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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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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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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风云》连载

第一十八章 韩卫国精心布巧计,陈旺财如愿嫁小娟

草长莺飞,柳暗花明。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一九一一年春天,农历二月份,淮河两岸早已是绿柳成荫,鲜花盛开。

  这天上午,韩卫国正在学堂里给众学生上课,突然看见陈旺财愁眉苦脸地来找自己。下课放学后,看着陈旺财愁眉不展,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韩卫国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活像个遭了霜打的茄子,碰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跟在身后,走进韩卫国家的小院内,随手关上院门,从屋里搬出来两个小板凳,两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刚一落坐,陈旺财就忧心忡忡地回应道:“韩秀才,咱家小娟的婆家,昨天遣媒婆来说要退婚,从得知讯息到现在,我一直无计可施,所以这才愁得坐卧不宁,惴惴不安。由于我实在想不出来很好的应对办法,因此特地来请你帮忙出个主意。”

“小娟的婆家说没说为何要退婚?给出的理由又是什么?”韩卫国看着陈旺财不解地问道。

“理由,媒婆尽管没说,但经我和你嫂子私下合计了一下,应该是对方嫌小娟曾经被拐卖过,并怀疑小娟已经失去了贞操的缘故。”

“真是岂有此理?小娟遭劫被人拐卖已然非常不幸,且对她的心灵已经造成了创伤,现在她的婆家又要退亲,这他娘的岂不是在往伤口上撒盐吗?她婆家有何证据就说小娟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无凭无据便想退婚,除了你们家同意外,否则,门都没有。”韩卫国气愤且霸气地回应道。

“你们俩口子是怎么想的?对小娟未来婆家的家境和女婿是否都满意?”韩卫国接着问道。

略作思考,陈旺财答道:“韩秀才,小娟的婆家多年前在家开了孔烧制瓦罐瓦盆的陶窑,据听说买卖相当不错,因此家境自然要比一般的人家要强些;未婚女婿,我和你嫂子都见过,称得上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我们两口子都喜欢。”

停顿了一下之后,陈旺财接着讲道:“韩秀才,这些都不是我最主要的,我所担心的是,一旦解除婚约,那可就把我家小娟给彻底毁了。卫国老弟,你不妨想想,如果退婚成功的话,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桩新闻势必会在十里八村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就当下这个年代,那叫我家小娟还到哪里去找婆家?所以,这个婚不是我家不愿退,而是退不起,不能退,更不敢退。”

“既然事情如此严重,那现在辛苦你一下,去把卫华、卫民还有韩振洪一起找来,大家坐在一块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才最为相当。”韩卫国吩咐道。

不大工夫过后,三个人便应召陆续走了进来,等大家各自在凳子上坐好,韩卫国接着问陈旺财道:“你家小娟的亲事,当年是谁在中间做的媒?两家之间,有没有交换过生辰八字和婚帖文书?”

陈旺财当即答道:“韩秀才,当初,还是小娟在三岁的时候,由南边窑口村她表姨出面给保的媒,为了保证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双方不致反悔,当时彼此就交换了生辰八字和婚帖文书。

昨天上午,小娟表姨突然来到咱家,进门就对我和小娟她妈说,小娟的婆家要退婚,还没等我们两口子反应过来,她表姨便扔下咱家之前交给对方的婚媒凭证,即问我和小娟妈索要对方原先交给咱家的婚帖文书,我俩没有给她。”

“小娟的婆家住在哪个村?她未来的公公姓甚名谁?未婚女婿又叫什么名字?”韩卫国继续问道。

陈旺财接过话,连忙答道:“小娟的婆家和她表姨同住在一个村子,都是窑口的人,其公公名叫沈会利,女婿名叫沈和平。”

感觉到该问的问题都已问完,韩卫国这才把小娟的婆家要退婚,陈旺财两口子的态度,以及这件事本身的严重性详细对韩卫华等三人讲述了一遍,而后向在坐诸人征求意见道:“你们仨也帮着参谋参谋,看看这件事到底应该如何处置?”

