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感恩戴德也好,感谢不尽也罢。反正,刚走进临时指挥部,还没等坐下,就听马飞扬既满怀愧疚,又无比感激地说道:“师妹、妹夫,我冒冒失失地给你俩闯下这么大的祸患,你们俩不但没有怪罪我,反而还一起冒着生命危险闯进金钱帮的龙潭虎穴里前去救我,我真不知道应该对你们夫妻二人说什么才好。”
韩卫国一边热情拉马飞扬坐下,一边宽慰道:“马师兄,咱既为一家人,又何须如此见外,相信,如果换作是我或者是寨主遭遇到了这样情况的话,你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前去搭救,更何况,你那天在珠城的所作所为非常令人敬佩,锄强扶弱正是我辈等该行之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值得所有人崇敬,不要说,今天,还平安地将你解救了回来,哪怕当时,就是被毕仁明令众帮众当场开枪打死,即便到了九泉之下,我们夫妻二人也是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紧接着,又对关林凤笑道:“大当家的,这仗也打胜了,人也救回来了,从早晨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还没喝上,现在,肚子里的肠胃老是叽里咕噜地在提意见,您老人家是不是该赏我们 一口饭吃了?”
“刚好我也正想摆上一桌来为师兄压惊,想去哪吃,想吃什么,请尽管说,不过,事先,我可要给你俩提个醒,佳肴管够,美酒少喝,谁要是不听我的话,师兄喝多了,我就将他扔在酒楼里,你要是喝醉了,我就叫酒楼里的伙计把你抬到门外丢到大街上去。”一句话,只说得三个人一起都笑了起来。
由于此时,不是正吃饭的时候,韩卫国又考虑到三位结义兄弟,应该都在各忙各的事情,因此,外人一个没叫,三个人结伴往醉八仙走来,进入楼内,找了间雅静的包厢,点了八大盘美味佳肴,又要了一盆汤,由于,关林凤坚持不让多喝酒,因此,只要来一壶高粱老烧,韩卫国等三人一边说着趣闻轶事,一边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按照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的想法,打算让马飞扬先找家澡堂洗个澡,而后,再找家高档的客栈好好地睡上一觉,但马飞扬却坚决不肯,执意要回临时指挥部休息,而非让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去住客栈不可。
看到马飞扬执意不从,因此,从酒楼走出来之后,韩卫国、关林凤夫妻找了家档次比较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进屋还没等关上房门,由于,连日来多天的连续奔波操劳,殚精竭虑,再加上,刚才又喝了半壶烧酒,因此,一进入房间,韩卫国便直奔床前,迅速除去鞋袜,拉开被子,直接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关林凤见状,连忙关上房门,之后,沏好一杯热茶,端着杯子来到床边坐下,用手轻轻摇了摇韩卫国的身体,并柔声说道:“卫国,先别睡,起来喝口茶解解酒,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起身靠在关林凤怀里,在接过杯子喝下几口水后,韩卫国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夫人,有什么话,明天,等我睡醒后再讲,现在我实在困得紧。”
将茶杯放到床头柜上,关林凤用嘴贴近韩卫国的耳边,娇声问道:“想不想,让我陪你一起睡?”
猛然突闻莺声燕语,韩卫国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翻身抱住关林凤,张开口便狠狠往关林凤脸上吻去。
在轻轻推开丈夫的同时,关林凤柔声抚慰道:“先不要猴急,等讲完几句话,便一切随你。”
等韩卫国与自己并排靠在床头坐好,关林凤似有不解地问道:“卫国,上午,咱俩在毕府大院劫持毕老头的时候,当时,紧张得我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在你数出八字以后,慌得我差一点就扣响了扳机,可是,我看你好像一点都没有怯惧,自始至终,镇定自若,从从容容,难不成你早就料到,毕仁明一定不敢下令让众打手朝我们可枪?”
