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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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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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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二章 为退亲枉施连环计,随心意如愿结婚姻

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自然为人们所称道,但若能矢志不渝,却也不失传为美谈。到了该报喜的日子,却没见报喜的差官到来,韩卫国、韩卫华兄弟俩猜想应该是没有考中,刚开始一段时间,兄弟二人心中都难免有些烦闷,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兄弟俩便渐渐从落榜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自觉得就像当初高成仕所说的那样,两个人都还年轻,将来再考也不是没有了机会。

韩卫国在考中秀才之前就已经成了亲,妻子马氏是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所谓娃娃亲,就是由父母做主,出生后不久便定下来的婚事。那个时候的婚姻,有很大一部分人在没进洞房之前,根本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就更不要说自由恋爱和婚姻自主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结婚成亲就好像抓阄一样,男方要是抓了个美丽贤惠的,或者女方抓到个健康英俊的,这是你命好,反之,若是摊了个歪瓜裂枣或者身体有病的,那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从古到今,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能自己做主的婚姻,差不多只有凤毛麟角。

韩卫国夫妻算是极幸运的一对,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丈夫身材高挑,长相英俊,健康聪明,妻子则花容月貌,风姿绰约,温柔贤惠。成亲后,小两口互敬互爱,相濡以沫,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幸幸福福,不知羡煞了乡里十村八屯多少个青年男女。

韩卫华则不然,至今尚未结婚,未婚妻名叫赵毓秀,也是自小就定下的婚姻。由于未婚妻家就住在邻村,并且跟姑姑家是邻居,因此,相互之间虽没有过接触,但见面的机会偶尔还是有的。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成婚的日子随之自然也就越来越近,但韩卫华总感觉到跟堂嫂马氏相比起来,未婚妻毓秀似乎好像欠缺了点什么,由此,渐渐萌生出了打算退亲的念头。

从南京赶考回来的这年春节前,父亲曾多次跟儿子韩卫华商量,打算过了年就把他和毓秀的婚事办了,以便自己能够早日抱上大孙子。因此,韩卫华感觉到,如果再不快刀斩乱麻的话,若想退掉婚姻,恐怕越过越麻烦。

主意已定,这天吃过晚饭,父子俩又坐到了一起,殷勤给父亲倒好一杯水后,韩卫华试探着问道:“爹,儿子想跟您说点事,其实也没有别的,我就是想把以前订下的老赵家的那门亲事给退掉,但不知您老人家可否同意?”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其父回应道:“儿子,这件事可不是说着玩,并不是咱自己说退就能够退掉的,且不说,你和老赵家的闺女曾互换过生辰八字,更何况当年还是你姑姑、姑父亲自保的媒,现在你贸然提出来要退亲,不仅老赵家那边未必会同意,而且我也没脸上门去跟你姑姑、姑父提。可话又说回来,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还考中了秀才,因此,爹也不好强行阻拦不让你退婚,依我看,你若是铁了心打算想退亲的话,那明天,你就亲自上门去跟你姑、姑父说。”

也认为老父亲讲的比较在理,第二天吃过早饭,韩卫华略作打扮便往姑姑家赶来。

看到秀才侄儿上门,姑姑、姑父十分热情地将韩卫华请进了屋。在闲谈了几句家常之后,韩卫华也感到不便直接跟姑姑和姑父提要退亲的事情,于是,心生一计,借故说道:“姑姑、姑父,今天侄儿上门来,是有一件不好开口,但又不能不说的事情,想跟您二老讲一下,不说你俩也知道,今年秋天,我到南京去参加乡试没有考中举人,但是侄儿又不甘心就这么平庸一辈子,因此,我想前去军队从军,打算到外面闯荡一番。自不用说,从军就要打仗,打仗就难免会死人,一旦,我离开家,恐怕就不是三年、五年能够回来的,说句不吉利的话,还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为了不耽误人家毓秀的青春,因此,我想委托您俩去跟毓秀本人及其父母说一声,将毓秀与我先前订下的亲事退掉,还恳请您二老不嫌麻烦,上门去跟老赵家那头打声招呼。”

“侄儿,你想外出去当兵和你打算退亲这两件事,是你一时冲动自己偶尔想出来的,还是都和你爹、你娘一起商量好的?”姑姑听后,有些怀疑地问道。

韩卫华连忙肯定地答道:“姑姑,出门当兵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同爹娘商量好的,开始的时候,他们二老并不同意,后来见我决心已定,父母便不再反对。今天来和您说退亲这件事,也是在征得我爹、我娘同意后才登门的。”

听说哥哥,嫂子都已经同意退婚,姑姑略经思考后,回应道:“侄儿,退亲这种人生大事决非儿戏,姑的意思,今天,你先回去,一会,我先去毓秀她们家摸摸底,看看对方是什么意见,等摸清他们家的态度后,改天,我再亲自回趟家去通知你,但不知,你看这么办可不可以?”

