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取峣关之后,刘邦率领起义军沿大道继续向西北方向一百六十里的咸阳进发,原以为这一路上再无秦军据点,可顺利直达咸阳,没想到,在距离咸阳仅有一百里的蓝田官道附近(今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竟有一支秦军扼守于此,阻止起义军前进。
刘邦听说前方有秦军当道,忙派出骑兵侦察敌情,方知这支军队是秦朝最后一支皇宫精锐卫队中尉军。
这支部队有两万余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不弱,绝非一般秦军可比。当年陈胜吴广手下西征大将周文,就是在距离咸阳以东仅一百里的戏水河,遇到了秦朝皇家卫戍部队中尉军的顽强阻击而无法前进,最终遭到失败。
世人称蓝田路为“秦楚大道”,是东南各地商旅游客过武关,经峣关,前往咸阳的必经之路,也是一条军事要道,欲进军咸阳,必须消灭眼前这股秦军,消除最后的障碍。
早在一百余年之前,蓝田曾发生过史上著名的秦楚“蓝田之战”,秦国在极为不利的形势下,运用军事和外交手段,最终迫使楚国退兵,避免了一场亡国之灾。
那是春秋时期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秦国看到秦楚交界地的商於地区(今陕西省商洛市至淅川一带)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便出兵将其占领,并在商洛南部险要处修建了武关,从而对楚国形成了居高临下的有利态势,秦国依据武关进可攻退可守,若是秦军兵出武关,沿丹水、汉水东下,即可进入楚国腹地,因此对楚国构成严重威胁。
到了楚怀王熊槐十六年(公元前313年),为了反击秦国的进犯,楚国与齐国结为盟友,与齐、鲁、韩、魏组成五国联军,兵分两路向北进攻函谷关北面的曲沃(今山西省临汾市曲沃县)和南面的於中(今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商镇东南)等地,对秦国形成半月形围攻之势,以牵制秦军兵力,秦国面临的军事压力陡然增加。
为了瓦解强大的齐楚联盟,秦国丞相张仪前往楚国议和。张仪来到楚都郢城(湖北荆州),向楚怀王承诺,若楚国废除与齐国的盟约,解除对秦国的威胁,秦国愿将兼并的六百里商於之地还给楚国。楚怀王信以为真,马上撕毁了与齐国的盟约,断绝了与齐国的往来,齐宣王对楚国背信弃义的做法极为不满,从此与楚国反目成仇。
楚怀王没有想到,楚国撕毁与齐国的盟约之后,秦国却说当初答应归还楚国的土地仅是六里商於之地。
楚怀王熊槐见自己被秦国愚弄,极为震怒,遂命大军进攻秦国,从而引发了秦楚大战。楚怀王十七年(公元前312年),秦楚两军在丹阳((今陕西、河南之间丹江以北地区))展开决战,结果楚军大败,士兵战死八万余人,包括主将在内的七十多名楚军将领被秦军所俘,十万楚军几乎全军覆灭,可谓是奇耻大辱。
秦楚两国交战期间,东方的齐国趁机联合宋国攻打秦国的盟友魏国。秦国获得丹阳大战胜利之后,秦惠文王认为楚国遭受重创,实力被削弱,短期内无力再战,便分兵乘胜进攻齐国,打算给齐国一个教训。
