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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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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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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七十五章 表彰英雄追忆逝者,总结经验再抓严训

由于深知当官都爱财,有钱好办事的道理,因此,当高成仕重新回到办公室后,韩卫国再次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十万块存款单,一边往高成仕手中递,一边说道:“大哥,虽然你没有告诉过我,蓝长水曾经找的杜海民家那个在省里任职的亲戚是多大的官,但当初既然你肯卖他面子,想来,也一定不是小鱼小虾,为了确保你的官位,不因蓝长水这起案件而受到影响,这十万块钱,你务必收下,在前往省城汇报案件的同时,顺便打点一下有关人脉关系,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稳坐钓鱼台。”

眼望着义弟递过来的巨额存款单,高成仕坚辞道:“二弟,这如何能行?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你这么一次次地给我银钱,我真的不好意思再收下,虽然你没说,但是,我也知道,这些钱

来之不易,全都是弟妹手下的兄弟们出生入死,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拼命钱。尽管我深知,当下的官场异常黑暗,不送礼行贿简直寸步难行,但这个钱,我还是不能要。反正,如今已经掌握了蓝长水的犯罪证据,至于罢不罢官对我来说,已然不是太重要了。不要说,因该案杜海民在省政府任职的亲戚有可能给我小鞋穿,其实,我早已有了挂冠而去之心,实在不行,我便一走了之,回老家去种地算了。”

韩卫国听后,连忙规劝道:“大哥,如此行事,万万不可。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这个一县之长当得不容易,之所以一次次地给你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仅出身贫寒,而且也不像当今官场上的那些贪官污吏们那样贪赃枉法,攫取民脂民膏。不知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弃职而去,咱怀远县就很有可能会换来一个视财如命,贪得无厌的贪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想后果会是什么?遭殃受苦的便只能是咱县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因此挂冠而去的想法,只能想想还可以,但断不可付之于行动。这十万块钱本来就是蓝长水长期作奸犯科积攒下来的不义之财,还是那句老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弟妹与她手下的弟兄们自然都会理解的,请看在事关咱怀远县众百姓疾苦的份上,你就拿着这个钱到省里去打点一下关系吧。

 另外,昨天夜里,我还从蓝长水家的银库里搜出了不少金银财宝,现都锁在县警局的仓库里,依我的想法,用其中一少部分奖励昨天夜晚参战的十名警员,剩下的绝大部分就留给县警局做今后之办案费用。”

“二弟,既然你这么讲,那大哥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关于锁在县警局银库里的那些钱,大致就按你所讲得方案办,等韩振洪伤好出院以后,我会嘱咐他,一部分重奖昨天夜里参战的警员兄弟们;一部分抚慰前几天因公殉职三位警员的家属;其余的就作为他们警察局平常的办案经费。”高成仕一边说,一边收下了韩卫国所给的十万块存款单。

经过近百日的精心治疗,除了第二小队有一名名叫万福的弟兄不治身亡外,其他几名受了不同程度轻重伤的兄弟先后均已返回了关门山大寨,在家又住了一段日子,为了确保路途平安,这日上午,韩振洪亲率十名弟子将韩卫国护送返回到了关门山大寨之中。

打发走韩振洪等人后,韩卫国兴匆匆往射日岭上登来。突然看见丈夫推门进屋,关林凤喜不自胜,一边亲自给韩卫国拿杯倒水,一边亲切地嘘寒问暖了一番。

坐到椅子上,伸手接过妻子递至手中的茶杯,在连着喝下几口水后,韩卫国说道:“夫人,你也别忙乎了,来,陪我坐会,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有几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第一件、二小队那名因伤不治的万福兄弟,虽然前段时间,已经被拉回大寨下了葬,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按照我的想法,不但要给其建墓立碑,而且还要大肆宣扬他的英雄事迹,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派专人到万福兄弟的家里去,除了要给予足够的抚恤金外,还要问问他的父母及家人有没有其它的要求,如果有的话,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都要尽量予以满足。

