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毕仁明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落得今天这样家破人亡,帮散遭擒的结局,其实说意外也不意外,因为上天早就对他的所作所为,在命里给予了注定。
眼见毕仁明和金钱帮众打手一个个乖乖地束手待擒,肖怀义和韩卫国兄弟二人一起走下了城墙,接着令众警员打开城门,来至城门以外,肖怀义首先令人将毕仁明戴上手铐押走,而后令人找来纸笔将金钱帮众帮徒一一作好登记,以此作为凭据,以后若是再敢继续为恶,便老账新账一起算。
韩卫国则快步跑至韩春生面前,并亲自解开了绑在其手上的绳子,且一连串的致歉道:“二叔,不好意思的很,因为我们的事,连累您老人家受委屈了。请暂时在这里稍等,待我把剩下的急事处理完,一会,由我和您侄儿媳妇一起,亲自把您老送回家去。”
观看了韩卫国降服毕仁明以及金钱帮众打手的全过程,韩春生不禁对眼前的这个侄儿佩服得无以复加,眼看着韩卫国满脸的歉意,韩春生反过来安慰韩卫国道:“孩子,我受的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刚才,你没费一枪一弹就铲除掉了在珠城城里横行多年的金钱帮,二叔即便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不用讲,我也知道,你剩余的事情肯定还很多,二叔完全可以自己坐黄包车回家。”
也感到一时之间很难抽身,于是,韩卫国立即叫来两名在场的兄弟,吩咐二人务必一定将韩春生安全护送到家。临走之前,韩卫国还特地对韩春生说道:“二叔,既然如此,那就改天,我再和卫华一起前去上门看望您老人家。”
恭送走韩春生后,肖怀义、韩卫国兄弟二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望着城门口金钱帮众人扔下的一大堆长短枪支,肖怀义笑着对韩卫国道:“贤弟,这堆枪支,咱兄弟俩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你马上吩咐手下弟兄前来领枪,我也吩咐兄弟们过来与你们均分。”
这工夫,关林凤带领大队人马也来到了跟前,经韩卫国介绍互相认识,关林凤先向肖怀义行了弟媳之礼,肖怀义自然也以礼相还,之后,只听肖怀义诚心邀请道:“贤弟、弟妹,愚兄晚上打算邀请你夫妻二人共同赴宴,但不知方不方便?”
韩卫国听后,连忙推辞道:“大哥,今天就不必了,不讲,你也看得出来,今天事多抽不开身,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之后,我和你弟妹一定登门叨扰。”
等诸事处理完毕,肖怀义带领众警员走后,除吩咐王向前带领两名弟兄骑马前去客栈通知张全等押着四辆马车回返外,韩卫国、关林凤夫妻二人率领其余人马往舜禹渡口方向返了回来,到达去往怀远县城的丁字路口,仍令于庆带领今天下山来的众弟兄立刻返回关门山大寨,并令韩振洪带领怀远县警局的弟兄们先行过河。
打发走这两拨人马后,韩卫国、关林凤夫妻二人带领住在怀远城里一二两个小队众弟兄在丁字路口等了下来。大约半个小时后,便见张全、王向前等赶着三辆装满银元箱子的马车和一辆空马车从珠城方向走了过来,行至跟前,大家合兵一处,赶往了淮河渡口,进入怀远城里,首先将三辆马车上装的银元全部拉到银行都储蓄起来,而后韩卫国、关林凤夫妻俩重又住进了原来的客栈。
眼见兵不血刃,不仅凭空得到二百多条枪支,并且还大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关林凤难掩心头之高兴,望着同样也兴奋无比的丈夫,不由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夸赞道:“韩秀才计高一筹,未损一枪一弹,便大获全胜,彻底捣毁并消灭了金钱帮,真是可喜可贺,本寨主在此给你记大功一件。”
韩卫国听后,也故意恭维妻子道:“关寨主过奖了,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这主要还得益于你的英明领导。”
关林凤听了,当即接过话既俏皮,又自豪地也自我夸奖道:“要说本寨主英明,我自己也有同感,要不然,当初我怎么会慧眼识人一定要把你留在寨中,并一心一意地要嫁给你呢?我突然发现韩秀才学得越来越会讲话了,你刚才所说的那两句,本寨主听着相当受用,说明韩秀才比之前更有长进了。”
出门吩咐客栈里的伙计送来饭菜,关林凤一边吃着饭,一边同韩卫国商量道:“卫国,自我下山进城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不知道儿子现在寨中过得怎样?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现在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因此,我打算明天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做准备,后天上午,即下令班师回山。”
