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十指连心,手足情深。
怀着满腔悲愤,忙忙碌碌了近半个月,剩下的黄家三虎才总算把黄大虎的丧事料理完毕。这天吃过早饭,兄弟三人不约而同地坐进了客厅以内,黄四虎难抑心中之悲痛,愤然说道:“二哥、三哥,老大被关门山大寨的土匪用计杀害,作为一奶同胞的兄弟,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还装缩头乌龟不管不问吧?”
“三弟、四弟,通过上次我与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交手,我感到这伙土匪训练有素,打仗很有章法,并不是很好对付,如果咱一定要带领人马打上门去替大哥报仇的话,那就非得提前做好准备不可,只有这样,方能够将他们一举尽歼。”黄二虎有些顾虑重重地提醒道。
看到二哥颇为犹豫,年轻气盛的黄四虎不以为然地接过话说道:“二哥、休要长他人之志气,而灭自己人的威风,更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上次你带领三十几名家丁在关门山大寨打了败仗,但是在我看来,并不在于他们之中有什么人精通兵法,也不是因为关门山大寨众匪徒手中使用的武器有多精良,而纯粹是由于你莽撞冒进,而中了他们的埋伏,进而才导致的失败。不讲,你也应当知道,经过半年多的艰苦军训,现在,仅我们黄家堡就有近三百名丁勇可以参加征战,再加上三哥托人买回来的大量枪支子弹和他手下的近百名警员,可以说,我们如今不但是兵精枪多,而且春天那些被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打死了亲人的众亲友大家心里更都憋着一口气,所谓哀兵必胜,气可鼓,而不可泄,因此,以我所想,当下正是我们出兵攻打关门山大寨的最好时候,只要我们敢于进兵,指挥得当,相信就一定能够将关门山大寨一举荡平,并全歼盘踞在山上的众匪徒。”
听老四讲得有理有据,分析得深刻透彻,联想到家仇和自己作为警察局长的职责,黄三虎最后拍板道:“二哥,我也认为四弟刚才讲得颇有道理,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们都必须要带领人马前去进剿关门山大寨,于私,他们杀害了大哥,我们同他们可以说有不共戴天之仇;论公,我作为寿春县主管地方治安的警察局长,保境安民,消灭土匪是我不可推却的责任,职责所在,决不允许这伙匪徒为所欲为,横行不法;再者,若是吞下这口恶气,那以后,咱三兄弟便无脸再在这寿春地面上立足,所以,就此决定下来,一会,由四弟负责把堡子里前段时间参加军训的人员全部召集起来,今天,就把枪支子弹都发给大家,并号召会骑马的一概骑马,不会骑马的步行,明天给大家一天时间做准备,后天早晨天一亮,所有参战人员全部提前吃过早饭,之后,都到堡子北大门外聚齐,同我所带领的警察弟兄们合兵一处,兵发关门山大寨,剿灭众匪寇。”
第三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按照黄三虎的安排,黄家堡近三百名丁勇,以及寿春县警察局一百多名警员全部在黄家堡北大门外集合聚齐,经过短暂的战前动员后,由黄四虎带领二百多徒步行走的乡勇在前,黄三虎则率领近二百骑兵在后紧跟,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沿马路朝关门山大寨开了过来。
由于黄家堡距离窑口村有近七十里的路程,因此,尽管黄三虎等一行人马出发的比较早,也跑的足够快,但等快要接近窑口村的时候,还是已经过了上午八点。
尘土飞扬,人欢马叫。黄三虎、黄四虎兄弟俩所带领的几百号人马于很远处,便被顾守柱派下山来在窑口村以南负责巡视的四名弟兄所发现,领头带队的组长不敢怠慢,一边令其中两名弟兄立即赶回关门山大寨向韩卫国报告,一边则亲率另一名弟兄催马扬鞭分头赶往了洞后坡和文府集。