“那侄儿在此就先谢谢姑姑了。”韩卫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告辞而去。

送走侄儿,经过一番考虑后,韩氏便往毓秀家走来。进门看见正好毓秀和其母亲都在,由于两家算是未过门的亲戚,因此,娘俩十分热情地将韩氏请进了门。进屋坐下,韩氏也不兜圈子,直接将来意开门见山地向毓秀母女俩讲述了一遍。

 赵母听后,心中暗想,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要是未来女婿真的要外出从军,万一将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岂不是要坑害女儿一辈子吗?想到这里,当即爽快地答应道:“亲家姑,你们家若是打算一定要退亲的话,那我们家没有意见。”

见母亲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退婚,坐在一旁的赵毓秀顾不上自己还是女儿家身份,连忙抢过话反驳道:“娘,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和卫华是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男女两家既互换过婚帖,又有媒人从中作保,现在因为卫华要去从军,您就答应退亲,这没有道理。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您是如何打算的,反正,我不同意腿掉亲事,我把话先说在前头,我生是他韩卫华的人,死了也是他老韩家的鬼,不管是谁,趁早都给我死了退亲这条心,谁也不许再打这退亲的主意。”讲完,便站起身,气呼呼的,扭头走进了自己的闺房。

眼见女儿意志坚定,坚决不同意退亲,其母一时没有了主意,于是,只好略带歉意地对韩氏说道:“亲家姑,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家秀儿死活不愿意退亲,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便擅自强行替她做主。这件事你看这样可不可以?,一会,等她父亲回来,我和她爹再商量商量,看看她爹是怎么想的,明天再给你作明确回复。”

经过与丈夫沟通,同时征得女儿同意,第二天早饭后,毓秀母亲便早早地来到了韩卫华的姑姑家,进屋也不饶弯子,便直接回话道:“亲家姑,昨天,你到咱家提的退亲那件事,不但我女儿执意不肯,而且我家老头子也不同意,今天我特地登门来告诉您一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家都不同意退婚。不仅如此,我家秀儿还说了,她愿意在卫华外出当兵之前就嫁过去,至于将来,不管怎样,她都不后悔。”

听了姑姑从未婚妻家带来的回信,韩卫华简直要悔青了肠子,自己没去提退亲之前,对方还从来没催过要尽早成婚这码事 ,现在倒好,对方反而催着要早点嫁过来,这岂不是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为此,闷闷不乐好几天,自认为不能就此败下阵来,经过左思右想决定,此计不成,那就再来一计。从此后,韩卫华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以前,从不去赌钱场的他,如今成了赌坊里的常客,尤其是经常前去未婚妻家所住的村子朱村参赌,非但如此,还经常在赌场里喝得烂醉,与一些搔首弄姿,不三不四的年轻女人打情骂俏,荤言秽语。朱村当年就有一家很成规模的赌坊,韩卫华并不因为未来的丈人家就住在这个村子,而有所顾忌,反倒是成天成宿地混在赌场里不离开,什么牌九、麻将、掷骰子,押宝等等样样不落,俨然颓废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

毓秀的父母既听到过邻居及亲朋的议论,也曾亲眼目睹过未来女婿的不堪,由于尚未与女儿成亲,因此,虽恨铁不成钢,但也不便直接出面教训。眼看未来的这个女婿一天比一天自甘堕落,越来越不像人样。毓秀的父母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规劝女儿退掉和韩卫华的这门婚事。

这天,吃过晚饭,老两口结伴走进了女儿的闺房,进门后,其父即劝女儿道:“孩子,并不是爹不理解你,硬要拆散你和卫华的婚姻,,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成天整宿地赖在咱村的赌场里不说,最可恨的还与一些不正经的女人勾肩搭背,不清不楚。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女儿,你说,他这不是故意在打咱们全家的脸,叫我和你娘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吗?前些日子,他姑不是曾经来说想要退亲吗?当时,你不同意 ,我和你娘也听从了你的意见。这回,我和你娘商量好了,他们家不来找咱退亲,咱却要去找他们家