然而楚怀王并没有善罢甘休,决意对秦国实施报复,一雪前耻。不久之后,楚怀王调集楚国全部兵力三十余万人马向秦国发起进攻,秦军兵力不足,节节败退,楚军乘胜追击,突破武关,抵达距离咸阳一百六十里的蓝田县峣关,形势万分紧急。
面对亡国危局,秦国一方面从各地调集军队守卫蓝田关抵挡楚军,另一方面,动用外交手段向韩、魏两国晓以利害,敦请韩、魏两国出兵进攻楚军后方。
面对强敌,秦惠文王亲率王宫护卫军和自己的所有儿子以及朝廷全体文武大臣赶赴蓝田,以宣示自己与蓝田要塞及秦军将士共存亡的坚定意志。
守卫蓝田的秦军将士见秦王率各位公子和文武百官亲临前线督战,备受鼓舞,士气大振,决心死守蓝田,不让楚军前进一步,秦楚两军随即在蓝田展开激战。
韩魏两国见有利可图,便趁着楚国后方空虚之际,组成联军首先攻占了楚国的召陵(今河南省漯河市东部),再向西南方向进军六百里深入楚国腹地,向军事重镇邓城(今河南省南阳邓州市)发起进攻。
楚怀王正在指挥楚军进攻蓝田关,忽然接到紧急军情报告:韩魏联军突入楚国境内,已经攻占召陵,正在猛攻邓城。
楚怀王熊槐闻听大吃一惊,他看到蓝田关久攻不下,楚军伤亡严重,退路随时有被韩魏联军切断的危险,为避免遭到前后夹击,全军覆灭,只好罢战撤军,向秦国割让汉中之地(指湖北省十堰市竹山县)求和。
经历秦楚丹阳、蓝田大战之后,楚国丧师失地,国力逐渐衰弱,尤其是失去西部门户与屏障的汉中地区之后,使得秦国牢固控制了巴蜀地区,彻底消除了楚国对秦国关中地区的威胁,掌握了对楚作战的战略主动权,蓝田之战的失败也成为楚国最终灭亡的开端。
然而,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一百余年之后,当年实力强大,傲视群雄的秦国如今已是衰弱不堪,犹如风中残烛,当秦朝再次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早已经丧失了扭转乾坤的能力。
却说刘邦率领起义军来到蓝田县,遇到秦朝的最后一支精锐中尉军拦住去路,刘邦不敢大意,派出梅鋗、樊哙、周勃、曹参、灌婴、柴武、郦商等手下大将一起上阵,向秦军发起冲击。秦军不是这几员起义军猛将的对手,战不多久即损兵折将,支撑不住,向北败退。
刘邦见状大喝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给我追!”遂亲率起义军紧紧追赶。
中尉军将领知道自己背后不远处就是都城咸阳,已经退无可退,遂在蓝田以北重新集结兵力,占据有利地势,摆开防御阵型做困兽之斗。
樊哙冲在前面,见秦军吃了败仗还在负隅顽抗,更加激起斗志,怒吼一声道:“这群孙子还敢阻挡爷爷进咸阳,这不是找死吗!”
说着便手持长矛拍马杀向秦军阵营,刘邦麾下大将周勃、曹参、灌婴、柴武、郦商和梅鋗等人怕樊哙有闪失,也抖擞精神,紧随樊哙一起杀入秦军阵中,往来驰骋,各显神威,与秦军展开最后厮杀,秦军渐渐处于下风。
刘邦见秦军显出败相,按捺不住战斗激情,下令士兵擂响战鼓,吹起号角,随即拔出龙渊宝剑指向秦军,高声喊道:“弟兄们冲上去,给我杀!”遂一磕坐骑马腹,催马向前冲向敌阵。
起义军士兵见自己的统帅刘邦身先士卒冲向前去,个个备受鼓舞,斗志昂扬,呐喊着冲向秦军奋力杀敌。蓝田战场上顿时杀声震天,尘土飞扬,战况激烈,秦军伤亡惨重,终于抵挡不住起义军的勇猛攻杀,四散溃逃,刘邦命全军将士追杀残敌,最终将这支皇家护卫军全部歼灭。
至此,通往咸阳的胜利之路畅通无阻,再无秦军阻拦。
