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学坏容易,学好难,原本品质并不算很坏的魏宝勤等兄弟三人就这样一步步陷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几年时间下来,洞后坡这伙匪徒的足迹踏遍了凤阳周边多个县市的各个角角落落,被他们危害的人家更是不计其数,除了以绑架肉票为主外,其它的诸如拦路抢劫,入室强奸,偷盗财物,强男霸女,贩卖烟土等等、等等,这些严重危害社会和老百姓的坏事,他们一样也没少干,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宝勤等三人早已将最初尚存的一点良知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所谓臭味相投,就像苍蝇闻到了血一样,在此期间,又有近二十个曾经在军队当过兵退役的或开小差的军人投到了魏宝勤的麾下。一心只顾着作恶,自然就无心再刻苦训练,俗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因此,洞后坡这伙土匪的个人素质与打仗本领,跟关门山大寨众兄弟比起来,自然相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坏事干的多了,自己也心虚,深怕有一天会招来军队进剿。去年春天,韩卫国带领关门山大寨众弟兄联合珠城警察局剿灭金钱帮的当天,魏宝勤、魏宝恩兄弟俩刚好正在珠城办事,亲眼目睹了几乎整个过程。返回到洞后坡大寨后,兄弟俩经过商量决定,为了自保,也为了嫁祸于人,往后,自己手下的弟兄再下山去干为非作歹事情的时候,便都盗用关门山大寨的名义,因为如此行事,自己既可以获取实惠,又能够将脏水泼到他人的头上,如果官方过问,自然还可以把祸水引向关门山大寨。
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次绑架肉票所勒索来的两千块大洋,却是关门山大寨替秦帅家所交纳的赎金。
之所以魏宝恩一定要强娶常大户的女儿常小姐,一是因为他眼高于顶,至今没有碰上令他心仪的女人;二是因为有一天,魏宝恩带领两名喽啰前去宫城镇赶集的时候,偶然间,刚好撞见常小姐。魏宝恩当即被常小姐的美貌和气质所打动,本打算立刻就将常小姐抢回洞后坡大寨成就好事,可无奈的是,当时只带了两名随从。后来,经多方打听,得知了常小姐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于是,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常小姐搞到手,抢至寨中给自己做压寨夫人。
这天,当亲自带领众多匪徒前往常大户家抢亲空手而归的途中,发现有人在身后盯梢后,魏宝恩亲率十几名土匪一直穷追不舍直至快要撵到百泉镇才回头,返回到洞后坡寨中之后,魏宝恩把上午被人跟踪的情况,详细向魏宝勤和于鹏久作了讲述。
兄弟三人坐在一起,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魏宝勤首先不无顾虑地说道:“二弟、刚才你带人前去追赶的那两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都是关门山大寨的土匪,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那两个家伙既有枪,还骑马,又逃往了百泉镇方向,如果那两人真是关门山大寨土匪的话,从去年珠城金钱帮被他们剿灭的情况来看,那伙匪徒应该不好惹,今天,他们派人来跟踪我们,究竟想意欲何为,现在尚不清楚,你们俩说说,能不能是常大户因为二弟要强抢他女儿做压寨夫人的事,而去向关门山大寨求了救呢?”
