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顺在张老大走后,恰好要上乡里开会,一个多月没出去走动走动了,他觉着浑身的骨头长了咀......一个多月也没近“女色”了,这在他生平还是“头一遭”。接到要到乡里开会的通知,他也就简单收拾收拾,让家里的马夫套上马车,稳稳妥妥坐在马车上,向乡里赶去。路上张天顺就思量风凰山的人和事,还有这几年乡里、县里的大小事件。张老大寻儿子的事对他来说就不是个事,他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既然张老大过来找他,人家还带来几篮子蛋,他也知道这几篮子蛋对张老大一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一年的油盐酱醋的开支),但是他没拒绝,而是收了。他张天顺是族长、村长、保长,就得有当官的官威和道行,这里面学问大着呢!张天顺深谙为官之道,更懂得族长在一个家族中有至高无上的族权。等下开完会就和几个能说上话的保长唠叨几句,顺嘴唠嗑的事......张天顺此时猜测的是这次乡里开会的内容:这几年苛捐杂税特别多,乡里摊派的也更加多,几个乡里的官员乘机中饱私囊,官逼民反,平度城周围就出现了几股土匪。几个地主恶霸还被帮过票,他们再给村民摊税摊粮的时候多加了码。甚至有的欺男霸女,抢了人家姑娘,奸了人家的婆娘,打死打伤人家的男人。有几个村还出了人命......
被绑架的地主、土豪劣绅有的挨了揍;有的产点丢了命只剩一口气了,这些地主劣绅有的连官也没敢报。就是报了的,开始乡里县里“行动”还比较积极。组织了武装官兵、乡保组织围剿过、诱捕过......也抓了几个闹事的“杀一儆百过”。但是最紧听说乡长、县长搂着小婆娘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受到警告了:一把匕首插在门上,书信血淋淋的,是用鲜血写的......据说乡长和县长现在都吓得“阳痿”了。不知道真假,反正小道消息“满天飞”。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花钱有关系买来的官。当上官就加倍的贪污腐败,他们想方设法的“盘剥”!这就苦了穷苦老百姓,就是一些家境不错的小地主也几乎濒临破产了......张天顺每到上面摊派的时候就找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和村里微信比较高的穷户人家当代表出面:譬如张老大,把上面摊派的项目、数量说清楚,按人口或者按每户家拥有的土地分摊,这个时候他主动拿大头。因为风凰山村一半的土地是他家的,他家在县城还经营着店铺,论财力论实力他都是“首屈一指”的,他不做“落井下石”的事。他张天顺祖辈生活在风凰山,风凰山村的人基本上都沾亲带故,张氏都是一个老祖宗,过日子都不容易,所以张天顺从不敲诈勒索。有些揭不开锅的穷困户,张天顺能帮就帮,他粮仓的粮食都堆满山了,就是他孙子辈也够吃的了,有些穷人家里的俊娘们贪图他的粮食和金钱,主动勾搭他,他也从不拒绝。就是隔着辈的,只要他张天顺能看上她的“屁股”,他也乐此不彼!女人就长了那几个东西,而他张天顺一生就爱好这点事,两厢情愿,菊花只是张天顺骑过的“母马”之一,很快也就淡忘了......凤凰山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他张天顺都认识,哪个娘们啥秉性他了如指掌。就是周围村庄,乡里、县里的他张天顺也有不少相好的,不就是几簸箕几斗子粮食的事嘛,能花几个屌钱!最让他生气心痛的是日、月、星砸碎了他的钱柜,偷盗的金银财宝,哪的买多少地、盖多少房子、娶几房媳妇啊!就是利息也够他张天顺找很多娘们了,有段时间他在翠翠的撺掇下,都想扒了香椿的坟墓。这个穷苦的短命鬼!生了三个逆子,真是应了古语:“龙生龙凤生凤,癞蛤蟆生个疥蛤蟆”,一路货色!稻花生的四个儿子虽然没有大本事,春管理果园,夏、秋在平度县城管理店铺,冬在村里管理田地,弟兄四个秉承信佛母亲教诲:“乐善好施,与人行善”!在世上也有很好的名声。翠翠生的两女一儿:牡丹、芍药那真是凤凰山最美的两只凤凰,虽然年龄还小,可是从小看大,那是以后赛西施的美人。儿子——张炳火才蹒跚学步,可是也长的聪明伶俐,张天顺人前人后提起来脸上特有光,人们多是赞叹、赞誉、羡慕之声,张天顺也知足。可是日、月、星的行为、举动颠覆了他张家的风水和家风了,还是稻花劝说,说动了死人墓会败了风水,惹上冤亲债主缠身,张天顺才把一口恶气憋下。但是提起日、月、星来他就咬牙切齿......所以他也不打探他这三个儿子的信息。他经常对人说,就当死了吧!就当他张天顺没生过这三个儿子......
