾虑地提醒道:“妹夫,如果放黄二虎回去,我担心他回到黄家堡以后,会鼓动他的大哥、三弟、四弟带人前来找咱报仇。”
嘿嘿冷笑了两声过后,韩卫国不无轻蔑地讲道:“马师兄,真正说起来,我倒不担心黄家四虎带人前来找咱报仇,反而担心他们不敢前来报复,若是真如你所言,那就更不辜负我放黄二虎回去的一番苦心了。实不相瞒,要是黄家四虎不带人前来复仇的话,我还真没想好除掉黄大虎的办法,黄二虎回去后,如果能够说动他的三个兄弟带人前来寻仇的话,那还何需我再动脑筋去冥思苦想杀掉黄大虎的办法,我保管让他们像今天一样有来无回。
我计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尽管黄家堡内有上千人口,但真正能够拉出来打仗的应当不会超过二百人,即使再加上寿春县警察局长黄三虎手下的众警员,以及他们家煤矿上的众打手,最多也只不过能纠集起来三百余人。表面上看起来对方的人员比我们多出来两倍还有余,但他们人员的作战素质,军事素养跟我们的弟兄比起来相差何止千倍万倍?还有急切之间,黄家四虎未必能够搞到足够多的枪支弹药,即便就是能够装备齐全,要想形成战斗力,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办到的事情,匆忙之中,黄家四虎如若胆敢冒然带人前来寻仇,其结果,可想而知,必然跟今天一样,全军覆没,尽数被歼。因此,依我之意,马上就放黄二虎和谢家米等人回去,寄希望于黄二虎能够鼓动他的三位兄弟带人前来报仇。”
放走黄二虎等几名俘虏后的第二天上午,为了防止黄家四虎带领人马前来进犯,确保大寨安全,关林凤下令将关门山大寨这边三个小队的正副队长,以及九个小组的正副组长全部召集进了聚虎堂内。
看看所有人员俱已到齐,关林凤扫视了一下全场,威严地讲道:“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有一件事要提前警示大家,不用说,在坐的都已经知道,昨天中午,寿春县的恶霸财主黄二虎带领几十号人马居然撵到我们的大寨来追杀韩秀才,虽然对方追来的人马最终绝大部分被我们歼灭,但经过综合考虑,罪魁祸首黄二虎被放了回去,至于为什么要放虎归山,现在还不到告诉大家的时候,黄二虎捡了一条命,狼狈逃回家以后,据我估计,应该不甘心失败,极有可能重新纠集人马前来报复,因此,我们必须要时刻做好迎接敌人前来进犯的准备,为了确保大寨绝对平安无虞,下面由韩秀才给大家做具体部署。”
清了清嗓子,韩卫国接过话说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除第三小队还正常操练外,关门山隘口那边的两个小队就不再训练了,隘口两边的岗哨也有所调整,改变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两个小队各派一个小组在隘口警戒,逐日依次轮换,由王向前和耿孝仁两位小队长具体安排,为此,特提出如下三点要求,第一、务必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一旦发现敌情,要坚决予以阻击,决不让对方有一兵一卒攻进隘口;第二、两个小队的正副队长,以及各小组的正副组长都必须要亲自上岗,以身作则,做好表率;第三、必须要时刻保持哨位上人员在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误岗、脱岗、漏岗,一经发现,不管是谁,一概严惩不贷。”
“刚才,寨主和韩秀才讲的,相信大家都听清楚了,希望大家在此事关大寨安危的关键时刻,拿出责任心,拿出勇气,拿出胆量,拿出平常练就的过硬本领,给胆敢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马飞扬最后作了鼓励和补充。
得知老二带走了当时在家的所有家丁,黄大虎心想,二弟终究还是一意孤行,没有听自己的话;可转念又一想,或许这样也好,如果能够将那个姓高的县长,以及跟他同来的那几个人于中途找处僻静的地方一起干掉,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从中午一直等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也未见老二和他带去的家丁弟兄有一个人回来,黄大虎不免有些焦急和不安起来,心中暗想:难道老二连同他带去的所有人马全部遭遇了不测?可仔细又一合计,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在黄大虎看来,自己的二弟和他带去的三十几名家丁并不都是傻子,如果姓高的县长带来的人马比老二带去的家丁多的话,二弟应该是不会硬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的,再者,退一步讲,即便就是真的动手打了起来,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逃回来。之所以到现在没有人回府,有且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二弟他们顺利得手后,由于高兴,带领众家丁弟兄顺便到淮南矿区庆贺潇洒去了。
正在书房里胡思乱想,忽听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打开房门一看,只惊得黄大虎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书房外映入黄大虎眼帘的是谢家米灰头土脸地背着黄二虎,其身后仅站着三个垂头丧气,上午跟着黄二虎一起前去追击的家丁。
见此情景,黄大虎慌忙向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谢家米问道:“家米,二堡主这是怎么了?家丁队长黄祖雄以及上午同你们一起前去追赶的弟兄如今都去往了哪里?”