“你是一寨之主,这件事自然由你当家说了算,既然这样,那明天咱两口子就一起去向大哥辞行,另外,我打算再捐给县警局两万块大洋,其意图,第一、作为他们的办公费用;第二、酬谢犒劳一下振洪手下的众警员,总不好叫人家几十号人马,跟着咱白白地辛苦一天吧。”
“卫国,还是你想的周到,对于这件事,我没有意见,反正咱手里有的是钱,明天我陪你一起前往县警局,由我亲自把存款单交到韩振洪手里。”
次日吃过早饭,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刚一跨进临时指挥部的门,便发现韩振洪已经坐在了临时指挥部的屋里,相互打过招呼,尚未等韩卫国提起捐款给县警局的事,就见韩振洪愁眉苦脸地讲道:“二叔,二婶,今天,我特地来找你俩,主要是为一件令我极其犯难的案子,尽管我和手下众警员想方设法努力了一个多月,可是,不但案件没破,并且连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为此,高县长不知催促过我多少回,严令我尽快破案。由于,我知道,前些日子,你们一直都很忙,所以便没有张口相求,昨天,我亲眼目睹了,你们已经将珠城金钱帮彻底降服,因此,今天特来向您二位求助,看看能不能帮着我早日破案,抓住凶手。”
进入屋内,在椅子上坐下,韩卫国颇有兴致地问道:“振洪,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一起什么样的案子,会让你和你手下的众警员们如此的束手无策,而一筹莫展?现在不妨讲出来,让我和你新二婶以及马寨主听听,既然,你求到了我们头上,那我们便一定尽最大努力帮你破案。”
看见韩卫国已经予以了答应,韩振洪略显兴奋地讲道:“二叔,今年过完新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以后,在我县西北部一带,连续发生了多起采花大案,淫贼都是在夜里趁人们熟睡之际,悄悄潜入民宅,强行奸淫少女,从作案手法和现场所遗留下来的痕迹物证来看,应该是同一淫贼所为,已经导致好几个小女孩,因此寻了短见。如今,已弄得城里城外人心惶惶,高县长更是天天责令我早点捉住凶犯,以安定人心,但是,这个淫贼非常地不好对付,尽管我和手下的兄弟们没少劳力费心,但局限于人手有限,又无法预知下一个发案地在什么地方,因此直搞得我晕头转向,寝食难安。”
“竟然有这等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徒,岂能容他如此地一味作恶下去,此贼一天不除,我们绝不班师回山。”韩卫国听后,当即恨恨地表示要出面缉捕采花大盗。
接着对韩振洪道:“振洪,这件事,你不要再过多地犯愁,走,我这就跟你一起前去县政府面见大哥,由我来跟他讲,这起采花大案,就交给我来一手承办。”
由于清楚地知道,妻子曾经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闻广博,因此叫上关林凤一道,三个人出门来到大街之上,各自叫来一辆黄包车,坐上后,急匆匆往怀远县政府赶来。
猛然看见韩振洪陪同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一起进门,高成仕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十分热情地招呼韩卫国、关林凤夫妻坐下,在韩振洪给每个人各倒上一杯茶后,高成仕无比客气地特意对关林凤说道:“弟妹,难得你有空到大哥这里来,今天中午,我必须要好好地设宴款待你一顿,以感谢这几年以来,你在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等各个方面对大哥的无私帮助。”
关林凤听后,连忙推辞道:“大哥,何必如此客气,你和卫国既为结义兄弟,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共当,不要说,我还没做什么,即便就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那也是应该的。再者说,你也不是没帮助过我们,前几天,要不是你出面与珠城官方沟通,昨天,我们就不可能与珠城警方联手,既缉捕了毕仁明,又摧毁了金钱帮。”
刚刚只讲了这么几句话,忽见秘书推门进来报告说,县政府大院外面有一大群老百姓一定要面见县长大人,并声言,如若县长不接待的话,他们就要跪在县政府大院门口,一直到见着县长大人为止。
高成仕闻言,连忙问秘书道:“你问没问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非要面见本县长不可?”