韩卫国听后,立刻神采飞扬,并颇为得意地讲解道:“是的,夫人,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一讲,你就能够清楚。你想,毕氏三兄弟,尤其毕仁明作为珠城第一大黑帮金钱帮的帮主,他怎么可能叫他的老爹,当着几百号亲朋好友的面,被人当场开枪打死?那工夫,我和毕仁明完全就好像是两个赌徒,相互之间,主要拚的是意志和胆量,由于,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了毕仁明手中的底牌,所以,我才敢不停地下注,而毕仁明也不是傻瓜,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像我一样毫无顾忌,没有底线地一直往下下注的。就当时的情形而言,要想保住自己老爹的性命,毕仁明别无选择,他只有放我们离开毕府,这一条路可走。应当说当时,我每数一个数,就相当于多下一次注,当毕仁明眼见我不顾一切地玩命下注后,他便只能乖乖地掷牌认输,举手投降了。”
“振兴爹,还有一件事,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事先,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毕仁明就一定会派人前来追赶我们的?”
“夫人,开始的时候,其实,我并不敢肯定,毕仁明一定会派人来追赶我们,但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之所以,提前安排下这个口袋阵,主要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试想,我要是没有防人之心的话,刚才,被打死的就不是金钱帮众帮徒,而是我们夫妻俩,以及前去迎接我们的众弟兄;毕仁明若是没有害人之心,今天,也不会导致金钱帮有那么多的帮众葬身在了我们众兄弟的枪口之下,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从马师兄那天被毕仁明派人追赶来抓走的过程中,我得到启示,觉得毕仁明既然敢派人来追撵马师兄,那说不定,今天,当他看到我们从毕府挟持他老爹出来,前去接应的人也不多以后,同样也会派人来追击我们。为了诱使毕仁明上钩,所以,我才特地安排顾守柱只带几个人前去接应,并与顾守柱故意互对那几句话给尾随在马车后面不远处的毕仁世听,结果不出我所料,毕仁明、毕仁世果然上当中计,这才致使他们率领众多手下一头钻进了我布下的口袋阵。”
“你要问我的问题,是不是都已经问完了?现在,我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想问问你,不讲你也知道,自振兴出生以后,我在寨中就没有待上几天时间,但不知,你的奶水旺不旺?平时能不能喂得饱孩子?”韩卫国既很关心,又怀着一点不可告人的小九九问妻子道。
关林凤不明就里,接过话很认真地答道:“我的奶水一直都很充足,儿子被我奶得又白又胖,非常健壮,不但如此,临下山前来怀远县城的时候,我特意叮嘱师妹,要是她的奶水不够金兰和振兴两个孩子吃的话,就让于庆想办法,到山下花钱去雇一个奶水旺的奶妈到大寨来专门哺育振兴,所以,你不必担心,尽管我不在孩子身边,也饿不着你的宝贝儿子。”
“光凭你讲,我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我要亲自检验一下,你有没有骗我。”韩卫国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了关林凤的上衣纽扣,半推半就中,韩卫国一口叼住了关林凤的一只乳头,顿时两口子便粘在了一起。
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仅如此,世上还不乏那种撞了南墙仍不知回头的糊涂之人。毕仁明便属于这种撞了南墙仍然不知道掉头的混账,按说,老父亲正值寿诞之日,已经当众落下了难堪,两个弟弟又率领近百十号人马一去不返,毕仁明本当就此醒悟,自己这次所碰上的,绝非一般的善男信女,而及时收手,而是坚持一条路跑到黑,再次惹上了韩卫国这尊对于他来讲无异于就是瘟神的豪杰英雄。
就在毕仁锋、毕仁世两兄弟以及他们俩所率领的金钱帮众打手,被关门山大寨众弟兄全歼后的第二天上午,在临时指挥部里,韩卫国与关林凤、马飞扬正商量着打算第二天班师回山的有关事宜,这时,突然看见韩卫华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尚未来得及看清楚这个被韩卫华领进门的小伙子是谁,便见小伙子直接走到韩卫国面前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声泪俱下地恳求道:“请二哥救我爹性命,今天早晨,我父亲一起床便被毕仁明亲自带人上门抓去了金钱帮。”
当场被这个年轻人冒冒失失的举动惊得一愣神,韩卫国定睛仔细一瞧,这才看清楚,跪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却原来是珠城韩春生二叔的大儿子韩卫良,连忙弯腰将其扶起,并急忙问道:“兄弟,出了什么事情?毕仁明为何要将二叔抓了起来?”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韩卫良答道:“今天早上,天刚见亮,毕仁明亲自带领金钱帮二十余名打手,突然闯进咱家,进门不由分说,就把我爹押出了家门,临走的时候,告诫咱全家,说是因为我爹给你们做了内应,而导致他的两个弟弟下落不明,如若他的两个弟弟落在你们手里尚且活着,就用我爹,从你们手里把他的两个弟弟换回去;要是他的两个弟弟已被你们打死了的话,那他就杀了我爹,给他的两个弟弟报仇。”
