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高炽,志在必得。当天晚上十点过后,李府大院内一片沸腾,李保财家的众家丁打手们人人摩拳擦掌,个个跃跃欲试。客厅内,周志友望着满脸横肉,一脸兴奋的李保财献计道:“老爷,一会,我带领弟兄们前去聚宝轩,双方肯定非打起来不可,如此一来,必然会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为了避免给您惹上麻烦,事后不让高县长和县警局抓住咱的把柄,所以,我建议最好还是让大家都蒙上面为好,将来,万一高县长找上门来追查,您老人家便可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无凭无据,想来,他高成仕就拿您没有办法。”
“言之有理,周队长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这就进内宅去找布料,令人剪好后,每名家丁各发一块,出发的时候,让兄弟们都把脸遮住,以免被以前在咱赌场里常赌的赌客们认出来。”李保财在表示赞成的同时,起身走出了客厅。
特意加了一顿夜餐让众家丁饱餐了一顿过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令众家丁列队站好,周志友又特地清点了一下人数,并检查了参战众家丁所携带的枪支子弹。
在确认人数准确无误,枪擦亮,弹上膛后,李保财走到了队伍前面,情绪亢奋,神采飞扬地鼓动众家丁道:“弟兄们,一会,由周队长带领你们前去完成一项任务,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让大家去把那家新开的聚宝轩赌场给彻底捣毁,希望大家都能够听从周队长的指挥,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会,等大家完成任务回来后,本老爷定当立马给每名弟兄各发五十块大洋,另外对能够冲锋在前,作战勇敢的弟兄,本老爷另外还有重赏。”
等李保财讲完,周志友走上前进一步煽动道:“兄弟们,刚才老爷已经给大家讲得很清楚了,今夜,我们前去聚宝轩,就一个目的,那便是把他们的赌场完全砸烂。据我所知,聚宝轩的老板向怀智只不过是一家布庄的小老板,通过我之前两次上门侦查,亲眼所见,聚宝轩楼里仅有十余名保镖打手,两相比较起来,他们既没有我们人多,更没有我们枪多,因此,希望大家不要担心,少要害怕。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聚宝轩楼里的那十多个保镖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到了现场以后,大家尽管往里猛冲猛打,至于其他的事情,统统不用大家操心,在此恳请大家,一定不要辜负老爷的期望,把今天的任务胜利完成好。”
听说既发现钱,还另有重赏,众家丁顿时一片欢腾,情绪激昂,求战气氛空前高涨。
眼见众家丁冲动不已,求战心切,李保财的心里一时不由得感到些许欣慰。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周志友一声令下,众家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李府大院。
其时的怀远县城并不是很大,尽管是摸黑行走,但还是不到半个小时,一行人就来到了主街道通往聚宝轩的十字路口,放眼往聚宝轩望去,只见在楼门口两盏宫灯的照耀下,聚宝轩楼前的广场上空空如也,楼门口似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但一闪之间,也进入了楼内。
