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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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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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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六十二章 将计就计以假乱真,机关算尽丢财丧命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吩咐茉莉离开走后,于鹏久在裴府大院内,一边踱步,一边把未婚妻刚才所讲的话,从头至尾进行了反复琢磨,经过再三考虑认为,首先,茉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自己撒谎;其次、裴光亮之所以要加害自己和魏氏兄弟,应当是不愿给付酬金,并想采取杀人灭口的办法,以得到其既除掉仇人,又分文不出,还不留下活口一箭三雕之目的;第三、具体实施的时间和办法,应当是在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二人杀掉刘春龙的当天夜里,采取设宴庆功的办法,欺骗自己和魏氏兄弟喝下毒酒,而将自己和二魏一起毒死。

完全捋清楚了裴光亮的阴谋之后,于鹏久并没有急着去找魏宝勤、魏宝恩兄弟商量对策,而是同往常一样,仍然在院中跑起步来,整整一上午,也未离开裴府大院一步。当天中午,吃过饭后,趁着午睡的闲暇工夫,于鹏久这才顶着炎炎烈日从裴府大院里走了出来。

急步快跑,不长时间,便来到了魏魏宝勤、魏宝恩兄弟所住的小院门前,敲开门后,虽看到只有周月芳一个人在家,但由于事情紧急,顾不上避嫌,便迅速进入院内,当即问周月芳道:“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宝勤哥当差的地方?要是知道的话,马上坐黄包车去把我宝勤哥找回来,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尽快见到他。”

看着于鹏久热得满头大汗,并十分焦急的样子,周月芳连忙答道:“兄弟,宝勤当差的地方,我不但知道,而且还曾经去过,你在家坐着稍等,嫂子这就去把你宝勤哥叫回来。”一边说,周月芳一边走出了小院大门。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后,魏宝勤、周月芳两口子便一起回到了家中。尚未等坐下,就见魏宝勤一边用手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急着问道:“鹏久兄弟,出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这大中午的,天这么热,你让月芳把我找回来。”

“宝勤哥,确实是出了一件事关你我兄弟生死的天大事情,我本打算直接到芳香楼去见你的,后来一想,不太妥当,所以便只好麻烦嫂子辛苦了一趟。之所以,急三忙四地让嫂子把你叫回来,是因为,裴光亮这个老贼太可恨了,他说用五万块大洋作酬金,让你和宝恩哥替他把刘春龙干掉,这其实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一场骗局。真实情况是,他已定下毒计,打算在你和宝恩将刘春龙干掉的那天夜间,采取假装设宴庆功的办法,在酒桌上用毒酒将咱兄弟仨一起毒死。我急着跑来见你,就是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看看咱应该如何应对?”

听了于鹏久一番似平地惊雷的一番话语,魏宝勤还有些似信非信地问道:“兄弟,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裴光亮这个狗娘养的,该不会如此歹毒吧?”

不等于鹏久回答,就听站在一旁的周月芳接过话道:“依我看,裴光亮开始的时候,就没安好心,表面上向咱多方示好,暗地里却让你和宝恩去替他杀人,于兄弟说的还能有假?还是赶紧想办法应对吧。”

自觉得妻子讲的在理,略作思考,魏宝勤试探着问于鹏久道:“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裴光亮那个老贼设下的阴谋诡计,但不知,你想没想出应对之策?”

“宝勤哥,自今天早晨,我知道了裴光亮的的险恶用心起,经过整整一上午的反复斟酌,实不相瞒,我已想出了上、中,下,三条应对之策,既然你问了,那我现在就说出来,供你参考,第一、现在咱兄弟俩就敲定一个日子,由我去告诉裴光亮,谎称某天晚上,你和宝恩决定对刘春龙下手,其实并不真的去杀人。裴光亮之所以一定要毒死咱兄弟仨,其原因,除了不愿给付五万块酬金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想也不敢让除了咱兄弟仨之外的更多人知道,杀死刘春龙,他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因此,他肯定还会像昨天晚上一样,命我一个人在大门口等候你和宝恩前来他家。等到夜深人静后,你们兄弟俩也和昨天晚间一样,如约而至,手里拎着一个形似装有人头的布口袋,到时,咱兄弟三人在裴府大门口会齐后,仍由我领着你兄弟二人前往裴光亮的书房,进入书房内,立刻便把书房门关上。当裴光亮和宋文祥上前验看布口袋里的人头时,当即用枪将他二人一起逼住,而后勒令裴光亮交出之前他答应要给的剩下四万块酬金,为了保住他的那半条老命,裴光亮必定不敢不给钱,钱拿到手后,我们仨将裴光亮和宋文祥或杀或绑,而后一走了之,此为上计;

