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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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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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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间》连载

第六十六章

“花衬衫”冲击茶城闹完了事,茶城门前的道路又开了“花”。开业不到一个月,高山茶城就遇上了高山路拓宽改造,把道路封闭了,禁止车辆通行,挖出来的渣土堆积起来,高过屋顶,遮住了整座茶城。车辆、行人进出困难,灰尘、尿味、臊味、鼠尸腐烂的气味,铺天盖地而来。人人捂着嘴巴、捏住鼻子走路,高山茶城像洪水冲洗过一般,没有了人影。有时,连续好几天不见一个买茶叶的顾客。有时,偶尔来了几个零星的客户,也是多年的老客户。有的采购一点茶叶,还要赊账。业主忍受不了生意的清淡,就接连不断地跑到董事长办公室,要董事长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山妹耐心地向业主说明道路拓宽后的交通便利,并对茶城有二十年的经营期限与超大的规模,以及发展前景进行阐述,让大家对茶城充满信心。有的被她的说辞开了窍,有的唉声叹气走出办公室,有的安耐不住,决定搬离茶城。因而,这个工程持续了一年多,只有商户搬离茶城,而不见茶城进驻新商户,令山妹与业主忧心忡忡,苦不堪言。

然而,更让大家难以忍受的是,好不容易吃尽道路拓宽改造工程的苦头,茶城又陷入了二环高架路建设工程的泥潭。高山路再次遭到封闭,钻机林立,竖起了一排排又高又大的钢筋混泥土柱子。茶城门口设置了二环高架路出入口。就像切豆腐块似的要把茶城沿街商铺切掉一排。高山茶城破烂不堪,生意雪上加霜。业主的信心一下子降至冰点,心中燃烧起了怒火。

是拆迁商户纠缠着山妹,业主成群结伙的涌向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牛山妹办公室,有的开出天价经济补偿,有的死搅蛮缠,想方设法抵触拆迁;有的要求再给免租期,拒缴租金;有的要求退租,搬离了茶城;有的干脆把商铺改成了娱乐城,办成OK厅,高歌、跳舞;有的将商铺改成棋牌室,打牌、搓麻将;更有人把商铺开成赌场,赌三十二张扑克、赌香港六合彩。所谓的三十二张扑克,就是四个人用扑克游戏进行赌博。其中一个人坐庄,三个人下注,每一个人抓二张扑克比累加数字的大小。赌者与庄家比大小,庄家与其他三家赌者比大小,以数字大的吃掉数字小的赌资。所谓六合彩,是从香港引到大陆演绎成的巨型非法网络赌博。坐庄头目往下发展下线,下线又发展下线,以十二生肖为赌码。赌资从一元钱到上万元,甚至几十万元不等。赌赔率从一比一至一比五十倍不等,庄家的一场输赢在几十万至上百万元。每一级下线人按拉到的赌资总额的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不等提成。这种赌博方式,几乎吸引了每一个家庭,每一位成员参赌。更是牵动了多个执法部门,尤其是警察的神经。

高山茶城有一位名叫“余力”的外地业主,早年在老家因为路上抢劫,被警方逮捕,途中他偷偷地吞下了戒指,在医院抢救后,乘着警察没有注意而逃逸,连夜跑到上海,开了一家路边茶叶店。高山茶城招商时,他才在茶城租了一间商铺,从街上门面房搬到茶城。平时,生意由他老婆打理,自己整天打牌、吃喝玩乐。一开始,玩扑克斗地主、打标分、赌三十二张,搓麻将。最后,赌六合彩、坐庄。一天,他的商铺挤满了赌六合彩的人群,警察经过多次蹲点,化成赌民,打入赌场。最终,封锁了整座茶城,将赌场一窝端。并将庄家余力及参赌人员,全部带走。

丈夫被抓,他的妻子心急如焚,为了保丈夫出狱,妻子三番五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山妹找熟人开门路。山妹绞尽脑汁,多次登门拜访当地派出所长、公安分局法制科长、局长,递上一叠叠保释资料,好不容易将患有肝硬化疾病的医院证明递给了法制科长。余力获得保外就医、取保候审。余力出狱后,感激涕零,为了报恩山妹,又提猪腿、又提名酒的登门拜访,感谢山妹。

可是,余力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恩将仇报。茶城因建设高架路而影响了大家的经营,损害到余力的微小利益。他不但没有支持山妹,还不惜抛弃恩义,站到山妹的对立面。他闹得最凶,带领上百个商户,走在前列,围堵山妹办公室,堵住茶城大门,要求免租,抵制缴纳租金,不让顾客进入。余力的突然变化,或许是从“花衬衫”事件中得到了某些启示:一是,斗一斗一个美女董事长觉得好玩;二是,当一当茶城业主老大,过一把做头的瘾;三是,可以在茶城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当然,他与“花衬衫”的闹事风格有所不同。他不去召集茶城外的社会闲散人员,也不去挥刀舞棍恐吓山妹,而是利用茶城内业主的怨气,联合大家,攻击董事长山妹,想从中分到一杯羹。他没有想到山妹拒绝他们的要求。他顿感气愤与绝望,便操起玻璃杯掷向山妹,进行人身攻击。站立在一旁的李松冲过去揪住余力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打他,旁边的业主纷纷拉住李松。没想到曾经凶残的车匪路霸,只是一只纸老虎,被李松举起的拳头吓得屁滚尿流,当场磕头认错。山妹迅速地遏制了闹事事件升级。业主联合围攻茶城董事长事件,以山妹沉稳与睿智,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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