 第二件、那天夜间,我们在翠云楼门前遭遇前后夹击的时候,你应该不会忘记,有一名异常勇敢的弟兄不顾个人生死安危,第一个打马冲向了马路对面埋伏在胡同里的蓝府众家丁,由于当时天黑,我没有看清楚究竟是哪位兄弟,但凭直觉,我感到应该是第三小队里的人员,这名英雄必须要找出来,除了要给予重奖外,还要号召全大寨所有弟兄都要向他学习,学习他这种不顾自身安危,一往无前的奋勇杀敌精神。

 第三件、自我上山以来带领弟兄们南征北战,这还是第一次有弟兄牺牲,这其中,除了有蓝长水太过狡猾的原因之外,固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打算哪天专门找个时间,把关门山大寨这边的所有弟兄,以及洞后坡那边的队长吉顺,文府集那边的总管张全一起召集过来,大张旗鼓地开个会,该宣传的作一次大肆宣传,该表扬的作一番大肆褒奖,自然,我也要在会上做一下自我检讨,恳请大家原谅我那天夜里指挥作战之前,考虑的不周,谋划的不够妥当。”

“前两件事都按照你刚才所讲的办,至于最后一件事,出现人员伤亡,我认为责任并不在你,既然是真枪实弹地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等那天开会的时候,由我亲自给大家作一下解释,,相信弟兄们一定都会理解的;要寻找那位不怕死的兄弟,其实很简单,你才刚不是说,应该是第三小队的弟兄吗?一会,将顾守柱叫来,应当一问就能够知道。

 按照你的想法,这三件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今天你先休息休息,明天便派人通知下去,后天上午,相关人员一律都到射日岭上来参会。”

看见顾守柱应召走进屋,韩卫国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笑着说道:“顾队长,以前跟随我作战打仗,不用讲,你也知道,基本上回回都在我意料之中,唯独上次前去攻打翠云楼的时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尽管是久经沙场,但是,不要说你和弟兄们,就连我自己当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在此,我想特别问你一句,当时,你有没有感到害怕?”

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听了韩卫国的问话后,想也没想,顾守柱便答道:“韩秀才,刚开始跟着你打仗那工夫,说实在的真有些胆怯,现在仗打得多了,阵势也见得多了,不但不再感到害怕,反而只要一听说有仗要打,心里不自然还会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再者说了,你一个文弱书生每每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都不惧怕,我一个莽汉有什么可害怕的?跟着您和寨主如今我胆壮如虎,那天夜里,当看见我们的人马在翠云楼大院门前遭到前后夹击后,我想都没想,便不顾一切地第一个打马冲向了埋伏在马路对面胡同里的蓝府那帮龟孙子,没想到,那帮狗东西一点也不经打,我倒挂在马上还没等冲到他们跟前,那帮家伙就撒丫子逃得不见了踪影,要不是,您和寨主当时下令不让追击,我肯定还能多撂倒几个。”

看到韩卫国向自己投来会心一笑,关林凤不由得暗暗称赞,丈夫真的是太聪明了,并未直奔主题,便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听了顾守柱心无旁骛的回答后,关林凤接过话表扬道:“顾守柱,那天夜间在翠云楼大院门前,你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无畏很令本寨主赏识,记得之前,我还曾经说过你贪生怕死,现在看来,是本寨主错怪了你,跟着我和韩秀才好好干,本寨主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按照关林凤的安排,这天上午,关门山大寨这边一二三小队众弟兄以及应召而来的吉顺、张全等,全部在聚虎堂里聚齐,号令大家在地上坐下,韩卫国站起来,首先作自我检讨道“弟兄们,前些日子,我们在前去怀远县城消灭淫霸恶棍蓝长水的行动中,由于事前,我考虑不周,筹划失当,从而导致有五名弟兄在战斗中受了伤,不仅如此,二小队的万福兄弟还战死在了当场,对此我深感痛心和内疚,在此,我特地向大家致歉,恳请弟兄们原谅。”韩卫国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深深地对着众兄弟鞠了一躬。

