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有勇夫。
在接到韩卫国送来的三千两银票后,向怀智通过仔细打听与再三斟酌,认为选择已经在杜海民家当了好几年家丁,并且还是自己表嫂亲兄弟的雷引作为内应最为相当。虽然几年前,因故曾戏弄过表嫂,但毕竟表哥是至亲兄弟,为了以赎前愆,更为了通过表哥表嫂结识雷引,这天上午,向怀智特地备下一份厚礼,坐上一辆黄包车满怀期待地往表哥家赶来。
看见讨债鬼表弟又来登门,回想起几年前,无缘无故被丈夫胖揍了一顿的表嫂,对向怀智只恨得牙根直痒痒。虽眼见丈夫笑脸相迎,表弟也带来了一大堆礼物,但依旧态度冷淡,不依不饶,为了当面向丈夫澄清当时的事实,也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表嫂用手指着向怀智嗔骂道;“表弟,你个缺德鬼,我问你当时是怎么想出来那个损主意的?偏偏又碰上你表哥这个没长脑子的缺心眼,至今想起来,我都恨死了你们兄弟俩。”
向怀智见状赶忙笑着赔礼道;“请表嫂暂息雷霆之怒,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那天表哥也是上当者。表嫂,要是现在你还觉得没消气的话,那就打我两下解解气吧。”
“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今天表弟亲自来登门道歉,就说明他已然知错。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我问你,能不能因为之前的那点破事,咱这亲戚就不走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不许你再提。表弟已有好几年没有上门了,你去打理几个菜,中午,咱兄弟俩要好好地喝上他几杯。”在责骂妻子的同时,表哥吩咐道。
看到丈夫大发雷霆之怒,由于清楚地知道丈夫是个牛脾气,深怕自己一直揪住不放,再惹恼丈夫,因此表嫂一改之前之怒容,立即前去厨房准备饭菜。
因为很长时间,兄弟二人都没有坐在一起正儿八经地聊过天,所以坐下来以后,便东扯葫芦西扯瓢,七大姑八大姨地闲扯了起来,自觉得也不是到了别人家里,特意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和表哥、表嫂套近乎,因此向怀智并不客气,直接听从表哥安排,答应留下来吃中午饭。
席间,有了几分酒意之后,向怀智这才直奔主题说道:“表哥、表嫂,今天小弟到家里来,除了特地向您二位赔罪外,其实,还有件事想求哥哥、嫂子帮忙,据听人说,表嫂的兄弟雷引现在杜老板的府上当差,因此,我想通过他结识一下杜老板,打算恳请杜老板照顾一下,咱家布庄的生意,但不知表哥、表嫂愿不愿帮小弟这个忙?”
“表弟,这是讲得哪里话,至亲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刚才,你要是早点讲出来的话,我便坐黄包车直接去我舅子家把雷引给叫了过来。表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吃过饭,就让你嫂子坐黄包车回趟娘家去把她兄弟找来,晚上,咱哥仨坐在一起,接着再喝上一顿。”表哥接过话,立即表了态。
“表哥,今天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很着急的事,再说,人家雷引晚间也不一定方便,最好这样,麻烦你帮我约他一下,三天之后,也是在中午,仍然还在你家,到时,咱哥仨再一起痛饮一番。”向怀智建议道。
“就按兄弟的意思办,明天我就去找我内弟。”表哥当即予以了同意。
第四天一吃过早饭,向怀智特地到集市上买了很多好酒好菜,接着雇上两辆黄包车,一辆自己坐,一辆拉着酒菜,兴致冲冲地往表哥家赶来。
听见有人扣门,打开院门一看,又见表弟带来一大堆礼品,表嫂一改几日前之怒容,变得笑容可掬起来,一边热情有加地往门里请,一边还假意责怪向怀智不该回回都带礼物过来。
听到妻子在院里和表弟说话,表哥同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起从屋里迎了出来。经表哥介绍,向怀智得知,这位小伙子便是表嫂的亲弟弟,自己打算笼络的目标对象雷引。进屋坐下后,向怀智依旧不谈主题,只跟表哥和雷引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趣闻轶事。中午酒宴过后,临别之际,才一再叮嘱雷引,明天抽空,务必到自己家的布庄去一趟,并说有要事相商。