把亲事退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凭着咱家的条件,我还就不相信,找不着一个比他韩卫华家庭条件更好,人比他长得更英俊的好小伙。”

眼瞅女儿低头不语,其母也跟着规劝道;“孩子,咱就听你爹的,他韩卫华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是一个寒酸穷秀才吗?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即便将来你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趁早就把婚事退掉。你放心,只要你同意退亲,从明天起,娘就发动咱家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给你另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如意郎君。”

“要找如意郎,你自己找去。反正,还是那句话,除了韩卫华,我谁也不嫁,你们如若背着我,私底下前去退掉婚姻的话,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说完也不管父母都还在屋里坐着,便往床上一倒,拉开被子朝头上一蒙,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由于害怕女儿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其父立刻改口劝道:“孩子,还听你的。爹和你娘只不过是过来跟你说说,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爹向你保证,在没有征得你同意之前,咱家绝对不到老韩家去提退亲这件事情。”一边说,一边示意妻子赶紧离开女儿的房间。

尽管韩卫华装得有板有眼,像模像样,放浪的一塌糊涂。但未婚妻子家,虽近在咫尺,却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一样。几个月时间下来,除了挨过父亲几次责骂以外,不要说指着老赵家主动上门来退亲,对方甚至平静得似一潭清水,连一点纹渏都没有。

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不免焦急起来,暗想,总不能照这样一直胡混下去吧?如此行事,既令父母伤心,又遭亲朋唾弃。不由得越来越上火,越来越对自己设下的以假乱真之计没有信心。由于心情极度烦闷,吃喝不进,再加上连着熬了几天夜,还赌输了不少银子,这天,在朱村赌坊里又熬了一个通宵后,韩卫华猛然感到眼前一黑,接着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不管怎样,韩卫华毕竟是当时闻名乡里,为数不多的少年才俊,因此,不仅赌坊里的大部分赌徒都认识他,而且还有不少人知道,其姑就嫁在这个村子里。当看见韩卫华紧咬牙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后,有好心人立即赶到其姑姑家,将韩卫华刚刚晕倒在赌坊里的消息,告知了他的姑姑和姑父。

夫妻俩闻讯,急忙赶到赌坊,央求左邻右舍把韩卫华抬到了家中。其姑韩氏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边催促丈夫赶紧去请郎中。经郎中诊断后,告诉韩氏夫妻,韩卫华并无大碍,之所以会昏倒,完全是因为急火攻心,营养不良,长期睡眠不好而导致的虚脱,只需按时吃药,安心静养,滋补调养一段日子便可痊愈。

送走郎中,等侄儿病情稍稍有些稳定了之后,韩氏又连忙催促丈夫赶紧前往娘家去通知哥哥和嫂子。

听妹夫说儿子病倒在了妹子家,韩卫华的父母是既着急,又心疼,匆忙将最信得过的侄儿韩卫国找来,四个人结伴赶着一辆马车,匆匆往朱村韩卫华的姑姑家赶来。

眼见儿子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似金纸,韩母不由得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韩氏见状,一边陪着流泪,一边告诉哥哥,嫂子,卫华并没有患上什么不治之症,只需安心调养一段时间,很快便可恢复健康。按照众人之意,现在即用马车把韩卫华拉回家中,韩卫国听了,认为这么做并不妥当,于是,出言谏阻道:“诸位长辈,据侄儿所知,最近几个月以来,卫华之所以放浪形骸,无所顾忌,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和毓秀的亲事不满意,才导致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得用心医。若是现在就把卫华弟拉回家的话,过段时间,虽然能够医治好他身体上的疾病,但心疾却仍然不能治愈。依我的想法,姑姑也不是外人,应该不会嫌麻烦,还不如就把卫华留在姑姑家。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毓秀家就住在这附近,我建议,一会,由姑姑到老赵家去知会一声,要是毓秀知道后,能够冲破礼教偏见,不拘小节亲自前来照料并侍候卫华一段时间的话,由于两个人之间有了直接接触,难免相互就会产生感情,说不定,在治疗好卫华身体上病的的同时,也医好了他的心寂。”

卫华的父母听后,也觉得韩卫国讲得在理,但两位老人又担心毓秀的父母未必允许女儿前来照顾儿子。看到哥哥、嫂子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韩氏自告奋勇道:“就按卫国讲的办,你们在此等着,我现在便到老赵家去通知毓秀,以我对毓秀的了解,或许她真的就能够前来照料卫华。”韩氏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

闻听未婚夫病倒在了床上,并且至今昏迷不醒,毓秀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就要跟着卫华的姑姑往门外走,被其母一把拽住,并劝道:“闺女,你一个未过门的姑娘家,现在要去照顾生了病的未婚女婿,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男女授受不清,一旦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你若是这么做既于情不合,又于理不通,成何体统?”