略作思考,韩卫华建议道;“二哥,你看这么办可不可以?明天我们多套几辆马车,让振洪带上他的十名徒弟,再叫卫民从护村队里挑选出二十名身体健壮的护村队员,咱们大家一起坐着马车前往窑口村小娟的未婚婆家去一趟,见面与她公婆辨明是非,讨要说法,以此表明我们一方不愿退婚的态度和决心,并力劝她公婆认清形势,改弦更张,收回成命。”

“我认为卫华的这个主意好,不给他们家施加点压力,小娟的未来公婆未必知道,咱韩家湾的人不是好欺负的。”韩卫民首先表态赞成。

“二叔,我也认为有必要警告一下小娟的公婆,只有这样,才能叫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咱韩家湾村的人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韩振洪跟着赞同道。

“既然是这样,那一会,咱就分头准备,明天上午,所要去的三十多人,分乘五辆马车。一起赶赴窑口村前往小娟的婆家去走一趟。”韩卫国安排道。

看见自家大院外,一下子来了好几辆马车,小娟未来的公公沈会利误以为是生意上了门,立刻从家中迎了出来。当看到领头走在前面的是未来的亲家陈旺财,并感觉到这伙人来者不善后,当即灵机一动,马上换上一付笑面孔,非常热情地把韩卫国等人请进了院内,且邀请大伙都进屋入坐。

进院来到沈家家门口,韩卫国当即停住了脚步,紧接着满脸冰霜地对沈会利讲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陈小娟未来的公公沈会利吧?我是离此不远韩家湾村的韩卫国。今天到你家来,是有几句话想特地叮嘱你本人一下,你能听得进去当然更好,否则,后果你未必能够承受得起。昨天,我听你未来的亲家陈旺财说,你们家想退婚,这么大的一件事,在我想来,可不是你们家想怎么样,就能怎样得了的。不用我讲,你心里也清楚,当年定亲的时候,双方可是有三媒六聘,交换过婚帖文书的。想要退婚不是不可以,除非你们家能够说得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并能够拿出与之相关的证据,否则,那就等着吃官司吧。”说完,伸手一把夺过陈旺财手里攥着的小娟表姨昨天退回的婚帖文书,接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又嘱咐道:“希望你们家把这样东西妥妥地保管好,永远都不要想着再退回去,不然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讲完领着一应众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沈家大院。

等韩卫国带领韩家湾众人离去之后,沈会利的妻子连忙从屋里走出来问丈夫道:“刚才颐指气使跟你讲话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陈旺财家还有这样一位亲戚呢?”

“刚才难道你没听见他作自我介绍?还能有谁?在他们韩家湾村能够一呼百应的,除了大名鼎鼎,享誉咱怀远全县的韩卫国韩秀才外,哪还有第二个人?这下倒好,我不叫你委托媒人去退亲,你偏不听,现在惹上了这个瘟神,我看这婚,你还怎么能够退得掉?”沈会利有些不满的埋怨妻子道。

“退,我自然还是要退。仅凭他韩卫国刚才那几句话,就能唬得住咱?我偏不信这个邪,不管他是韩秀才,还是暖秀才,这个婚我是退定了。”沈会利的老婆不服气地坚持道。

“依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韩卫国要是心中没数的话,怎么会大包大揽地说要跟咱打官司?不知你想过没有,若是官府找上门来,单凭韩卫国博学多才这一点,咱就不可能打得赢人家,更何况,你也不是没听说过?他们村前年发生凶杀案,知县大老爷都已经定案上报了朝廷,并经刑部批复了下来,结果硬生生地却被那个韩卫国给翻转了过来;还有大前年,那些曾经在怀远县城里不可一世的羊族人,不但被韩卫国带人打死了他们的教主父子,而且还打伤打残了他们的众多族众,结果又怎么样?人家韩卫国只蹲了几天大牢便安然无恙地被释放了出来,现在你居然想要跟他打官司,这岂不是屁眼拔罐子———找死吗?一旦咱打输了官司,婚退不掉事小,家里的这点家底连同买卖,恐怕赔光都不够给衙门作官司费的。”沈会利气愤地责备老婆道。

“要不然,咱去问一下,咱沈家的老族长,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求他帮忙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婚顺利退掉?”沈会利的妻子仍心有不甘地试探着问道。

“尽出你娘的馊主意,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事?难道你去跟老族长讲,咱怀疑未来的儿媳妇已不是处女之身了,所以打算要退婚,若是能够把婚退的掉的话,那还好说,要是退不掉,这岂不等于自己朝自己脸上抹屎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掉退亲这个念头,以免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声名狼藉。”沈会利不高兴地斥责妻子道。

被丈夫连数落带骂,其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言语。

几天过后,就来到了当年二月十八,韩卫国依稀记得明天是洞山逢庙会的日子,洞山距离小娟的婆家窑口村非常近,为了让小娟的未婚公婆尽快收回成命,韩卫国突然想出了一个让他们家回心转意的巧妙办法。