“大哥,依我看,不像是因为常大户家的原因,如果真是常大户向关门山大寨求救了的话,那你想,二哥他们今天还能回得来吗?”于鹏久根据推断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看着魏宝勤似乎还在为担心惹上关门山大寨而发愁,魏宝恩接过话安慰道:“大哥,千万不要因为去年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曾打败过珠城金钱帮,而惧怕他们,金钱帮主毕仁明及其手下众帮徒之所以被剿灭,在我看来,大部分还是因为珠城警方的原因,而不是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有多强大。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就一定要跟我们作对,退一步讲,即便就是他们真的要与我们为敌的话,如今,咱兵强马壮,枪弹充足,手下还有五六十号兄弟,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为了打探一下他们的虚实底细,也为了确定一下,刚才,跟踪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他们大寨的弟兄,以及他们对我们怀的是什么态度?因此,明天,我打算率领一部分枪法相对比较好的弟兄赶往关门山大寨一趟,前去试探一下,以做到心中有数,知己知彼。”
“二弟,你的这个主意不错,讲得也很有道理。既然是这样,那下午就令在家的弟兄们提前做好准备,明天,我同你一道前去会会关门山大寨那帮土匪。”
魏宝勤话音刚落,就听坐在一旁的于鹏久接过话道:“大哥,您是一寨之主,岂可轻移尊驾?明天,还是由我陪着二哥一起带人前往关门山大寨为好。”
就在耿孝仁、顾守柱兄弟二人从宫城镇骑马逃回关门山大寨的第二天上午,正在隘口内练兵场上组织操练的韩卫国,突见一名在隘口站岗的哨兵,匆匆跑来报告说:刚刚从山外开过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人数大约有三十个左右,说是有事要拜见寨主。
不期而至的兵马,不禁令韩卫国心头一惊,略作思考后,即吩咐哨兵道:“你马上回去告诉那伙人,就说让他们稍等,一会,将由我亲自带人前去迎接。”
接着令人将张全、吉顺、于庆三位队长叫至跟前吩咐道:“今天的操练就到这里,刚才据在隘口站岗的哨兵报告,山前来了一彪人马,这伙人是敌是友目前尚不清楚。张全、吉顺你们俩带领各自手下的弟兄马上返回本小队,当看到我带人将这队人马接进隘口后,立刻把山口封住,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一个也不准放出去。于庆,你们第三小队的弟兄回到射日岭上后,将三十人分成左右两排,列成纵队分别在聚虎堂大厅门前左右两边持枪站好,要求弟兄们个个精神抖擞,人人气势威武。除了王向前、耿孝仁、顾守柱三名副队长留下外,其余人员立刻分头行动。”
待张全等三名队长各自带领本小队的弟兄都走了以后,韩卫国对站在身边的马飞扬道:“马师兄,你回到射日岭上去告诉寨主和刘师妹一声,就说山外突然有人马不请自来,而后,你们兄妹三人都到聚虎堂里等着,由我带领王向前、耿孝仁、顾守柱前去隘口迎接,看看这伙人马到咱大寨来到底想干什么?”
按照头一天,弟兄三人商量好的决定,第二天早晨,魏宝恩、于鹏久号令在家的三十余名弟兄早早地起了床,提前吃过早饭,除留下五六个兄弟跟随魏宝勤在家留守外,其余二十八名弟兄跟着魏宝恩、于鹏久一起骑马挎枪直奔关门山大寨而来。大约于上午八点半左右,这伙人来到了关门山隘口,既被横放在隘口前后的两道栏杆所阻,又被站在隘口左右两边的四名哨兵喝令停下,魏宝恩、于鹏久等只好收住了前进的步伐。通过与哨兵交涉,魏宝恩趾高气扬地告诉哨兵,自己带领人马是特地前来拜山的。
哨兵进去通报返回来不久,魏宝恩便看见,从隘口内跑过来四匹骏马,跑在最前面的马上,坐着一位与自己年龄相当,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的儒雅书生,书生后面的三匹马上,各坐一位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子,来到隘口前,刚勒住马,就见儒雅书生镇定自若地抱拳问道:“敢问诸位是何处来的朋友,今天到我们关门山大寨来有何指教?”
眼见说话的像个文人,似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但看到前来迎接的只有区区四个人后,魏宝恩口气傲慢且寻衅味极浓地答道:“不用问,也不用猜,光凭看,我就知道你不是寨主,既然你问了,实不相瞒,同你们一样,我们也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我们大寨位于宫城镇东南方向的洞后坡,我叫魏宝恩,是洞后坡大寨的二寨主。”接着用一指身边坐在马上的于鹏久继续讲道:“这位是我三弟,也是我们大寨三当家的,名叫于鹏久。今天特地到你们大寨来,一是打算同你们交个朋友;第二、昨天上午,我们发现有两个不怀好意的人一直尾随跟踪我们的弟兄,后来,被我带人一路追击到了百泉镇上,结果还是被那两个家伙溜掉了,那两个被我带人追赶的人,我们怀疑是你们大寨的弟兄,因此此来,还想问一下你家寨主,你们无缘无故地派人追踪我们的人马,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魏宝恩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又听了其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韩卫国心中暗想:这个魏宝恩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指使手下众人,每每冒充我们大寨的弟兄在社会上坏事做尽,现在竟然还敢狗胆包天地自动送上门来,真的不能不说,这个家伙简直狂妄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本打算将这三十来个人放进隘口一齐消灭掉,但是又一想,如果这么做,不但达不到一网打尽之目的,而且还会为下一步,尽数全歼剩余的其他众匪徒增难度。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落脚地点,就不愁除不掉这伙到处为恶的家伙,只不过就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且将这队人马放进隘口来再讲,顺便再看一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表演的?
