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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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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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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勒川》连载

第五十八章

五十八

见胡子们聚在一起嚓咕话(窃窃私语),田殿阁凑过来搭噶(搭话)说:“盎,兄弟们呀,背后叨咕老大的闲话,不好吧?”

胡子里有认识田殿阁的,就接话说:“盎,田爷威武,往们小的哪敢呀!听说你们义勇军打仗挺厉害的呀,咋就让小鬼子给弄了‘开口笑’了呀?”

“唵?!竟哪壶不开提哪壶!”田殿阁啪嗒一下那人的肩膀,长叹一声说:“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往们也没想到猍歹嚎和三结巴这俩水滚子(地头蛇)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儿,敢在星星闪(小米饭)里做文章!”

“可不是呢!这三结巴现在了得呀,小鬼子的红人,当上团长了!”一个胡子说。

“盎!团长有啥用,就是个伙会(护乡队)的头头儿,不等哪天被义勇军锄奸队给插了(杀了)!”另一个胡子说,“听老大说呀,义勇军和关里的八路军游击队都是熟脉人(同伙),田爷给讲讲,这义勇军和那自卫团比,哪个更有出息呀?”

“哼!自卫团是个啥玩意呀!就像刚才哪位兄弟说的,合伙入会的伙会,原先叫护乡队,现在成了小鬼子的狗子(巡警),伙会的队员是硬逼着老百姓加入的,表面看着威武,心里不愿意,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义勇军就不一样了,那是共产党的队伍。共产党知道吧?延安来的。这共产党呀……”田殿阁向周围撒嘛一下,小声讲着共产党队伍里的故事,把这些胡子们听得眼睛都直了。

龚家大院厢房。

三结巴这几天痛苦不堪,脸和下体被自己抓挠的血忽淋剌的(鲜血淋漓)。

龚乐氏看着自己的弟弟遭这样的罪,心里不舒服,就骂猍歹嚎:“盎,当个甲长,整天家人模狗样的,连个看病先生都请不来,你真想把他给烂死吗?”

“盎!这事和我也扯不着!谁叫他把人得罪光了?”猍歹嚎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个破团长,就觉着自个儿多大个官儿似的,狗屁!你官再大,还能压过我这甲长吗?”

“盎,我,我,我——是满人,皇,皇,皇——上的人!”三结巴依旧嘴硬,以满洲皇上同族为荣耀。

“盎,你满人,你也满人!”猍歹嚎指着龚乐氏说,“满人咋了?在日本鬼子面前,不还是个二等货吗?有能耐你们请御医去呀?让皇上给你找看病先生去呀?!”

“别扯犊子!扯那么远行嘎哈?亏你还是个甲长,还是不是个男人呀?他毕竟是你小舅子呀,他的话你还当真呀!”龚乐氏见猍歹嚎发脾气,半威胁半哀求地说,“呃,你毕竟是个甲长,营子里的人还给你个面不是,再去从家大院求求从四皇上,人家跟你不一样,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去呀!”

“盎,好吧,我去,再去扫听扫听(打听打听)。”

猍歹嚎踏着方步一点点往从家大院挪,他从心眼儿里真的是打怵。

在下地这个营子里这么多年,走路都耀武扬威的,可自从出了“开口笑”那件事后,营子里的人都躲着他走,生怕被粘上晦气似的。

到了从家大院门口,猍歹嚎不敢敲门,在大门前转圈儿。

站在炮楼子上的勒勒李看见他,想喊话说两声,随即又闭上了嘴。

他心想,没别的,还是想找从四皇上,可先生不在家呀。

猍歹嚎转了两圈儿,想回去。

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从家大院的大门。

这时勒勒李喊:“盎,龚甲长呀,找从先生吧,他还没回来呢!”

侯张氏在屋里哄着从素妙玩,听到勒勒李的声音,知道猍歹嚎又来了,也不理他,继续和妙儿做拉大锯的游戏。

“拉大锯,扯大锯。

姥姥家门口唱大戏。

接闺女,送女婿。

小外甥,也要去……”

外面的敲门声由低到高,越来越密集,打断了她们拉大锯的兴趣。

猍歹嚎敲响了第一下,就停不下来了。

他拼命地敲,也不说话,好像在发泄似的。

“盎,龚甲长啊,从先生真不在家呀!”