眼见此情此景,周志友指挥着众家丁们一个个端着枪迅速往广场上逼了过来,来至广场中心,周志友当即将手一挥,冲在前面的十多个家丁,立刻奋不顾身地向楼门口冲去。就在这群家伙即将要冲进楼门的瞬间,只听见楼内有人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打!狠狠地打!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出了楼外,枪响过后,冲在最前面的家丁,顷刻之间,便倒下一片。当看到冲锋在前的十几名家丁被打倒后,周志友不退反进,严令后面剩下的家丁们,一边开枪还击,一边继续往楼里发起冲锋。同上次一样,几个立功心切不怕死的家丁刚冲至楼门口,又被楼内射出的密集子弹所击倒。正准备组织发起第三次冲锋,突听身后响起了稠密的枪声,周志友回头一看,马路对面正不知有多少神兵天降,一边朝自己一方的兄弟身上开枪,一边飞也似的扑了过来。周志友当即被眼前的景象直惊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就在此时,突感脑袋一沉,一股热血随之从额前喷涌而出,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便见周志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剩下没被打死的少部分家丁,眼见大势已去,一个个跪倒在地,举起双手,放弃了抵抗。
不用讲,自然也知道,同上次一样,周志友带过来的这支队伍,刚拐过广场南边的十字路口,同时被站在聚宝轩楼门口,韩卫国后来每天夜里安排的瞭望哨,以及站在广场对面胡同口的韩振洪等所发现,因此,在周志友指挥众家丁冲向楼门口之前,楼内的张全、王向前等众兄弟便早已做好了迎敌准备。
马飞扬在接到韩振洪等的报警后,理所当然,也同前次一样立刻将第二小队众弟兄全部喊了起来,并与韩振洪等六人合兵一处,迫不及待地朝聚宝轩楼门前广场上冲杀过来。
听见楼门口枪声如织,韩卫国方从二楼经理室不慌不忙地走下了楼。当得知已打退敌人两次进攻,并听到楼门外喊杀声震天后,韩卫国带领张全等也冲出了楼门。看到活着的来犯之敌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举手投了降,韩卫国令人从楼里拿来绳子,将十多个尚且活着的俘虏全部绑上,并交予韩振洪押走。同时叮嘱韩振洪本人,明天早饭后,再到韩卫华的新家大院来听令。
环视了广场上尸横遍地的景象,韩卫国当即将张全、吉顺两位小队长叫至跟前吩咐道:“一小队负责收缴战利品,并打扫战场;二小队负责用马车将所有尸体都拉到淮河滩上去找地掩埋。只提一点要求,各小队动作一定要快,务必于天亮之前,把这两件事都办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分配完任务后,韩卫国与马飞扬一起走进了聚宝轩楼内。看见两个人脸带微笑,满面春风地进来,已站在楼下的向怀智连忙迎上前,并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哥,怎么样?李保财第二次派来寻衅的众歹徒都被打跑了吗?”
韩卫国听后,笑了笑,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快步登上楼梯,接着面对楼上楼下受到惊吓的众赌客高声说道:“各位赌友,大家不必惊慌,刚才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在楼外广场上进行了一场小演练,现在操演已经结束,跟大家没有丝毫关系,请大家继续接着玩。不过,刚才的操演,或许也影响了各位的赌兴,所以跟上回一样,每位赌友仍然还是各赏大洋两块,以作为给大家压惊之用。”
听说又要发钱,自不必说,楼上楼下又是一片欢腾。
同马飞扬、向怀智一起走进经理室,在接过向怀智递到手中的水杯,并喝下两口水后,韩卫国这才答道:“五弟,不出所料的话,这回,李保财家的打手保镖差不多已被我们彻底全歼,从此往后,李保财应该再也派不出人手前来捣蛋,你这个赌场老板的位置,二哥应当算是帮你抚稳坐牢,想来,在这怀远城里,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难抑心中之万分激动,向怀智接过话,还有些不相信地再次问道:“二哥,你是不是说,李保财家的家丁打手已经被你们的弟兄彻底打垮,自此往后,再也没有能力前来寻衅滋事了?”