闻报有一大队人马由南朝北开来,韩卫国当即判断出应该是黄氏兄弟率领兵马前来为其大哥报仇来了。来不及多作思考,韩卫国立即将马飞扬和顾守柱二人叫到了自己家里,接着下令道:“据刚才在窑口村南面巡逻的两名弟兄回来报告,现正有一大队人马沿途从南朝北开来,为了防备是黄氏兄弟前来为黄大虎报仇的兵马,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迎敌准备,由于时间紧迫,其它的就不多讲了,现在,由我和马师兄分赴到关门山隘口那边一二两个小队前去督战,严令王向前和耿孝仁带领众兄弟守住隘口,争取不放一个敌人进来。”
紧接着叮嘱关林凤、顾守柱道:“寨主、顾队长,你们俩马上将第三小队众弟兄全部召集起来,命令大家带上枪支子弹迅速冲到射日岭下,从马棚里拉出马,而后率队到关门山隘口驰援,你们的任务是一旦发现有敌人冲进隘口,便当即给予迎头痛击,务必予以全歼,有一点,你们俩要千万记住,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绝不允许擅自率领人马主动冲出隘口出击。”
交待完,即拎着短枪急匆匆往射日岭下奔去,马飞扬见状,紧随其后也拎着枪朝射日岭下奔来。
来到一小队,韩卫国和王向前刚组织众弟兄进入防御工事,站在山上,韩卫国就看见有一大队人马,黑压压地从百泉镇方向开了过来,韩卫国告诫众弟兄,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听从命令,等敌人靠近了再打,尽量节约子弹,给敌人以最大杀伤。
急行军近三个小时,黄三虎、黄四虎兄弟二人率领近四百骑步兵终于在当天上午九点之前,赶到了关门山下,距离隘口大约有五十米的地方,率队走在大部队前面的黄四虎命令队伍停了下来,放眼往隘口及两边的两个山头上望去,黄氏兄弟以及众乡勇警员看到,隘口宽约能够并行通过两至三辆马车,两边是两座高约不足百米的山头,两边山脚下各建有一个岗楼,进入隘口的道路之上,前后各横放着一道足够宽的横木栏杆,不偏不移正好将隘口死死封住,抬头往两边山上望去,只见每座山上各建有一堵半人多高的石墙,这道石墙将山头上所建的众多房屋正好围住。
看到这里,黄三虎、黄四虎兄弟俩暗想,山头上的这些房舍,应该就是土匪们平时居住的老窝。
观看完毕,黄三虎对前来请示下一步行动的黄四虎说道:“四弟,尽管我未曾亲眼所见二哥和他所带领的人马是如何被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打败的,但根据眼前的地形来看,二哥他们肯定是莽莽撞撞地冲进了隘口以内,而被人家堵住了退路,由此,才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为了不重蹈老二他们的覆辙,一举打败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今天,我打算给这伙土匪来个双管齐下,你和新任命的家丁队长分头各带一百多乡勇往两边的两个山头上进攻,我则亲率近二百骑兵直接往隘口里面冲击,等我率领众骑兵冲进隘口之后,视情况,再令弟兄们下马,从山的另一面攻击上山,如此一来,便可使众土匪两面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前后夹击之下,便可以一鼓作气占领两座山头,全歼固守在两个山头上的众土匪。”
听了黄三虎的安排,黄四虎点头同意道:“三哥,要想带领兵马冲进隘口,那就非得移开横在道路中间的两道栏杆不可,我这就去令步行在前的兄弟们上前移去这两道拦路虎,以方便你率领众骑兵往隘口里冲击。”
说完,兴冲冲地按原路返了回来,来到前头步行的队伍面前,黄四虎慷慨激昂地鼓动众乡勇道:“兄弟们,大家不是一直都在想着要为大堡主、二堡主,以及春天战死于此的亲人报仇吗?现在,我们的仇人所盘踞的关门山大寨就在眼前,下面就要看大家是英雄还是狗熊了,对大家的要求只有一点,那便是奋勇向前,悍不畏死,我先把丑话讲在前头,谁要是胆敢临阵脱逃,怯战怕死,畏首畏尾,那可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大家看,前面有两道横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有没有谁敢自愿上前去为大部队冲进隘口扫清障碍的?”
