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氏宗祀里,石田跪在张氏的列宗列祖牌位前。张老大找到了族长张天顺,他要和石田断绝父子关系,把石田从张氏族谱里除名。凤凰山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在七嘴八舌劝说张老大,“老大,还是让石田认个错,饶了他这一回吧!孩子还没有成人(在农村只要没结婚就还是个孩子),给他次改正错误的机会,让他在祖宗面前发个毒誓,自此不再赌博就行了,没有必要断绝父子关系,把石田赶出凤凰山村......”张老大听本族这几个老人这么说,脖子一梗,气哼哼的说:“这个逆子竟然学会了赌博,坏了族规乡约,土匪绑票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差点祸及全家,就应该收到惩罚,我是绝对不认这个儿子了,今天在祖宗面前就是为了让老少爷们做个证明,我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石田听爹这样说,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他此时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也是万般后悔,神秘的师傅教他武功和赌术,村里人几乎没人知道,爹和娘这么多年更是蒙在鼓里。石田赌博也是到“隐秘”的地方,赢得钱几乎都藏匿了起来,从不张扬。他准备累积到一定的资产和本钱后,就和爹娘说出去做生意发了财,回家置田买地,开洋行,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让辛勤一生的父母享享清福,给两个弟弟娶上媳妇,他不相信命运让他张家总是穷。他石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有责任和义务让全家过上好日子,他原本认为这次赢了这么多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了,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事出意外、百密一疏,还差点要了爹的命......现在他的一切打算和计划都付诸东流了。张天顺在抽着水烟袋,他细细听着张老大和族民们的对话,他是族长,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他这里。他喜欢这种宗族仪式,只有在这样的“会议”上,他才觉着自己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这比他开村民大会、上乡里县里“夹着尾巴、缩着脖子”做人舒服和权威的多。只有在张氏宗祀里,他才觉着他这个族长可以掌握张姓人的“生死大权”,他张天顺才是凤凰山的“土皇帝”,是真正的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喜欢这种氛围,更喜欢人们对他这个族长的尊敬和维护......看人们争论的差不多了,也知道张老大铁定要和石田断绝父子关系了,张老大的瞎眼婆娘还在宗祀外哭泣(女人是不能进祀堂的),几个好心的婆娘正在规劝。香鸣也来了,这个凤凰山的女凤凰他张天顺还没有“骑过”......他今天就要好好的在香鸣面前展示他作为族长的权威和风采。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的说:“石田违背了乡规民约,就得按照族规处理,绝不能乱了礼数、败了风俗......”石田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石地和石头在抱着石田痛哭。尤其石头,他被这样的场景吓坏了,他还不知道哥哥要受到啥样的“惩罚”。张老大让邻居把两个孩子拉开,用捆着的荆条劈头盖脸的朝石田身上招呼,石田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是他一声不吭。倒是石地和石头抱头痛哭起来,哭声凄惨......瞎眼婆娘听到劈里啪啦的抽打声,还有两个儿子的哭声,心一急顿时晕了过去。香鸣和一群老婆手忙脚乱:掐人中的,拍打后背的,乱成一团...... 张老大听说瞎眼婆姨晕了,还是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也打累了、打疼了,终究是自己的亲儿子,血脉相连,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依稀听到张天顺的宣布:“在族谱里保留石田的张姓,给他改邪归正的机会,但是要永远戒赌,否则就要被赶出凤凰山,永远别回来,张老大要断绝父子关系这一要求不被批准......”张老大听完张天顺的宣布后,只觉着浑身无力,百般酸楚,而石田也被人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