“岂止是被彻底打垮?经过上次和今天夜里两次交手,虽不能说,李保财家的家丁保镖已被彻底歼灭,但是,估计剩下的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个,通过这两次豪赌,李保财应当完全输光了同我们一较高下的家底,如果现在他还活着的话,那下一步,就只能在家中坐等成瓮中之鳖了。”
遵照韩卫国的吩咐,第二天一吃过早饭,韩振洪便应召来到了临时指挥部,等其在椅子上坐下,韩卫国吩咐道:“振洪,今天特地把你叫来,是有两项特别的任务要交给你,那便是,第一回去之后,立即派十名左右你信得过的弟兄,全部穿便装化装成普通百姓,前去李保财家的大院外巡视,一旦发现李保财从府里出来,必须当即将其抓住,而后送到我这里来;第二、派人去买几大桶煤油,夜间,等人们都睡熟了以后,放两把火,将李保财家的两处赌场一并烧掉。”
刚打发走韩振洪,韩卫国接着又把张全、吉顺叫了过来,看见二人进门,韩卫国随即吩咐道:“今天上午,全体弟兄都在院内休息,下午,可令耿孝仁带领十名弟兄前去南边的荆山上砍两根碗口粗的松树回来,晚上,我有急用。另外,晚饭后,除了马寨主与顾守柱在家留守外,其余所有弟兄都跟随我一起前去攻打李府大院。”
当天晚上八点以后,韩卫国带领一二小队众弟兄分乘四辆马车,各带长短枪支,连同下午耿孝仁带人砍来的两根长松树杆,静静地朝李保财家的大院外扑了过来。
来到后看见,韩振洪亲率十名警员尚未撤走,经交谈得知,整个白天,李府大院没有一个人出来。两下做过交接,等韩振洪奉命带人前去放火后,韩卫国首先令耿孝仁带领一个小组的弟兄在院墙周围巡逻,以防李保财从角门或者翻墙逃跑。紧接着令其余众兄弟全部下车,拉开枪栓,推弹上膛,平均分成三拨,每拨十余人,连续朝李保财家的大院门上开枪。
几轮枪响过后,眼看着大院内没有丝毫反应,韩卫国随即令众弟兄停止开枪,并令大家把耿孝仁等下午从荆山上砍回来的两根松树杆抬下马车,十个人抱一根,开始撞击起了李保财家的大院院门。
尽管李府大院的院门足够结实,但在一二小队众兄弟连续不停地撞击之下,最终还是被完全撞开。
头天夜里,当周志友带领四十余名家丁从府中走后,家里就仅剩下了一名家丁,一直在客厅里等到第二天吃过早饭,同上回毫无二致,前往聚宝轩的众家丁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不见有一个人回来。李保财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越等越焦急,越来越绝望。心中暗想,自己分两回派往聚宝轩约七十余名家丁,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全部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眼见将近中午,仍然还是不见周志友等一个人影,此时,李保财彻底明白,周志友和他带去的众家丁,肯定与之前孟大彪带走的家丁们一样,已绝无可能再回来。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李保财不得不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留下来,难免对方不打上门来,其后果令人不敢想象;要想不坐以待毙,那当下就只剩下了逃跑一条路可走。一旦逃出这危机四伏的怀远县城,安全跑到省城去投靠自己的亲戚和靠山,那以后,说不定就还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打定主意后,李保财首先走进密室,将二十几张大约有一、两百万元银行存款单揣进怀里藏好,接着在腰间别上一把手枪,并乔装打扮了一番,打算从角门离开家中,然后逃出城去。为了保险起见,临打开角门之前,李保财特地搬来一把梯子,将梯子靠在墙上,接着便一步步登了上去。之所以这么做,他是想看看大院外安不安全。
当看见院墙外隔不多远就有一名身上带枪的武装人员后,李保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差一点从梯子上摔落下来。
回到密室重新把存款单藏好,李保财垂头丧气地重又回到了客厅,万般无奈地在椅子上坐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向怀智这么一个,在怀远城里,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都籍籍无名的鼠雀之辈,为何一夜之间,竟让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并且败得还毫无还手之力?凭借他一个布庄小老板自身,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强悍的能力,其背后到底有着怎样一股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实在令人不敢设想。联想到前年杜海民也是在一夜之间,家毁人亡,两处大烟馆同时被焚,这次自己的遭遇应当也同杜海民一样,应该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之所以,他们要修建这座聚宝轩赌楼,现在看来,肯定就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人家或许早就设计好了圈套,单等着自己懵懵懂懂地往里去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就在李保财胡思乱想,怎么也理不出来头绪之际,外面的天色已渐渐地黑暗了下来。猛然听到大院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李保财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对方打上门捉拿自己来了。
