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星期一新学期正式上课。
我打电话给班副局长咨询支教老师的绩效工资制度,她说还没有讨论。这个消息令我的心情低落,感觉到,长此以往,教师积极性将不断被挫伤。
27日发了课程表。我早认为星期天不用晚修,那我们老师每星期只上一个晚修就减轻老师负担了。但现在学校还要安排老师每星期在学校住两晚,一天晚修,一天值班,当然有些老师晚修后赶回县城。
我就纳闷,为什么值班和晚修就不能同一天?
因为校长是同学,所以说话无忌。我带着这个问题找牛校长。校长说:“值班和晚修同一天的话,大家都坐教室上课,学校就没有人巡逻了。”
“晚修时,学生都在教室里,校园里还有保安,还要老师在校园巡逻,是不是多此一举?
校长说:“保安没用,也不多。需要老师配合。”
“你说保安没用,那请来干什么?现在保安有三个,宿舍管理员也有两个,怎么不够?如果不够可以再聘保安。”我说。
“学校经费困难。”
“你总以经费困难为由,但其他学校为什么可以供应改作业的笔墨,也不用老师值夜班?”我说。
校长说:“在哪山砍哪柴,你慢慢就习惯了。”
“你让老师习惯,但你为什么就不习惯同甘共苦,你作为校长本该以校为家,但为什么你不值班、不签到、天天回家?”我的语气已经不再友好,责问道,“你不知道老师们意见很大吗?这样下去,老师服你吗?”
校长无言以对。
第二天下午,我再次走进校长室,直截了当地对校长说:“现在老师们工作积极性不高,您有没有找到根本原因?”
“谁说工作积极性不高?”校长问。
“我刚才说的啊,我经常和老师们在一起,当然知道现在老师们工作积极性不高。”
“为什么?”校长坐直了身子又问。
我说:“在于领导私心太重。”
“领导私心?”校长疑惑不解。
我说:“学校是事业单位,什么叫绩效工资?”
“成绩和效果工资。”校长说。
“可现在不叫绩效工资而变成职务工资。”
“怎么讲?”校长再问。
我说:“校长每星期要上二节课就和语文老师十节课一样才算满工作量。而你不上一节课不但有自己的70%,还要瓜分别人的30%,甚至是全校老师中最高的2倍,而上满工作量的老师的30%绩效工资都被领导瓜分了。”
“行政单位都分科员、副科级、科级、副处级、正处级,工资一样吗?”校长问。
我说:“事业单位也分初级、中级、副高级、正高级职称,可你已经有职称工资了。”
“我是领导,应该不应该多一份领导补贴?”
“如果这样的话就拿重复了。”
“重复?”校长疑惑不解。
我说:“对,你上二节课外的工作是行政工作,就如我上十节课外还有备课、改卷、教研一样。你上课之外的行政工作要补贴,那我们老师上课之外的备课、改作业应该不应该也要补贴?”
“这个……”校长没再说话。
“领导和老师怎么不能同工同酬呢?”我解释说,“早读老师7点到校,早读算0.5节折2.5分,而领导值日另加50分;你的补贴是全校教师最高补贴的2倍,每月比满工作量的补贴多一千多元;你没有为毕业班上一节课,但拿中考奖时是最高教师的2倍。这些合理吗?”
校长马上说:“我加班多。”
我说:“老师早上七点、下午二点到校,你早上九点、下午三点到校,谁在校加班多?”
“这,……”校长哑口无言。
“所以,你领了职称工资就不应该在绩效工资里增加行政补贴!”
“你以为绩效工资是你的吗?”校长说。
“绩效工资按老师的职称下拨,怎么不是老师的?若按人头下拨,那就老师个人无关。”
“你说得让我无话可驳,但我有这个。”校长握起拳头说。
我说:“是的,你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像这样下去,教师们敢怒不敢言,没有工作热情,教学质量能提高吗?你要知道,教学质量上不去,你这个校长的位置就不一定能坐得稳。”
“老师不要总讲钱,”校长似被击中软肋,放低声音说,“要有奉献精神。”
“你叫老师不要讲钱,自己却想方设法分老师的绩效工资,贼喊捉贼!”
“各级各科领导包括班主任的总人数超过全校教师的二分之一,这是大多数人的利益。”校长说。
“你以为现在班主任很满意绩效工资吗?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不是靠上课吗?”我说,“你们超过总教师二分之一以上的上课总节数有总课程的三分之一吗?你们两三个领导的上课数都比不上一位语文老师的上课数,但两三位领导的总绩效工资是一位语文老师的10倍,你当语文老师不会算数吗?”
“管理工作多,需要领导多。”校长说。
“学校领导严重超编,学校只有校长、副校长、主任和副主任的编制。但你们把工作一级一级往下推,无端增加助理、干事等职务,无非就是让这些人少上课多分绩效工资。”
“你认为怎么办?”校长问。
我说:“古语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应该取消坐享其成做法,多劳多得。”
“但行政单位领导都有领导补贴,”校长点头说,“你们县区中学的更黑,你看看去年6月的网文《百年名校,毁于一旦》!还有某校长更贪,用学校加油卡为私车加油!”
我说:“贪得无厌一定会付出代价的。那位星州中学校长不是去年被解聘了吗?一天不设施多劳多得的绩效工资分配方案,我就不会停止向坐享其成的做法开炮,总有一天会证明现在的绩效工资不合理。”
“老同学啊,”校长说,“哪位老师不喜欢这里的制度,可以选择离开。不过,到了哪里都一样。”
“你以为学校是你的吗?如果学校是你的话,老师们早走光了,但这是公办学校。”
校长无话可说,就劝我喝茶。
我气愤地说:“搞成这样,这与教育局不作为也有很大关系。因为我们是老同学,这些肺腑之言才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