第二、那就是其它的安排都与上面所讲的一样,所不同的那就是真的就把刘春龙干掉,然后提着他的人头去见裴光亮,此为中计;下计是拿着昨天晚间裴光亮所给的一万块钱,咱们大家一起远走高飞。”

听完于鹏久所讲的上、中、下三条计策,魏宝勤由衷地称赞道:“兄弟,几年不见,跟刚当兵那会比起来,真的令大哥要对你刮目相看。我是这么认为的,首先、刘春龙与咱兄弟三人素无仇恨,并且自我和宝恩应聘到刘府以来,刘春龙待我们兄弟二人一向不薄;其次,尽管宝恩天天在其身边,很容易找到机会下手,但是刘府一向戒备森严,因此,不管怎样,要动手杀掉刘春龙都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所以,基于以上两点,还是不杀刘春龙为好。至于你刚才所讲的下计,我认为这么做,那就太便宜裴光亮那个老贼了,以我所想,咱就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上计行事,给裴光亮来个将计就计,瞒天过海,让裴光亮这个恶贼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下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今天是六月二十五,三天后就是六月二十八,刘春龙这天要迎娶二房姨太太,我们就定在六月二十七由你去通知裴光亮,告诉他,我和宝恩决定在六月二十八夜间,趁着刘春龙大喜醉酒之时,伺机动手杀掉他。刘春龙要迎娶二房太太这件事,在文府集上,虽不能说是家喻户晓,但差不多也是尽人皆知,想来,裴光亮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得知我和宝恩选择在此时作案,裴光亮肯定会深信不疑。到时,进入书房以后,我们兄弟三人便一起出其不意对裴光亮和宋文祥发难,不出所料的话,一定可以如我们所愿,逼裴光亮就范。”

“宝勤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时不我待,机会难得,那我们就分头抓紧着手准备,以确保事随人愿,一帆风顺。”

“兄弟,你回到裴府以后,暗中自己准备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和宝恩帮不上你的忙。我这里倒没有什么要特别准备的,我初步想了想,主要有以下三件事要办,第一、今天晚间,我必须抽空前去刘府大院一趟,把咱俩制定好的计划,以及前因后果提前告知给宝恩;第二、将寄养在妓院马棚里的两匹军马提前拉回家;第三、让你嫂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提前打包袱准备好。这样,就还欠缺你骑的一匹骏马,要不然明天我到集市上去给你买一匹。”

“那天晚上逃走的时候,我所要骑的马不用买,裴光亮家的马棚里就有现成的,到时进去牵一匹就可以了。”

说完,于鹏久接着试探着问道:“宝勤哥,最后,我还想问一句,六月二十八那天晚上,咱劫了裴光亮之后,打算要逃往何处去呢?”

魏宝勤当即答道:“兄弟,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时,你只管跟着我和宝恩走就可以了。”

等待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慢,但毕竟中间只隔了两天时间,六月二十七这天下午,感到裴光亮午睡应该起床后,于鹏久按照与魏宝勤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兴致勃勃地来见裴光亮。进入书房行过礼,于鹏久便开口说道:“老爷,有个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刘春龙明天要迎娶第二房姨太太。今天中午吃饭之前,魏宝恩特地来找过我,他要我告知您,他和魏宝勤打算明天夜里趁着刘春龙大喜喝醉之时,以及府中众家丁麻痹之际,动手杀掉他,并让我代为转告您,提前把剩余的那四万块酬金准备好,以便他们兄弟二人好及时拿到钱,远走他方。”

望着于鹏久沉着冷静,满脸带笑,不露声色的眼神,裴光亮假意信誓旦旦地表态道:“于队长,请你替我转告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俩,叫他们放心,只要他俩把刘春龙的人头提来,剩下的四万块余款,我保证分文不少地当面付给他们。这弟兄俩真不愧是曾经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英雄,看来他们兄弟二人还真会把握时机,这个机会选的是实在太好了,在我想来,不出意外的话,一准能够顺利得手,平安归来。”

眼见狡猾的老贼并未生疑,于鹏久告辞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来到茉莉的住处找到其本人,于鹏久小声交待道:“明天吃晚饭之前,务必要暗中做好跟我一起出走的所有准备,以免到时丢三落四,手忙脚乱。”

