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上午,和风丽日,天气晴。我没有上课就打算回老家看看,因为昨天打球扭伤了脚踝,就想起那次坚荚树药的故事。
那是去年的一个星期五上午,我伏案整理资料,空调一味地吹,令人疲劳倦怠。我从座位站起来,举起双手,伸伸懒腰,走到窗前。看到窗外“凛冽风埃惨,萧条草木枯”,窗内的人“眼昏昏,一半儿微开一半儿盹”。于是亮亮嗓子:“同志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下午下班后去打球,怎么样?”
小郑老师抬起头看着我,说:“好啊!我和小陈挑选队员。”
我们来到星州中学室内篮球场,塑胶地面,弹软不滑,穿戴好就上场。唉,久没活动,打着打着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喊道:“打起精神,再来三场,两胜为赢!输了请晚餐!我负责美酒。”
有了鼓动,各位老师摩拳擦掌,三场下来,不是腰酸腿疼,就是手臂疼痛。我气喘吁吁地说:“大家不要担心,我家有神药,我马上打电话请夫人送来!”
饭堂雅间里,老师们把药酒涂在疼痛处,就围坐着饭桌开吃了。吃饱饭,小郑老师挥挥右手,捶捶双腿,惊奇地着说:“咦,我的手脚不疼了!”大家这时才摸摸刚才酸痛的地方,咦,好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笑容,感到很神奇。小郑老师问我:“这是什么药酒啊?”
我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老家土话叫‘贼头牯药酒’,用贼头牯树叶泡的酒。贼头牯树是常绿丛生灌木,两米多高,正月开细碎白花,很珍贵。我老家神磊山方圆十几公里范围,就我村有两丛。大家不知它真名,只叫它“贼头牯药树”,顾名思义是古时“贼头牯”用来治跌打的药树;赤脚医生不时采来,称之为救命药、药王。最近我用微信识花君识别,才知这种树的草药名叫“坚荚树”,大家就叫神磊山的坚荚树吧。”
“作家就是作家,说起来还一套套的,”小郑老师边称赞,边偷偷对我说,“弄点给我备用好吗?”
我笑着说:“好,我喜欢用这药治病救人,还喜欢用作品医治灵魂呢!”
“你的作品都是坐在办公室写的,都是歌功颂德的,能医治谁的灵魂?”小郑老师随口说道。
我说:“你没有看过,不等于我没有治病救人的文章!”
“现在教育创强有点挫折,你能找出原因吗?”小郑老师问道。
小郑老师无心的话,象一颗石头激荡在我心里,又好像掉进了冰湖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尖,怎样叫滴滴车回家都不记得了。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你的作品都是坐在办公室写的,都是歌功颂德的,能医治谁的灵魂?”
一两天懵懵懂懂,好像着了魔一样,刚好是星期天,我干脆不想它了,干活吧,收拾一下房间,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我开始整理书柜,一抬手就拿到一本书,随意一翻,“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必须到群众中去,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阶级,一切群众,一切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一切文学和艺术的原始材料,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
哇塞,原来应该这样!恍然大悟,如获至宝。真是红宝书,《毛泽东选集》!
“到群众中去”!我心里很振奋,准备暗自为教育创强“号脉看病”,找出病源,让创强办工作迅速完成!所以,才有开头申请支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