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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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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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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一百零二章

在张炳日聚义厅里,此时灯火辉煌,烟雾缭绕......张炳日、王鬼谷正和他的八大金刚还有几个投奔来的土匪头目商量“抗日自卫军”下一步的打算。“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放弃抵抗,日军很快占领辽宁全境,并残酷镇压人民,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张炳日耳闻目睹日寇的种种罪行,义愤填膺,决心拼死抗争,宁死不当亡国奴。遂和王鬼谷及手下的八大金刚商量后举起“抗日自卫军”旗号,报号“老北风”,因其抗日之举颇得民心,抗日自卫军成立不久,就发展到五千余人,其中还有好几股土匪加入了进来。报号“老北风”一个是张炳日率领的土匪多数是山东北方人,另一个是当时,日本驻东北关东军司令名叫本庄繁,东北麻将中有“北风克庄家”的术语,张炳日取绰号“老北风”,大有不屑本庄繁之意。当然这一切都是王鬼谷根据易经八卦相生相克起的名。

张炳日双目闪电般的扫视了手下的八大金刚一眼,八大金刚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门绝技,张炳日和王鬼谷自杜立三被张作霖诱杀了后,张炳日慢慢接替了杜立三当了“杆子头”,他俩也开始模仿《水浒传》里宋江和军事吴用的计谋,只要听说那个好汉身怀绝技,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俩就想方设法邀请上山,插血盟誓拜把子。所以八大金刚也是他俩多年的生死弟兄。他冷峻的面孔上有着坚韧的表情,他是个快到了知天命年龄的中年人了,多年的土匪生涯养成了他坚如磐石的性格。看见弟兄们都到齐了,他用铿锵有力的语气开口了:“弟兄们,凌印清已经让人送信来了,让我们投靠他的东北民众自卫军,弟兄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盘算盘算”......张炳日说完后就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了。这也是他一个习惯,他善于倾听弟兄们的意见,不独断专行。弟兄们在说话的时候他基本不插言,让弟兄们都把自己的想法、看法说出来,各抒己见。这也是他多年来受弟兄们爱戴拥护的原因,在聚义厅这里多说句少说句都无所谓,但是一旦形成决议,就不能背后瞎议论了,该保密保密、该执行执行,否则就是帮规处理了,“说掉头就掉头了!”张炳日当土匪多年,这样的土匪他也处理了几个,有的当然是杀一儆百,“人无信不立”,他领导这么多的土匪,帮规也是极严格的,有些家法很残忍......他的话刚说完,他手下的第一大金刚就说:“凌印清就是个大汉奸,他投靠日本鬼子,小日本就是他的爹娘......”然后金刚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几个火爆脾气的直接骂起了娘......提起凌印清土匪们扒开了他的历史:凌印清开始是跟着张作霖的奉系部队的,张学良易帜后。凌曾嘲笑地说:“假装睡觉的小家伙,从此要逐渐说起话来了”。张学良把杨宇霆和常荫槐杀掉后剩下了凌印清一个人了。九一八”事变,日本关东军特派陆军大佐仓岗繁太郎、宫本德松来沈。以一万元金票收买了凌印清,凌印清开始当起了汉奸。他给日军秘密提供情报,日军令其收编“土匪”成立东北民众自卫军,以抵制人民自发组织的抗日武装,并充当进攻锦州政府的侵略功具。