一晃就来到了六月二十八深夜,鼓敲三更以后,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二人各自在腰间别上短枪,另外魏宝恩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的棉布口袋,在灯光的映照下,一眼便能看见,白色口袋上面沾有诸多红色血迹,其实,口袋里所装的并不是刘春龙的人头,而是魏宝勤傍晚特地从杀羊铺买来的一个刚宰杀的羊头。一切准备就绪,兄弟二人怀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大步流星地朝裴府大院走来。仍旧与几天前一样,来到大门前,只用门环轻轻地敲击了两下,便见于鹏久将大门打了开来。

见面后,兄弟三人又互相作了一番鼓励,在重新关上院门后,由于鹏久在前领路,魏宝勤、魏宝恩在后面紧随,三兄弟健步往裴光亮家的书房走来。

听见门外脚步声响,宋文祥随即打开了房门,接着裴光亮和宋文祥一起,双双从屋里迎了出来。借着灯光,裴宋二人看见魏宝恩手里提着一个上面带有很多血迹的白布口袋,暗中猜想:一定是魏氏兄弟已经得手,提着刘春龙的人头前来索要酬金来了。于是连忙将于鹏久等三人让进了屋内,走在最后的魏宝勤随手便关上了房门,进屋后,五个人都未坐下,这时,于鹏久等三人注意到书房里果然真的摆有一桌丰盛的酒席。看到此情此景,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俩同时向于鹏久投来了无限感激地一瞥。

不等裴光亮询问,只听魏宝勤抢先问道:“裴老爷,刘老二已经被我和宝恩干掉,人头就在宝恩手中所提的白布口袋里,你那天答应的剩下四万块酬金是不是也应该如数给付我们了?”

听了魏宝勤的话,又看了看魏宝恩手中拎着的带血白布口袋,裴光亮在信以为真的同时,止不住一阵心花怒放。于是,笑容可掬地接过话道:“二位魏老弟真是英雄虎胆,言而有信,其余的四万块酬金,我早已经替你们准备好,就锁在靠着墙边的柜子里,为了庆贺你们兄弟二人顺利得手,凯旋而归,同时,也预祝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顺风顺水,前途光明,我特地备下一桌薄酒,为你兄弟二人壮行,还望二位魏老弟给裴某个面子,一起坐下吃饱喝好再走。来!于队长替我邀请两位魏兄弟一起入席,等酒宴过后,我立刻将四万块银行存款单双手奉上。”

“ 裴大老爷,先不必急着入席,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刘春龙死后是个什么样子吗?”魏宝恩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里拎着的白布口袋口。

“之前,我就跟你们讲过,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用看,我也相信你们不会骗我。”

不等裴光亮把话讲完,就听站在一旁的管家宋文祥接过话道:“老爷,我觉得还是看看为好,不然的话,您放心,我还不放心。”

于鹏久也顺着话题讲道:“老爷,您和宋管家都应该上前去看看,这样对双方来讲,才能都感到完全放心。”

就在裴光亮与宋文祥将头伸向白布袋口的一刹那,三兄弟同时从身上拔出别在腰间的短枪,未等宋文祥来得及抬头,魏宝恩就举起手里的枪把,狠狠地往其后脑勺上砸去,紧接着魏宝勤又狠劲地补了一下,宋文祥甚至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便被魏氏兄弟二人砸的脑浆迸裂,尸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于鹏久则用枪顶住裴光亮的后心,低声威吓道:“不许声张,老老实实坐下,否则,宋文祥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突如其来的变故,只吓得裴光亮浑身发抖,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裴光亮色厉内荏假装气愤地斥责道:“于鹏久,你想干什么?你这个以怨报德,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夫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地对待老夫?想当初,你从军队退役回来,父母双亡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是我收留了你,还让你当上了我府里的家丁队长,现在,你却如此对待老夫,难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紧接着又大骂起魏宝勤、魏宝恩道:“你们俩也是个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不守信用,不讲义气的小人,自你们来到文府集之后,我裴光亮自思没有对不住你们哥俩的地方,现在,你们仨为何要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

等裴光亮低声咆哮完过后,于鹏久首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接着倒满一杯酒,而后冷笑着对裴光亮说道:“老爷,您不是要请我们哥仨喝酒吗?请您先满饮此杯。”