直起腰,挺起胸,韩卫国接着讲道:“诸位,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无比沉重,尽管打死万福兄弟的众歹徒已经被我们尽数全歼,但是这还远远不够,经过我和寨主商量决定,不但要给万福兄弟立碑建墓,而且还要派刘付寨主和于总管夫妇专程前往河南到万福兄弟的家里去安慰他的双亲父母,代表我和寨主、马寨主对他的父母及家人进行慰问,除了要带去三千块现大洋外,还要问万福兄弟的家人是不是另有其它要求,要是有的话,我们也一定尽量予以满足,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万福兄弟和其他在坐的很多兄弟一样,向来作战勇敢,不惧生死,在以往的历次战斗行动中,万福兄弟每每总是冲锋在前,不甘人后,在此,我与寨主号召全体弟兄都要向万福兄弟学习,学习他为了正义,为了公道,为了铲除世间之不平,不惜献出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勇于同歹徒恶霸作斗争的英勇事迹;除此之外,我还要特别表扬第三小队的顾守柱队长,那天夜间,在我和寨主率领二三小队的部分弟兄在翠云楼大院门外遭受蓝长水家众家丁前后夹击的危急关头,是顾队长无所畏惧,一马当先带头第一个杀向了埋伏在翠云楼对面胡同里的蓝府众家丁,才彻底扭转了当时的战场窘态,并使我开始制定的作战计划得以顺利实现,为了表彰顾队长的英雄气概,弘扬他的英雄精神,同时也鼓励大家向英雄学习,号召大家向英雄看齐,同样也奖励顾队长三千块大洋,另外,凡是参加上次作战行动的弟兄每人发一百块大洋,以资鼓励。

 不知大家有没有想过,上次作战,为何我们在深陷困境的情况下,最终依然还能够取得大胜?这其中的原因,我想,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应当能够想明白,除了上天眷顾保佑之外,那就是我们平时的刻苦练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次作战便给予了最充分的证明。按照我的想法,除了平时加强练兵外,今年仍然还要开展百日大练兵活动,再过几天就要到中秋节了,八月十五过后,便正式拉开序幕,组织要求以及考核标准同往年一样,洞后坡与文府集那边的兄弟也要同步开展操练,既无论是原先入伙的弟兄,也不管是前些日子韦中华、钱美弟两位副队长从河南新招来的四十名兄弟,凡是年底考核验收不过关的,一概都要受到惩处。”

等丈夫讲完坐下,关林凤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话讲道:“弟兄们,刚才,韩秀才所讲的,我基本同意,但是有一点,我不认同,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我丈夫的原因,我就不分是非曲直地向着他,凭心而论,大家摸着心口想一想,在上次的作战过程中所出现的一点意外,是不是他事前谋划不够周到的责任?要怪就只能怪蓝长水那个淫棍恶霸太过狡猾,太过奸诈,并且对我们还足够的了解。尽管蓝长水机关算尽,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上天对他的惩罚,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结果还是落了个家破人亡,妻离妾散的下场。之所以,蓝长水会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完全是因为他长期作恶多端,残害良家妇女,其所作所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境地。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为了明确两件事情,第一、总结吸取上次进城作战的经验教训;第二、动员布置今年开展百日大练兵的活动,最后提一点要求,希望大家回去以后,积极行动起来,提前做好思想和其它各方面的准备。”

中秋节前一天,马飞扬从文府集返了回来,顾不上回家与老婆孩子见面,便兴冲冲地来见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其时,刘云秀刚好也在坐。

突然看到师兄进屋,关林凤等三人连忙一齐站了起来,在热情让坐的同时,关林凤亲自给马飞扬倒上一杯热水。互相嘘寒问暖毕,各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马飞扬晒得黑黝黝的脸庞,关林凤笑着问道:“师兄,看你晒黑成这样,不用说,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累,文府集那边的营房现在建的怎么样了?三桩生意当下又是个什么情况?赶快跟我们三个讲讲。”

放下手中的水杯,马飞扬接过话答道:“师妹,我带领张全、于鹏久两对夫妇,以及杨富田等十名弟兄前去文府集后,这几个月以来,主要干了三件事情,第一件、首先把客栈。酒楼、以及钱庄原来管事的三个经理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嘱咐他们一定要比原先更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地把各自所管的买卖经营好,要求他们必须做到,既盈利,又不坑蒙顾客,账目往来一定要记清写明,并每天交由常小姐审核;第二件、花五千块大洋将原来的鸦片馆从刘氏兄弟的手中买了过来;第三件、按照我所制定的建设构想,已经在原来大烟馆的旧址上建起了一座宏伟且足够张全、于鹏久两家,以及杨富田等十名弟兄驻扎的深宅大院,新营房墙高盈丈,墙头上安防有锋利的铁蒺藜,院内既有多所住人的房屋,还有客厅马棚,等哪天有空,你们仨不妨前去观赏一下,不是我自吹,保你们看后,个个都会感到满意。”