第二天快要临近中午的时候,雷引果然应约来到了向怀智家的布庄,热情迎进店内,喝过一杯茶后,向怀智拿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领着雷引来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饭店,点了一桌好菜不算,还要了两壶好酒,与昨天一样,饭前饭后,向怀智只与雷引套近乎,拉关系,却不说正事。分别的时候,还将包有几块上好布料的包裹,硬塞到了雷引手里。本以为雷引会婉拒,没想到这个雷引是个贪图小便宜心极重之人,并未推辞就收了下来。见此情景,向怀智特意嘱咐雷引每隔三、两天都一定要到自家的布庄里来聚上一聚。
自此以后,雷引果真每隔几天就来找向怀智一回,向怀智则不仅次次将其领进饭店热情招待,并且还回回送他价值不菲的礼物,就这样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个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
眼见时机业已成熟,这天中午,向怀智特地将雷引领进一家带有包厢的高档酒楼,在酒菜上齐,关上房门后,向怀智盯着雷引问道:“兄弟,你实话跟我讲,向哥为人怎样?待你又如何?”
“这还用得着说,向哥你为人豪爽,仗义大方,视钱财如粪土,对朋友古道热肠;对我更不用讲,够朋友,讲义气,简直比我亲哥还要亲。”雷引心悦诚服地据实回应道。
“既然你觉得向哥对你好,那向哥还有一份大礼想送给你,但不知你有没有胆量敢不敢接?”向怀智引诱道。
“向哥,人不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那我就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事情。”雷引胆壮如牛地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向哥就送给你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既不让你去杀人,也不让去放火,只需你将杜海民家现有多少保镖,以及晚间都住在什么地方?现在告诉于我;并且在五月端午那天夜里,四更天的时候,悄悄地把杜府的大门打开,即可得到三千两酬金,这是一千两预付款,剩下的两千两,事成之后,向哥再给你。”向怀智一边说,一边将一千两银票放在了雷引面前。
盯着眼前自己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巨款,雷引不由得怦然心动起来,当听说还有两千两酬金时,雷引早已下定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于是,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迫不及待地问道:“向哥,你不是在骗我吧,就干这么点事,你就给我如此多的银子?”
“骗没骗你,银票就在你面前。另外,请放心,其余的两千两,只要你把事情给我办利索,向哥绝不食言。”向怀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好,我现在就把杜府保镖的所有情况,全部告诉于你,不过,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然,要是被杜老板知道,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杜海民府上总共有四十名家丁保镖,白天的工夫,两处大烟馆各有十人,杜府大院内则留有二十名看家护院。到了晚间的时候,两处烟馆各留下五人,其余十人也撤回到府里,以加强防卫力量。杜府大门朝南,院门里侧紧靠东墙是接待来宾的客厅,客厅斜对面有一座很大的房子,这座房屋便是所有三十名家丁所住的地方。每天夜间,一般都安排四个人在大院里来回巡视,上半夜两人,下半夜两名,现在这个时期,天气不冷,上、下半夜院子里基本都有人,但是,冬天太冷的时候,到了下半夜,轮值巡夜的岗哨大多都不起来。刚才,我想了一下,无论五月端午那天下半夜,是不是轮到我巡夜都没有关系,到时,我会想办法与应当轮值的弟兄调个岗。”
不等雷引讲完,向怀智抢过话不放心地问道:“兄弟,有个问题,我想问你,端午节那天夜里,当你要上前打开杜府大门时,难道就不怕同你一起巡夜的伙伴阻止或者声张吗?”