  打定主意后,韩卫国便特地来找陈旺财,一见面,韩卫国即对陈旺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洞山应该明天逢庙会,既为了去凑凑热闹,同时也为了去开阔一下心情,因此,我打算让你套辆马车,并带上小娟,明天,咱们仨一起前去洞山游玩游玩,要是你没有其它特殊事情的话,那咱就这么决定下来。”

之所以称作洞山,是因为在此山的大半山腰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传说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就是在这里修成的正果,二月十九是他飞天成仙的日子,当地的人们为了祭拜吕大仙,便在山上建起了庙宇,并把二月十九这天约定俗成地作为了传统纪念日。每年只要到了二月十,洞山附近的人们便会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来到这里,有的烧香磕头,有的游山看景。平常一般都是与自己的家人或者亲戚朋友一起前去赶庙会,而明天韩秀才却要同自己父女一同前往,并且还要带上两根长绳子,这让陈旺财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尽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陈旺财转念一想,既然韩秀才特地找上门来做了这样的安排,那他自然就有叫这么做的道理。

第二天早晨天亮后,陈旺财父女俩提前吃过早饭,便赶着马车来接韩卫国。二十多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三个人便赶到了洞山脚下。尽管来的很早,但此时,庙会现场早已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既有大姑娘,也有小媳妇,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有穿红戴花的,也有说说笑笑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可谓熙熙攘攘,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抬眼朝山上望去,韩卫国注意到,同往年一样,在通往洞口的道路左右两边,一拉溜坐有十多个盲人,一个个正忙着给过往行人掐算运势,指点迷津。目睹此情此景,韩卫国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找了处停车的地方把马车停好,韩卫国告诉陈旺财父女俩,现在可以尽情地前去游玩,但在中午之前,都必须要返回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眼看赶庙会的人越来越少,这工夫,陈旺财和陈小娟也回到了马车旁边。看见父女俩一起回来,韩卫国叮嘱陈小娟坐到马车上面看好马车,千万不要离开。自己则和陈旺财一起朝众算命的盲人走去。

安排毕,又特地嘱咐陈旺财拿上两根绳子,沿途朝山上登来,行至半途,韩卫国在两个没有生意的算命瞎子身边停了下来,接着蹲下身子对二人道:“我是山下窑口村方大财主家的管家,我家老爷今天特意派我到这里来想请两位能掐会算的高人,专门到家里去给他老人家算算来年的运势,但不知您二位算得准与不准?”

听说有生意上门,两个盲人争先恐后地表示,一个是李淳风的嫡传弟子,一个是袁天罡的家传后人。眼见两人已经着道,韩卫国进一步引诱道:“如果真像你们自己讲得一样神奇的话,那就请二位跟我走上一趟,请放心,我家老爷说了,不论算得准与不准都付酬金一两,要是算得特别准的话,另外还有重赏。”

听到有这么好的雇主,两名盲人当即收起算卦摊,分别由韩卫国与陈旺财各领一位朝山南坡走来,走至树林深处,韩卫国往四下瞧了瞧,当发现没有一个行人后,停下了脚步,同时告诉两位盲人都靠在树上休息一会,自己需要解个大手才能继续前行。由于不知是计,因此两个瞎子想也没想便各自靠在了身边的一棵松树之上。韩卫国见状,连忙从陈旺财手里拽过其中一根绳子,并示意陈旺财用手里的另一根绳子把就近靠在树上的瞎子捆在树上。接着快步走到另一盲人身边三下五除二,也把他绑在了松树之上。

   突遭变故,因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遇上了土匪强盗,所以除了连声求饶外,两个盲人并不敢高声喊叫。

  看到两个瞎子都已经被捆绑牢靠,韩卫国分别走到两人面前,接着抡起巴掌照着每人脸上各狠狠地搧了几个大耳刮子,并高声大骂道:“不知死活的臭瞎子,你俩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们?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方大财主家的管家,我乃是山下窑口村的沈会利,因为咱家开着的好几孔陶窑,去年也是来赶庙会的时候,我特意找了两个自称能掐会算的瞎子,帮我算个吉利的开窑时间,可没想到,按照他俩算定的日子开窑,结果几孔窑全部都烧成了残次品。我记得去年替我算日子的盲人好像就是你们俩,所以这才特地找上的你们,你俩扪心自问一下,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后,两名盲人一致否认说:“一定是你记错了人,我俩从来就没有给任何烧窑的老板算过开窑日子。”

