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妹让李老板坐在包厢正门的对面中间位置(按照上海规矩,这个是主人座位,山妹让给李老板坐,是把他当作长辈与恩人,给他最高礼遇)。一开始,李果堵着气、板着脸,不肯入座。还是山妹主动示好说:“还在生气啊?快入座吧!”她边说边把李果拉到座位上。李老板的右边依次是山妹、海歌、李果。左边依次是王月、王爱优、李松,共七人。李果看到山妹把她安排在海歌身边,也就不在乎海歌的另一边坐着山妹了。她脸上一下子阴转晴,露出笑容。
“现在,我提议大家一起举杯,热烈欢迎李老板莅临上海考察!”山妹站起来,举起盛着半杯子红酒的酒杯说道。大家纷纷站了起来,举杯敬李老板。
“李老板,我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谢谢您的关照!我敬您一杯!”
山妹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敬李老板,一喝而光。
“谢谢李老板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关照!这杯酒,我敬您!”海歌站起来,表情有些僵硬,勉强露出笑容,举着酒杯走到他身边敬他。
“谢谢李老板多年来对我的两个弟弟关照,这杯酒,我敬您!海歌,你也陪一杯,我们敬李老板。”王月说完,姐弟俩共同敬李老板。
“阿爸,祝您健康、开心、快乐!我们敬您!”李果、李松同时敬父亲。
“谢谢李老板为大塬村所做的贡献!我作为大塬村一员,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长寿!”王爱优最后敬李老板。
“我酒量有限,就不一个个回敬了,这杯酒,我敬在座的大塬村企业家。大塬村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是大塬村让我走上创业之路,才有我的今天,才有机会和大家在上海见面。谢谢你们为大塬村争光!祝你们事业兴旺,万事如意!”
李老板连续喝了七个半杯干红,有点上头,满面红光。
“李老板,这次是来旅游,还是来办事?”王月问道。
“办事,办一件大事!”李松抢先替父亲回答道。
“什么大事,能不能透露一下?”王月在猜测着说:“李果刚刚被提拔,又要升职了?”
“比升职还重要的事,我二姐要和海歌结婚了,不,我就要叫姐夫了。王总,你说是吗?”李松说完,转向海歌问道。
“李松不能乱说,没有那回事,我跟李果只是普通的朋友。李果,你说是吗?”海歌劝告完李松,转向李果问道,他希望她不要说出他俩的事。
“海歌,今天,你三姐在,我爸也来了,山妹也知道我们的事,还是不要隐瞒,你说吧!”李果不在乎父亲在面馆对她说的话,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鼓起勇气,故意把事情挑明,让海歌说清楚。
“我、我……”海歌被李果突如其来的直白,吓得胸口“砰砰”地跳,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山妹,海歌与李果都是你的发小与好友,说一下你的看法。”李老板知道山妹不会表明态度,故意让她说。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的看法有什么用啊!我承认我爱过海歌,也伤害过海歌。海歌对我、对李果都极为了解,无论海歌或李果选择跟谁在一起,我都表示尊重。”山妹表明了态度说。
“李老板,我作为海歌的姐姐,表示一下个人看法。不知道合不合适,请您包容!其实山妹与李果对海歌都很有感情。但是,婚姻毕竟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率,是不是让我弟弟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王月见弟弟王海歌支支吾吾的,或有难言之处,就帮他解围。
“李果,我们之间的事,我父母还不知道,三姐也是刚刚才听说的,等我先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再回复你,好吗?”海歌被李果的泄密,吓得紧张起来,再加上车上李老板对他讲的话,令他左支右绌,不知所措,还好三姐及时解困,他才缓过神来说道。
“你总是优柔寡断,要我等到成了黄脸婆才决定吗?”李果在埋怨海歌说。
王爱优听的有些尴尬,静静地坐在旁边不敢说话。
“好了,好了!李果,我已经跟蔡厂长打过电话了,让他批准你一个星期假期,好好休息。他同意了。” 李老板对女儿,也是对在座的人说道。
“阿爸,您喝多了,为什么要我请假?”李果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到此结束。谢谢牛董事长的盛情款待,也谢谢各位乡亲的真情陪伴!”李老板酒气冲天,舌头缩短,唠唠叨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李果急忙搀扶着父亲走出包厢。
第二天,李松按照父亲的吩咐,天还没亮,他就开车去长途汽车站买了两张当天早上七点,上海至泰顺的班车车票后,给二姐打了一个电话说,母亲突然生病,你必须在七点之前,赶到南站和阿爸一起乘班车回老家。然后,他先到宾馆接上父亲,再到面粉厂接二姐李果,把父亲与二姐送到长途汽车南站。