想到这里,韩卫国不温不火地回应道:“原来是魏二当家的、于三当家的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我叫韩卫国是名前清秀才,正像魏二寨主刚才所讲的一样,我确实不是寨主,我家大寨的关、马二位寨主现正在射日岭上的聚虎堂里等候各位,至于,刚才你所问的问题,以及我们相互能不能结交成朋友,到时,相信他们二人自有答复,有请诸位跟随我一起进去,面见我家寨主。”
说完当即对站在隘口两旁的四名哨兵一挥手,同时立刻掉转马头往射日岭下奔去,王向前等三人见状,也连忙转过马头催马紧跟了上来。
得到命令,四名哨兵连忙上前分别移开了拦住隘口的两道栏杆。魏宝恩、于鹏久等看到已经移开了拦路虎,随即跟着也扬鞭催马奔向了射日岭下。
勒住马,坐于马上,等魏宝恩、于鹏久带领一干众喽啰也奔至射日岭下后,韩卫国对打马来到跟前的魏宝恩说道:“魏二当家的,骑马就只能走到这里了,我家寨主现就在眼前的这座山上,请诸位都在此下马。”
听了韩卫国的话,又看了看横在面前的大山,魏宝恩、于鹏久等一干众人,跟随韩卫国、王向前等四人一起跳下了马。刚在地上站稳,这时,又听韩卫国讲道:“魏二当家的、于三当家的,不怕你二位见笑,由于山上地方狭小,你们来的这么多弟兄如若都上去的话,恐怕有所不便,因此,你二位看看,是不是可以这样,除了你们两人之外,另外再挑选几名弟兄跟着我一起上去,但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本以为魏宝恩会有所顾忌,令韩卫国大感意外的是,只听魏宝恩非常痛快地答应道:“韩秀才请前面带路,我和我三弟两个人上去就可以,其余的兄弟都让他们在山下等着。”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马缰绳递给了身边的一名喽啰。
看到魏宝恩胆大似虎,气壮如牛,韩卫国不禁对眼前的这个草莽汉子产生了些许敬佩。
登到山顶,魏宝恩与于鹏久看到距离寨门大约有五十多米,建有一座高大的房屋,房屋的正门头上悬挂着一块黑色匾额,其上写着“聚虎堂”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在聚虎堂大厅的正门前方,分左右两排站有几十个手持长枪全副武装的年轻小伙子,这些人个个身姿挺拔,人人威风凛凛,各自手里拿着的长枪上安放的刺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夺人心魄的寒光。
目睹此情此景,表面上虽强装镇定,但眼前的这个阵仗,却令魏宝恩、于鹏久二人不能不感到有些紧张。
壮了壮胆子,魏、于兄弟二人刚要迈步进入人墙,却被韩卫国伸手拦了下来,接着只听韩卫国讲道:“魏二当家的、于三当家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们大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外人来晋见我家寨主,无一例外地都必须要把身上佩带的武器交出来,因此,还希望你二位多多理解,将腰间插着的手枪先交给我们的弟兄,而后,再进入聚虎堂内。”
“韩秀才,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交枪这个事,别人遵不遵从你们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们兄弟俩来讲,不好意思的很,恕难从命。你没当过兵,可能未必知道,在战场上,交枪就意味着投降,我们兄弟俩带人来是想和你们平等交友的,凭什么要向你们投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请回吧,我们也不能因为你们两人的原因,而坏了大寨的规矩。”韩卫国一边说,一边伸手作了个请回的动作。
考虑到此行的两个目的一个也未达到,既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过人枪法,也为了震慑一下眼前的这个书生和关门山大寨众土匪,略作思考,只听魏宝恩傲然说道:“韩秀才,麻烦你进去通禀你家寨主一声,他若是坚持要让我们兄弟俩交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关门山大寨之中,有人能胜过我的枪法,那我们便无条件遵从你们大寨的这个所谓的什么规矩,不然的话,那你们今天就必须得改一改这个章程。”
