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爹走后,收拾了一会果园里的农活,累了他就回到果园屋里雕刻起木雕来。他专门盖了一间雕刻的茅草屋,把他所有的木雕工具以及收集到的树根都搬在这间茅草屋里。他收集的树根有:柞木、柳木、红木、香椿木等等,一般是质地比较硬,纹路细密的。有些大的搬不动,春就雇人挖掘出来,用牛车拉到山上来。有些周围村庄的村民知道春喜欢木雕,也就主动把一些不错的树根拉到山上来卖给春,弄几个活络钱花,这也是一年到头家里油盐酱醋的钱。挖到好的树根,春给的钱也多,还能买几壶酒,弄点下酒肴,过过酒瘾;有些疼老婆孩子的还扯上几匹布,老婆孩子也能做身衣服,或者买几根牲口骨头,炖锅汤、剔点腿骨肉改善一下生活伙食,这也是家里一年到头难得的佳肴和美食了。野菜团子泡在骨头汤里,味道也很足,尤其一些正长身体的孩子,几天就能蹿个高......
春的雕刻技术精湛,刻的作品也惟妙惟肖。他闲暇的时候就看书,尤其雕刻方面的古书,他有时候进入意境就会痴痴呆呆的、神思恍惚起来。那个时候,他的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穿越亘古,和古代雕刻艺术家们身心融为一体了。有时候春还常常忘记吃喝,废寝忘食、连夜奋战,不几天就会弄出栩栩如生的作品来。当然有些大件复杂的,也是要几个月甚至几年......他的构思、筹划等等。他居住的果园屋所用的家具、厨具、茶具、装饰品等等,几乎都是他的杰作。他的家几乎就是艺术品的殿堂,他的雕刻技术闻名遐迩。有些喜欢收藏艺术品的,或者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也常常光顾春的果园屋,有些精致的木雕作品,春还能买个大价钱,当然这些出头露面的事都是樱桃操办。樱桃也特喜欢买卖这些艺术品:一个是她在山上特寂寞和孤独,她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人,不愿意回家住,主要是不愿意搅和在公婆那一大家子事里面;另一个来买木雕的基本上都是艺术家、官宦、富人......樱桃愿意和他们讨价还价。樱桃长的年轻漂亮,口才又好,这些人也愿意和樱桃接触,有些胆大的还乘机挑逗樱桃,这个时候樱桃就会抿嘴含笑,弄得这些“想好事”的男人朝思暮想,有些在谈价格的时候,难免就会装阔绰......但樱桃八面玲珑,分寸火候掌握的“很到位”,让这些人吃不着“葡萄也不能说葡萄酸”。但樱桃不喜欢纨绔子弟,那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欣赏艺术家,她骨子里崇拜知识分子......有些艺术家过来买根雕,樱桃就会给他们实实在在的价格,有时候甚至买个本钱——买树根的钱。反正春也不会过问价格,他只管雕刻,雕刻的时候才是他最快乐幸福的时刻。而这些艺术家大多数是“穷酸的书生”,但是他们对艺术却有着和春一样的执着和痴迷......春木讷,情商低,不会甜言蜜语,有时候床上哪点夫妻事,还是她主动,春也没有个前奏,事后也没有个温存,上来就耕地,耕完地卸下“种子”就不管不顾了,往往弄得樱桃不上不下的,欲火没处发泄,对春一肚子怨气,这不结婚几年了也不生育......今天公爹上下扫描她肚子这几眼,让她心里犯了嘀咕。她和春都找李神针把过脉、针灸过、吃过中药,李神针说他俩都没问题,就是春先天肾气不足,五脏六腑的宗气弱......现在看春又在捣鼓根雕,也不怕天寒地冻,一头扎进哪个木雕作坊就啥也不顾不问了,樱桃心思心思就生气和纠结。她把家禽都喂饱后,就趋趋着来到春的“工作室”。春的屋子里生了一个取暖的炉子,炉子里的木柴几乎燃烧尽了,春也没有觉察......樱桃看春哪个痴迷陶醉的样子,不免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给炉膛里填上木柴,炉火开始旺起来了。她一般情况下不到春的木雕屋打扰他,她会织布、绣花等等,“女红”她基本样样精通,她是个富农家庭的女儿,在家里这些女孩子的基本功和女孩应该有的三从四德,她都会也都知道。春看樱桃踌躇的不走,还在旮瘩的凳子上坐下来,似乎有话要和他说,他也就放下手里的工具,转头看向樱桃,樱桃看春停下手里的活了,心里暗腹了一句:“这个榆木疙瘩竟然开窍了,真是难得,居然还有一点点的人情味了......”