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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在衷(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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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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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磊山的坚荚树》连载

第四十六章 入城闲聊,交友不慎

27日下午回到县城,母亲就从冰柜里取出一块扣肉解冻,说:“你回来,今晚就吃扣肉。”

“我今晚要出去参加同事聚餐,你们吃吧!”我平静地说。

母亲又把扣肉放进冰柜里,说:“你不在家吃,那就等明天你回来再吃吧。”

“你们吃嘛!”我知道母亲总把好东西留给我。

原来父亲也许去年铺水泥路时,经常冒雨施工,引起右腿膝盖关节发炎,逐步有疼痛,春节后又要回老家干活,走起路来膝盖关节都发出声音,实在严重了才迫不得已于5月12日到县城我弟那去治疗,一直到现在。

“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考虑我,我在外面吃的很好。”我说着,就出门了。

我还没有到达星州街老黄饭店,就下起大雨来,赶紧走到天桥边的街道大楼走廊下避雨,恰巧遇到一位师范同届现在在党校工作的老同学——黄志强。

我看到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说:“现在才下班吗?”

“嗯,你去哪里?”黄志强迎面问道。

我说:“现在出去吃饭。”

“你们当领导的现在还有好环境了?”他说。

“我们老师互相请客,不是公餐。”

“你们老师?你不是在教育局吗?”

“我去神磊山学校了。”

“怎么去哪里,当校长吗?”

“当一般教师,去支教。”

“去支教?那有山区补贴。”

“有山区补贴,但绩效工资每年就少了五千,除掉交通费,那就基本持平了。”

“那又何必呢?”

“唉,我父母独居老家。我只能回去方便照顾一下。”

“哦,原来如此。佩服!”

“很多人都以为我支教是为了钱。”

“支教不是一年补贴两万元吗?”

“那是省支教的。我是自愿去支教,现在教育局却把我当交流人员似的来对待。”

“学校也有交流人员?”

“听说下学期开始实施教师交流方案。”

“现在你却提前当试验品?”

“那有什么办法。教育局那些领导不是激励教师去山区工作,而是想方设法打击积极性。”

“这不是我们那位老同学局长想出来的吧,应该是那位长期在教育局的那位程副局长出此下策的吧?”

“有可能。”

“上星期教育局办公室黄主任来我校讲课时说,现在学校很乱,问题也很多。”

“我现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今后写个反映我们农村教育现状的文学作品。”

“啊?有胆识!”

雨小了,我向那饭店走去,那些老师打起了麻将。我就趁机低头看微信,等待上菜。

吃饱饭就到附近居住的一位高中上一届的黄亚能同学家,恰好遇到一位二十年前的学生黄标。

他一进门看到我也在,就有点兴奋,说:“欧老师回乡支教,为家乡贡献力量,可点可赞!”

“略尽绵力而已。”想到他们夫妻刚调离母校,就问:“你现在哪所小学?”

“四小。”黄标说。

我问他:“入城舒服,还是辛苦?”

“怎么能舒服呢?连农村这样新鲜的空气都没有。”

“那又为什么要入城呢?”

“在神磊山中学太久了。”

“对,树挪死,人挪活。我在教育局时间也太久了。”

“你要回母校发展校园文学?”

“现在学校还不同意,下学期吧。吴副校长说没有活动室。”

“学校怎么没有活动室?他们就怕你出名吧。”

“那不清楚,他们说下学期就下学期吧。神磊山学校近年来中考成绩很不错,这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外面所说那样?”

“有没有猫腻,以后你就知道了。”黄标暧昧地轻笑了一下。

我们谈了一会就回家了,妻子出去和同事吃饭后打麻将,晚上23点多钟才回家,我则呼呼大睡了。

星期六,妻子又跟着当年在南山中学的老同事冒雨去摘杨梅,我则在家看电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阵,再侧身躺着看了一阵,然后走出去散散步,一个上午都是这样碌碌无为,连中午饭菜都是母亲煮炒的。

下午,看厌电视就出去走走,看到村街道的墙壁上有几张书法培训招生启事,就想起唐成军老师来。我一边走,一边打通唐老师的手机,不知不觉就到了他家楼下。

唐老师已年近花甲,与我大哥是高中同学,他高中毕业后当过大队干部、镇干部,后来下“海”,到过深圳,去过珠海,当过摄影师,又当过教师。义务教育实施之前闯进北京自办私立学校,擅长书法。实施九年义务教育后,他就回来定居了。其爱人在他的影响下,专攻书法,现在招了几位学生教书法。

我跟着他踏上二楼书法工作室,欣赏他们最近创作的书法作品,再到三楼客厅喝茶。

我一坐下,就说:“在家看电视很烦,就出来走走。”

“人就是这样,无事可做就烦。”他说。

“无事做就烦,做事多则怕。”

“你不想在教育局闲坐,去学校辛苦些才更有意义。”

“对啊,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去学校?”