裴光亮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酒杯,紧接着一仰脖子就将杯中的酒都喝进了肚里。

握住酒壶的壶把,于鹏久随即将酒壶里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之后,于鹏久用左手握住酒壶的下半部,用右手把住酒壶的上半身,只轻轻一拧,这时,大家看到酒壶的上半部随即顺势旋转了半圈,令人大感意外的是明明酒壶里的酒刚才已经被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当于鹏久拿起酒壶再次倒酒时,酒壶里竟然又倒出了酒来,重新斟满一杯,端至裴光亮面前,于鹏久虎视眈眈地盯着裴光亮言道:“老爷,请再满饮这一杯。”

望着满满一杯下了药的毒酒,裴光亮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拆穿,精心设计的阴谋也已经彻底败露,只好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低下了原本高昂的头颅。

原来这是一把精心制作,专门用来下毒害人的工具,名字叫做:夺命阴阳壶。其原理很简单,就是这把酒壶的壶身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在壶身的中间设有机关,首先在酒壶的下半部倒入毒酒,而后用上半部分盖在上面并拧严,接着打开酒壶的上半部分,再往壶里倒上好酒。斟酒时,当把酒壶里上半部分的好酒倒完之后,就像于鹏久刚才那样,只要轻轻一转壶身,再从壶里倒出来的便是毒酒。除非是事先早有察觉外,一般情况下,百试不爽。

望着垂头丧气,满脸沮丧的裴光亮,于鹏久愤怒地喝斥道:“裴光亮,现在你还敢说是我们兄弟仨对不起你吗?你和宋文祥心如蛇蝎,丧尽天良,暗中所定下的一箭三雕之计,幸亏被我们事先提前得知,否则的话,我们兄弟三人今天都非要丧命在你这个老贼的手里不可,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讲?眼前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乖乖把剩下的四万块酬金存款单全部拿出来交到我们手里;第二、如果拒不交钱的话,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一周年的祭日,何去何从,希望你考虑清楚。”

“兄弟,少跟这个老杂毛他娘的废话,弄死他,咱自己开柜子拿也是一样的。”魏宝恩一边说,一边又举起了手里的枪把。

眼见枪靶子就要砸了下来,只吓得裴光亮两眼一闭,脑袋瓜直我脖子里缩。枪到半空被于鹏久伸手拦了下来,接着再次对裴光亮说道:“兴你不仁,不兴我们不义。只要你把答应的其余四万块酬金拿出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说话算话,便饶你一命,不然,那可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再客气。”

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凶神恶煞,愤怒至极的毛头小伙子,裴光亮只得掏出钥匙,打开放有四万块存款单的柜子,从中拿出存款单递到了魏宝勤的手里。

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想得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于鹏久重新把枪在腰间别好,接着弯腰捡起魏宝恩刚刚丢在地上的白布口袋,倒出里面的羊头,用力将白布口袋撕成多根粗细适中的布条,之后,将几根布条联结在一起,拴成一根足够长的布绳子,用这根长布绳牢牢地把裴光亮绑在椅子上捆结实,再用剩余的布条塞人其口中,接着吹灭书房里的油灯,兄弟三人打开房门走出了书房。大家一起先来到茉莉的住房接上茉莉,之后,四个人一起往裴光亮家的马棚奔去。从马棚中牵出来一批壮马,于鹏久拉着茉莉在前,魏宝勤拿着存款单居中,魏宝恩则牵着马殿后,大家一起往大门口走来,打开裴府大院的门,走进茫茫夜色,三男一女迅速奔向了魏氏兄弟以及周月芳所租住的小院。

听见有人敲门,在问清楚是自己丈夫后,周月芳打开了院门,进至院内,几个人看到周月芳已经做好了出走前的所有准备,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二人各拉上一匹军马,将周月芳打好的两只包裹交给魏宝恩放在马上,魏宝勤还不忘从床上扯下两条棉被,一条交给于鹏久垫在马身上,另一条则打开铺在了自己的马上。一同来到院外,魏宝勤先将周月芳抱上马,于鹏久也把未婚妻茉莉抱到马上。兄弟三人全部骑上马后,由魏宝恩在前领路,五人三骑趁着晚起的月色疾速往宫城镇飞奔而来。

虽然是在夜间,但后半夜已有月光,再加上路途熟悉,沿途走的又都是官道,因此于拂晓之前,魏宝勤等几人如愿赶到了之前在宫城镇租住的小院门前。纷纷跳下马后,魏宝勤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进入院内,兄弟仨首先将三匹马拉到马槽边拴好,而后魏宝勤吩咐道:“月芳,你和这位妹子住进我俩之前所住的房内,我们兄弟仨则住在宝恩过去住的屋里,床不够不要紧,反正现在是夏天,把席子铺在地上一样可以睡觉,先不管其它的事情,大家都好好地睡上一觉,睡醒起来后,再作另外的打算。”说完,回身关上院门,并插上了门栓。