“这个,向哥你不用担心,那天不正好是过节吗?能趁机将那个同伴灌醉最好,实在不行,那我就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他,总之,你放心,我答应下的事情,就保证做到。”
听了雷引咬牙切齿的回答,向怀智心中暗想,刚才这个家伙还在说,不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现在见着钱后,就什么都不顾了。看来,人都说有钱能使鬼磨推,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
“好!向哥相信你,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五月端午那天夜里,按计划行事,这一千两银票现在就是你的了,请收起来揣好。不过,向哥也要叮嘱你,就像刚才你嘱咐我一样,这件事,不管对谁都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不是向哥吓唬你,不但杜海民不会放过你,而且我这边也有人会要了你的性命,希望你切切牢记,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成功说服雷引,两个人在一起吃过饭后,一起走出酒楼,分头回家,各自去做准备。
之所以选择在端午节夜里动手袭击杜府大院,是韩卫国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策划好的,其主要原因,一是因为,过节时间,杜海民应该不会不在家,这样就避免了,不致于使其成为漏网之鱼;第二,既然是过节,就免不了要设宴饮酒,非但如此,人的思想也肯定要比平常麻痹。基于以上两点考虑,因此,韩卫国才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为了打听向怀智这段时间以来,利诱内应有没有结果?五月初二这天吃过早饭,韩卫国辞别关林凤等,骑马离开关门山大寨,直奔怀远县城而来。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韩卫国就赶到了怀远城里,丝毫不作犹豫,便直接来找向怀智。从布庄里伙计的口中得知,向怀智去了县政府,闻言,韩卫国当即跨上马也往县政府赶来。
真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办公室为联系不上韩卫国而发愁的高成仕、韩卫华、向怀智兄弟三人,突然看见韩卫国从天而降,一个个高兴地不由得大喜过望,心花怒放。相互问候毕,刚坐到椅子上,向怀智即把顺利策反雷引的情况,详细向韩卫国作了讲述。
韩卫国听后,难掩心中之兴奋,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真乃天助我也!将来事成,五弟,你便是头功一件。”
紧接着又对高成仕道:“大哥,请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把韩振洪局长找来,我有几件事,必须要当面交代于他,只有得到他本人,以及他从韩家湾村带来十名弟子的紧密配合,诛杀杜海民这件事,才能够完全做到天衣无缝,鬼神不知。”
不大工夫过后,韩振洪就应召来到了高成仕的县长办公室。关上房门,韩卫国压低声音严肃地叮嘱道:“振洪,经过我与高县长商量,决定在端午节那天夜里,动手干掉咱怀远城里罪大恶极的大毒枭杜海民,袭击杜府大院的行动,不用你们县警局的其他人参加,但是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和你的十名徒弟配合,第一、首先派三名弟子,前去淮河里来往船只避风的河港里,雇三艘外地的大帆船,端午节那天傍晚,带着这三只大船,提前停靠在县城对面的舜禹渡口,留待夜间备用;第二、端午节那天夜晚,必须由你亲自带领三名弟子,在东城门值守,一旦看见城门外有大队人马到来,不要声张,也不要犹豫,当即把城门打开;第三件、还是在端午节那天夜里,你安排剩下的四名徒弟,悄悄前去拘押所牢的房里,秘密提出来两个十恶不赦的死囚,押至东城门口,立即枪毙并完全毁容。还有务必记住,第二天,一定要大张旗鼓地对外宣扬,就说昨天夜里,城内进来了土匪,昨夜在东城门值守的两名警员被土匪开枪打死。最后要叮嘱你的是,千万告诫你的徒弟们,无论什么时候,这件事都绝对不许对外泄露,我所讲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二叔,我都记住了。请您和高县长放心,这三件事,我尽量都做到亲力亲为,我向您二位保证,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韩振洪信誓旦旦地表态道。
等韩振洪奉命离开后,关上房门,兄弟四人又对整个行动方案进行了仔细研究,直到感觉万无一失后,方才作罢。当天在一起吃过中午饭,韩卫国接着骑马返回了关门山大寨。
第二天,一吃过早饭,韩卫国便来找关林凤,进屋坐下后,即将自己策划好的整体行动方案,详细向关林凤讲述了一边。
略作思考过后,关林凤问道:“韩秀才,此次行动,我们大寨需要出动多少人马,还有没有什么其它需要准备的?”