听完韩卫良的控诉,韩卫国心中暗道:“这个毕仁明真是岂有此理,看来,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一天不除,不但二叔性命难保,而且珠城城里的百姓也一天不得安宁,好在昨天下午,战斗结束后,及时令弟兄们打扫干净了战场,又在掩埋尸体的麦地里做足了伪装,还因为昨天晚上天黑,才没有被毕仁明及金钱帮的爪牙门所发觉,否则的话,或许今天早上,二叔就已经遭了毕仁明的毒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漠然视之,不管不问,显然不可能这么做;直接率领全大寨所有弟兄杀入珠城,明火执仗地打进金钱帮的老巢去把二叔解救出来,这么做似乎也行不通,因为,尽管昨天打死了金钱帮几十号人马,但其根基并未受到根本动摇,毕仁明手里应该仍然还是要枪有枪,要人有人,不但如此,珠城城里还有众多警察,一旦惊动官方,万一将城门关闭,如果警方再与金钱帮的众帮众联起手来,那自己夫妻和手下众兄弟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所以万万不可去冒这个险;现在看来,只剩下一条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可行,那就是去求大哥高成仕,看看他能不能通过珠城官方,向毕仁明施压,责令其将二叔释放出来; 如若毕仁明也像当初怀远城里的恶霸杜海民和李保财那样,不把官方放在眼里,那也不怕,这样,自己便有了与珠城官方联手的机会,一旦得到官方的帮助和支持,那就不愁不能将毕仁明以及他手里的金钱帮彻底摧毁,连根拔起。”
打定主意后,韩卫国安慰韩卫良道:“兄弟,请放心,搭救二叔这件事,二哥是不会不管的,不要说,二叔还是因为牵扯我们的事,才被毕仁明抓走的,即便不是,既然你来找二哥帮忙,那我也没有不管的道理。照你刚才所说,在我想来,毕仁明应该到现在尚不知他的两个弟弟已经做了我们的枪下之鬼,这就给营救二叔提供了时间和机会。你先在这里坐着稍等,我这就和你卫华哥前去找一下咱怀远的高县长,求他出面帮忙,看看能不能通过珠城官方责令毕仁明把二叔释放回家。”
前一天中午,毕仁明看着两个弟弟,毕仁锋、毕仁世率领大队人马前去追击韩卫国等人后,便与管家胡家威带领五名金钱帮打手将老爹接回了家中,这功夫,绝大部分前来贺寿的宾朋都还没走。虽然之前,经韩卫国、关林凤夫妇一搅,扫了大家不少的兴,但当大家看到毕老爷子平安返回来后,自然免不了齐声道贺。接着便摆开宴席,众宾客直喝到下午五点以后,方才全部散去。
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只顾忙着应酬众亲朋好友,因此,毕仁明并未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但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以及众宾朋的逐渐离开,却始终不见两个弟弟带领众打手回来,毕仁明不免越来越焦急起来。
接下来,又等候了两个小时,眼看着天色渐渐黑暗了下来,但自始至终却不见有一个人影返回府中,毕仁明更加地焦急了起来,急忙令胡家威赶快派人去通知,分布在城里的几个分舵主各带枪支人马前来总舵听候差遣。
等几处分舵的人马全部到齐后,毕仁明当场数了数足有三四百人之多,这时,天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顾不上天昏地暗,由毕仁明亲自带队,大队人马一路向西南,直接朝关门山大寨方向赶了过来,当行至怀远、凤阳及寿春三县交界的三叉路口时,毕仁明等发现,再往南去就进入了群山环抱之中。勒住马,想了想,毕仁明感到仍然继续南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从中午到现在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两个弟弟以及被他俩带走的众打手,要么已经都被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所打死,要么就是全部做了人家的俘虏。
由于出城进城都是在晚间,再加上当时又赶上阴天,因此,天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因此,在一去一返的途中,毕仁明及其众手下,根本就没有发觉双坡堆附近,即是毕仁锋、毕仁世兄弟以及他俩所带走一应众人的葬身之处。
回到府中,毕仁明越想越感到憋气窝火,今天,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关门山大寨众土匪不仅闯进家里来大闹了一场,令自己在众亲朋面前丢尽了颜面,而且,自己的两个亲弟弟是死是活,还至今下落不明。思来想去,毕仁明认为,之所以,今天在为父亲庆祝六十大寿之时,关门山大寨有两名土匪成功闯进家里来劫持了自己的老爹,肯定是珠城城里有人与关门山大寨众土匪相互勾结,而给他们通风报了信,要不然,关门山大寨众匪徒远在百里之外,他们是怎么知道五月初六是自己老父六十大寿的?