“听其中一位领头的老者所言,他的女儿昨天夜里在家,不幸遭到了淫贼玷污,因羞于见人,一时想不开,于今天凌晨吊死在了家中,外面所来的这群人,除了他的几名家人外,其余的都是他家的亲朋好友,他们此来的目的,主要是向您请命,恳请您尽快破案,给逝者一个交代。”秘书据实向高成仕作了汇报。
在狠狠瞪了韩振洪一眼后,高成仕吩咐秘书道:“你马上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选派五位代表,而后,你将这五位代表领进会客厅里,我随后就到。”
秘书刚转过身,就听高成仕忧心忡忡,无可奈何地说道:“二弟、弟妹,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知韩局长跟你们两口子讲没讲过这件事情,近段时间以来,在我县西北边一带连续发生了多起入室奸淫少女的采花大案,据我所知,连刚才来报的这起案件在内,已经有不下五名小女孩因失贞而自杀身亡。为此,我多次严令韩局长尽快捉住淫徒,以安定人心。并不是我今天当着你夫妻二人的面责怪韩局长,尽管此类案件一发再发,但是,他们县警局不要说破案,就是连淫贼的影子,恐怕都没有见过。如今,本来世道就乱,现在又出了这么个影响极坏的采花大案,因此,不仅搞得老百姓人人自危,并且,我这个县长也被弄得头痛欲裂,坐卧不安。”
韩卫国听后,连忙毛遂自荐,主动请缨道:“大哥,今天,我和你弟妹就是专门为此事而来,临来之前,我才听振洪跟我提起这件案子,你要是信得过的话,不妨就把捉拿凶手这件事交给我们两口子来办,我虽然不敢保证在下一次发案之前,就一定能够抓住那个淫贼,但是,我自信不出十天,便能够将此淫贼绳之以法。”
“二弟,既然是这样,那就实在太好了。其实,我早就有心想要向你们两口子求助,只是,看见你们一桩接一桩的一直有事在忙,所以才没有开口,现在,既然你们夫妻俩主动愿意帮助破案,那大哥相信,凭着二弟你的聪明才智,或许昨天夜里发生的这起案子,便是最后一起案件。在侦办此案的整个过程中,我除了令县警局全力与你相配合外,还要派人下去给各个乡镇长都打好招呼,严令他们尽全力相助。走,咱们大家这就一起去见那五位代表。”高成仕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
一行人刚跨进会客室的门,便见原先坐着的五位乡亲齐刷刷地一起跪倒在了地上。高成仕见状,连忙趋前一步去扶其中一位长者,并当即说道:“大家都快请起来,如今已经是民国了,面见本县长无须再像之前大清朝那样要行跪拜之礼,有什么话,都坐到椅子上,慢慢对本县长讲来。”
分宾主各自在椅子上坐下,只见刚才被高成仕扶起来的那位老人未语先哭,而后强抑住内心之悲痛,哽咽着讲道:“青天大老爷,我是本县北边包集镇吴坝村人,名叫吴忠友,今年五十五岁,膝下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和大女儿都已经各自成家,只有小女儿一人尚待字闺中,今年才刚满十四岁,由于数她最小,且又乖巧伶俐,因此,不仅被我们老两口视若掌上明珠,并且深得全家人以及众亲朋邻居喜爱,不想,昨天夜里,突遭横祸,家里进了淫贼,我的宝贝闺女被糟蹋之后,想来,应该是羞于见人的原因,竟然于今天天亮前,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还没等把话全部讲完,老人又直直地跪在了高成仕面前,接着声泪俱下地恳求道:“小民恳求县长大老爷为我做主,尽快捉拿住淫贼替我女儿报仇。”
望着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垂垂老者,高成仕一边连忙起身上前搀扶,一边温言安慰道:“老人家,务必请节哀顺变,对你们家的不幸遭遇,本县长深表同情,对你女儿的不幸离去,本县长深感悲痛,在此,我向你保证,我将倾全县之力,调集精兵强将,力争尽快破案抓住凶手,为你女儿报仇雪恨。为了查找淫贼作案时留下的蛛丝马迹,你和一起来的众乡亲先行一步,随后,本县长将亲率有关人员赶赴现场,共同想方设法,以期早日破案。”
亲自将吴忠友及另外四人送出门后,回到办公室坐到椅子上,高成仕首先吩咐韩振洪道:“韩局长,现在,你马上返回县警局调来二十名警员,人人骑马带枪,一会,跟随我和你二叔、二婶一起赶赴吴坝村。”