韩卫国接过话答道:“寨主,我打算带领五十五名弟兄,分别是于庆小队二十人,吉顺小队二十人,射日岭上的第三小队十五人。你要是不提醒,我还差一点忘了,除此之外,还需要派人到山下的百泉镇上去买一打火柴,四大桶煤油,三十根用作绑人的绳子,另外再买三十条毛巾回来。”
“一会,即令张全去买这些东西,等今天将所有物品都备齐之后,依我看,明天上午,咱再把第一、第二两个小队的队长、付队长都招呼过来,再加上师兄、师妹,大家坐在一起开个碰头会,具体如何行动,自然还是由你给大家做一下明确,以免到时候,举止失措,手忙脚乱。”
“还是寨主想得周到,自然按照您的意思办。”韩卫国随声附和道。
第二天上午,按照关林凤的安排,关门山大寨所有管事人员,全部被召集到了新建的聚虎堂内,看看人员到齐,关林凤威严地说道:“诸位,明天虽然是咱中华民族传统上的端午佳节,但是,我们大寨却有一项重大的锄恶除霸行动要大家前去执行,这个恶霸的名字叫做杜海民,是怀远全县最大的鸦片供应商和贩卖者,所以此次行动的目标地,自然也是在距此几十里外的怀远县城,参战人员是这么分配的,第一、第二两个小队,各出动两个小组共四十人,第三小队出动十五人,具体行动安排,下面由韩秀才给大家作部署。”
关林凤话音一停,韩卫国立即接过话说道:“各位弟兄,明天吃过晚饭过后,所有参战人员,务必齐聚关门山隘口,按照以下顺序依次出发,第一小队二十名弟兄分坐两辆马车跟随我在前;第二小队由吉顺带领,也是分坐两辆马车居中;马师兄则带领第三小队的十五名弟兄殿后,也是分坐两辆马车,第三小队的两辆马车上,除了坐人以外,还要把昨天特意买回来的四大桶煤油等物品全部装上,到达怀远县城对面的舜禹渡口,可分乘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三艘大船过河,渡过淮河,仍按之前的行进顺序赶往东城门,赶到城门口,自然就会有人自动把城门打开,迎接大家进入城内,进城后,届时,我再告诉大家,下一步该干什么。咱大寨现有的二十支长枪,第一、第二两个小队各带五支,剩余的十支交由第三小队带上,五把短枪,分别由我和马师兄,于庆、
吉顺、还有鄢贵付队长各带一支,其余众兄弟都拿大刀。”
“为了能够圆满顺利的完成这次任务,除了之前提出的各项要求,大家必须坚决执行外,今天就强调一点,即是本寨主此次不随队前往,因此,要求所有参战人员,一切必须唯韩秀才马首是瞻,若有违反,回来之后,本寨主决不轻饶。如果没有了别的事情,大家这就下去分头准备,明天晚饭过后,本寨主将亲临关门山隘口给大家壮行。”关林凤最后谆谆告诫道。
端午节这天一吃过晚饭,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车辆、马匹按照要求,全部在关门山隘口聚齐,在关林凤亲自监督下,按照韩卫国头天作出的部署,依次有秩序地往怀远县城赶来。大约在三更天,韩卫国便率于庆第一小队的二十名弟兄赶到了舜禹渡口,与停泊在渡口三艘大船上的韩振洪三名徒弟接上头,韩卫国吩咐于庆、鄢贵带领本小队的车马人员,坐第一艘大船先行渡河,到达河对岸,先不要急着赶往东城门,令大家都坐在车上等着,待三个小队的所有人马都渡过河后,再一起行动。
第一小队众弟兄坐上船刚走,接着吉顺便带领本小队的二十名弟兄就赶了过来,韩卫国即令吉顺、张全率领人马坐第二艘大船立刻过河。第二小队的弟兄们刚刚登船完毕,便看见马飞扬率领第三小队的两辆马车也来到了渡口,随即韩卫国同马飞扬等一起登上第三艘大船。渡过淮河下船后,韩卫国还不忘叮嘱韩振洪的三名徒弟,仍坐在船上等着,一会,还要把这些人马全部送回到河东岸。
率领六辆马车迤逦来到东城门口,韩卫国当即跳下马车,上前叫起了城门。
站在城门楼上,闻听城外有人高声大喊开门,韩振洪用马灯往下一照,发现城门口,不仅停放着几辆坐满了人的马车,而且站在城墙下高喊开门的正是韩卫国。见此情景。韩振洪不敢怠慢,连忙带领跟随在一起的三名徒弟走下城墙,当即打开城门放韩卫国等一应众人进入了城内。进城后,韩卫国首先下令道:“鄢贵付队长,由你带领第三小队的十五名弟兄,前去杜海民家的两个大烟馆放火,所有人员不要分散开,集中在一起一个烟馆一个烟馆地点燃,如果遇到看守大烟馆保镖的阻拦,可立即予以击毙,不要心慈手软。”