猍歹嚎似乎没听见勒勒李的叫喊,一阵接一阵地敲门,把手敲肿了,自己也没有疼的感觉。

听到敲门声此起彼伏,侯张氏停下拉大锯,想了想,把妙儿交给了从素花看管,自己来到大门前。

透过门缝看看,只有猍歹嚎一个人,就把大门打开了。

见到侯张氏,猍歹嚎楞了一下,随即点头哈腰地说:“盎,大妹子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让从先生和我碰一下面吧,有些话我当面跟他说,你看中不中?”

侯张氏盯着猍歹嚎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盎,龚甲长啊,你是下地的父母官,我敬重你。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你也别往一块儿掺和。给你交个实底儿吧,从先生被李六子绑了票了,都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保出来呢!你要见他,就得上李六子哪儿去见他了!”

“唵?啥?从先生被绑票了?”猍歹嚎在门前低着头转了一圈儿,抬起头来说:“盎,那我去做勾挂的,保准保回来,当中的好处我一分不收。”

“盎,谢谢龚甲长了,亏你还有这份心思。不过呀,现在看,不劳龚甲长大驾了,赛刁缠已主动去做勾挂的了,去了好几天了。”

“盎,盎,她去了呀!有人去保从先生就好,就好!”猍歹嚎臊眉耷眼地说,“那,大妹子呀,你看能不能找点药呀,先给三结巴抹抹,他的身上全是大疮呀,挠得全身是血呀。”

侯张氏想了想说:“盎,这花柳病吧,据说能把人烂死。一般缺德的人呀,好得这种病。想想我的……唉!算了,不说这些。赛刁缠走的时候,包逸仙给他用过的药膏好像还有一些,我也只能私下里帮我大哥做个主儿,给你拿点儿去了!”

“盎,那,太谢谢了,太谢谢了”猍歹嚎点头像鸡叨米似的。

侯张氏来到小药房,找到赛刁缠用过的蜂蜜甘草膏,到厨房里找了点辣椒面,又在药厨里找点黑乎乎的东西,碾碎。她把这些掺和到蜂蜜甘草膏里搅拌均匀,端着出了大门。

猍歹嚎见到侯张氏手里的药膏,赶紧过来,一把抢到手,连连点头道谢。之后,转身就走,生怕侯张氏反悔似的。

“盎,龚甲长呀!记得回来跟我大哥一起算药钱呀!”侯张氏看着赖歹嚎的背影,心里狠狠地说:“你要了我儿子的命,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盎!盎!嗯——先记账,一起算!一起算!”

龚家大院厢房里。

三结巴正躺在炕上烙烧饼,翻来覆去躺不住,听说猍歹嚎找来药膏了,一个高从炕上爬起来,跑到院里就从猍歹嚎手里抢药膏。

“盎,抢啥抢!你自个儿能用是咋的!”猍歹嚎扯过来,没让他抢过去。

“盎,就说嘛,人家从四皇上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龚乐氏见有了药膏,心里踏实了许多,“咋不让他过来给瞅瞅呀!”

“你吵吵个啥,人家家里出事了!”猍歹嚎说着进到厢房里,把一些团员赶出去,把门关上,“盎,去去,都到别的地方去!我来给他上药!”

众人出去,在窗子前扯着闲篇(唠闲嗑)。突然听到屋里“嗷——”得一声叫,把大家伙吓得一哆嗦,纷纷把窗户纸舔了个窟窿往里看,就见三结巴光不出溜的站在炕上,猫着腰双手捂住卡布裆,不住地嚎叫。

“唵?虚惊个啥(娇气)?挺大个男人的,虚惊个啥呀?有种当时别干那烂眼子事呀(磕碜事)!忍着点!”猍歹嚎呵斥他说。

“盎,杀,杀,杀——死我了!”

“盎,杀得慌呀(药物等刺激皮肤黏膜的疼痛感)?杀得慌好呀,说明这药有劲儿呀!管用!来!接着抹!”