眼见魏宝恩自命不凡,为了挫一挫其锐气,韩卫国随即答应道:“既然魏二寨主这么讲,那咱就一言为定,这点小事,用不着禀告寨主,我就能当家,如果我们大寨的弟兄中无人能赶上你的枪法,那你和于三寨主便尽管可以带枪随意出人我们大寨的任何地方,否则的话,你俩要进入聚虎堂大厅就必须要遵守我们制定的规矩。”
说完,当即对站在队伍排头的于庆吩咐道:“于队长,现在,你马上带领十名弟兄前去练兵场,将我们平时练习射击的铁架子架起来,并在架下用细麻线吊上一枚铜板,一会,我们大家一齐要去见识一下,魏二寨主不同凡响的枪法。”
奉令后,于庆随立即带领十名弟兄往射日岭下跑去。
紧接着,韩卫国再次伸出右手,重新作了个请的动作,并说道:“魏二当家、于三当家的,走,咱们一起移步前往山下的练兵场吧。”
相伴着一同来到射日岭下,为了增加自己一方的气势,魏宝恩也从自己带来的队伍中挑选出十名枪法相对不错的弟兄,跟着一起往关门山大寨平时组织瞄准训练的练兵场走来。来到练兵场上后,众人看到,于庆先前一步带领下山来的十名弟兄,已经将靶架架好,并在铁架下面吊好了一块铜板。不仅如此,这十名弟兄还面对靶架身背长枪,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列。
令自己带过来的十名兄弟也排队站好,望着二十米外铁架下吊着的铜板,魏宝恩信心十足,自信满满地挑衅道:“韩秀才,如果由我先开枪射击的话,最好是再吊上两块铜板,我一般都是连开三枪,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三发皆中。”
听了魏宝恩狂傲自大的话语,韩卫国当即令于庆领人又前去铁架下吊上了两枚铜板,等于庆带人返回来之后,魏宝恩当即拔出插在枪套里的手枪,走到众人前面,打开保险,顺手推弹上膛,在抬眼看了一下靶标的同时,随即抬起枪口,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吊在铁架下的三枚铜板,应声全部被击得粉碎。
眼见三块铜板全被自己打飞,魏宝恩不由得一脸得意,在场的洞后坡众土匪更是止不住爆发出一阵欢呼。
尽管也感到魏宝恩的枪法确实不错,但是韩卫国更清楚自己手下的弟兄中根本不缺乏像魏宝恩这样能耐的人,于是,首先假意恭维魏宝恩道:“魏二寨主果然枪法如神,弹无虚发,着实令我大开了眼界,韩某深感佩服。”
紧跟着又问于庆带来的十名弟兄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魏二当家的已经给我们做了示范,但不知,你们当中是不是也有像他这样的神枪手?”
韩卫国话音刚落,就听这十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应道:“韩秀才,我们平时天天练得都是在这个距离上瞄准,于这个距离范围内,我们同样都能够打得中。”
十个人众口一词的回答,不仅令魏宝恩、于鹏久以及他俩所带来的十个同伙深为震惊,就连韩卫国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虽然早就知道,通过这几年连续不断的强化训练,弟兄们之中,应该并不缺少枪法很好的人,但这十名弟兄人人都说自己可以连续三枪击中靶标,却是韩卫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不管他们说的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反正,眼前已经是箭在了弦上不得不发。不过,好在大寨中最拔尖的三个神枪手都在,谅也不愁灭不掉他魏宝恩的威风。
想到这里,韩卫国转过头问魏宝恩道:“魏二当家的,我们的这十名弟兄刚才都说与你有一样好的枪法,不要说,你不相信,就连我也认为他们是在吹牛,为了当场验证一下,他们有没有自吹,你看,是由你出面去随便挑选一个,还是由我来随意点出一名到前面来一试身手呢?”