被母亲拽的情急,毓秀一边奋力挣脱,一边哭道:“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卫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我也不活了。”拼命挣开母亲拽住自己的手,跟在卫华姑姑的屁股后面,一起往其家赶来。

眼见女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门,坐在一旁的毓秀父亲对妻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一起跟着过去看看,能帮闺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其他的都不重要,当下,最最重要的是先把未婚女婿的病治疗好。”

毓秀娘一边站起身打算往外走,一边埋怨道:“老头子,这孩子都是让你给惯的,昨天跟我讲话的时候就没大没小,竟然胡说,让我去找如意郎君,你说说,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恨起来,我什么都不管,我看她能不能就跟着未婚女婿自己嫁到婆家去?”

 “ 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们一大家兄弟子侄几十口,就他一个丫头,怎么能不宠着?少啰嗦,快点过去,我在家里候着,需要治疗,赶快去请郎中,需要增加营养,立马杀鸡宰鹅 。”毓秀父亲连声催促道。

昏天黑地,一直睡到第二天三更过后,韩卫华方才苏醒过来,正不知身在何处,睁开眼,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突然看见有一年轻姑娘正坐在自己的床前,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有点想不起来是谁?由于尿憋的实在难受,便打算起来到外面去小解,挣扎着勉强坐起身,毓秀刚要伸手去扶,却被韩卫华无情地推开。挪着双腿用尽全力把脚放到地上,穿上鞋刚一站起身,顿觉头重脚轻,身子一歪,便向下倒去。毓秀见状,当即抛开一切杂念,伸手一把就搀扶住了韩卫华。韩卫华还想硬撑,可无奈的是,头昏脑沉,两眼发黑,双腿发软,不要说走,光依靠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尽管看见对面床上,还睡着一个人,但由于不知道是谁,又处在深更半夜,因此,根本不方便开口喊叫。尿意越来越急,直憋的韩卫华小肚子生疼,这才不得不在毓秀的搀扶下,到外面前去小便。

原来,昨天上午,毓秀跟着卫华姑姑来到其家以后,看见卫华病情沉重,尽管姑姑一再告诉已经请郎中看过,并无大碍,但毓秀还是不放心,除了整个白天寸步不离地坐在床边悉心照料外,并且晚上还坚持留了下来。本来是和卫华母亲商量好的,一人看守上半夜,一人照顾下半夜。可卫华的母亲自睡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碍于对方是长辈,所以毓秀便没好意思喊韩母起来换班。

其实,韩卫华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已经惊醒了其母亲,为了让儿子对未来的儿媳妇心存感激,所以,就任由毓秀搀扶着卫华到外面去方便。

经过未婚妻多日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毓秀母亲变着法子给卫华做可口的饭菜,再加上年轻,况且本身就没有什么大病,因此,韩卫华的病情很快便好转了起来。随着韩卫华身体的日渐康复,赵毓秀却消瘦了许多,原来看着略显稍胖的身材,顿时苗条了起来。

这日,毓秀回家去准备饭菜后,韩母问卫华道:“儿子,你说,人家毓秀这闺女有哪一点不好了?你非要闹着退婚不可。人家一个未过门的大姑娘,顶着各种压力和闲言碎语,自你病倒那天起,就不分昼夜地守在你床前照料你,你自己想想,照这样的好媳妇,到哪里找去?且不说,这孩子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就长相而论,尽管别人都说卫国家,你马氏嫂子长得漂亮,但在我看来,毓秀一点也不比她差,你跟娘说句实话,这回病好了以后,还闹不闹着要退亲了?”

被母亲一顿抢白,自感到,过去的放荡行为,既对不起父母,也对不住未婚妻子。于是,暗中自责道:之前,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就是感觉毓秀不如马氏美丽。现在毓秀瘦了下来之后,不仅觉着毓秀越来越好看,而且每隔一会,要是见不着的话,还有些想得慌,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韩卫华彻底打消了对未婚妻的嫌弃。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母亲道:“娘,什么都不要说了,等我把身体养好了之后,咱就把毓秀娶回家,让您和我爹早一点抱上大孙子。”

眼见儿子开了窍,韩母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娘和你爹早就在盼着这一天呢!”