秦王子婴元年(公元前206年)十月,获得蓝田大捷之后,刘邦率领起义军进至灞上,此地位于长安东南三十里,距咸阳大约百里路程。
为了安全起见,刘邦下令停止进军,命灌婴率领一支骑兵部队到咸阳周围侦察敌情,与此同时,派出一支军队进攻咸阳以东四百余里的函谷关。
守卫函谷关的秦军听说起义大军已经兵临咸阳城下,朝廷覆灭在即,已经无心再战,见起义军赶来,立刻作鸟兽散,逃得无影无踪,刘邦兵不血刃占据了函谷关,便在关口留下部分兵力,保持警戒状态。
灞上地区是一片黄土高地,对咸阳有居高临下之势,南依秦岭终南山,北有灞河流经高地,所以称为“灞上”。因此处道路四通八达,历来是秦朝军事要地,常年驻有重兵,囤积军用物资。
秦王政二十三年(公元前224年),嬴政因为错怪老将军王翦,使得王翦黯然告老还乡。秦军被项燕率领的楚军击败之后,秦王嬴政乘坐马车,用数天时间赶路二百里,亲临王翦的家乡关中富平县向王翦赔礼致歉,敦请王翦再次出面执掌兵权,统领六十万人马兵出武关伐楚。出征这天,嬴政亲率众臣前往灞上秦军大营,为老将军王翦壮行。
睿智老辣的王翦果然不负秦王嬴政的重托,再展名将风采,趁项燕麻痹松懈,粮草不足,率楚军退兵之时,王翦突然下令秦军大举掩杀,在蕲县(今安徽宿州市东南))之南将楚军包围,经过一番激战,全歼四十万楚军,主将项燕自杀而亡。不久,王翦又率军南下攻占楚都寿春,活捉楚王负刍,灭了楚国,继而王翦乘胜渡过长江,荡平吴越地区班师而还,为秦国一统天下建立了卓越的功勋,秦王嬴政封王翦为“武成侯”。
想当年,大秦王朝是何等的威武荣耀,灞上演兵场曾经旌旗飞扬,鼓角齐鸣,战马长啸,军威雄壮,然而,如今的秦军重地灞上,却是空无一人,秋风萧瑟,静寂荒凉。
在张良、萧何、郦食其与樊哙、周勃、曹参、灌婴、卢綰、夏侯婴等一众大将陪同下,刘邦骑着战马于灞上高原遥望四野,但见大地一片沉寂,呈现出少有的平静祥和——战事终于告一段落,刘邦不禁长吁一口气,心中顿觉轻松了不少。
刘邦在马背上舒展一下双臂,对张良等人说道:“战争终于结束了,前面不远即是秦都咸阳,连日行军鏖战,甚是疲惫,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张良说道:“沛公说得是。沛公亲率起义军弟兄们自砀县起兵,一路上攻城夺隘,跋涉数千里,经历大小战斗数十次,十分辛苦,我看短期内是没有战事了,可命起义军弟兄在此地驻扎,休整待命,整理军容,整饬军纪,避免扰民。沛公近日可派出使者进入咸阳,劝说秦王子婴放弃抵抗,向我军投降,以免遭杀戮。且看秦王子婴有何举动,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刘邦听了点头说道:“好,就按子房说的办,你为我写一封书信,明日便派人进咸阳送与子婴,劝他认清时务,早做决断,勿再兵戎相见!”
“喏,在下即刻办理此事。”张良答道。
樊哙听见战争结束了,无奈地说道:“无仗可打,岂不闲得难受?等俺进了咸阳,定要喝上一顿好酒,再睡它三天三夜,那才痛快!”
刘邦听了看着樊哙说道:“樊兄弟,一年来只顾行军打仗,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一场了,一定馋酒了吧?等进了咸阳,随你开怀畅饮,好酒管够!”
郦食其从旁说道:“老夫与樊兄弟有所不同,宁可不睡,也要先喝上三天三夜!”