接着吩咐韩振洪道:“你派一名熟悉杜家两处大烟馆位置的弟子,领着鄢队副他们前去纵火。”
等众兄弟把装在第三小队马车上的三十根绳子和三十条毛巾都卸下,转装到其它马车上后,鄢贵带领第三小队十五弟兄赶往了杜海民家的两处大烟馆。
这时,韩振洪告诉韩卫国,两名罪行累累的死囚,即将押到,待押至后,便立刻枪毙,并毁掉其容貌。
辞别韩振洪,大队人马在韩振洪其中一名徒弟的带领下,静静地朝杜府大院扑来。
来到杜海民家的大院外,等所有四十名弟兄全部跳下马车,韩卫国首当其冲,第一个走向了杜府大门,上前只轻轻一推,两扇大门随即被推开。看见门内站着一个人,韩卫国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就是被向怀智收买了的内应。尽管没有说话,但彼此皆心照不宣。在内应的引领下,关门山大寨众兄弟迅速冲进了杜海民家三十名保镖所住的大房子内,此时,四更鼓响已过,弯弯的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上,借着月色,关门山大寨众兄弟,首先悄悄收缴了杜海民家众保镖挂在床头墙上的长短枪支,接着将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三十名保镖,分别用随身携带来的绳子一一捆住,并在嘴里塞上了毛巾。看见内应已经抽身离去,韩卫国令人将一名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年青拉到了自己面前,从口中拽出毛巾,韩卫国厉声恫吓道:“小子,现在大爷给你个免死的机会,你告诉我,这些家丁里头,哪个是王横?要是你不讲的话,第一个就杀了你。”
小青年闻言,丝毫没作犹豫,当即指着一个三十多岁,身体健硕的壮年人,告诉韩卫国,他就是王横。走到跪在地上的王横面前,韩卫国也不问话,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照着其哽嗓咽喉,猛地用力一划,王横连哼都未来得及哼出一声,便当即尸横当场。
重新回到小青年面前,韩卫国接着问道;“这其中谁是管事队长?”
小青年用手指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汉子颤声说道:“他叫杜二,是杜老板的远房侄儿,平时都是他在管理我们。”
命人将杜二押至跟前,令其重新在地上跪好,韩卫国伸手拽出塞在其口中的毛巾,厉声威吓道;“现在,由你带领我们前去内宅捉拿杜海民,逮住了杜海民,我们就不为难你,否则,你的下场便会跟王横一样。”
眼见王横被当场宰杀,杜二诚惶诚恐地连忙表示:“一定全力配合。”
在留下张全带领十名弟兄看守众俘虏后,韩卫国、马飞扬带领其余二十名弟兄押着杜二往杜海民家的内宅冲来。果然没让韩卫国失望,在杜二的指引下,很快就在唯一给杜海民生了儿子的三姨太房中将杜海民逮了个正着。
抓住杜海民后,韩卫国令众兄弟把杜海民其他的四房太太也都押了过来。望着跪在地上抖作一团的杜海民,韩卫国冷冷地连恐吓带欺骗道:“杜海民,不用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到你家干什来了,只要你把这么多年以来,贩卖烟土,开设烟馆所挣得黑心钱都交出来,或许,我们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否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先杀光你全家,而后一把火焚了你这杜府大院。”
眼见杜海民贼眼乱转,装聋作哑,马飞扬抽出短刀,上前一下,就割掉了他的半边耳朵,尽管鲜血瞬间染红了杜海民的半边脸颊,但杜海民还是一声不吭。看到杜海民仍在咬牙坚持,于庆提着大刀,直接从三姨太的身边,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拽了过来,还没等韩卫国发话,就见三姨太跪倒在地恳求道:“求好汉爷饶命,千万别杀了我儿子。”紧接着劝杜海民道;“老爷,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们不是要钱吗?你就给了他们吧,否则,儿子就没命了。”