谢家米背着黄二虎一边往书房里进,一边答道:“大堡主,不好了,二堡主带领我们中了人家的诡计,除了眼前我们这五个人没被打死做了俘虏又被放回来外,其他的弟兄,包括我表哥黄祖雄在内,全部葬身在了百泉镇的关门山大寨里。因为,二堡主被对方打断了左腿,所以,只能由我背着前来见你。”
听说二弟被打断了左腿,等谢家米将黄二虎放在椅子上坐好后,黄大虎急忙吩咐另外的人赶快去请郎中。
看着黄二虎疼得口歪眼邪,呲牙咧嘴,黄大虎关切地问道:“老二,能不能忍受得住,要不要紧?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不是大哥埋怨你,在看到对方力量足够强大后,为何不及时回来,而硬要勉强而为之,以致于现在落了个兵败人亡的结局呢?”
强忍住疼痛,黄二虎十分惭愧地回应道:“大哥,实在对不起,之所以,导致成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因为姓高的县长所带的人马比我带去的弟兄多,而是由于我贪功冒进,误中了那个韩卫国的诱敌深入之计,才招致的全军覆没。紧接着将带领众家丁前去追杀高成仕等人的前后经过详细对黄大虎讲述了一遍。”
听了黄二虎的一番讲述后,黄大虎心中暗想: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想到,案子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成了死鬼的书呆子,猛然间冒出来四个结义兄弟,非但如此,这四人中,竟然还有一位临县的现任县长,并且根据二弟刚才的描述,似乎他们之中,那个排行老二的韩卫国更加可怕。
关门山大寨距离自己家所在的黄家堡虽然有几十里的路途,但毕竟不是相隔得太远,而那个韩卫国又誓言要为他的义弟报仇,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够想出来一个很好解决办法的话,将来肯定是个祸患,搞不好自己就真有可能被那个姓韩的家伙杀掉,现在看来,有必要把三弟从县城叫回家里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地商量商量,今后应该怎么办?
打定主意后,当即找来一名家人,吩咐其立刻骑马赶往寿春县城,前去召黄三虎回来。
听说大哥让自己回家,又听说二哥被土匪打断了一条腿,黄三虎连忙从县警局带上几名警员,跟随前来报信的家丁一起急匆匆骑马往家里赶了回来。由于路途很近,因此,半个小时后,一行人便进入了黄府大院,跳下马,将马交给随行来的一名警员,黄三虎连忙往自家的客厅走来。
刚走到客厅门口,便看见大哥和四弟一起从客厅内迎了出来,见面互相打过招呼,兄弟三人一起走进了客厅,这时,黄三虎看见,黄二虎右手和左腿都缠着绷带,眉头紧锁半躺半靠在一把藤条圈椅里。
听见脚步声响,睁眼瞧见三弟走进客厅,黄二虎刚想强打精神坐起来。当即被黄三虎上前一把轻轻按住,紧接着满怀关心地问道:“二哥,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
看到三弟关心走自己,黄二虎连忙答道:“老三,不碍事,刚才,大哥已派人把咱县最好的接骨郎中请来了家里,并且已经将断骨接好,据郎中所言,一百天以后,即可重新长好。”
眼见老二精神尚可,黄三虎接着满怀狐疑地问道:“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突然被土匪打断了一条腿呢?”