话音刚落,就听队伍中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伙子高声答道:“四堡主,我们愿意上前去移开这两道栏杆。”
看到有人自报奋勇,黄四虎心中十分高兴,当着众乡勇的面激励道:“你们几个不愧是我黄家堡的勇士,移开这两道路障就算你们大功一件,得胜回去后,禀明三堡主一定重重有赏。”
听到说移开两道栏杆就能够立功受奖,六个自动报名的年轻小伙子抖擞精神,飞快地朝第一道栏杆跑去,跑到跟前,六个人分成两组,三个人抬一头,没费多大力气,很容易就把第一道栏杆抬起来扔到了山脚一边,眼见轻而易举就移开了第一道拦路虎,六个年轻人更加信心百倍起来,当他们兴致勃勃地冲到第二道横杆跟前,刚要伸手去抬横杆之时,突听啪、啪、啪......接连数声枪响,接着黄四虎等看到六个跑上前去的小伙子无一幸免地全部被击毙在了当场。
眼见尚未正式开战就死了六名弟兄,黄四虎一时不觉有些血脉喷张起来,正欲亲自上前去移路障,当他刚要带人冲向横杆时,突被眼明手快的家丁队长拦腰抱住,并劝阻道:“四堡主,万万不可太过鲁莽,眼下,土匪们分别隐藏在两座山上的两堵石墙后面,居高临下,倘若一直像刚才这样零零星星地往上冲,恐怕还会像之前死去的六名兄弟一样,有去无回。依我的想法,你应当去与三堡主做一下商量,最好令所有人员一起开展行动,将徒步前来的众弟兄平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你带领攻击右边的山头,另一部分则由我率领攻击左边的山头 ,与此同时,由三堡主亲率马队冲击隘口,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两座山上的众土匪顾此失彼,才有可能消灭盘踞在两边山上的匪徒们。”
听到家丁队长所说的办法跟刚才三哥所讲得不谋而合,黄四虎镇定了一下情绪后,对家丁队长道:“幸亏你提醒的及时,要不然,差一点铸成大错,你在此先把人员平均分配好,我这就去禀明三哥,兵分三处,一齐发动进攻,”讲完,掉头再次往黄三虎的马前跑去。
计议已定,分兵完毕,黄四虎与家丁队长各带一百多名步兵乡勇持枪率先分头向关门山隘口两边的两个山头上爬来。
当看到停在山脚下的步兵分成了两部分,并分别向两个山头爬上来后,韩卫国与马飞扬分别告诫一二小队众弟兄,等往山上进攻的敌人靠近后再开枪。
眼见四弟与家丁队长各带的一百多乡勇分头都爬到了各自所要攻击山头的半山腰,黄三虎一声令下,当即指挥马队众骑兵打马向隘口冲来。
发现情况有变,韩卫国立即对王向前道:“王队长,你在东侧指挥二十名弟兄,主要打击朝山上爬来的步兵,我则指挥分布在西侧的十余名弟兄负责打击冲向隘口的步兵。”
根据战场态势,马飞扬与耿孝仁也做了相应的分工。
后发先至,黄三虎带领的马队刚冲至第二道横杆跟前,几乎于同一时间,韩卫国、马飞扬分别令一二两个小队负责阻击骑兵的近三十名弟兄一起打响了手中的枪,枪响过后,领头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瞬间中弹摔倒了马下,在十几匹失去了主人马的冲击下,第二道栏杆被撞倒在了地上。看见没有了阻挡,黄三虎拼命督促剩下的骑兵继续往隘口内冲击,在黄三虎的严令催逼下,终于有一部分骑兵躲过两边山上射下来的密集子弹冲进了隘口以内。
隐蔽在两个山脚下左右两边的第三小队众弟兄,在关林凤、顾守柱的带领下,使出平时练就的过硬本领,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一齐向冲进隘口的二十余名骑兵射击起来,这部分侥幸冲进隘口的猛人尚立足未稳,便一个个中弹去见了阎王。
看见隘口内还有预备迎击的马队,不但打马冲击隘口的众骑兵大惊失色,就连黄三虎本人也为之大吃一惊,就在黄三虎惊魂未定之际,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大喊大叫正在催促进兵的头颅,只见黄三虎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摔倒了马下。
冲击隘口穿过山上射下来的火力网就要置生命于不顾,更何况隘口内还有以逸待劳的骑兵,因此,当看见逼命的主帅阵亡后,其他本来就无心恋战的骑兵们一个个急忙掉转马头,奋力打马往百泉镇方向飞奔而去,
两次冲击山头,两番被打退,就在黄四虎组织兵力打算第三波发动攻击之时,突然听见队伍中有人高声大喊道:“四堡主,快退吧,三堡主带领骑兵弟兄们撤走了。”
闻言,掉头往山下望去,黄四虎惊异地发现山下的众骑兵们正扬鞭催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回逃去,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这时,又有一排子弹从山上射了下来,火力似乎比刚才更猛烈了一些。正自犹豫不定,又听见身后有人高喊道:“四堡主,赶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再仔细朝山下一瞧,隘口附近已经没有了一个骑兵,见此情形,黄四虎心中不禁担忧起来,暗想:山下冲击隘口的骑兵们为何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撤走了,难不成是三哥阵亡了吗?眼下没有了骑兵配合,从之前两次向山上发起攻击的情况来看,仅靠剩下的步兵,不要说全歼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恐怕想要攻到山上去都非常困难。
再往西边的山坡上望去,又见西边攻打山头的兵力也已经开始下撤,眼见此情此景,黄四虎沮丧地感到此役已无可能再达到为大哥报仇雪恨的目的,既然另外两支人马都已经撤出了战斗,那自己所率领的这点兵力根本就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必要,否则的话,搞不好还会像春天二哥他们那次一样,被关门山大寨众土匪全歼。
念及至此,很不情愿地高声大喊道:“弟兄们,都不要再攻了,跟着我一起往山下撤。”说完,带头朝山坡下跑去。
原来在西边山坡上指挥攻击的家丁队长和发起进攻的众乡勇也吃了败仗,两次挨近防御墙边两次被打退了下来,也是当准备组织第三次攻击时,家丁队长等突然发现山下的骑兵已经逃跑,误认为既然黄三虎都带头跑了,那这个仗还怎么再打下去?于是,家丁队长果断下令放弃继续攻击,接着率领众手下朝山下跑去。
看到来犯之敌全部退走,韩卫国并没有下令立即跟踪追击,而是吩咐站在身边的王向前道:“王队长,现在带领你手下的弟兄们马上前去马棚拉马,带足枪支子弹,然后到隘口处听令。”说完,拎着枪快步往山下走去。
尽管眼睁睁看着冲击隘口的敌方众骑兵跑远,但由于没有接到出击命令,因此,关林凤、顾守柱二人率领第三小队众弟兄只得坐在马上于隘口处等待。忽然看见韩卫国不慌不忙地从山上下来,两个人连忙催马趋前一步,询问用不用立即追上去予以痛歼?