刘邦听了郦食其这话,抚着胡须与张良、萧何相视而笑,身后众将见自己的统帅如此开心,也都开怀大笑,那豪迈的笑声在旷野里久久回荡。察看完地形,刘邦遂下令部队于灞上安营扎寨,密切注意咸阳动向。
此时的咸阳宫内,一片沉寂,朝廷上下笼罩在绝望哀痛的气氛中,秦王子婴看完刘邦给他的信函,陷入沉思。
摆在子婴面前的形势十分鲜明:刘邦十数万大军势不可挡,连破武关、峣关,再克蓝田,驻军灞上,虎视咸阳。东面项羽的数十万联军主力也正杀气腾腾,直奔函谷关而来,而子婴手中除了数千御林军和咸阳城守卫之外,已经无兵力可以调动,看到眼下的处境,子婴不由得心中黯然,万念俱灰,他心里明白,大秦气数已尽,无可挽回。
子婴独自在宫中默然思虑良久,终不忍再付出咸阳军民的性命,与起义军继续进行毫无意义的抵抗。再者,他听闻刘邦宽容仁厚,与秦人亲善,西征路上实施“所过勿掠”的安民政策,受到沿途百姓的拥护,而项羽霸道残忍,刚烈暴戾,几次下令屠城,杀尽抵抗的秦军士兵与百姓,受到秦人痛恨,绝非善与之辈。
于是,子婴在万般无奈之下,做出了极其艰难而痛苦的决定——在项羽的大军攻入函谷关之前,向刘邦投降,如此,自己与家人以及众位大臣或许会有个较好的归宿。
秦王子婴元年(公元前206年)十月,子婴最后一次以君王的名义诏告天下,向秦朝全体子民谢罪,宣布降于起义军首领刘邦,秦朝从此不复存在。随后,子婴派出使者赴灞上起义军大营送去投降书,约定三日后在咸阳城东面七十里的轵道亭向刘邦投降。
这天,子婴按照国丧之礼,命大臣把自己与王后和儿女们用绳子捆绑起来,身穿参加葬礼的白色麻衣,坐上白色骏马驾辕,覆盖着白绫的马车,携带着秦朝皇帝玉玺、兵符、咸阳国库账簿和户籍,径出咸阳向东行至灞河西岸的轵道亭旁(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北十数里处)伫立,等待刘邦的大军到来。
午时,红日高照,秋风拂面,万里无云,咸阳和长安的百姓听说秦王子婴向起义军统帅刘邦投降,皆成群结队前来观望,轵道两边站满了当地百姓,个个脸上表情凄然,还有的忍不住流下泪来。
刘邦率领文臣武将和五万精兵自灞上骑马列队徐徐而来,令关中百姓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位传奇般的反秦统帅刘邦,竟然是粗衣布衫,麻巾束腰,长发挽髻,一副市井平民打扮。
刘邦的人马停在子婴及众臣面前,秦王子婴与众臣匍匐在地向刘邦跪拜叩首——这也是赢姓家族建国五百余年以来,第一次有国君向胜利者叩首。
萧何下马走到子婴跟前,对子婴说道:“你就是秦王子婴?”
子婴伏地
垂首答道:“不敢,在下正是草民子婴,特在此向沛公请降。”
萧何说道:“我乃起义军统帅沛公下属萧何,今日代表沛公接受尔等投降。子婴你可有话要说?”
子婴双手托起传国玉玺颤声答道:“秦朝已亡,在下甘愿率家眷及群臣降于沛公,今献上秦朝皇帝玉玺、兵符,乞求沛公善待咸阳军民,则子婴死而无憾矣!”说罢,子婴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萧何自子婴手中接过沉甸甸的玉玺交与刘邦,刘邦在马上接过这代表至高无上皇权的玉玺,拿在手里掂了掂,对萧何说道:“你告诉子婴,我答应他的请求!”
然后,刘邦在战马上举起皇帝玉玺高声说道:“我刘季向天下宣告:自今日起,秦朝统治结束了!”
