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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天气好。我上完课就回老家，在路上看到很多小竹笋，就拗起来，很快就装了半个塑料袋，随即创作一首《拗笋》：下课回家去，荆棘挡路人。镰刀劈叶草，小笋露竹林。一手急忙拗，双睛快速寻。过程真享受，成果送村民。
回到家，父母都不在屋，估计去干活了。我知道儿子和二妹他们回来要接父母去县城参加20日小侄子嘉博的婚礼。他们吃过早饭就出去拗笋了，我就把锅里温热的饭菜吃了，再走到村边，把从县城裁剪带回来的柳枝、大叶榕枝条插在村北边的停车场边，希望今后能长成参天大树。
忽然，看到在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子，原来是大嫂回来带上她的两个小孙女，侄女俊杰正带着她们在晒谷场玩。我走上去打招呼，俊杰说：“他们都上后山拗笋了。”我就坐在村边晒春光，作了一首《植树》：三月折楁柳，早晨插路旁。今天栽小树，后辈好乘凉。
下午3点签到前回到学校，走进校长室。佘校长就问起绩效工资的事情来，我就把上星期五和局长、股长谈话经过简述一遍。佘校长说：“怎么办都可以，但要下文件。我们才照章办事。好像他们就想把你的绩效工资当试验品，但他们一直没有和我说你的绩效工资问题。”
我马上打电话给人事股苏股长咨询下文件事宜，苏股长说:“写文字就要向局长汇报。这要等下次局务会议时才提出来讨论。”
第二天，我讲授陶渊明的《归田园居》和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就向学生说：“我本来想组织‘神磊山文学社’，但学校还安排我担任小学多节美术课，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组建文学社了，今后再想办法组建。最早这个学期，最迟下个学期。”
“这个学期吧，下学期我们读初三了。”几位女生带着几分恳求道。
我听到操场上两辆挖掘机“轰隆轰隆”的噪音，看到操场上来来往往的拉泥车，想起支教遇到的种种挑战，就仿照《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创作《支教》：神山好景光，全在校园庄。教育工程慢，学习设备荒。书文无地位，闲客有神伤。请给一口哨，发挥我特长。
我想起明天要参加侄子的结婚典礼，就走到教导处请假半天。李主任拿出一份请假申请登记表，说:“你如实填写吧。”
我填好表就交给他。李主任看了看，说：“你找到帮你上那节课的老师没有？”
“我请假都要自己找人代课吗?”我疑惑地说。
李主任说：“你不找人代课，我们很难安排老师去上课！”
我只好去找其他科任老师，数学老师说：“我明天有三节课了。”
“我第5节也有课。”生物老师说。
找了四五位老师都有四五种理由，我找到李主任就说：“让我自己找老师调课，谁愿意?”
“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自己找老师调课。”李主任说。
我说：“如果当我旷课，怎么处理?”
“请假一天扣绩效工资10元，当旷课的话就扣得多了。”李主任说。
我说：“现在办公室才几个人，找不到合适的人调课啊！”
“你可以找那班主任看看。”李主任帮出主意了。
我马上走到一楼教师办公室，刚好那班主任在那，我说：“老师，明天你班第5节语文和你后天的英语课调一调，可以吗?”
“我后天要请假。”英语老师说。
我说：“这就好了，明天的第5节语文课你去，后天第3节英语课我来上。”
我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终于解决了调课问题，大舒了一口气，马上把请假申请表递给佘校长签字，再交给教导处，对主任说：“以前去学习一个星期，请假都容易，老师也很乐意顶课。现在的老师却斤斤计较了，估计是师德有问题，还是绩效工资引起的问题？”
我回到家，提起请假事宜，老婆说：“我们学校请假一天扣50元，一节课扣10元。听说二中请假一天扣100元。”
“各搞各的土政策，上课越少请假越容易。”我感慨地说,“因为老师工作就像地里的萝卜，一个萝卜一个坑。”
20日，亲戚朋友有三百多人到县城半岭新村参加侄子的新婚典礼，在春满园摆了33围台，汇聚一堂。我随即吟诗一首：蜜蜂缠绕鲜英转，侄子追求美女来。组建家庭传万代，生活美满顶乖乖。
吃过中午饭，就马上搭车回学校，3点左右回到学校签到。走出办公室，看到小学教师办公室门口的黑板上写道：各位教师，欧剋老师今天请假一天，请知照。落款是教导处。
我感觉不可思议，今天我小学都没有课程，还需要老师知照什么？就问办公室里其他小学教师：“怎么老师请假都要写到小黑板上公开呢?”