韩卫国并不买账,再次走到两个瞎子面前,又举起巴掌各打了两个耳光。而后再次故意大骂道;“*你奶奶的,反正,你们这些算命的瞎子都不是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骗子。要是去年帮我算日子的瞎子不是你俩的话,那肯定就是剩下那些瞎子里的其中两个,今天先教训你们俩一下,其余的那几个瞎子,等过两天有空,再一个个地收拾他们。”说完,悄悄将绑在两名瞎子身上的绳头解开,接着便带领陈旺财快速朝山下停放马车的地方跑来。一坐上马车便吩咐陈旺财,赶紧扬鞭催马,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好不容易挣脱开捆绑在各自身上的绳子,两名盲人拄着拐棍回到了刚才给人算命的路边。刚一坐下,刚才挨揍的其中一个叫徐二的瞎子便愤恨地骂道:“今天真他娘的倒霉,刚才钱没挣着,还白白地挨了一顿胖揍。”

其余众盲人听了,一致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徐二便把刚才挨打的经过,以及韩卫国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对在场众瞎子讲述了一遍。

瞎子头刘五听后,接过话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姓沈的小子也太他娘的欺负人了,我们盲人本来就活的不容易,刚才无缘无故地毒打了咱们两个兄弟不说,竟还嚣张地要把我们所有的弟兄一个个地都收拾,是可忍孰不可忍,咱要是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的话,那他以后肯定更不把我们盲人当人看,大家说应该咱们办?咱是把这口气忍了,还是明天一起找上门去跟他干?”

“老大,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干。依我之意,明天,咱们大伙一起打上门去,把他家的盆盆罐罐都砸烂。我就不信这个邪,看那个沈会利敢把咱怎么样?”其中有位盲人建议道。

“在坐有没有胆小不敢去的?要是没有的话,那明天吃过早饭,咱大伙就都到沈会利家见。”瞎子头刘五征求意见道。

“谁不去谁是王八蛋。人多力量大,也好叫那个姓沈的小子尝尝咱盲人的厉害,知道知道咱盲人并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在场众瞎子,一致表示明天都愿跟随瞎子头刘五打到沈会利家去。

这天上午,吃过早饭后,沈会利与两个雇的伙计刚把堆在院里的上百个瓦盆瓦罐放在院外的场地上摆放整齐。突然看见有几个手拄拐棍的瞎子朝自己家门口走来,正不知所为何事?却只见,这些瞎子来到刚才自己摆好的瓦盆瓦罐跟前,不由分说,抡起手里的拐棍就开始乱砸起来。见此情景,沈会利连忙上前打算劝阻,还没等张口,头上身上便各挨了众瞎子几闷棍,只打得他脑瓜一懵,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慌忙逃进院内,急忙同两个伙计一起连忙关上院门。

一通狂抡乱砸过后,沈会利摆放在门口招揽生意的盆盆罐罐,一个不剩地全部被众盲人砸了个稀巴烂。尽管如此,众瞎子还不解气,又齐聚到大门前,用各自手里的拐棍开始砸起了大门。

一边连同两名伙计一起死死地抵住大门,沈会利一边几乎用哭腔向院外众瞎子哀求道;“诸位盲人大哥,咱有话好好说,我沈会利自思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但不知今天,你们为何找上门来,既砸东西,还无缘无故地打人?”

“放你娘的狗屁,没得罪我们?难道昨天,你刚打过我和另一名弟兄,现在就忘了?昨天你不是说还要一个个地收拾我们这些盲人吗?现在我们送上门来了,*你娘的,有种你把大门打开。”

  昨天挨了揍的徐二一边继续抡棍砸门,一边跳着脚骂道。

徐二话音刚落,又听瞎子头刘五接过话,接着继续大骂道:“姓沈的,你简直就不是他娘人养的,正常人你不敢欺负,却专门欺负我们盲人,你自己说,你他娘的还算人吗?今天,你要是不把话清楚,我们就跟你没完。”

听了门外两个瞎子莫名其妙的话语,沈会利感到是既憋屈,又想不出其中缘由。为了平息门外众瞎子的怒气,只能一个劲地对着门外恳求道;“众位盲人大哥,你们肯定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给耍弄了。昨天,我一直在家做生意,根本就没有出门,你们好好想想,我连门都没出,又怎么可能会在洞山打了你们的兄弟呢?要是你们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到旁边去问一下左右邻居,他们都能够为我作证,昨日,我压根就没有去过洞山。”