当听见两扇院门被撞开发出的巨大声响后,李保财心中暗想,与其被对方抓住遭受凌辱,还不如自行了结算了。念及于此,李保财当即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万念俱灰之下,紧接着把心一横,立即扣动了扳机。
只听乓的一声闷响,李保财结实厚重的身体随之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带领众弟兄刚冲至客厅门口,突听见屋里传出一声枪响,紧接着又听见有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众弟兄随即持枪冲进了客厅以内,大家看到在地上躺着一个身宽体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其太阳穴处还在汩汩不停地正往外流着鲜血。韩卫国暗中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李保财。
大约十多分钟后,李保财的妻妾子女,以及府里的佣人奴仆,全部被一二小队众弟兄押进了客厅以内。
望着蹲在地上,一个个惊恐万分,浑身颤抖的男女老幼,大人小孩,韩卫国语气平静但不失威严地讲道:“请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之所以把大家都集中到客厅里来,是因为,我们想从你们的口中得知,李保财将这些年来开赌设场积攒下来的巨额不义之财,都藏在了什么地方?只要有人主动把李保财的藏钱之处告诉我们,我保证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否则,我们不但要掘地三尺寻找李保财的藏钱地点,而且还要放火烧掉这座李府大院。”
话音刚落,便见从地上站起来一位落落大方,长相美丽的中年女子,紧接着见其不慌不忙地说道:“大王,恳请你说话算话,我是李保财的正室夫人,我知道,我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在了何处,我甘愿把这些身外之物全部奉送给你们,但求你饶过我一家老小差役奴仆。”
“请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欺骗于你,眼下,我们只求财,不伤人,一旦拿到钱后,我们便立即撤出李府大院。”韩卫国态度诚恳地予以了回应。
在李保财正室夫人的引领下,一二小队众兄弟很快便找到了李保财的藏钱密室,并顺利从密室里抬出来三大箱银元,两大箱金条,以及长短枪支各一箱,另有三箱子弹。自然二十几张总共一两百万银行存款单也落到了韩卫国的手中。
可谓天随人愿,彻底清除掉李保财这个妨碍聚宝轩赌场正常经营的巨擘首恶后,第二天上午,韩卫国同马飞扬商量道:“马师兄,此次出征进城,按计划该办的事情已顺利办完,在此之前的几天时间里我们连续打了三仗,尽管没有伤亡,但是弟兄们不分昼夜的执勤备战,自不用说,大家都很辛苦,再加上,弟兄们长期生活在山上,很少有机会进城,因此,我有个想法,打算给大家放几天假,让兄弟们在城里好好游玩几天,之后,再拔营起寨,打道回山,但不知你是否同意?”
马飞扬听了,接过话回应道:“妹夫,正如你刚才所言,这几天,弟兄们确实都很辛苦,既然眼下有这个便利,你又有这个想法,我岂有不同意之理?你看着怎么安排好,就怎么安排,我没有意见。”
征得马飞扬的同意后,韩卫国令顾守柱把四个管事的队长、副队长一起叫了过来,望着一个个笑逐颜开的面孔,韩卫国高兴地说道:“各位,我知道,自下山进城以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异常地辛苦,经过与马寨主商量决定,在班师回山之前,给大家放几天假,其目的有三,第一、让大家放松放松心情;第二、让大家见识见识世面;第三、也让大家品尝品尝平时在大寨吃不到的美味佳肴。为了让弟兄们游玩的高兴,吃喝的痛快,我决定给大家每人发五十块大洋。但是,有两件事还必须在此作一下强调,第一,绝对不允许骚扰寻衅百姓,以及搅扰怀远县城正常的社会秩序;第二、坚决不准违反寨主曾经给大家规定的各项要求。除此之外,每天都要安排一个组在院内看家,以保证财物和武器不致失窃。今天是第一天,自然是由张全带领第一小组在家留守,往后以此类推。另外需要强调的是,凡属轮值小组的人员,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也不管是哪个人,一概不准外出,时刻保持警惕,更要安排好岗哨执勤,绝对不允许在此期间出现任何纰漏和差错。责任到人,由你们四位队长、副队长具体负责,出了问题,自然也唯你们四人是问。回去告诉大家,如果有胆敢把我刚才所强调的规矩当成耳旁风的,一律从严惩处,决不姑息迁就。银元马上发给大家,一会,按秩序来领。”
打发走张全等人后,韩卫国接着对马飞扬道:“马师兄,虽然仗已经打完,但是,后续我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去办,之后的这几天,我应该没有工夫陪你,你自己自便。这里离珠城不远,珠城城里相对怀远县城更要繁华一些,我建议你不妨带着顾守柱前去珠城游玩观赏一番,至于去还是不去?当然由你自己做主。”
“妹夫,我知道你事情多,用不着操心我,想到哪里去游玩,我自会自己安排。”马飞扬随即回应道。
辞别马飞扬,韩卫国信步走出韩卫华的新家大院,独自走进聚宝轩来见向怀智。兄弟二人在二楼经理室刚坐下,向怀智便打探道:“二哥,昨天晚间,你们的弟兄一个也没有到聚宝轩里来,大家都干什么去了?害得我紧张了整整一夜,曾几次到你们住的地方去观瞧,但发现大门始终紧闭,我猜想,你们的弟兄当时肯定都没有在家,一定是外出办事去了,但不知,我猜得对与不对?”