这时,刚走至山下的韩卫国注意到,马飞扬与耿孝仁两人也从对面的山上走了下来,因此并没有急着回答关林凤的问话,而是首先对刚刚来到跟前的耿孝仁道:“耿队长,令你立刻返回本小队带领二小队手下所有弟兄立即前去马棚拉马,而后,尽快到此处来听令。”
奉令后,耿孝仁迅速转身往本小队所住的山上跑去。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关门山大寨这边三个小队的一百多号人马按照号令全部在隘口处会齐,将王向前等三个小队长叫至跟前,韩卫国下令道:“现在,由你们三位队长领兵前去追击残敌,我和寨主、马寨主不参加今天的行动,追击的原则是能少杀一个就放过一个,哪个小队抓回来的俘虏越多,功劳就越大,但前提条件是绝对避免我方的弟兄出现伤亡,对那些自愿放下武器,自动投降的敌方人员,禁止滥杀;而对那些顽抗到底,拒不投降的顽敌一律格杀勿论。以小队为单位马上行动,不得有误。”
接到出击命令后,王向前、耿孝仁、顾守柱各率本小队众弟兄催马尾随逃走了的众乡勇警员快速追击而去。
气喘吁吁,慌里慌张,打马奔逃在最前面的几十个警员乡勇,逃出百泉镇寨后,正暗自庆幸捡回了一条性命,没想到刚跑到窑口村村头,突见从窑口村内迎面冲过来一彪人马,正不知该队人马是从何而来,就听见催马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高声大喊道:“千万不要叫黄氏兄弟跑了,弟兄们给我打!”一边高喊,一边打响了各自手中的短枪。紧随其后的其余众人,紧跟着也都一齐朝众警员乡勇射击起来。
子弹立马像飞蝗一样射向了正朝窑口村方向逃跑而来的众骑兵,转眼之间,就有十多人中弹摔到了马下。
看到前方有敌军堵击,且火力异常凶猛,后面跟随上来的乡勇警员们在胡乱开了几枪还击后,回头发现后面并没有追兵,于是,一个个又慌忙掉转马头,重新朝百泉镇方向奔了回来。
黄四虎来到山下后,与家丁队长汇合到一齐,本想着整顿队伍有秩序地回撤,但往四周一瞧,身边根本就没有了几个人。原来先于他俩下山的很大一部分乡勇,当看见骑马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众骑兵早就逃得不见踪影后,于是,想当然地认为肯定是打了败仗,为了活命,因此,一个个不顾一切地跟在骑兵之后,沿途没命似地往百泉镇方向溃逃而去。
眼见想收拢队伍已绝无可能,黄四虎与家丁队长只好跟着众乡勇一起匆匆也朝百泉镇方向奔跑而来。
尽管逃下山来步行诸人的奔逃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跟常年训练有素的战马相比起来,毕竟要慢的多,黄四虎与家丁队长等刚跑过百泉镇村头,就被随后追赶而来的关门山大寨众兄弟所追上,王向前身先士卒,首当其冲,骑在马上一边开枪射击,一边高声大喊道:“黄家堡的众乡勇和寿春县警局的弟兄们都听好了,我家寨主有令,凡是放下武器,自动投降的,就像春天那回对待俘虏一样,一概不予杀害,否则,一律就地击毙。”
回头望见有无数兵马掩杀而来,又听见对方大喊投降就可以免死,因此大部分步兵乡勇见逃跑无望,很多人当即扔掉枪支,举起双手,乖乖地跪在了道路两旁。黄四虎和家丁队长不甘心束手就擒,分开众人拼命地朝前面的马队追去,妄图赶上前面的骑兵抢下两批骏马,夺路而逃。
刚往前没跑多远,突见前面的马队又掉头奔了回来,由于马跑的很快,担心被马踩着,两人随即闪躲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观看了一下前后形势,往前朝后都已经没有了逃路,黄四虎与家丁队长只好踩着地里刚被砍倒不久的玉米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南逃去。
掉转马头折返回来的众骑兵,当看到马路两边跪了很多与自己同来的步兵乡勇,接着望见前方又有大队骑兵挡住了去路后,正不知应当如何是好之际,突听见对面有人高喊:“缴枪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目睹此情此景,回头跑在最前面的几名警员,略作思考,便翻身下马同步行的众乡勇们跪在了一起,随后跟上来的众骑兵见状,也都一个个从马上跳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倒在了马路两边。