伴随着韩卫华身体的日渐好转,既为了增加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相互接触的机会,也为了让儿子对未来的儿媳妇更加感激,这天,韩母辞别妹子、妹夫返回了自己家中。卫华的姑姑、姑父自然知趣,没有特殊的事情也从来不到侄儿养病的西屋房间里去。这日上午,当看到没有外人在场后,韩卫华故意问未婚妻道:“毓秀,你这么不顾一切地前来照顾我,难道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得的病吗?”

在狠狠瞪了韩卫华一眼过后,赵毓秀啐道:“韩卫华,依我看,你就是自作聪明,就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根本就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自你姑第一次前去咱家提出要退婚,我就猜出来,你是对咱俩之间的婚事不满意,之后,你又一味地自甘下贱,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咱家主动提出来退亲。说什么要外出从军,又故作什么赌钱戏女人,我早就看穿了你的那点小把戏,以前,我没有机会当面告诉你,今天我直面警告你,自此往后,不要再动歪心思,咱俩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小就订下的娃娃亲,耍赖皮,想赖账没门。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认定了的这辈子要托付的男人,我跟定了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妄想甩开我。”

听了未婚妻发自内心的表白,又想起这么多天以来,毓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照顾,韩卫华不由得自我检讨道:“毓秀,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以前,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你对我情比金坚。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精心呵护,你放心,等过两天,我病好了以后,就把你娶回家去。”说完,情不自禁地伸手就想把未婚妻揽入怀中。

毓秀见状,一边往后躲,一边正色道:“韩卫华,你要干什么,赶紧离我远一点,你把我赵毓秀当成什么人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我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只有在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做了你的妻子之后,才允许你碰我。现在,还不知有多少无聊的人,正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呢?我若再不知自重的话,那岂不是正好要授人以柄吗?现在,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我便不再来看望你了,希望你自我保重。”

之后,又在姑姑家休养了两天,这天早晨从床上起来后,韩卫华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当天吃过早饭,在向姑姑、姑父道过谢后,韩卫华返回了自己家中。

经过与父母商量,决定趁热打铁,择日去向毓秀家提婚。男女两家在一起商量好良辰吉日,迎娶这天,韩卫华头戴礼帽,身穿新衣,披红戴花,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在前,一大群迎亲的队伍紧随其后,锣鼓喧天,吹吹打打,一路欢声笑语,浩浩荡荡往朱村毓秀家行来。女方这边早已做好了准备,看见迎亲队伍到来,便将新娘子送上了八抬大轿。又是一路热热闹闹,中午时分,返回到了韩家湾村韩卫华的家中。等小两口拜完父母、天地,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

整整忙活了一个白天,晚上,等闹洞房的人都散去以后,韩卫华走进了洞房之内。关上门,插牢栓。韩卫华用喜秤挑去了罩在毓秀头上的大红盖头,所谓灯下观美人,韩卫华发现,此时的 毓秀不仅比之前粉白了许多,而且更加显得娇艳妩媚。韩卫华越看越爱看,越看越想看。小两口含情脉脉一对视,韩卫华顿时血脉贲张起来,再也把持不住,急忙冲到床前,一下子便将毓秀抱住,一对新人顿时滚到了一起。毓秀这会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韩卫华恣意妄为,翻云覆雨毕,韩卫华搂着娇艳欲滴的新婚妻子轻声问道:“老婆,我问你句话,那些天我在姑姑家养病,每当没有人在场的时候,我就想和你像现在这样,你实话告诉我,当时,你想没想过?”

毓秀听后,羞答答地娇嗔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也是人,况且,你还是我最钟意的情郎,你说,我想没想过呢?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圣人弟子,难道连发乎情,止乎礼,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尽管我没有念过书,但最起码的礼教,我还是懂的,最起码的理智,我也是有的。想和做从来都不是一码事,因此,虽然,那时我也想和你亲近,但我却不能那么做,否则,虽随了你的心意,你还会轻看我。”

听了妻子的一番真知灼见,韩卫华是既佩服,又感动,不知不觉间,兴致又高涨了起来,一夜之间,小两口也不知鏖战过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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