张炳日和王鬼谷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今天召开手下土匪头目的会议,无非是想听听弟兄们的看法。王鬼谷在静静的听着土匪们的议论,他一直闭着眼,张炳日的习惯也是受他的影响,这也是王鬼谷教张炳日驾驭群匪的手段,所谓不怒自威。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就能透露出你很多内心的想法,闭着眼睛,高深莫测、讳莫如深,让别人猜不透你的心理。王鬼谷是个老谋深算的军师,多年来他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他也跟过几个土匪头领,但是他最欣赏张炳日,喜欢“日、月、星”骨子里哪种男人气概——这是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尤其多年来他和张炳日配合默契,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那是一种无言的胜似亲情的感情,是灵魂的交融和契合。八大金刚是多年在一起的兄弟,但有几个土匪头目是才收编来的,彼此关系还不是那么融洽,他们是为了抗日才聚到一起的,都有自己的地盘和人马。他俩也得听听他们的意见,所以他和张炳日商量,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先由张炳日说出召开会议的目的:是投靠凌印清部的“东北民众自卫军”还是不加入甚至干掉。“东北民众自卫军”本来是日本鬼的走狗,是汉奸组织。最后的结果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不同意加入,主战派占多数。王鬼谷看弟兄们讨论的的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开口说话了——他德高望重。“弟兄们,你们主战的目的就是觉着凌印清是个汉奸,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我们部队的战斗力和枪支弹药,我们这支部队别看五千多人,但是大多数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说到底就是些乌合之众,打鬼子汉奸光有热情不行,部队还需要有战斗力......”然后他细说了这几次和日本鬼子、汉奸战斗的经过,牺牲了多少人等等。接着他又对不加入派的人说:“我们扯起‘抗日自卫军’这根大旗就是为了打日本鬼子,不当亡国奴,给中国人报仇。前几天日本鬼子在长春活埋了中国被俘人员二百多人;十一月在齐齐哈尔捕杀马占山部伤兵数百人......我们不加入‘东北民众自卫军’,凌印清就会联系日本鬼子一起剿灭我们,到时候中国人打中国人,又达到了日本鬼子‘以华治华’的目的”......八大金刚和几个土匪头目听王鬼谷入情入理的分析,都不吱声了,聚义厅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本身大都是些没有文化的粗鲁汉子......张炳日听弟兄们都不说话了,才有条不紊的接着军师的话说:“弟兄们的心情我都理解,凌印清就是个汉奸、走狗......我们也不屑和他们入伍。但是为了大计期间,我和军师商量了,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然后他细细的说了他和王鬼谷商量的计谋:假装投靠“东北民众自卫军”,然后问凌印清要枪要炮要钱,把抗日自卫军全副武装起来,抽时间就“反水”,伺机消灭凌印清的东北民众自卫军和日本人.......八大金刚和几个土匪头目听完张炳日和王鬼谷的计策后,都说是妙计,连连称赞。张炳日听弟兄们都赞同他和王鬼谷的计谋,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我的侄儿——招财一会就领着他的几个好兄弟过来了,他们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过来主要是当教官,训练弟兄们的军事素质和军事技能,特别是战术、战法、射击、拼杀等等。兄弟们一定要配合好,这几个人都是正规军事学校毕业的,也明白一些日本人的作战战术.......我们这些人虽然有勇气,但是日本鬼子的部队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战斗力很强,这几次战斗虽然打击了日本鬼子,但是我们的伤亡更大,我们还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方便,真正和人家面对面的交锋,我们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这次招财他们来,我们要好好跟着训练,千万别当孬种,给咋‘抗日自卫军’丢人’......”八大金刚和几个土匪头目听完张炳日的分析,都不约而同回忆起这几次和日伪军战斗的情景。张炳日说的没错,他们就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土匪占多数的军队,军队的纪律散漫,也没有正规的训练过,军队里面虽然也有当过兵的、有些还是“兵油子”,但这部分人还是极少数。他们也非常需要懂军事的教官过来培训这只队伍,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有些还有家有业的、拖儿带女的,只是为了民族大义,一腔热血,愤恨日本鬼子的烧、杀、抢、掠、奸才参加了“抗日自卫军”,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战斗力很弱......

说话的功夫,山下的土匪把招财弟兄六个接上山来了。招财带着黄埔军校毕业的弟兄六个这次过来,其实还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秘密任务,这弟兄六个都是中国共产党员,组长王飞还是个老党员,他们这次来还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就是训练指导这只抗日队伍,张炳日的这支“抗日自卫军”早就引起了我党的高度重视......所以黄埔军校毕业,招财和张炳月汇报后,就带着这几个党员过来了。张炳月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中国共产党,但是他听说哥哥——张炳日扯起了“抗日自卫军”的大旗后,心里由衷的高兴。他也时时刻刻关注着“抗日自卫军”的发展,听说招财的打算后,他感到很欣慰,他总感觉张家人可以为抗日出份力了,也不忘山东人——凤凰山出来的血性男人。虽然面对时局他有很多的无奈、悲愤.......招财他们的到来给“抗日自卫军”增加了很多的活力和希望,他们六个很快就投入到训练当中去了......没有几个月,招财、王飞等六个中国共产党员就在抗日自卫军中有了很高的微信。他们有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在队伍中传播“红色理念”,他们还积极发展了一些进步的人士入了党,张炳日这只五千多人的抗日武装不仅仅是提高了战斗力,还成了东北有名的一支打击日本侵略者的武装力量......