看着跪在地上,涕泪横流,连声求饶的三姨太,又瞅了瞅刀架在脖颈之上,已吓得脸如死灰的儿子,杜海民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连连恳求道:“恳请大王饶命,只要你们肯放了我的儿子和家人,金银财宝藏在哪里,我这就带你们去取。”
由马飞扬带人看住众家眷,韩卫国令于庆等押着杜海民来寻找钱财,在杜海民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其原配夫人所住的房间,经杜海民指点,在卧室里面大床内侧的墙上,一扇暗室的门被悄然打开。令人看住杜海民,韩卫国等翻过大床走进了暗室,在油灯的照耀下,韩卫国等看到,暗室里堆放有两大箱金元宝,五大箱银元宝,以及短枪一箱,长枪两箱,另外还有三箱子弹,一边令众弟兄往外抬宝贝,一边又打开了靠在内墙边上的红木柜子,韩卫国从中大大小小,花花绿绿共搜出了二十几张银票,大概数了数足有百万两之多。
等将所有物品都抬至室外,并装上马车后,韩卫国对跪在地上的杜海民义正词严地喝斥道:“杜海民,你经营烟馆,贩卖鸦片二十多年,你自己摸着心口想想,有多少人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被你害得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本想饶你一条狗命,可无奈那些被你害死了的冤魂不答应。”说完,随即用手中的短刀插进了杜海民的心窝。
重新回到三姨太所住的房间,韩卫国令众兄弟把床上的被罩被单都扯下来,撕成一截截布条,而后将杜海民的一众家人全部绑上,并在嘴里塞上棉花团。猛然看见于庆正在绑一名年轻美丽的漂亮女子,韩卫国走上前,抬手止住了于庆,并喝问该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岁数?是杜海民的什么人?”
年轻女子连忙跪倒在地,颤抖着答道:“小女子名叫宫萍,今年刚满十九岁,我是杜老爷的五姨太。”
韩卫国再次喝问道;“你到杜府来几年了,有没有生育过小孩?”
“回大王,我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才刚来的杜府,至今尚未有孕。”宫萍战战兢兢地答道。
听完宫萍的回话,韩卫国吩咐于庆道:“把她也带到咱的车上去,一会跟随大队人马一起回山。”
想了想,该办的事已全部办完,韩卫国号令众弟兄 即刻登车离开杜府大院,按原路返回。一行人匆匆赶到东城门口,韩卫国等看到,鄢贵带领的第三小队十五名弟兄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从鄢贵口中得知,杜海民家的两处大烟馆都已被焚烧的全部化为了灰烬。
清点完人马,发现一个不少,接着韩卫国对马飞扬道:“马师兄,明天,在城里,我还有点其它的事情要办。今天,就不跟着你们一起返回大寨了,这是从杜海民家搜出的大约一百万两银票,不过,我要从中拿出二十万两捐给怀远县政府,另外,我还要从杜海民家缴获的众多枪支中,长枪、短枪各拿出五把捐给怀远县警局,这两件事,请你回去一并转告寨主,寨主如若怪罪的话,,等我回去,再当面向她解释。还有,杜海民的这位五姨太,就交由你带回去好好照应。回到寨中以后,务必不要叫人为难于她。”一边说,一边将八十余万两银票交到了马飞扬的手里。
“韩秀才请自便,我回寨以后,一定向师妹代为转达。”在接过银票的同时,马飞扬爽快地予以了回应。
送走马飞扬等大队人马,又将五把长枪,五把短枪交给韩振洪以及在场的他的几名徒弟,韩卫国怀揣着二十万两银票,兴致勃勃地朝怀远县政府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