联想到两天前,韩春生曾到府上来回复说,关门山大寨众土匪已经答应了自己所提的放人条件,现在看来,这纯粹就是他们串通一气为麻痹自己,而设下的瞒天过海诡计,因此,毕仁明越合计越觉得,韩春生肯定与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一起合谋,策划并参与了今天的所有事件,所以,第二天天刚亮,他即亲自带人闯进韩卫良家里,将韩春生抓了起来。
看见两位义弟一起进门,高成仕连忙起身相迎,互相问候毕,各自坐到了椅子上,在韩卫华给每人各倒上一杯水后,高成仕笑着问韩卫国道:“二弟,你这是一直住在城里没走,还是走了之后,今天又刚来的城里?”
韩卫国接过话答道:“大哥,不仅我一直没走,而且众弟兄也都还住在这里,那天,从你这里告别走后,又生出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此事,你弟妹还被我派人特地召来了城里。接着把前几天,马飞扬因何被珠城金钱帮所抓,昨天,自己同关林凤又是如何冒险闯进毕府前去搭救,以及如何布下口袋阵,继而全歼了几十名金钱帮的帮众等等,这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详细向高成仕讲述了一遍。”
高成仕听后,由衷地感慨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毕仁明的两个弟弟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实乃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与其说是人祸,倒不如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和报应。再便是你和二弟妹,你们两口子真乃人中龙凤,智勇均异于常人,有许多在常人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是,到了你们夫妻二人手中,却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得以解决。不仅如此,你们两口子胸怀社会与百姓的情怀和作为,也令大哥深为敬佩。”
“大哥,你就不要再谬赞我们夫妻了,眼前,我们就遇上了一件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今天,就是特地上门来向您求助的。”韩卫国说出了此行的来意。
高成仕当即接过话,饶有兴致地问道:“二弟,你一向运筹于帷屋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今天是碰到了什么样的特殊难事,而让你一筹莫展了呢?”
问完,紧接着又表态道:“二弟,自大哥到怀远上任这几年以来,你和二弟妹,你们夫妻俩在诸多方面都没少帮助大哥。无论有什么事情,只要是大哥能帮上你们忙的,便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解决。”
不等韩卫国开口,只听韩卫华接过话,将其二叔韩春生为了帮助韩卫国解救马飞扬 ,几天前,曾委托韩春生在中间向毕仁明传过话,以及后来,毕仁明家遭遇诸多变故,而迁怒于韩春生并将其抓了起来的来龙去脉,以及,当下别无良策,打算通过高成仕向珠城官方求助,以将韩春生解救出来的想法,统统向高成仕作了讲述。
听完韩卫华的请求,略作思考,高成仕便爽快地答应道:“二弟、四弟,虽然现在,我还不敢说很有把握一定能够救得出二叔,但是,凭着我和珠城姜市长多年的同仁关系,我认为,只要姜市长能够压制得住毕仁明,那毕仁明就不敢不把韩春生二叔释放出来。具体姜邦杰市长与毕仁明之间有无关系,以及到底关系如何?只有到了珠城,见过姜市长以后,才能知道。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若是今天就要前往珠城的话,赶到以后,差不多就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一旦姜市长中午遇有应酬,我们去了人家未必方便,按照我的想法,明天早晨,咱兄弟仨早一点动身,争取在上班之前,就赶到珠城市政府,但不知,你二位认为可不可以?”