此时,张炳日、王鬼谷、八大金刚、招财、王飞等正秘密聚集在张炳日的会议室里商量“反水”的事。他们已加入凌印清的东北民众自卫军几个月了,“反水”的时机已经成熟。张炳日说:“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军事素质已经成熟了,弟兄们在一起商量一下‘反水’的事,下面由招财把作战计划说一下”。他们来早就摸清了东北民众自卫军的各个情况了,他们有意识团结了进步的人士,对几个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的土匪也分别做了“特殊安排”......招财说:“东北民众自卫军的凌印清、自卫军参谋长王槐三、军法处长刘俊春、第十五旅旅长冯仙洲等,都是汉奸,部队里面还有特务和二百多名日本兵,这些都需要就地消灭.......”然后他详细的布置了作战任务。八大金刚和各个头目听他细致入微的军事分析,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张炳日、王鬼谷、王飞三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招财,尤其张炳日心里充满了喜悦和骄傲,招财终于长大了,还那么的成熟和稳健,大哥地下有知也一定欣慰了。(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八日晨,“抗日自卫军”突袭“东北民众自卫军”,俘二百余人和一部分日军,还抓获十二名特务和七名日军军官。)张炳日在对二百余伪军说服教育后将其释放,将汉奸、特务、日军军官全部处决,一时名声大振。十二月下旬,日本关东军第二师团主力占领辽河一带的田庄台和大洼,抗日自卫军猛攻田庄台,击毙日军五十余人,伤敌一百余人。随后,张炳日率部追击日军到大洼车站,杀了个三进三出,日军败退营口。抗日自卫军这几次战斗虽然伤亡也比较大,但是部队经过招财、王飞他们的整顿和训练,整个部队的战斗力提高不少,现在部队最缺少的就是枪支弹药。张炳日、王鬼谷、八大金刚、招财、王飞等又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现在最主要的是想方设法补充枪支弹药和军需装备......招财说:“营口这里有几个皇室贵族的英国人,他们在国际上比较有名望,现在英国比较发达,尤其工业和军事装备,日本人也怕他们,我们可以设法绑架他们,然后让英国人要挟日本人,我们再和日本人谈条件......”然后他详细的说了绑架的计划和路线,营口几个英国人的情况。这个作战情况也是王飞等几个中国共产党员面对抗日自卫队现实的情况,制订的战略决策......张炳日、王鬼谷和八大金刚听完招财的军事分析,都陷入沉思当中......“

反水”以来,他们处决了凌印清等几个大汉奸,接连和日本鬼子打了几次仗,虽然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但是抗日自卫队也伤亡不少,尤其武器弹药等急需装备。招财对敌我双方各方面的分析及今后的打算非常符合现实,招财的绑架案也是妙计......根据历史记载:【一九三二年九月,“抗日自卫队”派人去营口绑架了两个英国人,其中一个是住在南满通商口岸营口的一位英国医生的十八岁的女儿廷科·波利(国人文章里说是一个大商人的儿子)。英国政府向日本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迫使日伪政府派员与“老北风”谈判,抗日自卫队提出以步枪一千支、子弹十五万发、手枪五百支、轻重机枪各二十挺的代价交换人质。经过多次交涉,日军答应了抗日自卫队的条件,用上述武器换回了人质。】得了日本人的武器再去打日本人,这个事件成了张炳日足智多谋的例证,而英国学者贝思飞对这一事件却有另外的说法。贝思飞在《民国时期的土匪》一书中谈到了这个事件,没有提及抗日自卫队和此事件的关系,对交换条件有着另外的说法,“匪帮要求日本人交纳一百万元赎金,外加枪支弹药,接着他又提出,如果‘日本鬼子’在一周内撤出东北,他将无条件地释放人质。而人质事件的解决却是一个叫小日向白朗的日本人出面的结果。小日向白朗是个日本浪人,隐瞒身份后也成了南满一个很有影响的土匪头子,中文名字尚旭东,绰号“小白龙”,在发生‘波利事件’的时候,他已经秘密地完全控制了‘东北抗日义勇军’......

自次以后抗日自卫队在对日作战中打过不少胜仗,凡小股日伪军听说“老北风”来袭,均心惊胆寒,仓皇逃窜,有的伪军干脆阵前哗变,投靠义军。招财在部队接连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又接到党布置的新的任务,就是回家乡组织发展党员组织,成立抗日的武装队伍...... 而招财走回不久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平顶山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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