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部传来消息说,罗师长要来看望大家,游击队领导们闻讯后,立刻准备迎接首长。同时又议论着:“这次罗师长肯定不会再打猎了,那就是又是要上调我们的队员吧!”
平伊诺眉毛一扬:“我们光给二师调兵,是不是也轮到给一师调兵,粟师长对我们一样的关心支持嘛!”
李觉华接过话来:“我觉得也是。”
正说话间,听见马蹄得得响,罗师长伟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赵赤敬过礼,大声说:“师长,你的战马,我们还没有送去呢,它现在成为游击队员们的好朋友了。这回交给师长带回去吧。”
“我是专门来讨马的吗?”罗师长呵呵笑着。
“不是讨马,是来要兵的吧!”
“要是猜对了,师长可得奖励我们呦!”
平伊诺、李觉华一句连一句。
“猜对要奖,是不是猜不对要罚啦?调兵嘛,要调的,但暂时不调;我是呢,肯定有事,顺便来吃一顿南京大毛蟹和龙池大鲫鱼的,怎么样,有得吃吗?”
“有,有,老首长来还能没有吗?”大家几乎是争说同一句话。
赵赤和李觉华张罗买菜,请厨师,安排吃饭地点,把警卫工作进一步做细致。这边田羽、火凤、平伊诺围绕着老首长摆桌椅,倒茶水。罗师长乐呵呵地笑得不歇。待赵赤、李觉华回来,罗师长坐下来,剥只香蕉送到嘴里,说:
“我来呢,除了看望大家外,主要是告诉你们两个消息。先讲一个,另一个吃过饭再讲。先讲的是, ‘独大’撤销了,这支部队都是好劳动力,安排到根据地各服务单位和工厂、农场去,而程桂英本人要求参加南京游击队,只她一个人来。调令很快就到,仍由联络部出面调,你们派人去迎接。这消息好不好?”
“好,好!”一片叫好声,一片笑声,一片掌声。
司令员说:“请我吃螃蟹、鲫鱼不冤枉吧!还有好消息!”
“不冤,不冤!”一片欢腾。
两匹战马被拉来。罗师长见它们胖了,大吃一惊:“战马不能胖!你们不用它,单让它吃和玩,它不胖吗?回去给它们吃草料,多喂点豆饲料,战马就会有力气!”
平伊诺把遛马遇敌,在战马配合下,全歼六个敌人的事说给罗师长听。罗师长把他的四名警卫叫来听讲,说:“多学学人家游击队,他们多么智慧、勇敢!”
接着,罗师长跟游击队员们见了面,场面热闹非凡。好几位游击队员受到师长拉手、拍肩的爱抚。十七岁的队员黄辉说:“师长,你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
师长拍拍他的头问:“你叫什么?”
黄辉说:“我姓黄名辉。和师长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相同!”
师长喜欢地拉住黄辉的手,对大家说:“下次调兵,黄辉是我指定要调的!南京人吗?什么文化程度?”
“南京后宰门人;高二文化,热爱文学。师长看,我对国家有点用处吗?”
火凤兴奋地告诉师长:“这小鬼入党不够年龄,但我们吸收他作为积极分子,还扩大他过候补党员生活。”
师长大为满意地说:“我调他时,要把他这些组织关系带去,别忘了!”
吃饭地点安排在曹庄一家大屋,屋子很宽敞。大盘螃蟹、大鲫鱼,摆上桌,蒸熟的螃蟹青毛阔背、全身赤红;鲫鱼小口宽身,标准的龙池出产。罗师长问:“这么快就上桌了?”
平伊诺答:“派人骑马去买的。渔民听说来了首长,不肯要钱;我们给他钱,他不高兴,说‘共产党不信任我’。”
罗师长说:“明天还是要把钱送去,只有这样,人民和共产党才是血肉相连的关系呀!”
大家点头称是后,稍稍地饮了点酒,快乐地吃过饭,平伊诺等人有些等不及地问:“师长,还有一个什么好消息?”
师长笑着接过田羽端过来的龙井茶,慢吞吞地告诉大家:
“最近打了一场胜仗,缴获很多战利品,师部特地挑出二十支冲锋枪及一千发子弹、二百套棉衣、二百双防滑军鞋给你们。我写条子,你们派人到淮河南岸的大柳巷去领,怎样?”
一片掌声,一片欢腾。黄辉问:“有我的吗?”
“当然有,我回去叫人给你多找些好东西!”
黄辉高兴地跳了起来。
“师长,能帮忙把林伊豆调回来吗?”赵赤小心地问。
“这个恐怕不行。我的手还没那么长,管不到行政那块。她的事涉及到一个老革命,背后有好几个老头子撑腰,‘不服从组织’这顶帽子有点大,对这丫头很不利,能保住党籍就算不错了。”师长也叹了口气。
罗师长走后,游击队主力开到江南大草湖去休整。不久,联络部命赵赤、田羽派出人员迎接程桂英归队。调令下达后,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归队的竟然还有段红花。
事实上,罗师长这次来隐瞒了高音在前线牺牲的消息,他担心这一噩耗会影响游击队领导们的情绪,所以只把好消息告诉了他们;而在段红花突然回归游击队时,意外惊喜多少会冲淡高音牺牲的负面影响。
火凤私下里问段红花:“你回来,怎么没见孩子?”
段红花闻言,泪水立刻盈满眼眶,低下头,半晌才答道:“高音牺牲后,组织上原本是要照顾我去机关工作的,就是方便我带着孩子。可我不想整天坐机关,我要参加战斗,为高音报仇,所以坚决要求回到南京游击队。当然,这样孩子就成了大问题。通过首长的帮助,我找到一家非常可靠的老乡,把孩子寄托给他们抚养。虽然这家人很好,我也放心,但就是苦了高敏这孩子,他才不到两岁啊!”
火凤深情地拥抱了段红花,后者伏在火凤的肩上痛哭起来。火凤感觉到自己的肩上热乎乎的,她知道那是段红花的热泪,是感情闸门打开后在亲人面前的彻底倾泻。
在热烈欢迎两名干将回归游击队的大会上,一片热闹沸腾的场面。赵赤、田羽、火凤都热情洋溢地讲了话。
经过党组会议研究决定,报上级批准,程桂英、段红花分别担任中队长和副中队长,俩人都在一个中队。她们很高兴,表示担任什么职务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到了游击队。她俩提出要求,希望自己的中队能在江北,跟随赵赤一起行动。党组研究后,同意了。李觉华因掌握的联络关系和情报人员大都在江北,所以也跟随赵赤到江北;而平伊诺,在这次人事安排后,要回到江南这边来。对于平伊诺来说,田羽、火凤都能以诚待人,但不知为什么,平伊诺还是愿意跟赵赤一起。平伊诺一想起赵赤,脸颊便发烧一般,心思也越加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