韩卫国听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五弟,你猜得一点不差,昨天晚上,我们的弟兄除了只留下两个人看家外,其他的人都跟随我前往李府捉拿李保财去了。告诉你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昨天夜里,当我带领众弟兄冲进李府大院后,李保财见大势已去,当场开枪畏罪自尽了。不仅如此,我还令韩振洪局长带人焚毁了他的两处赌场。”
难掩心中之高兴,向怀智激动地说道:“二哥,依靠你的足智多谋,指挥若定,终于彻底铲除掉了这个影响聚宝轩经营的最大心腹之患,照这么讲,今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故意上门前 来寻衅捣乱了。”
想了想之后,韩卫国回应道:“五弟,暂时应该不会再有这方面的问题,不过,现在世道不太平,至于以后的事情,则不好预料。为了能够使聚宝轩长久顺利地经营,我建议,等我们的兄弟撤走以后,你必须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安保队伍,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正常运营。我是这么认为的,如今李保财已被彻底解决,现在放眼咱怀远县城内城外,当下有能力与县警局相抗衡的豪强势力,除了蓝长水之外,已经没有了第二人。依我所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蓝长水都不会带人或派人前来捣乱,其理由有二,第一、蓝长水不但有自己的买卖,并且从未涉足过赌场生意;第二、短短不到十天时间,李保财便身败名裂,他不会没有耳闻,在这个时候,你想他怎敢冒险前来寻衅?我们的弟兄走后,你暗中有县警局做后盾,只要再招十名左右聪明机灵的年轻人来做保镖,就完全可以保证聚宝轩的顺利经营,在我想来,如果能够再找到一位既有这方面经验,又有能力,并听话且靠得住的领班人,那自然就更好了。”
略作思考。向怀智答道:“二哥,符合你刚才所讲这几方面条件的人,我还真想出来一个,这个人,说出来,其实,你也知道,那就是之前曾给你们做过内应,后来去了外地,当初在杜海民家当过保镖的雷引,我认为现在是时候把他叫回来了,由他来出任这个安保队长,在我看来,最为相当。
“既然你认为合适,那就尽快把他请回来,反正,现在也不用再担心杜海民家的人对他进行报复了,事不宜迟,越快越好。临回关门山大寨之前,我再给你留一部分枪支子弹,这样,我回去也便不用再操心你这里的事情了。”韩卫国当即表示了赞同。
兄弟俩一致感到有必要将这段时间以来所取得的决定性胜利,让高成仕与韩卫华兄弟二人也一起分享,于是,结伴走出聚宝轩,各自坐上一辆黄包车匆匆往怀远县政府赶来。
当得知李保财本人已畏罪自杀,并且,他的两处赌场也都化为灰烬后,高成仕难抑心中之兴奋,高兴地说道:“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李保财独霸怀远县城赌博业二十几年,其巧取豪夺的不义之财,不计其数,他不但不知积德行善,回报百姓和社会,并且贪得无厌,处处与我和县政府作对,连最起码该交的税银都一文不交,之所以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他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紧接着又有些好奇地的问道:“二弟,本来我还认为李保财家的众家丁打手并不是很容易对付,但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就被你轻而易举地给彻底解决掉了,你是用了什么奇谋妙计,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不等韩卫国作答,就听向怀智抢过话说道:“大哥,李保财家的家丁打手们确实很强悍,其中应该也不乏胆大妄为之徒,要不然,他们怎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打上聚宝轩的门来?可他们非常不幸的是遇上我二哥这个煞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时你没在现场,自然也就未亲眼所见,我二哥当时气定神闲,临阵不乱的大将风度。第一次交手,基本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李保财派来捣乱的二十几名家丁全部俘虏;第二仗,也是未损一兵一卒,全歼了李保财派来的全部四十余名全副武装的歹徒;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紧接着,又于昨天夜里带领手下众兄弟打进了李府大院,直逼的李保财走投无路,开枪自杀。