前后两拨堵截的人马汇集到一起,王向前等五名队长经过商量决定,由顾守柱带领第三小队的弟兄们押解众俘虏先回大寨报捷,其余人马留下来负责掩埋尸体,清缴马匹以及收缴枪支武器。
各小队正准备分头行动,这时,耿孝仁突然发现马路南边的玉米地里正有两个人拚命地朝南奔跑,立即带领几名弟兄催马追了上去,当追至双方相距仅剩十几米距离时,耿孝仁高声喝令道:“前面的两位逃兵就不要再跑了,现命令你二人立即停下投降,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正跑得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突听见身后有人命令投降,黄四虎想也没想便下意识地用手里的短枪连续朝后开了几枪。
躲过黄四虎射过来的子弹,眼见对方不但不投降,反而开枪顽抗,想起韩卫国临来时的嘱咐,在举枪瞄准的同时,耿孝仁下令同来的几名弟兄开枪还击。
一阵枪响过后,黄四虎与家丁队长顿时被打得浑身布满了弹孔。将两具尸体拴在马尾巴上拖回,通过众俘虏辨认,得知了两个人的身份。
看见顾守柱带领本小队众弟兄押解回来一大批俘虏,又听说缴获了大批枪支、马匹、弹药,而自己一方无一伤亡后,韩卫国、关林凤两口子以及马飞扬都十分高兴,令众俘虏在隘口内的空地上挨排蹲好,韩卫国器宇轩昂地走到众俘虏面前,高声说道:“黄家堡以及寿春县警局的弟兄们,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按讲起来,我们相互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之所以,你们和刚才被打死的那些弟兄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要怪就只能怪是黄氏兄弟胁迫并绑架了你们,虽然你们之中有很多人的同事、朋友以及亲人成了我们的枪下之鬼,但今天与春天的这两次交手,则全部都是你们主动打上门来,而逼得我们不得不进行的自卫还击。现在,你们摸着心口想一想,如果不是黄氏兄弟逼着你们前来挑衅的话,你们的亲朋好友怎么可能会战死在这里?所以,刚才我这么讲,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里面可能有很多人并不清楚,我们为何一定要杀掉黄大虎,现在,我就把其中的缘由告诉大家,黄大虎勾引并强占我义弟朱举人的妻子在先,接着又丧心病
狂地用砒霜将我义弟朱志学毒死在后,这还不算,继而更毫无人性地将朱举人不满十岁的孩子推进水塘里淹死,你们凭着良心说说,黄大虎该不该死?我杀他有没有错?黄三虎、黄四虎兄弟俩仗着家中有人有钱,凭着手中有权有势,不但不吸取其大哥害人终害己的教训,反而胁迫带领你们前来寻衅,企图为他死去的大哥报仇,你们再说说,他俩以及你们大家遭此报应能不能怨得着我们?
按道理讲,本应该对你们这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罪恶行径严加惩处,但本秀才念在你们,一是被强制胁迫,二是不明真相,第三、很多人家中还有父母妻子的份上,就饶你们一命,今天,暂且不予追究;不过,临走之前,我有句话,请你们务必牢记,如果有人还胆敢执迷不悟,意欲与我们为敌的话,反正,你我两下相距的并不是很远,一旦让我知道,黄家四虎的下场,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打发走众俘虏,等另外四个小队也都回来之后,韩卫国当场高度赞扬了今天参战的所有弟兄人人都发扬了英勇无畏,不怕强敌,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看看天色尚早,即令张全、吉顺各自带领手下众弟兄立刻返回文府集和洞后坡驻地,以防顾此失彼,再生出其它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