紧接着满脸歉意地对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讲道:“二弟、弟妹实在不好意思的很,本来,我打算要好好设宴招待弟妹一顿的,现在看来,今天是肯定不行了,非但如此,还要麻烦你们两口子跟我一起,前往一趟发案现场。”
“大哥,咱们兄弟又不是外人,招不招待的有什么打紧,抓紧破案才最重要,除了我和你弟妹都必须要去吴坝村外,我还有个建议,我打算把你弟妹的师兄也一起带上,因为,马师兄不但见多识广,而且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在我看来,带着他去,必然会对破案有所帮助,但不知大哥认为可不可以?”
“既然有助于破案,那我这就派人去请。”高成仕不仅表示了同意,而且当即吩咐秘书去请马飞扬。
看到该来的人员俱已到齐,高成仕亲率一行人马快速往吴坝村赶来,往北骑行不过十几里路,大家便一起来到了吴坝村村头。由于担心骑马进村会惊扰百姓,因此,高成仕下令,所有人员都在村头下马,并将马匹全部留下,指派三名警员看守。
徒步走进村内,高成仕等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吴忠友家的住处,来至院门口,高成仕等看到这是一座很精致的农家小院,四周砌的是一人多高的砖墙,正对院门盖的是三间青砖到底红瓦遮顶的正房,在正房的左前方还建有两间厢房,不用问,大家都看得出来,吴忠友家的日子过得很红火,在当地应该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这工夫,只见先前一步到家的吴忠友急忙从院中迎了出来,看见来了官府的人进院,原先在院中治丧的众亲友纷纷闪避到了一边。进入正房堂屋坐下,为了便于办案,高成仕吩咐吴忠友,尽快把其他无关人员先请到院外,并令韩振洪派几名警员在门口把守,等勘察完现场再放众人进来。
等众亲友都走出大院之后,便进入了办案程序,按照高成仕之命,除了他本人和韩卫国留在正房内向吴忠友询问详细案情外,其余诸警员跟随韩振洪一起,都到周围邻居家去走访调查,马飞扬与关林凤兄妹俩则在院内对房前屋后进行仔细勘验。
根据吴忠友所言,这所院子里只住有他们老两口带着小女儿,两个儿子成了家,均已经搬出去分家另过,大女儿出嫁后,也不住在家里。昨天吃过晚饭,三口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闲话,便像往常一样,各自进屋关门睡觉了。吴忠友老两口住东屋,小女儿住西屋。一般年龄大了的人觉都少,按说夜间家里如果有异常响动的话,老两口应该听得见,但是,昨天整整一夜,吴忠友和妻子却并没有听见家中有任何异常响动。今天早晨,吴忠友的老伴起来做饭,意外地发现堂屋的房门没有上栓,尽管也感到似乎有些不大正常,但是却并未太放在心上。早饭做好后,这时,吴忠友也起床,并洗完了脸,等饭菜端上桌,才注意到小女儿还没有起来。于是,吴忠友的妻子便走到西屋房门口去敲门,打算喊小女儿起来吃饭,可没想到,吴忠友的老伴只用手轻轻敲了一下,房门便当即裂开了一条缝,看见房门没插,吴忠友的妻子想也没想随即就把头伸进了屋内,此时,突听老伴惊恐万状地大喊一声,“哎吆,我的儿呀!”接着便重重地昏倒在了地上。
吴忠友闻言,顾不上去扶妻子,上前一步直接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的景象直惊得他两眼发黑,痛不欲生。慌忙冲进屋内,发疯般将小女儿从房梁上吊着的绳套里放下来,伸出手一摸,小女儿早已没有了气息。
急急跑到院外,慌忙把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喊来了家里,正在全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小女儿为何要悬梁自尽之际,两个儿媳在给小女儿换衣服的过程中发现了端倪,联想到早晨起来时,就看见堂屋的门没插,这才明白,昨天夜里,家里肯定进来了淫贼,小女儿应当是在遭受玷污后,一时感到无脸见人,寻了短见。
听完吴忠友一番如泣如诉的讲述,在想了想之后,高成仕问道:“吴老汉,你们家在这个村里,以及周围几个村庄有没有化解不开的仇人?还有你女儿生前有没有结交过不三不四的异性男子?”