看到高成仕痛快地予以了答应,韩卫国、韩卫华兄弟俩不由得喜出望外,韩卫国当即感谢道:“多谢大哥愿出面帮助救人,至于是今天还是明天前往珠城去请托姜市长自然听从您的安排。”
尽管高成仕一再挽留兄弟俩留下来一起吃中午饭,但是,因为韩卫良还在临时指挥部里等着,所以韩卫国、韩卫华兄弟二人还是坚持告辞返了回来。
回到临时指挥部,刚一落座,便听关林凤一连串问道:“卫国,大哥是怎么说的?他与珠城市政府官员的关系如何?能不能请得动他们出面救人?”
在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水后,韩卫国答道:“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大哥说了,不出所料的话,珠城市政府的姜市长应该会给他面子,只是,现在尚不清楚姜市长能不能够镇得住毕仁明,这要到珠城见过姜市长以后,才能明白。要是姜市长能够指挥得动毕仁明,令其把二叔顺顺当当地释放出来,当然最好;否则,也不要紧,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可请姜市长令珠城市警局与我们相配合,只要能够得到珠城市警方的支持,我就有办法将金钱帮彻底摧毁,并连根拔除,自然也就不愁不能将二叔平安地解救出来。”
回答完,韩卫国转过话安慰韩卫良道:“兄弟,且请放心,既然毕仁明不知道,他的两个弟弟都已命丧黄泉,那么,他便不会轻易伤害二叔,因此,你先安心地在怀远县城等着,待明天,我们前去珠城拜见姜市长回来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匆匆吃过早饭,韩卫国便骑上一匹事先准备好的枣红马直奔怀远县政府而来,到了之后,发现韩卫华已牵马等在了县政府大院门外,兄弟俩汇合到一起,又等候了一小会,便只见高成仕也拉着一匹枣红马从县政府大院里走了出来。兄弟三人汇聚齐,各自跨上马,急匆匆向珠城市政府飞奔而来。
赶到珠城市政府大院门前,此时,刚到上午八点,经通报,姜邦杰亲自从院内迎了出来,见面后,姜市长十分热情地将高成仕等三兄弟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分宾主坐下后,高成仕首先把两位义弟韩卫国、韩卫华介绍给姜市长认识,接着便开门见山地向姜邦杰讲明了来意。
姜邦杰听了之后表示,毕仁明这个人,他早就听说过,金钱帮的种种劣迹,他也早有耳闻,之所以直到现在未予根除,主要是因为金钱帮帮众太多,方方面面,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这才一直没有找到很好剪除他们的办法。由于,他本人从来没有与毕仁明打过交道,毕仁明似乎也没太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里,因此,由他出面直接下令让毕仁明放人,毕仁明未必肯答应。
韩卫国连忙向姜邦杰表示,自己已经想好了对付毕仁明和金钱帮的办法,但必须要得到珠城警方的配合,才能够成功。
稍作犹豫,姜邦杰亲自打电话把珠城市警察局长肖怀义叫了过来。进屋坐下后,姜邦杰当面严令肖怀义全力配合韩卫国下一步一起铲除金钱帮。
肖怀义极其诚恳地当场表示,坚决执行姜市长的命令,并保证将不遗余力地全面与韩卫国相合作,只要有用得着珠城警方的地方,韩卫国随时都可前去珠城市警局找自己。
既为了表示感谢,更为了坚定姜邦杰和肖怀义二人铲除金钱帮的决心,高成仕立即从怀中掏出两张上面各存有一万块大洋的银行存款单,分别向姜邦杰和肖怀义两人手中递去。二人只简单稍作客气后,接着各自都将存款单收了起来。
看看天色不早,该办的事情也基本达到了目的,高成仕带头站起身提出了告辞。尽管姜市长非常诚心诚意地邀请高成仕等兄弟仨留下来,中午在一起痛饮几杯。但因为兄弟三人,下午都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执意告辞返了回来。
骑马走在路上,韩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致谢道:“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全,这既求你帮忙办事,又让你花钱破费,我这心里,还真的有点感到过意不去。”