上次剪除杜海民的时候,我对二哥指挥打仗的才能尚不以为然,这回,我亲眼目睹了,我二哥指挥关门山大寨众兄弟,两次歼灭李保财派来寻衅滋事众打手的全过程,对我二哥运筹于帷屋之中,决胜于谈笑之间的过人智慧,以及超常的指挥打仗艺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五弟,据听说,你从小就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你二哥能让你从内心折服成这样,看来二弟确有非常人可及之处。”高成仕顺着话题,也跟着称赞道。
听了两位结义兄弟的夸奖,韩卫国自谦道:“大哥、五弟,你俩就不要不着边际地胡吹乱捧我了,李保财及其他手下众家丁,之所以,这么快就被我尽数全歼,完全是因为他们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才导致的结果。”
说完,韩卫国把从李保财家收缴来的,全部二十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百多万元银行存款单往高成仕手里递去,并说道:“大哥,这是昨天夜里,我从李保财家搜出来的绝大部分不义之财,大致数了数足有一、两百万之多,现决定都捐献给怀远县政府,其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帮助你缓解财政压力;二是为了减轻老百姓的赋税负担。”
望着义弟递过来的巨额捐款,高成仕不无顾虑地问道:“二弟,你把这么一大笔巨款都捐给了县财政,难道就不怕弟妹和她手下的兄弟们知道了,会怪罪于你吗?”
“大哥,你只管收下,你弟妹和众兄弟那里,我自有办法应对。虽说你弟妹和她手下的兄弟们,名为土匪,但他们人人正直善良,深明大义。我上山入伙以后,更是谆谆教导大家,务必一定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国家和社会尽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相信此举,肯定会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韩卫国十分自信地予以了回应。
接过存款单,高成仕激动地表态道:“既然如此,那大哥就代表全体怀远人民对你表示感谢了!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到怀远出任父母官以来,我常常想着要为怀远人民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但是一直苦于财政上捉衿见肘,入不敷出,根本拿不钱出来。现在,你捐的这笔巨款,正好可以帮我实现多年以来的心愿,我打算用这笔钱为怀远百姓办四件实事,第一件、建一所大型实行现代教育的学校,将全县城里及乡下的优秀孩子都招到学校里来集中教育,尽可能多地为国家培养人才;第二件、建一座具有现代医疗水平的医院,让全县患病的百姓,都有治疗疾病的场所;第三件、将怀远县城现有的几条街道,尤其是最繁华的主街道进行一次彻底修缮;第四件,再把淮河东西两岸进出县城的码头,进一步筑牢加固,以利两岸百姓进出县城更为方便。
韩卫国听后,高兴地说道:“大哥,你若是真能干成这四件事情,那真的就是太好了,怀远百姓能遇上你这个父母官,可谓值此不幸乱世中之大幸。你的这几样作为,应当每一件都是功在当今,利在后世的大好事,必将彪炳千秋,流芳万代。”
“二弟,我这么做,如果说有点功劳的话,那主要功劳还在于你,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物尽其用罢了。”高成仕谦虚道。
“大哥,在我看来,这四件事当中,以修建学校最为重要,我们国家之所以沦落到今天处处被外国人欺负的局面,就是因为我们的文化教育,科学技术太过落后的原因。”向怀智接过话讲道。
“五弟言之有理,国外诸列强之所以敢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人家船坚炮利,技术先进。因此,只有多培养人才,方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落后挨打的问题,才能够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富裕强大起来。”高成仕接过话表示了认同。
