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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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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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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游击队》连载

第五十七章 英雄归来

接田羽消息,粟裕师长要来看望南京游击队,赵赤和李觉华带着程桂英中队,匆匆从江北赶到江南,跟田羽、火凤他们碰面。

路上,程桂英对赵赤谈了她和“独大”教导员李天放的一段“恋爱”经过。

“凭良心说,老李是个好人,也是老党员干部,为党为人民做过许多好事,但跟他真正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他的另一面。在私生活上,他骨子里还是残留着封建的男女观,总认为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在丈夫面前只能顺从,换句话说,女人应该被征服。我是个很难被征服的女人,自然就不是他理想中的女人;而且他急于要做夫妻之间的那件事,想看看我是不是个完整的姑娘,真是荒唐至极!我无法接受,所以只好离开他。正巧,上级调他到淮宝县当县委书记去,‘独大’又撤销了,我这个野丫头就去找罗师长,提出想来南京游击队。罗师长答应了我的请求,便跟独立旅打了个招呼,就这样,我便回到娘家了。”

听程桂英说了那么多,赵赤没有说话。欢迎她回来的话,已在之前欢迎会上讲过。他只觉得程桂英的坦诚,和平伊诺一样,都是出山清泉,清冽无比。他不由得想到悲境中的林伊豆。这些圣洁的灵魂,在战场上是英雄,在与邪恶斗争中仍是英雄。赵赤无比敬重这些英雄!

一名女游击队员来接程桂英,领她到段红花那个荭草棚去后,赵赤也准备休息。睡前,他习惯性地在日记本上写下许多许多字。感觉睡了没一会儿,便被在天空中歌唱的云雀惊醒。

田羽、火凤找到赵赤,说:“粟裕师长今天上午过来。”

大家开始高兴地准备欢迎首长。赵赤说出他昨天想到林伊豆的事,就跟田羽、火凤商量,是不是趁着粟裕师长这次来,提出这件事。三人最后统一意见:由火凤向粟师长反映林伊豆的情况,并暗示罗师长看来很难干预这件事情。

粟裕听了火凤关于林伊豆事情始末的叙述后,有点光火,但还是很有分寸地说:“老罗年纪大一些,可能比我成熟些嘛。我很讨厌什么‘组织介绍’,这是党内某些人封建主义残余思想作怪,打着‘组织’招牌,继续着千年来吞噬女子青春的残酷手段。姑娘也好,寡妇或离婚的妇女也好,她们都是独立自主的人。任何人,不得用任何借口来侵害她们。侵害女人的恶行与共产党员不相称嘛!”

今天粟裕师长抽闲驰马大草湖,一方面享一享狩猎野趣,一方面问一问黑森林歼灭“爱国师”情况。赵赤、田羽等人热情地陪同并招待了粟师长和随从人员。饭后的谈话中,大家按照粟师长的主意,以火凤主讲,李觉华补充,平伊诺哭诉,赵赤证实的方式,把林伊豆的悲剧当众讲述出来。与粟裕同来的一位女同志,人称“丁副主任”的一师政治部副主任丁芳听后挺恼火,非常同情林伊豆的遭遇。

粟裕师长先后两次对赵赤和田羽提到,有些苏制转盘冲锋枪,甚至还有迫击炮要赠送给游击队,多少数量没说。赵赤、田羽跟粟师长没有和罗师长那么熟悉,就没有好意思多问。还是那个叫黄辉的小游击队员嘴快,问粟师长:“首长给游击队多少冲锋枪,多少迫击炮呀?”

粟师长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粟师长说:“南京游击队是活跃在南京周边江南江北的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就凭你们的战绩和成长,我也会调好武器过来,还会让主力部队时刻支援你们!”

众人纷纷鼓掌感谢首长的支持。

粟师长回去不久,在黄花塘的一次会上,对陈毅军长讲了林伊豆的遭遇。陈军长听闻后发了脾气,并骑马去见刘少奇同志。少奇同志正在党校给高级干部学员讲“共产主义道德”专题,听了陈毅的汇报后,便立刻抓住这一活生生的事例,批评党内的腐败作风和将共产主义与封建主义混淆的倾向,并把有关人员找来,当面严肃地进行了一次意识形态领域的思想教育。这样,林伊豆才算完全解脱出来。没过几天,丁副主任来找火凤,告诉了关于林伊豆事情的处理结果。有关部门做好协调工作之后,游击队便可派人去泗洪把林伊豆连同妈妈和融融一并接回来。

接着,一师给游击队配备的火器也到位,其中有:两门70毫米轻型迫击炮加二百发炮弹;十支苏式转盘冲锋枪;五挺捷克轻机枪。另外,还有许多全新的军用物资。这些新的装备很快分配到五个中队。

个头高高的黄辉,穿着崭新的游击队军服,配一支苏式转盘枪,神气至极,也威武至极。有了这些新武器,游击队火力大大增强,女战士显得英姿勃发;小伙子更加威武雄壮。

李觉华感慨地说:“我们有一师和二师的有力支持,何愁在敌人面前无往而不胜呢?”

赵赤说:“是啊,我们只有以更大的努力,才能报答上级党组织和主力部队的关怀。”

赵赤与游击队主要领导人商量,立即趁热打铁,为即将上调二百人后的游击队补充人员。任务布置下去后,各方面都在积极动员,江南江北的村庄皆有报名,几天来,新队员被分批源源不断地汇集在游击队驻地。

如大家所估计,半月后,新四军二师果真又要抽调一百名游击队员入伍,罗师长还特地点名调黄辉去。与此同时,游击队也主动联络一师,表示也要输送一百名优秀兵员给一师。来接兵的丁副主任问:“那个小黄辉呢?”

赵赤笑答:“被二师先要去了。”

丁副主任说:“也该给一师一个黄辉这样的战士。”

“有,有,游击队这样的队员很多,十个黄辉也有!”

“那我们都要!”

游击队果然按照黄辉的标准,挑选了十六名“黄辉式”的战士调给一师。一师派人送来的感谢信中说:“给我们的‘小老虎’里,党员的比例甚至超过主力部队,这一点要特别提出来。”

在新兵接送大会上,一师、二师各有代表发言;参加大会的新老家属也最多。这一天的热闹盛况是空前的,群众的慰问品络绎于途。日本飞机飞来了几次,都不敢低飞,害怕像在和县那样被击中。日机转转圈子,糊糊差事,也就走了。

送走了上调战士,又迎接林伊豆归来。第二天,林伊豆她们祖孙三人到家。大家原本估计会有一番激动、一番哭泣的场面,然而林伊豆、林妈妈与众人见面时,都十分从容,十分冷静。融融似乎忽然长大懂事了,欢欢喜喜扑到火凤怀里。林妈妈显得有些苍老,林赫伸出双手迎接她。林伊豆看上去十分疲惫和深沉,尽管仍在豆蔻年华,却已不似之前的花容月貌。当林伊豆见到游击队老战友时,第一句话就是:“我终于回家了!”

在欢迎林伊豆归来的人群中,自然少不了程桂英和段红花的身影,此刻她俩拉着手,一起来看望林伊豆,说不完的离别之情。因为她俩都有着与林伊豆一样的回家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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