由于紧张忙碌了整整一夜,又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因此,等大家一觉睡醒,已经快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魏宝恩出去从井中挑来两担水,等大家都洗漱毕,魏宝勤吩咐几个人道:“为了谨慎行事,不致被官府抓住,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处,现在,我们大家一起先到街上去吃饱肚子,回来后便即刻离开这里。”

“哥,那下一步,咱要去往何处呢?”魏宝恩探询着问道。

“据我所知,宫城镇的南边有很多大山,今天,咱到南边的群山脚下,先找个小村庄躲藏起来,之后,再别图他法。”

经过商议,几个人一致认为魏宝勤所言有理。于是,一同结伴往大街上走来,在饭店匆匆吃饱肚子,又买了不少干粮带上,五个人一起返回了小院。迅速从院子里拉出马,带齐所有该带的东西,五人三骑出了宫城镇向南奔去。

大约跑出近二十多里路,一行人马便来到了大山脚下,坐在马上朝东西两边看了看,几个人发现在路的东边有一个不算大,也不是很小的村子。略作思考,魏宝勤即对魏宝恩等三人道:“你们仨先在此等着,我和月芳前去东头的村子里看看,那边能不能租到合适的房子,要是能租到的话,那咱就暂时先在此安顿下来。”说完,一提马缰绳径直朝东奔去。

一两里的路程,几分钟过后,小两口便骑马来到了村头,跳下马,魏宝勤一手拉着周月芳,一手牵着马往村中走来,此时,人们刚吃过中午饭不久,进村走不多远,小两口便看见有一堆闲人正聚在一棵很大的老槐树下乘凉。紧走几步来至跟前,魏宝勤态度谦恭,从容自若地问道:“请问各位尊长,咱们这个村有没有那家有空闲,且能够住的下五个人的房子?要是有的话,如果还能够提供伙食,一个月,我愿出八块大洋。”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里站起来一个四十左右,身材壮实的中年人,当即接过话回应道:“小伙子,我家就有一处新建的房舍,现在正空着,正房三间,厢房两间,五个人完全能够住得下;供五个人吃喝,我们家也有现成的人做,但不知,你说的给八块大洋租金是不是真的?”

“这位大叔,不知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到你家的空房去先看一下?如果房子合适的话,一会,我们的人来齐后,我便当场将八块大洋租金全部交付给你”

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魏宝勤、周月芳小两口紧随其后,三个人继续往村内走来,再往东行走不过几十米,接着往北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往前只行走了几米,中年男子便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接着掏出钥匙打开了小院的院门。三个人一齐进入院内,这时,魏宝勤看到,正对院门是两间厢房,紧挨着厢房的北侧是三大间宽敞的正房,小院的面积足有三分地大,院子里还有一口砌好的水井,院墙不高也不算矮,大约在两米上下。把马在院子里找地方拴好,三个人首先走进厢房,魏宝勤看到厢房里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再进入三间正房,正房的中间是堂屋,堂屋的左右两边则是用砖墙隔开的两个卧室。堂屋里放有一张高方桌,另有四把椅子,两个卧室里则各放着一张双人大床。

看完过后,魏宝勤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对中年男子说道:“大叔,你家的这所房子,我认为比较合适,由于,我们要有五个人在此入住,因此还缺少一张单人床,您看这样可不可以?除了我先前答应给的八块大洋外,我再另给你五块,麻烦您帮着我们前去镇上把床上铺的盖的,以及单人床都买回来,另外,今天晚上,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席。”

中年男子当即答应道:“小伙子,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事情,只要你把钱给我,现在,我便赶着马车到镇上去,一会,就可以把你所要的东西一并都买回来。”

看着中年男人一脸的憨厚诚实,魏宝勤立即从怀中掏出来十三块大洋递给了中年男子。

等中年男子高高兴兴地走后,魏宝勤对周月芳说道:“老婆,你在此稍等,我这就骑马去把宝恩他们三也一起接来,免得等待的时间长了,他们会着急。”说完拉着马走出了小院。不大工夫过后,在魏宝勤的带领下,魏宝恩、于鹏久以及茉莉等三人也全部来到了小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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