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游击队的第一期军训告一段落,第二期军训尚在准备中。几位游击队核心人物聚集在繁花似锦、香气馥郁的林间草地上。
想起昨日柳铁的事,火凤摇头苦笑,脱口来一句: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林伊豆说:“也算是一次思想交锋吧!一次小小的‘左风’在这里吹过。”
田羽说:“柳铁还算是有话摆在嘴上讲的人,比起那些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道什么心思的人好多了。一种人是善于伪装的资产阶级政客,混进党内来,掌握了权柄;另有一种人,只学到马列的术语,把其中一些内容当教条,其实是没有接受马列精神实质武装的人。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两种情况我们党的历史上有过,将来也可能还会出现。这两种人也是天然的同盟军,一旦互相推波助澜,祭起大风时,对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和广大革命人民的危害,是无法估量的。”
过了几天后,片上又来人。这次黄毅书记没有亲来,柳铁也没来,来的是斯质彬秘书长,他代表片上党委前来狮子岭游击队营地宣布几件人事任命:
一是任命田羽为江南交通站站长,火凤、李觉华、林伊豆为联络参谋。二是任命李觉华为游击队队长,林伊豆为副队长。三是成立游击队临时党组,游击队属于党组领导,任命田羽为第一书记,火凤为第二书记兼组织委员,李觉华为宣传委员,林伊豆为民运委员。党组下设两个党支部,李觉华为一支部书记,林伊豆为二支部书记,已发展的党员二十二人分属于两个支部,发展新党员可由党组自行批准。四是承认同心会是民运工作的活动方式,属于统一战线性质,由党组民运委员分管工作;同意同心会现任人员职务,田英士为会长,火春和为副会长,林赫、田荣士、赵宗诚为参事。六是任命赵宗诚为赵家小庄交通分站站长,从属江南交通站。
斯质彬还同时宣布几项嘉奖命令:
一、火凤同志,处变不惊,歼敌夺枪,获“孤单英雄”称号,记一等功一次。
二、田羽、火凤、李觉华、林伊豆四位同志于寻找党组织途中,遭遇强敌,并全歼日寇六人,解救中国姐妹二人,创造了在日军眼皮底下痛歼敌寇的先例,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使敌人闻风丧胆,让万民从沮丧中看到希望。片党委决定给四人每人记二等功一次。
三、党外高龄老人赵宗诚、沈明华在国难困境,收留两名党员,认作子女,帮助完成婚姻。片党委决定给赵、沈二老“进步老人” 称号。由同心会出面奖给二老大米一担,步枪一支,子弹百发。
四、同心会属交通站外围民间组织,代替交通站公开出面进行统一战线活动,团结进步人士,慰问被日军残杀迫害的居民,安排伤残病患者就医问诊。同心会领头人自掏腰包,救济难民,搜集掩藏溃兵遗留的大量枪支,为准备抗日武装之用,功劳卓著。给同心会会长、副会长各记二等功一次,各参事各记三等功一次,并各奖大米一担。
以上命令宣布和颁奖仪式由火凤拍下照片。仪式结束后,大家招待斯秘书长吃了午饭,然后客客气气地把他送走。
事后田羽不冷不热地说:“这样的任命,已经落在我们行动之后;嘉奖也是空头支票。对任命,我们姑且听之;对奖励,我们也姑且受之吧。”
田羽派李觉华去江北老李庄征求赵赤对片上“任命嘉奖”的看法。李觉华由赵老陪同,绕道草鞋峡,乘坐一只装载煤炭的小船,趁着夜雾,渡向江北。到了老李庄李觉华才知道,原来黄毅也派斯秘书长去任命和嘉奖了赵赤,却被赵赤婉言谢绝。赵赤说:“南京市委要我留在江北待命,我接到的命令是,没有徐源同志本人指示或其笔迹,是不准许我与任何人联络和接受任务的。”
李觉华回来后,把赵赤那边的情况告诉大家。田羽叹口气说:“赵赤同志好摆脱他们,我们就比较难了!”
同时,李觉华从赵赤那里还知道,江北情况有变,要江南这边暂停枪支调配。因为沿津浦路和滁河中游出现了两三支各自为政的国民党残余与青帮、红枪会结合的所谓抗日护路游击队。他们除了搜集枪支,还抢劫财物、绑票、拉耕牛,施出种种诈骗手段。
“江北那边需要我们去支援吗?”田羽问。
“赵赤说,目前情况他还能应付,但南京游击队如果要去江北活动,他会提供最大方便,只是江北情况特殊,一时半会儿不要让外界知道他的存在。”
“那就好,就按赵赤同志的意见行事。”田羽的本意就是要扩大游击队的活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