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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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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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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间》连载

第八十三章

1997年5月1日的大塬村,春风和煦,山花竞放,柏油公路旁各种名车排起了长龙,大街小巷人潮汹涌。分布在北、上、广、深,澳洲、欧、美的大塬村人,纷纷回老家,参加大塬村杰出的三对新人的新婚盛典。当晚,村委会广场,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华灯初上,明星荟萃,九十桌宴席高朋满座。真真与贾玉是县里领导干部,邀请范围小点,主要是真真家一些亲戚与好同事,贾玉把她与哥哥贾甲重叠的亲戚都推给了贾甲,没有邀请社会上的朋友,只要求一些要好的同学、同事,他俩请了十桌宾客;贾甲与李果除了各自的亲戚外,大多是贾甲在广东房地产界的大咖、朋友,以及李果的同学、好友,他俩请了四十桌;海歌与山妹除了各自的亲戚外,大多是商界的朋友以及少部分政府官员,他俩也请了四十桌。宾客按主人邀请的名单,由服务小姐带着入座。菜品、酒水、厨师、表演等费用累计在一起,按桌数进行分摊。

关役县委副书记王真真与副县长贾玉;东海茶叶总商会长、东海高山茶城董事长牛山妹与江东茶业体验园总经理王海歌;广东甲天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贾甲与东海高山茶城总经理李果。三对新郎新娘盛装昂首挺立于舞台中央。关役县长李勋主持婚礼仪式。婚礼上特地安排了一场舞狮表演,三头彩色狮子,在舞台上摇头摆尾,时而双脚挺立,时而下跪磕拜,时而跳着梅花桩,时而行走钢丝绳,尽显猛狮风采。王真真邀请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四平戏表演队闪亮登场;牛山妹邀请的女子茶艺表演队上台献艺;贾甲邀请的歌唱家团队压轴,由大塬籍的知名歌唱家流浪狼与天涯侠女分别演唱孙楠的《你快回来》、田震的《执着》、刘欢的《好汉歌》、毛阿敏的《渴望》。歌声一浪盖过一浪。最后,三对新人合唱《爱拼才会赢》,引发全场宾客亢音高唱,把仪式推向高潮。古树上的知了长鸣不息,蘑菇鸟飞过舞台“公公,公公”的欢叫。

大塬村委会广场最盛大的两场宴会—舞狮大会与集体婚礼,整整间隔十二年,跨越数千公里。六位主角已从莽撞少年,成长为顶天立地的优秀青年。

两个月后,即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当晚,山妹、海歌,贾甲、李果,真真、贾玉聚集在上海外滩陈毅广场。中山东一路再次挤满了人群,水泄不通,他们一起观看东方明珠塔的魔幻彩灯与焰火秀,共同庆祝香港回归祖国。

大塬村同时结婚的三个女人,先是贾玉生下了女儿王晓玉,再是李果生下女儿贾果果。她俩分娩三个月后,山妹才生下儿子王峰。

一天深夜,山妹突然觉得肚子疼,推了推身边的海歌:“肚子在疼痛,是不是要生了?”

“我们马上去医院。”

“再等等看,或许一会儿就不疼了。”

海歌没有发现有异常,“嗯”了一声,又躺下睡着了。

“不行了,越来越疼,可能要生了。”山妹再次推醒了海歌。

海歌扶着山妹,来不及去车库开车,就站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大众出租车,驶向了海北医院。这是一家新开的医院,地点偏僻,设施简陋,但离她们家近,又有熟悉的医生。可是他们到了医院后才知道,该医院没有产房。山妹让海歌去找了购买茶叶的老客户、医院办公室熊辉主任,他向医生说明了情况后,妇产科叶薇医生无奈的说:

“熊主任,不是我们不收产妇,而是,我们医院没有产房。没办法接生啊!还是赶快转院吧。”

山妹蹲在医院的走廊上,按着肚子,“哎哎”的叫着,鲜血从大腿流到脚踝。

“叶医生,产妇马上要生了,再转院已经来不及了,求您帮帮忙!”海歌站在叶薇面前,不停地求情。

“叶医生,产妇实在来不及了,你们就把她推进外科手术室接生吧!”熊主任吩咐道。

“好吧,我们只能尽力,但不能保证产妇与婴儿的安全。”叶薇勉强答应说。

凌晨五点,叶医生汗流浃背,抱出一个男婴对海歌说:“你老婆是难产,简直是我们帮她生了。虽然,是个男婴,不过,不要高兴的太早,羊水已经进入婴儿的肚子,有没有后遗症,现在还不知道。”山妹躺在男女病号混合的病房里,浑身乏力,婴儿却在不停的大声啼哭。同一病房的一位本地中年男病号,极为刻薄的对海歌说:“快饿死了,去买点奶粉给他吃吧!”海歌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听着刻薄、刺耳的话,虽然有些难受,却醒悟了过来。他借着灯光,走进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奶粉。他看到孩子津津有味地喝着奶水,活泼可爱,就把他取名叫“王峰”,寓意像武夷山脉上的高峰,屹立在祖国的东南角上。

后来,社会上就有传言,唐倩出狱后,觉得无脸见人,就跑到韩国去整形美容,比原来更加美丽,并化名:“叶薇”,到了海北医院做了一名妇产科医生。当她碰到的产妇是山妹时,心中燃起了怒火,几次操起剪刀恨不得一刀刺死她。但她想到产妇肚子里的孩子,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便强压住着仇恨,几度放下剪刀,让仇人的孩子安全降生。这一切,山妹完全蒙在鼓里,不然,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发生什么?

海歌属于倒插门女婿,山妹是独生女,两个人都符合计划生育生二胎政策。真真、贾甲可就没有这种殊荣了,他们只有响应国家的政策:“只生一胎好”。

三年后,山妹再次生了一个儿子,按照当地风俗,倒插门的子女至少一个要随母性,山妹就把次子取名:“牛劲”,寓意“牛劲冲天”。

山妹与海歌的相知相爱,从传统的封闭年代到改革开放时代,从宁静的高山至喧嚣的大海,来回穿越一千多公里,跨越两个世纪,历经磨难,惺惺相惜,终于筑成了温暖的爱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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