吴忠友听后,想也没想即答道:“县长大人,我们全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与周围邻里从来都是和睦相处,在本村历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就更不要说其它村子的乡亲了。小女儿虽被我们全家视为珍宝,但平时我对她管束极严,小女儿自己更是自爱有加,从不对任何男子假以辞色,要不然,她也就不会自尽身亡了。”
问完案情不久,关林凤、马飞扬以及韩振洪等都陆续走了进来,据韩振洪所言,通过走访调查邻居们所反应出来的情况,与吴忠友所说的基本一致,吴忠友全家不仅为人和善,而且其小女儿更一贯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因此,完全可以排除是本村人和附近几个村庄有歹人作案的可能。
另据马飞扬反应,从死者房间里的墙上,印有一朵鸡蛋大小洁白晶莹却点着血色红心的白莲花来看,这必然是江湖上的惯犯淫贼作案无疑,之所以敢下这样的结论,马飞扬讲道:“其理由有三,第一、如果是一般老百姓作案的话,绝对不可能别出心裁地在现场留下记号;第二、留下的这个记号,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代表江湖上的某个门派,或者是该淫贼为扬名立万特意而为之;第三、从堂屋到西屋两道房门都没有被撬动过,以及西屋房顶上透着光亮来推断,此淫贼应当是从房顶上揭瓦进入的屋内,作案得手后,再打开房门潜逃而去,由此知道,其轻功极佳,非一般常人可比。”
韩振洪听了,随后表示,类似的其它多起案件,被害人家住的全部也都是瓦房,不但如此,并且案发过后,无一例外地在被害人自己所住房间里的墙上,都曾看到过这样一朵带血的白莲花。
经过综合分析,在场众人一致认为,此案完全可以同近期发生在本县境内的其它多起类似案件并案侦查,案犯应该是同一淫贼。
在沉思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过后,韩卫国特地问马飞扬道:“马师兄,刚才,我听了你和韩振洪的讲述,大致想出了捉拿此淫贼的办法,但是,我又有些担心,这个畜生会不会就此罢手,而销声匿迹呢?”