“现在很多人只是行尸走肉,哪里会做有意义的事情。”

“陈胜说得好,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有一次,一位老乡问我,欧剋现在怎样?我告诉他,今后就会知晓。”

“我起草的纪实专著即将八万字了。”

“那些平庸之辈哪知这些呢?”

我们一边品茶,一边闲谈,谈人生,话工作,议艺术,论收藏,欣诗文,赏书法,真是无事不谈,知而不言,言而不尽,很快就到了傍晚。

第二天,我又要出去参加学校同事的中午聚餐,顺便到那饭店附近居住的大专同学陈能家坐坐,他端出一盘新鲜杨梅果,让我一个人吃。

他原来在小路边中学当总务主任,现在分流到县城小学当三年级语文教师和班主任,他说:“我们有五十多位从乡镇进城的教师,工资关系在乡镇,但山区补贴却没有。”

“你们属于借调性质吗?”我问道,并告诉他,“借调的一切待遇在原单位领取,应该有山区补贴吧?”

“没有山区补贴。”

“现在借调到县教育创强办和核算中心的都享受原单位职务工资和待遇。”

“现在教育局领导很乌龙,难道他们想把我们的山区补贴截留下来?”

“不会吧。”

我不想讨论那些补贴,感觉到现在教育局做出的有些事情就违反自己所定制度,阴阳管理,自相矛盾,让大部分人感觉到不公平。

中午12点,我告辞前往饭店聚餐了。那些老师还在打麻将、看麻将,我则帮他们点菜、看微信,吃饱饭以后就散步回家。

回到家已过2点,妻子正在看电视。我就吩咐她一起坐小车去韵达快递邮寄一些新鲜杨梅给市区工作的儿子;顺便在星州民协副主席黄超那里领取补发的市作家会员证书和市文联、民协颁发的首届民间文艺论文奖的荣誉证书;妻子接到其兄弟打麻将的电话就去了,我则开车回家看电视。

30日回到学校,我就打电话给盘河小学校长约定下午去哪,再拨通一位被人称为“曹教授”的教师,说下午去拜访你他。

“我不能招待你!没有地方煮饭。”那“曹教授”说。

我感觉怪怪的,说:“不用你招待。”

老师们之所以称之为“教授”,是因为他自恃写作水平高,资历深,大专脱产毕业,曾在中学当过主任,但性格怪异,自命清高,喜欢喝酒,一喝就醉,后来只当中学一般教师,中学教师多就分流,要求到神磊山中心小学,但不善合群,一年后被分配到盘海小学。我和他很少接触,只因知道他曾经爱好写作就十分尊敬他。但自从回到母校,就听到不少他的负面传言,有一次在县城碰到他,他还怪我不去找他玩。

下午一签到,我就约上体育教师于老师,一边骑行,一边谈论一些话题。4点左右到达目的地,进去打了个招呼,叙谈了一下,看看时间尚早,就告辞再去上村小学。

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上村小学,我直奔教师办公室,打过招呼,有一位是1983年我在这所学校教书时的学生何选,他们显得非常热情。

我建议到小学旧址看看,毕竟离开32年了,不知有何变化。

唐校长和何选分别用摩托车搭我们去。上村小学旧址完全变了样,地皮早已卖给村民,现在盖上新屋了。记得1983年9月到这里教书,当时1-5年级五个班六位老师,我担任毕业班班主任及数学以外的所有科目,1984年小升初考试中83%的学生考上中学,成为该小学历史上升学率最高的一届,引起当地群众的热议。1984年9月调进缺五年级语文教师的义洞小学。

返回现址小学,唐校长和四位老师都强烈要求我们在学校吃饭,见他们态度那么诚恳,就答应了下来。

我打电话给盘河小学李校长和“曹教授”,“曹教授”一个人不辞辛苦步行过来了。

开始喝酒,大家都十分高兴,但“曹教授”喝着喝着就发飙了,粗言脏语,动起手来。那些老师就问:“谁叫他过来的?每次喝酒都耍酒疯,我们老师都不愿和他吃饭、喝酒。”

“我叫他来的,不知他这种德行,对不起大家。”我说着就要护着“曹教授”回盘河小学,但他们不让我们走路,坚决请小车司机搭送我们回学校,让“曹教授”走路回校。即将到学校时就下起大雨,我庆幸坐上了小车,就打电话给盘河小学李校长,吩咐他们照顾好“曹教授”。

盘河小学李校长则表道歉之意。我说:“这不关你们的事,我也不了解他,这次算是吸取教训了。”

“我们平时不知忍耐他多少,”李校长说,“没有一个老师喜欢他这种性格,除了工作,其他时候一般都不理睬他。”

我说:“真为难你们天天和他共事了。”

我打通“曹教授”的电话,说:“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就回校了。没有醉就好,但今后尽量少喝酒,酒喝多了没有益处。”

通过这两三天的找友交谈,感觉到交友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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