到乡里也有十几里的路。马车颠簸,一起一伏,马夫还经常吆喝几声牲口,但这些他几乎都没有听见。他一路上考虑很多,思绪纷飞,情绪复杂......马夫也是他家多年的老把式,彼此之间都很熟络。他见村长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也知趣的不打扰他。只是在马车歪了的时候,轻轻吆喝几声牲口,抽上几鞭子。别让这些拉车的牲口走的太慢......张天顺兴致高的时候,就会在车上和他抽着旱烟袋,家长里短的扯皮些街头巷尾的趣事和当下的时局等等。这个时候他就会乘机提出让张天顺帮些忙,张天顺高兴的时候就会一口答应。村里邻里有些人想找张天顺帮忙办事的,登不进张天顺家里的门或者不好意思上门的......就往往托马车夫捎个话,这也让这个“马车夫”人前人后神气不少。有些人还把一些土特产放在车上,让他抽机会送给张天顺,这个时候张天顺就会大手一挥说送给他了,因此他也顺带着沾光不少......
自古以来马车夫(现在的司机)在富人家里都是吃香喝辣的职业。当然你的有驾车的好本领:会熟练的吆喝牲口——吆喝的声音洪亮、清脆,抽的马鞭的“到位”,更要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有的马车夫还一身功夫,兼职保镖......张天顺是没有受到土匪威胁、绑票的。一个是他行的正做的稳,另一个是他圆滑世故,洞察世事......这也是村民拥护他,信赖他的原因。至于那点爱好:大姑娘小媳妇的事,也就是街头巷尾的趣谈而已!谁也不能拿着个大喇叭满街吆喝:自己的婆娘、女儿和村长干啥了,道听途说的也就是背后议论议论,谁也没看着张天顺光着屁股骑过“母马”。
这次乡会张天顺没有猜错,上面又摊派下任务来了,只是再三强调,一定要安抚民心,做好宣传工作,不要激化矛盾等等......种粮纳税,天经地义,自古如此。散会后张天顺和几个要好的保长找了个酒铺搓了一顿,每次开完会他们都是轮流坐庄请吃,有几个能请动的乡里干部他们也乘机邀请着,在酒席上就难免谈论一些时局形式、各村的八卦等等,这个时候十里八乡发生的事也就说个八九不离十了。有些需要乡里“头头”办事的,酒席上就多敬几杯,说些阿谀奉承的话,偷着送上礼...... 这几个乡干部每次聚会混个吃喝不说,还往往收到不少礼品,拿回家也是老婆孩子的“稀罕物”。有些贪婪的婆娘还乘机夸奖几句,晚上两口子在被窝“热闹”的时候格外温存,表扬自己的老公有本事......这些当官的婆娘在周围邻居,亲戚朋友面前总觉着地位很“优越”。说话办事总觉着高人一等:拿腔拿调、装腔作势的都有;也有些比较低调的,整天一副穷酸样,见人先诉苦一番,让人觉得每个人几乎都欠他钱似的,日子过的特凄惶、潦倒......暗地里却极尽奢侈,男盗女娼。人活在社会上总需要相互帮忙和走动的,谁敢说谁能一辈子不求人?不遇到点事,没个难处?当然,还有些当官的就偷着给了相好的......相好的也会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激情......每次乡会基本上是约定俗成了,也是自古以来官场的潜规则。席上张天顺说了说张老大所求的事,因为这次是他宴请,昨晚他就准备好了票子和礼品了.......回来路上,张天顺喝了点酒兴奋,就和马车夫聊起来,把在席上听的家长里短的事和马车夫“八卦”一下。这个车夫是本村人,张天顺也是借他的嘴传播,当然有些机密张天顺不能说,他知道分寸。席上说的大多数是女人的事:哪个公公扒儿媳灰了;哪个地主又把家里的丫鬟搞大肚子惹来家庭纠纷了;哪个光棍闯寡妇门子被抓奸了等等。男人在一起多数谈论的是女人,尤其女人的“裤裆里”的事,这似乎是男人的通病和嗜好,这个不在年龄大小,官位高低、贫富悬殊,而是人的劣根性,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