瞎子头刘五听了,似乎有些醒悟了过来,自己一方或许真的错怪了对象,门里的那个沈会利可能真就是被冤枉了。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傻子?打了人还主动自报家门的?尽管心里清醒了过来,但口中仍不依不饶地继续骂道:“*你娘的,别假装糊涂,这事还不算完,今天暂且饶了你,等我们调查清楚,这事要是你在幕后指使的话,我们仍然还要来找你算账。”说完,接着带领众盲人扬长而去。

尽管听着门外没有了动静,但沈会利和两个伙计并没有敢立即将大门打开,又等候了一会,直到完全确定众瞎子都走了以后,才敢打开院门。

  望着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沈会利的心里充满了愤恨与无奈。昨天那个冒充自己,在洞山上打了两个算命瞎子的人,实在是太缺德了,刚才亏得自己躲得快,否则,非得丧命于众瞎子棍下不可。摸了摸头,又晃了晃腰,这才感到头顶生疼,腰

间肿胀。一边吩咐两个伙计赶紧打扫战场,一边连忙回到家中让妻子察看伤势。尽管未伤着筋骨,但也疼的沈会利口歪眼邪,呲牙咧嘴。

痛定思痛,两口子坐在一起合计起来,究竟是什么人算计了自己?开始的工夫,两口子还误认为是因为行业竞争,哪个同行采取的不正当竞争手段。但当试图找出具体对象时,沈会利两口子想破了脑袋,却也没有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对象。正在两口子冥思苦想之际,抬头看见儿子沈和平从里屋走了出来,沈会利突然如醍醐灌顶似的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接着便对妻子道:“和平娘,不用费脑子再想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使的坏了,前几天,韩家湾村的韩卫国带人来警告咱不准退婚,咱至今都未予回复,这件事百分之百与韩卫国有关,若不是他亲自动手干的,那就是他指派别人嫁祸给的咱。今天给你个任务,什么事都不要干,现在就到媒人小娟的表姨家去,见面即对她讲,咱家不但不再提退亲,而且在今年收小麦之前,就把陈小娟娶进门来。”

见妻子还在犹豫,沈会利厉声喝斥道:“你他娘还在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过去?这件事必须要听我的,你这是苦头没吃够,还是咋的?今天咱损失了好几两银子不说,刚才还差一点要了老子的小命。要是再由着你瞎折腾的话,说不定,哪天那个韩卫国还会给咱整出更大的妖蛾子。不论从哪个方面讲,咱都斗不过人家。”

被丈夫一顿喝骂,其妻只好乖乖地来找小娟表姨。进门即将丈夫的主意,原原本本地对媒人讲述了一遍。

赶赴洞山庙会回到家的第三天下午,只见陈旺财满心欢喜地来到韩卫国家,一见面便喜滋滋地把喜讯向韩卫国作了通报。韩卫国听后,笑了笑言道:“这才是沈会利他们家的正确选择,不然的话,我还会让他们吃更大的苦头。”

紧接着又叮嘱陈旺财道:“前几天,咱去赶庙会干的那件事,确实是有些过分了点,但为了小娟今后的幸福,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务必记住,这件事仅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管对什么人都不能讲出去,更不能往外讲,否则,一旦传扬出去,于我,于你,于你家小娟都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陈旺财听了,连忙表态道:“韩秀才,请放心,我清楚这里面的厉害,不用你叮嘱,我也知道无论对谁都不能提及一个字。”

沈会利果然说到做到,果真于当年收小麦之前便将陈小娟娶进了家门,替儿子完了婚。成亲这天,等送走众宾客,闹洞房的人都散去了以后,小娟的女婿沈和平兴致勃勃地往洞房门口走来,来到洞房门前,用手一推,却发现房门被小娟在里面插上了门栓。

听见丈夫在门外叫门。陈小娟告诉沈和平,必须到你妈那去要块白布,才能让你进来。

听说儿媳妇问自己索要白布,沈和平的母亲立刻明白了陈小娟的意图,于是,连忙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块崭新的白洋布递给了儿子。

沈会利则一时未解其中之意,等儿子离去之后,傻乎乎地问老婆道:“你说这新过门的儿媳妇也真怪,这进洞房,她要白布做什么?”

其妻听后,在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后,嗔怒道:“说你傻吧,你还不傻。要说你不傻吧,还尽说没长脑子的话。”

第二天清晨起床后,一打开房门,沈会利的老婆便看见,在自家门前的晾衣绳上,赫然挂着一块布满点点殷红血迹的白布。从此,尽释前嫌,沈家一家人过上了家庭和睦,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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