听了马飞扬一番颇为自得的介绍,韩卫国笑着称赞道:“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马师兄果然不同凡响,照这么说来,即便是我去,恐怕也未必能够考虑得这么周到,建造的如此迅速,难怪寨主刚才说辛苦您了。”

关林凤接过话也跟着夸赞道:“岂止是非同凡响,我师兄本来就非常人可比,这么点小事,对于他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想当年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便带着我,咱兄妹俩就敢绑架大户人家的小孩当肉票,不仅如此,后来还带着我和云秀千里迢迢跑到这百泉镇境内的山上来占山为王。”

关林凤话音刚落,只听刘云秀也接着夸奖道:“小的时候,除了师父、师娘外,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师兄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够将几十斤重的青龙偃月刀舞得水泄不通,即使关云长再世,恐怕也未必能强得过我师兄。”

听着三个人争抢着夸赞自己,马飞扬心里自然有说不出的高兴,嘴上却自谦道:“看小师妹说得越来越玄乎了,有几斤几两,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你们仨千万都不要再夸我了,再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在此再坐下去了。不过,在文府集上干成这三件事情,确实花费了我不少的脑筋,尤其担心,万一做的不够好,不够妥当,会让你们仨不满意,以及下面的弟兄们笑话,现在,既然连韩妹夫都说好,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我不得不说你们两口子一句,那天晚上,前去怀远县城出征,你们俩为什么不派个人前去文府集把我召回来,由我和韩妹夫一起率队前去征讨?师妹一个女人家,深更半夜地不说,而且孩子还小,以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许你们俩再这么做。”

眼见马飞扬发自内心动了真怒,韩卫国赶紧解释道:“马师兄,这件事责任不在寨主,完全怪我一时考虑欠妥,其主要原因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第二、还考虑到文府集那边离开你不行;第三、当时,我认为蓝长水不过只是一个开妓院的流氓混混而已,由谁带队出征都会轻而易举地将他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彻底打垮,所以,便没有派人前去召你回来。”

关林凤也跟着打圆场道:“师兄,上次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下回听你的,如果再有战事,不是遇上极特殊的情况,就由你和卫国带队出征。”

讲完,关林凤又接着问道:“师兄,当听说你要买他们家大烟馆的时候,刘氏三兄弟是如何回应的?”

略作思索,马飞扬答道:“师妹,办这件事的时候,基本没费什么周折,到达文府集的第二天,我就把打算要购买刘府鸦片馆的想法告诉了客栈高经理,并令他前去刘府打听一下刘氏三兄弟肯不肯卖?没想到,刘老大听说了以后,当时就亲自跑到客栈来见我,非要将大烟馆白白地送给我们不可。我当面跟他讲,虽然名义上我们是占山落草的土匪,但是我们从来不抢良民,不欺百姓,更从来没有霸占过任何人家的田地房屋,你要是同意卖,我们照价付款,你如果不打算卖的话,那我们就再另选房址。开口要价,刘春蛟只要三千块银元,后来,经向高经理和当地人询问价钱,我给了刘老大五千块,在付款的同时,刘老大把房契地契也一并交给了我,现都在常小姐手里保管着。”

时光荏苒,三个多月的强化训练转眼间,就来到了考核验收阶段,经过近十天的逐人测评,基本达到了韩卫国事先所设定的目标,关门山大寨众兄弟早前入伙的身体更加强壮,马术更加精湛,枪法更加精准;后来由韦中华和钱美弟两位副队长从光山县新招来四十名弟兄的技战本领也都得到了很大提升。总结表彰过后,很快便来到了这年年底。

腊月二十这天吃过早饭后,关林凤主动对韩卫国说道:“卫国,再过三天就要到小年了,等过完小年,你就下山回城,去年因为有事的原因,春节的时候,你在城里的家中没有过好,我就急着派人去把你叫了回来,今年我给你补上,什么时候在家住够,就什么时间再返回大寨。”