不等黄二虎作答,只听黄大虎接过话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向黄三虎讲述了一遍。
听完黄大虎的一番话后,黄三虎略显不满的责备道:“老大,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说你,当年朱志学父子的死,不论与你有没有关系,你后来都不应该娶他的遗孀,这件事不但做的荒唐,而且给外人留下了太多的想象空间,埋怨的话,今天,我就不多讲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尽管韩卫国与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打断了二哥的一条腿,但人家未必肯就此善罢甘休,百泉镇关门山大寨盘踞着一伙土匪,我早有耳闻,但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打家劫舍,危害社会和老百姓的行为,对他们更多的情况我虽然了解不多,但从二哥今天所遭遇的情况来看,我感到这伙匪徒不好对付。
眼下这伙土匪的领头大哥决心要杀掉老大为他义弟报仇,于我们兄弟来讲,确实是件很头疼的事情。为了保证老大的绝对安全,我建议,从明天开始,必须要做好如下三件事情,第一、由大哥和四弟两人把堡中所有的青壮劳力全部都集中起来,在堡内找处宽阔的地方开展操练,争取在最短时间内,使每个人都学会使用枪械;第二、加强警戒,尤其是白天,要派专人对进入四个大门的所有外来人员进行逐个盘查,以防关门山大寨的土匪化装成百姓混进堡内;第三、大哥要尽可能减少外出的次数,没有极特殊的事情,千万不要离开堡内。
除此之外,一方面,明天由我从县警局选派两名曾经当过兵的警员前来咱堡里协助指导练兵,另一方面,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尽量多买些枪支子弹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三哥,对你刚才的安排,我有不同意见,要是按照这么做的话,我有三点担心,第一、我担心如此行事会遭到关门山大寨众土匪,以及知道内情人的笑话,人家会耻笑我们兄弟胆小如鼠,不敢为二哥和今天死去的众家丁弟兄报仇;第二、我担心,会因为我们兄弟的忍气吞声,而寒了堡内今天被打死众家丁弟兄家人们的心;第三、我还担心,这么安排不能从根本上消除祸患。”黄四虎惴惴不安地提醒道。
“四弟,那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呢?”黄三虎接过话反问道。
“三哥,在我看来,最快、最好、最管用,也是最彻底的办法,那就是想办法,花大价去请一支军队过来,由军队前去进剿,从而将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一网打尽,这样,既可为咱兄弟出了今天的这口恶气,又可为二哥和今天被打死的众家丁报仇,不仅如此,还可为大哥彻底解除后顾之忧。”
黄三虎听后,想都没想,便回驳道:“四弟,你想的太天真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聘请军队前来进剿,这个主意想想倒还可以,但真正做起来根本就不可行,其原因,首先,军队可不是你想请就能够请得动,想雇就能够雇得来的;其次,当今的军队大部都掌握在各地方军阀的手中,他们整天所做所想的,不是争夺地盘,就是大发横财,如果要是没有这两样利益,那他们是绝对不愿意出兵打仗来替你卖命的,别看咱家既有几千顷良田,又有煤矿,但若是花钱雇用军队,恐怕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倾家荡产,可以试想一下,彻底消灭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没有一个团的兵力应该办不到,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要雇一个团的人马,你想咱要花多少大洋?
还有,即便当下咱就是能够花得起雇用一个团兵力的钱,那从今往后,咱家就势必会被各大小军阀盯上,由此,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各种摊派、捐助、赋税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人们常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这个道理。你可能并不知道,那些军棍兵痞,一个个全都是贪得无厌,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你好好摸着心口想一想,看看咱家有多少家底够他们敲诈盘剥的?因此,你说得的这个办法万不可行。
其实,不讲你也应该知道,万事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之所以暂时隐忍不发,是因为我深知,眼下我们不但没有足够多能够拉得出去打仗的兵力,而且武器弹药也严重不足。尽管我们可以马上在堡内召集起来二三百个青壮年,但这些人其中有很多甚至连枪都没有看见过,靠这些完全没有一点作战经验的乌合之众前去找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报仇,其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只能还会与今天一样,大败而归,损兵折将。
还有没有足够多的枪支武器,总不能让大家像古时候打仗那样拿着大刀长矛去跟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拼命吧?义气用事,急于一时,为智者所不取,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讲的便是这个道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之所以要做以上安排,是因为我打算谋定而动,先积蓄力量,然后再寻机报仇,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便可打上门去,将关门山大寨那伙匪徒尽数全歼。
话讲到这里,老四,难道你还认为,我这是不想出这口窝囊气,不打算替二哥和今天死去的家丁弟兄们报仇,以及不想为大哥彻底解除后顾之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