“什么?”一位老师走出门口看看小黑板，惊奇地说，“我们不知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要把老师的请假公诸于世。”
恰巧李主任来了，他解释说：“为了让别的老师知道，去上你那节课。”
“我今天小学没有课，只有一位中学老师和我调课，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写公告吧！”我转而又问，“那些领导请假有没有这样写?”
李主任说：“我们中学部就是这样的。”
“小学部一位副主任上星期请假一个星期，怎么就没有看到这样的公示呢，昨天我们一起提前离开学校，为什么就没有在小黑板上写上提示大家呢?”那位老师等李主任走开后对我这样说。
“应该是一视同仁的，不至于对教师马克思主义，对领导就自由主义！”我说。
我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校长都要上课，校长上课就起到以身作则的作用，起到说服教育的作用；老师请假也由学校安排调课。近十几年来，校长和一些教师领取教师职称工资和最高绩效工资却不愿上课，而对教师提出方方面面的要求，老师却不愿多上课、顶课。这样的管理制度能有力调动教师工作的积极性吗？
一位女教师问我：“你们在教育局怎样请假?”
我说：“教育局人员以前请教一两天只和股长打个招呼，一个星期才请示局长，后来搞什么行风建设才办理手续，即使办理手续也很容易批准，即使请假也不会扣绩效工资。”
“学校领导就只知道扣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这让很多教师都希望担任的功课越少越好！”那位女老师说。
我感触颇深，说：“对啊，如果我没有上课，就不用请人代课，就不用办理请假手续，就不用扣除绩效工资。”
我对老师说：“行政单位工作都是上传下达，一天可做好的工作可以一个星期完成，甚至一个月才完成。而学校每节课都要上课，迟到一分钟就有几十位学生等着他。一个老师请假，他的课程任务始终是他的，其他人不能帮助他去完成。这就造成教师工作时间性很强的特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领导和教师都不愿意上课，反正工资不是按劳分配，即使有课时补贴，也是两三毛一节课，一个月上课一百多节课也才二三十元，而领导不上课也另加一百五十元补贴。这哪能调动教师积极任课的积极性呢？”
“对，这里的领导补贴才一百多元，县城的就四五百元，甚至多达一千元。现在老师一提到绩效工资就烦，心理很不平衡，工作起来无精打采。”
“这都是学校管理者私心重所造成的，想当年，一线工作者的待遇多于行政干部，很多人都奋不顾身冲向一线上课。而现在行政干部工作清闲却待遇好于一线教师，严重打击了一线教师工作的积极性。这就是产生校园教职工懒散的根本原因！”
“山高皇帝远。上级明文规定不能公款大吃大喝，但学校领导就喜欢开各种小会议，一开会就用公款摆一两桌吃饭喝酒。办公经费就被这些领导吃光，而教学奖励就不舍得花费一分钱。大部分教师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心生怨恨，工作起来哪有很高的积极性呢?”
他们的议论，好像让我意外获得一份份很有价值的情报。
7点，我就走上中学签到参加晚读监督，可是有美术老师在那教室了，我就问他：“前天李主任就把新课程表交给我了，从18日开始执行，怎么现在你还来?”
“现在还没有学生报名参加书画社，”那美术老师说，“从5月开始实施吧。”
我打电话给李主任，说：“你交给我新课程表，怎么其他老师还没有按新表执行?”
“我不记得通知你了。”主任说。
旁边的一位老师开玩笑地说：“你是教育局领导，我们都没有新课程表，而你却有了，领导对你确实不一样。”
“他们要求我多上一节晚读课，你们都不用增加课时。”我笑着说。
那位老师说：“你就对他们说，不要欺负局领导。”
“我是一般教师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笑着说道。
这一两天，通过一些老师了解到他们的心情，于是创作了《学校矛盾》：“农民就要耕田地，教授则该上讲堂。校长如今无兼课，弄得学校不正常。”
22日，一早天下大雨，但水龙头无水来，我就用水桶摆在阳台上接天然水，写了《享用天水》：学校师生该洗脸，水龙家伙不开工。阳台摆桶接天雨，漱口蒸餐把厕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