数万起义军将士听见刘邦的宣言,举起兵器齐声高呼:“万岁!万岁!胜利!胜利!”激昂的欢呼声响彻秦川大地。
子婴与大臣们皆跪伏于地一起说道:“谢沛公不杀之恩!”嚎哭之声响成一片。
历尽千辛万苦率先进入关中的小小泗水亭长刘邦,此刻手抚皇帝玉玺,眼前浮现出当年秦始皇乘坐六驾马车在咸阳城里行驶的壮观情景,曾是何等威武风光,让自己艳羡不已。这才不过数载,如今其继任者竟跪在自己脚下俯首投降,这一切恍如梦中,刘邦此刻内心的慷慨豪迈与万般感慨之情可想而知。
可怜秦王子婴在位仅四十六天,便让秦朝历史在自己手上戛然而止。自西周时期(公元前770年)秦襄公(70)立国,至秦王嬴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灭六国而统一天下建立秦朝,前后历时五百五十年,经历三十三位君王,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无数秦人的性命。然而,历代秦王征战杀伐,呕心沥血建立的统一的大秦王朝,至秦王子婴却仅传两代共计一十五年便宣告灭亡,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种“断崖”般的可悲结局怎能不令人扼腕深思!
唐代诗人胡曾在他的《咏史诗.轵道》一诗中感喟道:
“汉祖西来秉白旄,子婴宗庙委波涛。
谁怜君有翻身术,解向秦宫杀赵高!”
秦王子婴投降之后,对他如何处置却成了起义军的一个难题。刘邦对此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张良与萧何则认为子婴毕竟相当于秦朝皇帝,如何处置应当由刘邦决定,自己不便首先建言提出自己的主张,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猛将樊哙愤愤不平地对刘邦说道:“大哥,这子婴也是赢姓皇族一员,既然做了秦王,就应该替死了的昏君胡亥偿还血债,俺听说关中有不少秦人拥护子婴,不如杀了他根除后患!”
刘邦听了摇摇头,对张良、萧何和樊哙说道:“使不得。子婴接过秦朝政权不过一月有余,我看此人开明睿智,行事果断,颇有见地,继位仅五天便立刻翦除奸臣赵高,为民除害,稳定朝廷,着手调集军队加强守卫关中四塞,意欲力挽狂澜,复兴社稷,延续秦朝命脉,不失为一国之君应有的风范,并无甚罪过。我等进入关中之后,子婴能认清形势,放弃抵抗,主动献出皇帝玉玺兵符,开城降于我刘季,我怎能忍心对他痛下杀手?”
萧何仁善,马上赞同刘邦的看法,说道:“沛公说得极是,不能因为子婴是秦王,就判他死罪,我看此人杀不得!”
张良说道:“秦人对子婴多有好感,杀掉子婴不利于我们争取关中民心,而且,子婴是秦朝君主,杀他与否还是交由楚怀王定夺为好,不应当由我们作出决断。”
刘邦听了张良的意见深以为然,于是临时决定,让萧何安排随行的官员暂且将子婴夫妇及其子女安置在咸阳宫偏殿中,照顾好其饮食起居,然后派使者赴彭城将此事禀报楚怀王熊心,听候楚王的诏令。
刘邦领导的这支起义军,自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7年)九月从砀县出发,到子婴元年(公元前206年)十月在咸阳之东的轵道亭接受秦王子婴投降,历时一年有余,行程五千余里,攻占大小城邑三十余座。一路上,刘邦率领起义军斩关夺隘,攻城掠地,辗转曲折,历尽艰辛,终于占领咸阳,完成了推翻秦朝统治的伟大历史使命,刘邦的队伍也由出发时的不足两万人,发展壮大为十余万大军,成为除项羽所率联军之外又一支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
然而,刘邦此时也许还没有预料到,他所希冀的和平安宁是短暂的,更为残酷激烈的军事斗争还在后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释:
(70)秦襄公赵开(?-公元前766年),嬴姓赵氏,是春秋时期秦国被正式列为诸侯的第一任国君,公元前778年―公元前766年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