李果刚到泰顺,走下班车,海歌就发来了一条短信,李果走到一根路灯杆下,借着灰黄的灯光,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李果,昨晚,我喝得好醉,心里却是万般难受。在昨天上午的车上,我本来想把咱俩的关系向你爸汇报,请求他的支持。可是,我还没有开口,他就先问了咱俩的事,说是李松告诉他的。我就把我们相处的情况如实地向他汇报。我说,我跟李果相处两年多了,这是我们“五人小伙伴”成年后,唯一两个异性单独相处最长的时间,我们彼此真心相爱,等待双方父母的同意,就把婚事定下来。没有想到,你爸极力反对咱俩在一起。他说,你们一个从政,一个经商,不在同一条路上,绝不可以结成夫妻。我想,咱俩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不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我并没有当面顶撞他。毕竟这只是你爸当方父亲的意见,如果我父母不反对,我会以我坚强的意志追求你到底,去改变你爸的决定。
于是,我立即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征求两位老人意见。我更没有想到,我父母也说咱俩差距很大,担心婚姻不牢固,坚决反对咱俩在一起。既然双方父母都不同意,咱俩在一起的意义也就不大了。毕竟他们年老体弱,我已经伤害过他们一次了,不敢再让他们为我的事烦恼。我感到万分的不舍与难过,只能抱歉的告诉你,我们的感情到此结束。虽然我俩成不了夫妻,但是“哥们”的感情依然存在。请你不要过分地伤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与照顾!祝你幸福!”
这时李果才想起昨天中午在面馆里,父亲对她说过的话。她猜测是父亲在背后向海歌施压,强行将她俩拉开。她看完海歌的短信,宛如五雷轰顶,头昏目眩,摇摇晃晃的靠着灯杆,泪如泉涌。早已守候在车站的小妹妹李梅,立刻冲了过来,搀着李果说:“二姐,怎么晕车啦?李松打电话说,你和阿爸乘班车回家,就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了。”
“我可能是晕车了,没事,过一会就好了。”李果说。
“二姐,你和海歌的婚事定了吗?”小妹妹李梅迫不及待地问道。
“吹了!”李果本来想把与海歌分手的事,瞒着家人,不让她们担心。但被李梅一问,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正如江湖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哇哇大哭起来。周围的人听到哭声,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这不是高考状元李果吗?”
“不是在上海当上科长吗,怎么会在这里大哭?”
“李果突然闹肚子疼,谢谢关心!”李老板边走边说,迅速离开人群。
李梅无视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搀着李果,快步离开车站。
李老板本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从商场磨练和社会交往中学到老谋深算。自从接到儿子李松的电话后,他就整天琢磨李果与海歌的事。李果是家庭里唯一的大学生,更是祖宗十几代下来唯一的国家干部,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是家族的荣耀。凭她的长相、才华、地位,完全可以嫁一位高官或富豪,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她偏偏要嫁给一位游民。不但,耽误掉她的前程,而且,败坏了父母的名声。他关心过、帮助过海歌,那是力所能及的帮助,而海歌赶上了时机。他跟江唱、海歌同事过,那是各有所需,互惠互利的关系。李果与他们不同,她是他的亲生骨肉,嫁的好与不好,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与否?她虽然性格开朗、却感情专一,万一处理不好,不是哭闹上吊,就是辞职出走,或是自寻短见。于是,李老板从高山茶城开往福庆面粉厂的轿车上,他悄悄的试探海歌对待李果的态度。
“听说,你和李果在处对象?”李老板试探海歌说。
“我俩是发小,现在又成了同事,比起其他同事的接触,相对多一些。”海歌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回避话题说。
“难道就没有进一步的关系?”李老板继续试探说。
“我俩都有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意愿,只不过还没有征求双方父母意见。我正想征求您的意见呢?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海歌乘机请求李老板说。
“没有征得我们同意就进一步了?”李老板反问道。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对不起!”海歌被李老板追问得满脸通红,胸口砰砰地跳,连忙道歉说。
“你觉得你俩在一起合适吗?”李老板反问海歌说。
“我知道李果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又是国企干部。而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的游民,我知道配不上她。不过,我俩彼此爱得很深,我会努力让她幸福的。请您相信我!”他知道李老板瞧不起他,但他不能瞧不起自己,就表明了奋发图强的决心说道。