“二弟,你这话是怎么讲的?这钱本来就是你给我的,现在遇上了求人帮忙,我只不过就是借花献佛而已。大哥所能做的,应该仅能帮到了这里,至于下一步应当具体怎么操作,就得全靠你自己了,不过,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凯歌高奏,顺利完成对金钱帮的致命一击。”
进入怀远县城与高成仕分别后,韩卫国、韩卫华兄弟俩回到了临时指挥部,进门看见,韩卫良已经坐在了屋里等候。
坐到椅子上,喘息稍定,在接过关林凤递到手中的杯子,猛喝下几口水后,韩卫国嘱咐韩卫良道:“兄弟,刚才,我同你卫华哥,还有咱怀远的高县长一起前去珠城拜见了姜市长,由于姜市长和警察局肖局长与毕仁明都没有交情,不仅如此,言语之间,还可以听得出来,毕仁明似乎也未拿他二人当回事,因此,我原先的第一个想法,打算通过珠城官方逼迫毕仁明放人的方案,宣告失败;不过,才刚在珠城市政府,姜市长和肖局长一致表示,愿与我们一起合作,共同对付毕仁明和金钱帮。记得昨天,我曾跟你讲过,在有珠城警方配合的情况下,我已经想出了营救二叔的办法,只要你依计行事,我保证不出三天,你便能够将二叔安然无恙地接回家去。一会,吃过中午饭,你便立即赶回珠城,进入城里,即去毕府拜见毕仁明,见面告诉他,就说他的两个弟弟,毕仁锋、毕仁世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在两天前的交战中,身上各受了点轻伤,如今,他俩同另外二十几个金钱帮打手,都被我们关在关门山大寨里。你还跟他讲,我原本并没有要把毕仁锋、毕仁世兄弟俩放回珠城的打算,但经过你跪地苦苦哀求,我才勉强答应放人。两家互换人质的地点,除了珠城城里以外,其它的地方都可以由毕仁明确定,具体时间,也听凭他安排。同时,你还代我警告毕仁明,千万不要再存害人之心,否则,其下场就会跟前两天被我们打死的金钱帮诸多帮众一样悲惨。之所以,一定要你这么转告毕仁明,其目的,便是想彻底激怒他,好让其失去理智。务必要千万牢记,无论毕仁明怎样恫吓、威胁、唬诈你,你都一定不能害怕,始终都要保持沉着冷静,从容应对,否则,不但救不出二叔,而且还会将你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一旦得到毕仁明的回复,你便马上再返回怀远县城来向我汇报。”
遵照韩卫国上午的安排,当天下午两点左右,韩卫良只身来到了毕府大院门前,敲开门,经看守大门的打手通报,韩卫良被带进了毕仁明家的客厅。进门后,韩卫良看到在客厅正中间靠墙放着的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位四十左右岁,黑着脸的壮年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威震珠城黑白两道的金钱帮帮主毕仁明。
看见韩卫良被带进门,不等站好,就听毕仁明冷冷地问道:“韩卫良,今天,你上门来找本帮主想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我连你也一起抓起来吗?”
韩卫良连忙假装诚惶诚恐地将韩卫国先前所交代的话,原原本本地向毕仁明复述了一遍。
听到说两位弟弟依旧都还活着,尽管并不完全相信,但是毕仁明的心中仍不免生出些许安慰。虽然喜在心头,但仍然不露声色地出言威吓道:“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找上门来欺骗于我,我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毕帮主,二帮主和三帮主被关在关门山大寨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有假呢?再者,不讲您也知道,我的一家老小都住在珠城城里,纵然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找上门来欺骗您老人家。”
“谅你也没有那个狗胆。既然是这样,那就先把他带出去回避一下,等我和管家商量好交换人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后,再把他带进来。”随着毕仁明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把韩卫良带出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