“韩秀才,客随主便,我怎么好意思喧宾夺主呢?还是由你自己随便挑选一名吧。”
“魏二寨主,既然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弟兄们都听好了,从左往右数,队伍中的第三名兄弟出列,到我跟前来。”
韩卫国话音一落,大家便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应声跑到了韩卫国的面前。于庆见状,立刻掏出佩枪递到了韩卫国的手中,接枪在手,在于庆带人前去铁架下吊铜板的同时,韩卫国特意嘱咐小伙子道:“小兄弟不要担心,也不要有顾虑,能够打得中更好,如果打不中也没有关系,只要认真打,就算你完成了任务。”
当看到于庆等已将另外三块铜板重新吊好,并返回来后,韩卫国将手枪交到了小伙子的手里。
拉开枪栓,推子弹上膛,在望了一眼三枚铜板后,抬起枪口,接着啪、啪、啪也是连开三枪,三声枪响过后,早已不见了吊在铁架下三块铜板的影子。
伸手接过小伙子递回来的手枪,不待众人叫好,韩卫国又问满脸惊诧地魏宝恩道:“魏二寨主,才刚我已经点了一名弟兄,事实证明,果然他的枪法不输予你,你看,还有没有必要再检验一下,其他九个人的枪法了呢?”
魏宝恩心里正有些不服气,更不相信这十个人,个个枪法都不在自己之下,突听见韩卫国还故意让自己点名挑人,于是,这回便不再客气,抬步来至第三小队列队站好的十名弟兄面前,先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最后指着一名长相憨厚,身体略胖的小伙子对韩卫国道:“韩秀才,我想看一下这位兄弟的枪法,但不知可不可以?”
看到自己被魏宝恩点中,胖小伙刚开始还有些腼腆,当弄明白是要为大寨争光后,瞬间镇定了下来,得到了韩卫国的同意,胖小伙将背在身上的长枪交给了同伴,快步走到队伍前面,伸手接过韩卫国递到手中已经装上了子弹的手枪,举目望了望重新吊好的三块铜板,打开保险,刚将子弹推上膛,便抬起枪口,迅速击飞了三枚铜板。
眼见被挑出来两个小伙子,个个枪法不凡,于鹏久也感到颇为不服,心中暗想:宝恩二哥的枪法,当年在咱连队二三百号弟兄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难道关门山大寨这伙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土包子,人人都练成了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刚才所挑选出来的那两个家伙,或许都是巧合,也许那两个人的枪法,就是他们关门山大寨里最顶尖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相信,关门山大寨这伙土匪的枪法人人都练到了百步穿杨,弹无虚发的程度。
想到这里,于是,上前一步对韩卫国说道:“韩秀才,刚才挑选出来那两名弟兄的枪法确实都很令人敬服,我也想重新再点一名,开开眼界,却不知是否可以?”
“既然于三寨主有兴趣,那就请便。”
“韩秀才,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挑,也不选了,就让站在队伍排头的那名弟兄出来,我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和之前的那两名兄弟一样枪法如神。”
听到被点的人是自己,站在队伍排头身材高挑,体型偏瘦的这个小伙子放下背在身上的长枪,跨前几步走了出来,伸手接过韩卫国递至手里的短枪,在看了一眼刚刚吊好的三枚铜板后,差不多与魏宝恩的射击方式相同,也是连续开了三枪,迅速击飞了三块铜板。正当魏宝恩等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之际,只听韩卫国又吩咐于庆道:“于队长,你带人过去将靶架往后再移二十米,并将靶标由铜板改换成中间带有方孔的铜钱。”
不用讲,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铜板的面积大概是方孔铜钱的两倍还多,再将靶架朝后移动了一倍的距离,这就等于将原来的射击难度一下子增加了数倍。目睹四十米外似见非见的三枚铜钱,即使连魏宝恩也感到无人能够一举将三枚铜钱全部打飞。
就在洞后坡诸人皆感到震惊错愕之际,只听韩卫国对站在身边的耿孝仁道:“耿队副,当着大家的面,你有没有信心将靶架下吊着的三枚铜钱一一射落?”