“我不是否定你的能力,也不是说李果嫁给你就一定不会幸福。我只是觉得你们一个经商,一个从政,不在同一条路上,很多方面都不方便。”
“这些问题,我跟李果也探讨过,她说,职业不同,或地位高低,不妨碍俩人在一起。我们会用各自的努力,在不同的岗位上创造出不一样的成绩,创造出属于我俩共同的幸福,请您相信我们!”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直说了,你俩在一起不合适,我不同意!”李老板见海歌不肯放弃李果,就使用了“快刀斩乱麻”的招式,来切断她俩的感情。
“啊……”海歌听到李老板绝情的反对声,突然惊叫一声。本能地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导致副驾上的李老板前俯后仰,也惊叫起来。
海歌遭到李老板的拒绝,感到极度痛苦。他知道在他不辞而别大塬村之前,“五人小伙伴”之间的关系,纯粹是兄弟姐妹般地公开、透明,谁帮助谁也都非常乐意,几乎没有隐私可言,更没有半点的个人情感因素在里面。一直到他出走的那天晚上开始,他才嗅到山妹爱他的气味。但是,两人之间还没有谈起半句个人问题的话,他就偷偷地离开了大塬村。
在大塬村前往泰顺的途中,他受到情感刺激,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刺激。他坐在李老板的卡车驾驶室后座,胸口跳的厉害,浑身冒汗。在半路上,货车停下,让大家方便,他下车时,遇上一股冷风,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感冒了。他躺在李老板家里的床上高烧不退。这时,李老板家正在盖房子,李果她妈因身体不舒服躺着,大女儿李花,又要在工地上帮忙挑砖块、挑水泥。家里没人烧饭,李老板就让二女儿李果请假一个星期,回家烧饭。
李果见海歌来帮助她家盖房子,非常高兴。她知道他感冒了,心里很着急。就给他冲了一碗山苍籽生姜汤,放在床柜上。海歌已经烧的迷迷糊糊,坐不起来。李果见状就将他扶起来靠在壁板上,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他。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是被动地喝着药汤。他喝完药汤,她又帮助他躺下,并拿了一条湿毛巾,贴着他的额头退烧。她又去医院买了一些退烧药,给他服下。
海歌迷迷糊糊地烧了一天一夜。他做了一场梦,梦见山妹飘着披肩长发,穿着一套雪白的连衣裙,站在天湖对岸,像仙女下凡飘飘然然向他挥手,叫他游过去。他就跳进湖里,游着、游着就沉下去了。他忽而下沉、忽而浮起地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呼叫山妹救他。山妹化成一只天鹅,像衔住青蛙的爪子似的,抓住他的一只手,往湖面上拖着,将他拖到岸上。然后,就飞走了。
“海歌,山妹咋了?”李果听到海歌呼叫山妹,就推醒他,问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海歌睁开眼睛看到李果,便问她说。
“这是我家。我爸让我请了一周的假,帮助烧饭。你在我爸的车上感冒发烧,烧了一天一夜了。”李果说。
“我口渴。”他想坐起来,身子动了几下,却坐不起来。李果就将他扶了起来,将茶缸里的温开水递给他。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你我还用客气吗?好点了没?”
“烧好点了,只是胸口像被掏空似的,难受!”
“估计是没吃东西,身体虚了。我去烧粥给你喝。”
她离开房间后,他背靠着壁板,又想起了梦中见到山妹的事。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与异性手拉手的接触,这是他第一次对异性产生非分之想,他渴望着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满足心中的饥渴。他的心口跳得厉害,头晕目眩,好像房间在旋转。当她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时,他顿时产生了幻觉,以为是山妹,便叫了一声:“山妹。”
“你时不时叫山妹,究竟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李果不解地问他说。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先喝点粥,填下肚子吧!”
“没有胃口,喝不下。”
李果隐隐约约地感到海歌与山妹发生了感情上的事,也就不再问他,便走出房间,冲了一碗铁梢子花、浓茶拌鸡蛋,放在床头柜上。他伸出右手想端起饭碗,可是,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端起来。她就坐在床沿要喂他,他不同意她喂。
“手都举不起来了,还逞强啊?”
“被人看见不好。”
“喂你蛋汤,看见又怎样?更何况我们是发小,是兄弟姐妹的感情,我家里人都知道这一点。”李果边说,边端着汤碗,一汤匙一汤匙地把蛋汤送进他嘴里。
“你学习情况怎样?”
“还行,一中的尖子班的作业,比普通班级要多得多。”
“那怎么还能请假回家?”
“我把作业带回来做,不影响学习的。你在我家正好,我有几篇作文,要你帮我修改。”
“我一个考场败将,能为县一中的尖子生修改作文?不要取笑我了!”