“大哥,既然是这样,那这所新建的学校,我们就必须要选一位年富力强,知识渊博,既有责任心,并且还一定能让我们兄弟都信得过的校长。”韩卫国建议道。
“二弟,其实,眼前就有一位合适的新学校校长,依我的想法,这个首任校长就由四弟去担任,我相信凭着四弟的学识才华,一定能够胜任。”高成仕随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校长人选。
“大哥慧眼识人,知人善任,我举双手赞成,说实在的,我也认为四弟是当下最合适不过的校长人选。”韩卫国紧跟着表示了赞同。
向怀智接过话也随声附和道:“我也同意大哥这样安排,四哥去当校长,可谓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眼见其余兄弟三人一致推荐自己去当校长,韩卫华当即信誓旦旦地表态道:“既然大哥、二哥、五弟,你们都认为我去当校长合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请你们三位放心,我一定尽最大能力,鞠躬尽瘁将学校办好。为了尽快把学校建成并开学,我打算也跟上次五弟建聚宝轩时一样,先到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去学习考察一段时间,借鉴一下人家成熟的办学经验,这样才能够不辜负你们三位,以及全怀远父老乡亲的期望。”
“好!大哥支持你前去取经,等你学习回来后,咱便立即选址,动工开建。”
“大哥,当初所谓的怀远三霸,现在已经三去其二,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蓝长水,但不知你还想不想,抑或打算什么时间收拾他?”韩卫国看着高成仕问道。
略作思考,高成仕回应道:“二弟,我做人从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杜海民、李保财都已伏诛,只剩下了蓝长水一人,依目前的形势,他已是孤掌难鸣,势单力孤,想来,他不会认不清形势,仍然还敢与县政府和我本人作对,只要他更弦易辙,改过自新,不再干作奸犯科,违规乱纪的事情,我便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既然大哥如此安排,那再过几天,我就打算带领弟兄们班师回山了,以后,如果再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仍然可以带领弟兄们随时再来。”
“二弟,你回到大寨以后,一定要代表我向弟妹表示感谢,第一、感谢她慷慨解囊,既帮助我们建起了聚宝轩赌场,又帮助我本人实现了多年以来,一直想实现但没有实现的愿望;第二、感谢她派你带人下山来帮我扫除恶霸,再次搬掉了一块一直同我作对的绊脚石。”
没等高成仕把话说完,就听向怀智抢过话讲道:“二哥,你返回大寨以后,也代表我向新二嫂表示感谢,就说五弟我谢谢她帮我坐稳了聚宝轩赌场老板这个宝座。”
“五弟,你的这个赌场老板,从私下里说,是替大哥这个县长当的,从公的方面讲,是替怀远全县老百姓当的,于你自己来说,既无太大收益,也没有很多的实惠,因此,就不必谢你新二嫂了。”
“二哥,此言差矣,你这么说,我可不赞成,虽然没有太多的私人利益,但聚宝轩老板的头衔,却让我一夜之间,成了怀远全县家喻户晓的名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新二嫂呢?”
向怀智一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语,当即引得其余三兄弟不由得呵呵大笑起来。
笑罢,韩卫华顺着话题也跟着说道:“大哥和五弟讲得都很有道理,毋庸讳言,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们兄弟都应该感谢新二嫂对我们的无私资助和大力扶持,要是没有新二嫂对我们全力支持和大力帮助的话,那就肯定不会有我们兄弟的今天。”
“既然大哥和两位贤弟都有这方面的意思,那我一定奉命将你们的谢意转达给林凤。”韩卫国终于同意愿为代劳。
“二哥,新二嫂今天没在,就让我和大哥、四哥先谢谢你吧,自然还是有大哥做东,中午仍然在县政府食堂设宴,到时,让我们兄弟三人多敬你几杯。”
向怀智话音刚落,就听高成仕接过话笑道:“老五,你的这个算盘可打得太精明了,只搭一句话,既送了人情,还赚了吃喝,不愧是生意场上成了精的老江湖。不过,既然你点了大哥的将,正好我也有心要感谢你二哥他们两口子,因此,今天这个东,无论你点不点我的将,大哥都义不容辞地做定了。所谓开饭店不怕大肚汉,今天中午,咱兄弟四人都必须放开肚皮,直喝他个痛痛快快,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