马飞扬当即接过话回应道:“妹夫,在我想来,应该不会这样,依据江湖经验,主要有以下三点理由,第一、该淫贼在此一带连续作案,屡屡得手,由此,他便会想当然地认为此地为他的吉地福地,而不肯轻易罢手;第二、如果是为了习练某种邪功而作案的话,那被奸淫的女孩应该还远远不够数量,因此,此淫贼不可能就此打住;第三、假若是假借作案为了扬名立万的话,因至今他还从来未与官府正面交过锋,所以影响还不足够大,自然就还没有达到目的。基于以上三点判断,我可以肯定地讲,再过一段时间,抑或是几天之后,此类案件肯定仍然还会再发。”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就必定在劫难逃,大哥,今天,咱大家都先回去,明天,我便正式着手布置捉拿这个罪恶滔天的淫娃。”韩卫国既自信,又恨恨地讲道。
一行人刚走出院门,便见院外的地上跪了黑压压一大群人,其中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哭着恳求道:“县长大人,我女儿死的太冤了,老百姓都说您是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女儿做主,替她伸冤报仇啊。”
其余众人也都跟着恳求道:“我们一致恳请县长大人尽快破案,捉拿凶手。”
被眼前的悲伤场面所感动,在镇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高成仕噙着泪水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大家都快请起来,作为一县之长,老百姓的父母官,保境安民,捉贼擒凶,职责所在,自然义不容辞,请大家放心,既然今天,我来到了这里,那我就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在此,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高成仕在怀远当县长,就决不让这个淫贼逍遥法外,请乡亲们相信我的决心,同时也相信我的能力,我以人格保证,即便此淫贼逃出咱怀远地界,但只要查出他的行踪,哪怕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等高成仕讲完,吴忠友随后对众亲朋说道:“诸位高朋邻里,请大家都快起来,给高县长让条路,既然县长大人已经向我们作了保证,那就应该让他早点回去调兵遣将,抓紧破案。”
骑马行走在返回县城的路上,高成仕仍有些不放心地问并排走在一起的韩卫国道:“二弟,不是大哥不相信你,难不成,你真的想出了捉拿此淫贼的办法?要不然,照这样继续放任其作恶下去的话,大哥这个县长简直都有点不好意思再当下去,长此以往,我都快要无脸出门见人了。”
看着满脸愁容的结义兄长,韩卫国信心十足地出言安慰道:“大哥,毋须多虑,案子交到我的手上,请尽管且放宽心,相信下一次案发之时,便是此淫贼遭擒之日。”
“二弟,你是如何知道,下一次发案的时间和地点是在哪的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自有差遣淫贼的办法,只是现在还不到明说的时候。”
进至城里,同高成仕分别后,韩卫国将韩振洪叫至跟前吩咐道:“一会,你回到局里以后,首先想办法去找一位对县城北边几个集镇都熟悉的向导,而后把全县所有发案地的村庄都一一整理出来,明天吃过早饭,你与朱朝旭一起前去临时指挥部见我,到时,我有安排。”
第二天刚吃过吃饭,韩振洪与朱朝旭如约将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来了临时指挥部。
等三个人进屋坐下后,韩卫国首先吩咐朱朝旭道:“现在,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落实到位,一会,回到县警局,立刻带领部分警员前去咱县最有名的泗州戏班子一趟,见面告诉班主,高县长最近两天要请他们唱戏,除了备足剧目以外,另外还要把咱县最有名的演员都请上,要是有他请不动的戏子,就由你带领警察上门去强请,反正,按照我的要求,一个也不许缺席,否则,便唯你是问。”
打发走朱朝旭后,韩卫国笑着问关林凤与马飞扬道:“二位寨主,有没有兴趣跟随我一起前去县北转转,顺便也散散心?”
关林凤接过话,也微笑着回应道:“既然韩秀才相请,我兄妹自当奉陪。”
在向导的引领下,五个人骑马沿着各个案发地的轨迹,由南到北,一路行了下来。每到一处发案地,韩卫国既不带领大家进村调查走访,也不到被害人家去询问案情,只是拿着一张白纸,按照自己标注的方位,用笔在纸上做好记录。
等将所有发案地全部跑完,并在纸上按东西南北方位全部做好记录后,经过连线,韩卫国惊奇地发现,这些案发地大致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特地将向导叫至跟前,韩卫国用手指着自己画出的图形问道:“据你所知,在这个圆圈范围之内,这一带有没有比较大的集镇?或者相当大的繁华闹市?”