“谁说你是考场败将了?我从来没有那么认为过。其它科目暂且不说,就你的文科水平,当我的老师卓卓有余。”
“现在,我头很晕,过几天,帮你看看。”
在李果的精心陪护下,海歌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夜灯下,他认真地对她的作文,进行辅导修改。她非常赞同他的观点,更欣赏他的水平。
海歌在家躺了两天,就到工地上盖房子去了。他主要负责水泥搅拌、挑送。她负责烧饭、送饭。闲暇时,她提水,他搅拌水泥,两人有说有笑。他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心口不在再跳了,饭量也大了,一餐吃了一斤大米的饭,下午还吃点心,好像吃不饱似的。她坚持每天早上给他冲一碗浓茶鸡蛋汤,滋补身体。他才渐渐地变得强壮了。很快李果的一周假期就结束了,虽然她又回到学校上课去了,但是,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李果都会回家帮忙父母盖房子、做家务,更重要的是看海歌,两人一起欢度美好的时光。因为有了那一年断断续续的相处,才有他俩感情转变和上海进一步发展个人关系的基础。
离开泰顺后,他一直感恩她陪伴他度过艰难而快乐的日子。从此,海歌对李果的感情渐渐地浓厚起来,对山妹的感情似乎渐渐地淡了。
一天,海歌正背着一麻袋的麦麸装车,装卸部马经理,站在远处喊道:“王帅哥,有人找你。”海歌顿时感到错愕,没有人知道他在福庆面粉厂啊!哪来的人找他?他将麦麸扔上车,就往装卸部走去,在半路上,他就遇上了李果挎着挎包笑容满面的朝他走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海歌惊奇地问道。
“厂办通知我来实习,刚报到完就找你来了,不欢迎啊?”李果反问海歌。
“欢迎,太欢迎了!”海歌说完笑了,李果也笑了。
“你能陪我去买点日用品吗?”李果问海歌。
“正在装车呢,你先走走看看,等这一车货装完,我跟马经理请个假就陪你去。”
“好的。”
海歌装完车,请了假,简单地冲洗一下,换上衣服,就陪着山妹出去买东西了。
“住的地方安排了吗?”他问她。
“刚刚拿到钥匙,是财务部一位副经理的房间,她刚调走,房间正好空着,领导就安排给我住,在精英楼。正等着你一起去看呢!”她对他说。
“好呢!”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
海歌将前任副经理遗弃在房间里的东西统统搬走,购进一套崭新的家具,就连窗帘也换了,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深受李果喜爱。
从此,海歌、李果从发小成了同事,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多起来,话题也多了,而且见识更广了。他俩每天一起在食堂吃饭,饭后一起散步。他没有上过大学,十分向往大学的校园生活,她就向他认真介绍财大情况。她作文不如他,羡慕着他的文采,他就向她倾诉写作感受。周末晚上,他俩一起看电影、上舞厅跳舞。他本来就没有进入过舞厅,更不会跳舞。而她在财大读书时,就是有名的“舞后”。在她的多次邀约下,他才渐渐地喜欢上跳舞。一开始,她牵着他的手一迈开脚步,他总是拖着一双硬邦邦的脚,像踩踏泥巴似的高一脚,低一脚使劲地踩踏,不是撞到别人的身子,就是踩到他人的脚,导致几次遭人掌掴。后来,他成了“舞王”。他俩一个“舞王”,一个“舞后”一起跳舞,身边围满了欣赏的跳舞爱好者,时常有人邀请她跳舞,要是她不愿意,就强行拉住她,甚至想吃她的豆腐,他为她还出手打过几次架。
海歌即使深深的爱着李果,面对眼前的大恩人、李果的严父的强烈反对,他只能乖乖地像一头温顺的小羊羔任凭主人摆布,而无以反抗。
现在李老板精心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弥天大谎,来切断李果与海歌的情感链条。先是迫使他将她主动放手,又不能在上海暴露,尤其是在宴席上发生。一是怕她当场崩溃,情绪失控,场面尴尬;二是怕引发李松打抱不平,掀桌子、砸碗、打人。所以,李老板采取了缓兵之计,让大家高高兴兴的离开饭店。到了次日凌晨,他以李果母亲生病的幌子骗她。她是个孝顺的女儿,对母亲感情笃深。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静的离开上海。并要求海歌妥善解决与她感情问题。等到李果到达老家后,他再让海歌发短信给李果。到时,尽管她大吵大闹,但毕竟在老家,有人看管,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再等到她回上海时,已经风平浪静了。
李老板判断到李果收到海歌的短信时,肯定会崩溃,就提前通知小女儿李梅到车站守候,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