想了想之后,韩卫国回应道:“夫人,难得你这回如此通情达理,不过,今年,我打算留在寨中陪伴你和振兴你们娘俩一起过年,等过完年之后,我再返回怀远县城。”

听到丈夫说要留在大寨过年,关林凤心中十分高兴,但又觉得丈夫刚才话中有话,似乎在埋怨自己以往不通情理,于是,有些不愿意地分辨道:“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胡搅蛮缠过了?来回去留,有哪一次,我阻拦过你?又有哪一回,你不是想走就走,想回才回来,来去自由?这次,可是你自愿要留下来的,可不要再说是我强留的你。”

眼见关林凤狡辩,韩卫国早就清楚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于是,只好打马虎眼道:“过去的事,咱俩就都不要再去计较了,不过,今天我把话先讲在前头,今年在大寨陪伴你们娘俩过完年后,这次回城,我打算在城里多住上一段日子,闺女自出生到现在已经快满一周岁了,我总共在家陪伴她还不到三个月时间,所以没有十分紧要的事情,不许你再三番五次地派人前去怀远城里催我回来。”

“刚才,我不是已经讲过了吗?这次进城,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什么时间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没有非你不可的事情,我保证绝对不再派人去催促你返回大寨,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过,千万别忘了回来的工夫,让韩振洪派几名警员护送你回返,以防止路上不安全,更免得让我不放心。”

所谓身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由于今年过年是许多新招上山来入伙弟兄在大寨中所过的第一个新年,为了减轻大家的思乡之情,关林凤除叮嘱于庆要把伙食搞得特别好之外,还特意令于庆带领几名弟兄赶上两辆马车前往淮南矿区买来诸多烟花、鞭炮、春联、灯笼,以及花生、糖块、水果、瓜子等等,等等。大年三十这天下午,关门山大寨各小队早早就在寨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大红楹联,全大寨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众兄弟的脸上无不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整个关门山大寨顿时沉浸在了无限欢乐的海洋之中。

在寨中陪伴大家过完春节后,正月十六这天吃过早饭,在顾守柱亲率五名弟兄的护送下,韩卫国辞别关林凤等一应众人,骑马往怀远县城赶来。由于下山时间比较早,因此赶到家中还不到上午十点,打发走顾守柱等人后,韩卫国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听见敲门声,丫环冬梅当即打开了大门,拉马进入了院内,韩卫国将马在大杨树上拴好后,兴冲冲朝客厅走来。

看见岳母坐在客厅里正和妻子马氏说话,韩卫国赶忙紧走几步上前施礼问安。还没等韩卫国把拜年的话讲完,就听岳母有些不乐意地责备道:“女婿,不是我这当丈母娘的说你,你离家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这大过年的也不回来,把他们娘仨扔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哪里像个过年的样子?”

被岳母一顿数落,韩卫国自觉得也有些亏欠老婆和一双儿女,讪讪地红着脸刚想解释,就听坐在一旁的马氏接过话埋怨母亲道:“娘,您千万不要无缘无故地责怪卫国过年没有回来,他没有回家,肯定有没回来的原因,我不说,您应该也知道,他一个人长期漂泊在外,风里来雨里去的有多么地不容易。再者说了,您也不是没看见,从年前至今,有哪一天没有人前来登门拜望的?上至咱怀远的县长大老爷,下到乡下的众亲朋邻居,不但米面粮油都是众亲朋送来的,而且鸡鱼肉蛋也都是别人帮着买现成的,即使连家里的春联灯笼,也还是县警局韩振洪局长亲自带人来帮忙贴上,帮着挂好的。过年这段日子,既有冬梅侍候,我又找人特地把您从乡下接来陪伴我们娘仨一起过年,这不是已经很热闹了吗?有哪一点像您说的那样冷冷清清,没有一点过年的样子了?”

眼见女儿护着自己的丈夫,老人便不再言语,接着起身走出了客厅。

因为毓秀回乡下老家过年还没有回城的原因,所以并没有人知道韩卫国回到了怀远城里。

自感到平常陪伴老婆孩子的时间太少,因此,回到城里后,韩卫国关起门来,足不出户,一心一意地陪伴着家人享起了天伦之乐,就这样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在家过了近两个月,直到该年三月中旬,毓秀从乡下回城前来看望马氏,这种温馨宁静的欢乐氛围才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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