听到韩卫国点了自己的将,又抬眼望了望远处的三枚铜钱,早就有心一展技艺的耿孝仁,当即信心十足地答道:“韩秀才,我想,我应该不致辜负你之所望,这三枚铜钱,我是完全有把握将它们一齐打飞的。”
说完,当即朝前一步,掏出自己身上所带的佩枪,在抬起枪口的一刹那,很快便打出了三枚子弹,没等在场众人看清楚三枚铜钱是如何被击飞的,但是枪响过后,三根麻线之下已经是空空如也。
耿孝仁刚一退下,于庆又带人快速跑到靶架下,继续吊上了三枚铜钱。
“韩秀才,我也想当众露一下丑,但不知,可不可以?”看到耿孝仁拔得了头彩,早已技痒难耐的顾守柱主动向韩卫国请缨道。
“既然顾队副有兴致,岂有我不许之理?请上前一试身手。”
得到韩卫国允许,顾守柱随即站到众人前面,掏出佩枪,打开保险,推子弹上膛,几乎是在抬眼看靶标的同时,打出了第一发子弹,一声枪响,更不停留,同耿孝仁一样,也是接连打出去三发子弹,三声枪响过后,众人再往靶架下望去,哪里还有一个铜钱的影子。
看到耿孝仁和顾守柱都没有给自己丢脸,在于庆带人再一次前去靶架下吊好三枚铜钱后,韩卫国带着一丝轻蔑向魏宝恩问道:“魏二寨主,你本人或者你手下的兄弟之中,还有没有人再站出来,想一展神技的?”
明知韩卫国这是有意在将自己的军,又望了望四十米外,似看得清,又像看不清吊在铁架下于风中摇曳的三枚铜钱,魏宝恩心中彻底没有了底气。自我感到,自己所带来的这些弟兄之中,尽管有不少人曾经从军当过兵,但是若论枪法却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自己的,如果连自己都不行的话,换成其他的人上去,那就只能是出乖露丑,贻笑大方。
念及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既然韩秀才还想看我等的枪法,那就还由我来试上一试。”说完,走到队伍前面,拽出插在枪套里的手枪,打开保险,将子弹推上膛,抬起枪口,这回没敢再像先前那样,一连就是三枪,而是按照三点成一线的射击要领,在看了又看,瞄了又瞄后,才击发出第一颗子弹,本来还以为凭着多年练就的扎实射击功底,又是按照射击要领反复进行了瞄准,这一枪应该能够打中,可令魏宝恩没有想到的是枪响过后,悬挂在铁架横杆下的三枚铜钱纹丝没动。一枪没中,第二枪、第三枪心里更慌,接下来打出去的两发子弹,都同第一发一样,全部脱了靶。悻悻退回到原处,禁不住臊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此时,又听韩卫国再次点将道:“王队副,趁着魏二寨主和于三寨主有兴致,你不妨站到前面来,也打上几枪。”
听见韩卫国令自己上场,王向前心里暗想:刚才,耿孝仁、顾守柱已经让那个不知深浅,目中无人的魏宝恩当众出了丑,现在,韩秀才还点名要我上前,如果我仍然还在四十米这个距离上击落三枚铜钱的话,那样,既不能体现出我比耿孝仁、顾守柱二人的枪法高强,肯定也不能令韩秀才满意。打定主意后,当即跨前两步说道:“韩秀才,您要是令我出来射击那三枚铜钱的话,我请求再次将靶架往后移动二十米。”
在征得韩卫国首肯后,于庆带领几名弟兄又一次跑向了靶架,实实在在按照王向前的请求,将靶架又后移了二十米,并且在靶架下接着吊上了三枚铜钱。握枪在手,等于庆带人返回来之后,王向前抬起枪口,拿出平时多年练就的过硬射击本领,瞄准第一枚铜钱,随即扣动了扳机,伴着一声清脆的枪响,第一枚铜钱随即应声而飞,看到一击中的,王向前更加信心百倍,紧接着又是连开两枪,结果也是两发皆中。
等王向前收起枪退下后,韩卫国不屑一顾地看了看噤若寒蝉的魏宝恩和于鹏久二人,再一次问道:“魏二寨主、于三寨主,你们洞后坡大寨所来的这些人员之中,还有没有人打算再出来跟我们的弟兄比试枪法了?”
看着魏宝恩等一个个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的样子,韩卫国接着讲道:“如果你们之中,再无人员出来展现枪技,那今天的射击比试就到此结束。魏二当家、于三当家的,那咱走吧,想来,我家寨主在射日岭上的聚虎堂大厅里等候你们二位,已经等待的相当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