她对春说:“当家的,爹去找潘半仙一定有大事问,一般小事爹才不会去求潘半仙来,潘半仙也不是一般人能请的起,见的见的,爹不会为我俩的事吧?爹走的时候还瞥了我肚子一眼,是不是问问我俩有没有孩子的事?”春见樱桃又八卦这件事,也不言语,随后拿起工具又雕刻起来。许久他见樱桃没吱声,一双媚眼还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眼睛里面有怨气、苦楚......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他才开口搭腔了,“不能是吧?爹说有大事和潘半仙攀个话,我俩这点事算个屁大事啊!爹每天那么忙,家里的、村里的、乡里的、县里的,再说爹那么多孩子,哪有心思操心咋俩的事啊?”樱桃听春这样说就撇了一下嘴不服气的说:“问问我俩的事咋了?我俩的事就不是大事了?你是他的亲儿子——长子......”春听樱桃这样说,就又放下了手里的活,这次他不再雕刻了,而是招呼樱桃坐到火炉旁边,两口子就一些家务事又唠了起来。当然很多时候樱桃诉说,他听,有时候樱桃看他不言语,就气恼的瞪他一眼,他才接几句。樱桃说:“娘也是,她咋就把这个家都交给翠翠管理了,每天吃斋念佛的,啥事也不管了,现在家里事一切都是翠翠说了算,二婶生的三个儿子日、月、星都凄徨成啥样了?爹也不管管......”春听到樱桃提到爹娘,口气里还有抱怨、埋怨的口气,就皱了皱眉。他自小性子懦弱,少言寡语,家里的事从不参与,爹娘叫干啥就干啥,他一切都听从爹娘的安排:婚姻、家庭、生活等等,家里现在就这个情况,这个情况也是大家族普遍都存在的现实。“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庭是国家的一个“细胞”,一个组成单位,每家头顶上都顶着一片蓝天,而父母就是家庭的“天和地”......春知道,爹还是非常尊重娘亲的。娘虽然信佛不再掌管家里的事,但是爹还是给他弟兄四个都娶上了门当户对的媳妇,根据特长爱好分了部分家产,虽然翠翠胡搅蛮缠过、撒泼哭闹过,但是爹还是坚持了原则,按照世俗、家规、乡俗办理的,世人也交口称赞。对翠翠他和樱桃背后都直呼其名,就是在村民和爹面前,礼貌性遮遮面子称呼——婶子,翠翠比他俩也大不了几岁。主要是翠翠这个人蛮不讲理,加上她哥哥帮她,兄妹两个都是自小走江湖卖艺的,贪心足、大胆、泼辣......爹有时候也无奈!春听樱桃唠叨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打断她的话说:“我俩还年轻,生孩子早晚的事,再说爹力争把这么大的果园交给我俩经营管理,我俩就知足吧!也就别在抱怨什么了!说多了也没用,以后有了孩子,我有木雕的手艺,雕刻的工艺品也卖不少钱,果园的收入也不错,我俩攒钱也不少了、拉扯孩子没有问题......”樱桃听春这样说,心里又暗腹了几句,“生孩子也的生出来,看你那个样咋就没你爹哪个本事啊!你爹儿女众多,还经常勾搭大姑娘小媳妇,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谁不议论啊!我樱桃还就要赌气生个儿子,几个妯娌都是女孩,我生出张氏家族的长孙来,我还就要让爹给个说法,我就不信翠翠总是一手遮天,她也会有倒霉的时候,她也不是个正经女人,奸情总会有败露的那一天。公爹给人家戴绿帽子,因果报应,他最宠爱的三老婆也给他戴了个进口外国绿帽子......”当然,这些话樱桃只能在肚子里说。她可不敢守着春说出口,春虽然老实木纳,可是旁人一旦诽谤他至亲的人,尤其他的爹娘,他就会急,发起驴脾气疯狂起来,樱桃看着也害怕。结婚这么几年,春也发过脾气。夫妻就是个磨合过程,磨合好了就是夫妻,日子还能继续下去,磨合不好就会争吵、矛盾逐渐升级,最后分道扬镳,曲终人散......樱桃看春又忙活起来不言语了,她给炉膛填了几根柴火就起身走了。心话:“今天做点好吃的,家里还有野味没做,炖上锅给春补补,再烫壶老酒,晚上提前把炕烧热,两口子在热乎乎的炕上都喝上几杯,趁着酒劲早早安歇,就不信鼓捣不出个孩子来......”想到这里,樱桃偷笑了一下,就去忙活准备去了,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