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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日星期四适逢春社节，我一早从县城返程学校，一路上云雾弥漫，下车撑伞回宿舍，触景生情就作一首《春雾》：上车天亮赶晨班，满眼云烟笼罩山。校舍成灰花变淡，双鞋沾土露湿衫。
我回到房间放下行李，就往中学教导处办公室闯，把计划生育证明递给李主任，开玩笑地说：“有单位的人哪敢违反计划生育，再说现在都放开二胎了，还要这个证明，这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李主任对我说：“你原来担任的小学美术课还要上，吴副校长说的。”
“原来小学总部那些人都解散了，他们不用上课吗？”我问。
“他们一个当政教处主任，一个代替吴副校长去镇创强办，一个去帮助创强办做资料。”
“哦，原来如此。”
“听说你美术也厉害，”主任看着我称赞，马上说，“不用多久，一两个星期就行了。”
“那没有什么问题，尽力而为吧。”我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我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开玩笑地说：“吴副校长，我二十年没有上过初中语文课了，现在还要我上小学美术，用不用组建文学社？”
“你是高级教师，初中语文课对您来说是小菜一碟。美术课也是您的特长，你就教他们写字嘛。”
“好。”说完，就挂机。
走进小学部教学楼前，看见吴副校长，就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老同学，你这么关照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美术很简单的，你可以教他们写字，为今后写作文打基础。”
“这样也可以！不用组建文学社了？”
“下学期吧。”
我心中一颤，好像掉进了冰湖里，从头凉到脚，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12点放学，我走进饭堂，看到老师们围坐了两桌，好像就专等我一人似的，原来是社时节。满桌社时节日的食品，尤其有我最喜欢的酿豆腐，吃着吃着，就想起春社节由来和习俗，忽然在头脑里冒出一首诗《过社时》：葱焖豆腐鲜而嫩，油炸鸡膥大又香。吃饱强身耕种地，秋收硕果满粮仓。
下午，我找到总务处谭强主任，说：“主任，安排我坐哪里办公？”
我想，小学还把我看成教育局领导而安排在领导办公室办公，现在也应该安排在条件好一些的办公室吧。
他把我带到一楼，经过政教处，来到教师大办公室，指着门口边的一张桌子，说：“就坐这里吧。”
“这是门口，其他人进来都要起身让进，不好吧。有没有其他空位置？”我提出诉求。
谭主任就问在办公室的两位教师：“哪张桌子没有人用？”
“这张！”那位男老师指着他旁边的桌子说。
我看着桌面摆着一块烂玻璃，就对谭主任说：“没有凳子。在哪找一张椅子？”
“自己到楼梯底下看看有没有？”谭主任说着并用手指着那楼梯方向。
我看到教师办公台上都没有一台电脑，就对谭主任说：“怎么教师办公室没有一台公用电脑？”
“老师每人都有一台手提电脑了。”谭主任说。
我说：“我没有电脑，查询资料时，怎么办？”
“去教导处或政教处吧。”谭主任回答道。
“哦，那是主任的专用电脑，经常去使用他们的也不方便啊。”
“这里办公室都没有电脑，专门为你装一台电脑，其他教师会有想法。”
“只是给我使用，又不是给我，怎么有想法？”
“……”
“现在有没有多媒体教室？”
“只有一间。”
“那中学上课还是像三十年前那样，只用一本书、一支粉笔和一张嘴上课吗？”
“是！”
唉，我十几年来在教育局办公室都习惯用电脑办公。现在既没有电脑办公，也没有多媒体上课，这让我怎么适应？更何况现在年纪偏大，记忆力有所下降，视力也有所变差，没有电脑备课实在很不习惯，那怎么办？
我于是向创强办老同事微信群发出：“伙计们，我没有电脑备课呢，你们能不能支援我一台电脑使用？”
“现在教育创强了，上课还是用一本书、一支粉笔和一张嘴上课，跟不上形势啊！”又补写上一句，再加上三个憨笑的表情图：
“别吓我。”小郑写道。
其他人默不作声。
我又向兴局长的微信写着：“兴局长好，我现在上课还是用一本书，一支粉笔，一张嘴。这没有什么可怕，但没有电脑办公、备课，这与三十年前的教学模式没有两样啊。能不能安排教育创强的设备早日进场，让我们早点用多媒体上课？”
他哪敢答复呢？我故意激他，一连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我感觉支教决定是错误的，但为了照顾父母，还是要坚持下去一年。”
“请放心，我会慢慢适应的。”
“我把你当真心同学，对你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对之处请原谅。”
“市区很多老师知道我支教，都想去支教，这就是榜样的作用。第一位行动往往会影响其他人的行为，就如一群鸭子奔走着不知如何是好，一只下水了其余都跟着下水。”
他还是没有答复。
唉，我没有回来支教时，大家也能把课程分摊下去。没有想到我回来支教只能为某些领导分担十节课，但山区教育设备的落后，教师的无奈，领导的冷漠，让我感觉到有点累。强迫自己打开初二语文课本看一看，课本变得很陌生，文章变得很生疏，好像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了，忽然来了灵感，作诗一首《虎》：
行走高山无障碍，藏居峭壁冇石梯。
威风凛凛谁能比，但落平川却被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