将图形接过来拿在手上,在盯着白纸仔细看了一会之后,向导答道:“韩秀才,虽然你画的这张图纸,我不是看的太懂,但是,我知道,刚才,咱去的哪些地方都距离包集镇不远。”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韩卫国发现此时已经到了中午,骑在马上,韩卫国吩咐大家一起都到包集镇上去吃饭五个人催马来到包集镇上,韩卫国等看到大街上饭店酒肆有好几家,客栈、布店、杂货铺也应有尽有。找了家相对比较大的饭店,五个人一齐跳下了马,各自把马找地方拴好,大家走进了饭店以内,叫来店小二端上饭菜,一顿饱餐过后,韩卫国吩咐韩振洪道:“振洪,想来,你身上应当带有自证身份的证明,现在,你以县警察局长的身份,马上去把包集镇的镇长叫来,我有话要当面交代。”
奉命出去不大工夫过后,韩振洪便从外面领进来一位,五十多岁,胖乎乎的老头。甫一落座,老头首先作了自我介绍,其名叫做许家奎,现任包集镇镇长。
互相认识过后,韩卫国开门见山地讲道:“许镇长,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你们包集镇周围,接连不断地发生了多起夜间入室奸淫少女的恶性案件,我奉本县高县长之命,特地专门前来侦破此案,希望您尽心尽力给予大力支持和配合。”
许家奎听后,连忙表态道:“请韩先生放心,我已经接到了高县长协助破案的指令,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就一定尽全力给予协助。”
在表示满意的同时,韩卫国吩咐道:“许镇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眼下,我有三件事情急需要你帮忙办理,第一、首先需要帮我找一户现住着三间瓦房的人家,最好带有院子,而后让住在瓦房里的人都悄悄地搬到其它地方去暂住几天,空下来的房子借我一用,用完之后,自有酬金相谢;第二、需要你在镇子周围找一处非常宽阔的地方,搭建一座高大的戏台;第三、需要你用大红纸张多写一些海报到处张贴,通告全镇百姓,咱怀远县最有名的泗州戏班子,以及各名丑旦角,后天,将要到包集镇上来连唱大戏五天。”
略作考虑,许家奎便回应道:“韩先生,不瞒你讲,我和我老伴现在住的就是三间瓦房,并且也带有院落,只是咱家的院子比较大,两个儿子虽然都已分家另过,但是仍然都还住在同一院内,但不知,我和老伴住的这三间房子符不符合你的要求?如果合乎要求的话,我和老伴随时都可以从房子里搬出来,随便到那个儿子家去暂住几天都可以,这样便不用再去麻烦其他的人家;关于你讲得第二、第三件事都很容易办到,我保证在明天晚饭之前,全部落实到位。”
韩卫国听了,随即接过话问道:“许镇长,现在,我想前去你家实地瞧上一瞧,但不知方不方便?”
“韩先生讲得是哪里话,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您和韩局长若能光临寒舍,那是老朽的荣幸。走,有请各位移驾。”许家奎在表示欢迎的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出饭店大门,五个人各自拉上马,先向右走出不远,接着往左拐进了一条很宽的巷子,再朝前行不过十几米,在前领路的许家奎于一处关着两扇大门的院子前停了下来。只见许家奎举起右手只不过轻轻敲了两下大门,院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拉马跟随许家奎走进院内,韩卫国等看到,许家奎家的这所院子,要比昨天所去吴忠友的院子大很多,除了正对大门也是三大间瓦房外,在院门里边左右两侧还各建有三间大瓦房,除此之外,在正对大门三间瓦房的右前方还盖着四间厢房,在厢房与正房之间,另栽有一棵白杨树。经许家奎介绍得知,正对着院门的三间瓦房是正房,现由他自己和老伴住着,院门里边左右两侧的各三间瓦房,分别住的是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四间厢房则是做饭的厨房,正房后面还有马棚。通过辨认方向,韩卫国看清许家奎家的院门正向朝南。
将马交给妻子,韩卫国特地跟随许家奎在房前屋后转了一圈,通过仔细观察,韩卫国感到许家奎的这座院落完全符合自己的设想,临出门之前,韩卫国还特意嘱咐道:“许镇长,关于我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千万不要对外声张,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是你家城里的亲戚,至于其它的事,也要一概守口如瓶,不得对外人泄露。明天下午,我们有一部分人,将随同戏班子一起过来,除了您和老伴住的三间瓦房要被我们征用外,还要麻烦你在此附近给我们另寻一处能够住得下五个人左右的房子。”
在许家奎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后,韩卫国等五人拉马告辞走出了大门,一起来到大街之上,接着各自骑上马,快马加鞭往怀远县城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