三结巴就感觉下体火烧火燎的疼,过了一会儿,疼痛渐渐消失,就感觉下面那东西硬了!他用力捂着,不肯接着抹药。

“唵——咋的?不抹药能好吗?”猍歹嚎憋着气,喊道,“外面的,过来两个人!”

在外面扒眼儿的几个团员齐大忽地进来四个:“盎,甲长,啥事?”

“盎,这药确实劲儿大,杀得慌,你们团长呀,自己控制不住,得上手段。去找几根绳子来!”

四个团员斜眼看看三结巴,没敢动地方。

“唵?咋的?我说话不好使呀?”猍歹嚎一瞪眼睛,“你们想等着他烂死吗?他烂死你们也当不了团长!”

四个团员一听,呼啦一下赶紧出去找绳子,不一会儿拿着几根绳子进来。

猍歹嚎招呼着四个人,也不顾三结巴喊叫,把他的四肢叉开,分别绑在房梁上和柱子上。

绑好后,猍歹嚎一摆手,让四个人出去,把门闩插上。

猍歹嚎接着往三结巴的下体抹药膏。

抹一下,三结巴嚎叫一声。

“盎,看你这点出息!就不能忍着点啊?别叫唤行不行呀?”

三结巴这个时候没心思听猍歹嚎的训斥,眼前却莫名其妙地闪现出赛刁缠的样子。

他就见赛刁缠扭动着屁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三结巴看着赛刁缠,赛刁缠还故意和他对着眼神儿,抛着媚眼儿。

他被眼前的幻境迷住了,竟然忘记了疼痛,下身不自觉地抽搐,嚎叫声也逐渐演变成了哼哼声。

“唵?舒服吧,一开始杀得慌,抹上过一会儿就好了!是不是……卧槽!”猍歹嚎给三结巴的下体抹着药,刚抹完,想往其他位置抹时,突然脸上被喷上一些液体,把赖歹嚎弄得一愣。

他随手抹了一把脸,骂道:“唵?整天家想着打圈子的事(母猪找公猪性交)!一点出息都没有!也不知道臊得慌!”原来是三结巴跑马了(遗精)!

猍歹嚎找来一些破棉花爪子(小块旧棉花),边擦三结巴的下体边唠叨:“盎,就这脏乎乎的东西,药膏白抹了!”

擦完了,猍歹嚎又给他抹了一遍药膏,三结巴又一阵嚎叫。

抹完后,猍歹嚎问他:“咋样?舒服点不?”

“盎,烧,烧,烧——得慌,过,过,过——后,就,就,就——感觉,木,木,木——个涨的(麻木),难,难,难——受!”

“这就是药管用了!盎,来,把脸上抹抹!”猍歹嚎用抹完下体的棉花团子,接着往三结巴脸上长疮的地方抹。

就这样连着抹了三天,三结巴这三天总是跑马。

不但白天跑马,晚上做梦也跑马。

跑了好多次马后,身子一下子就垮了,趴在炕上连翻身都懒得翻了。

不过他却总吵吵着抹药膏,就觉得抹了药膏那刺激的感觉特爽,很特别。

到了第四天头上,药膏用完了。

三结巴吵吵着让猍歹嚎到从家大院要药膏去。

猍歹嚎本不想去,架不住老婆龚乐氏的叫骂声夹杂着唠叨。

他磨蹭着来到从家大院门口,敲门把侯张氏叫出来。

“盎,弟妹呀,还得要点药膏呀,那些用完了!”见到侯张氏,猍歹嚎依旧点头哈腰地求她。

“盎,药膏管用?”

“管用管用!盎,药劲儿可大了呢?能不能再给点呀?弟妹呀!”

“还要药膏?”

“盎,是是,药膏!再来点吧!”

“盎,没了!”

“唵?没了?咋没了呢?”

“这你得问我大哥去呀,他走得时候就配那么点儿呀!”

猍歹嚎看着侯张氏的眼睛,侯张氏也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猍歹嚎确认侯张氏说的是真话,就转身想离开。

一回身,看见一辆马车从营子东头进来,一看车上,坐着从四皇上、包逸仙还有赛刁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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