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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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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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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二十三章

“吉官儿”是老百姓对他的爱称,人家的真实名字叫吉灿升(字剑华,陕西韩城人)。韩城是历史上著名的“文史之乡”、“解状盛区”,这里走出来很多推动历史发展的重要人物,出生在吉家大院里的吉灿升便是其中一个。韩城古城区至今保留着吉家大院旧址,宅院的门楣上写着“诵清芬”三个字,这三个字,反映了祖上有清白的家声、良好的品德和名声。拔贡出身的吉灿升曾任平度知州多年。《平度史话》作者李树介绍:“太平天国运动结束后,清朝官场更加腐败黑暗,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年间,各地的州县实授正印官员多由‘捐纳’(捐资纳粟换取官职)。靠‘捐纳’得官者,少清廉而多贪酷。所谓‘正途’(进士、举人、贡生)出身者,又往往不悉政事民情,缺乏处理政务的才能,表现为‘暗弱’。于是那些深谙官场内幕的吏役们,常和当地土豪劣绅勾结,或在税收和公益事务中作弊贪赃,或包揽词讼,鱼肉乡民。”在这种时期,能有位清正廉明的官员是多么不容易,幸运的是,平度就等来这么一位好县官—吉灿升。可惜史料对他的记载实在太少,只在《续平度县志》找到一句:【“禁约胥吏,罔敢放纵,洞识奸伪,人莫敢干以私”,“其知人之明,理事之缜密,断狱之精,州牧中所仅见”】意思是:管束手下让他们不敢随意放纵,任何奸诈虚伪之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使得他们不敢有私心。他的思维缜密,判案非常精明,在整个地区都是很难见到的。仅此一句,却是高度评价,民间流传他的故事很多:第一则“巧办界桥案”——大泽山西南方向有一个叫高望山的村庄,它南北长,东西窄,中间还有一条南北官道穿村而过。村中有一河沟,沟上有一座石桥,在当时桥南属于平度州,桥北则属掖县(今莱州)。一天有人来报案,说在桥上发现一具男尸。吉官儿到现场一看,尸体头朝南脚朝北,断定发案线索应在掖县。可偏偏这事发生在平度州与掖县的分界处,官场有规矩,办案不能办到别人的地盘上。怎么办呢?吉官儿想了个办法,他派人秘密到桥北寻找线索,同时找来仵作当场验尸。仵作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观察,在这过程中,吉官儿不停地吩咐:“翻过去看看、再翻过去看......”翻来翻去,尸体就到了掖县的地盘上,在场的所有人慌了,桥北的掖县要来找麻烦了,吉官儿不慌不忙,吩咐仵作回去,自己也带着手下回到了县衙。第二天,他就接到消息:“故意把尸体弄到掖县地盘上,人家把你告上了莱州府,听说都把知府大人惊动了,正在掖县县衙等着审你呢!”吉官儿听完,乐呵呵地就去了。他不道歉也不认罪,当着知府大人、掖县县衙同行们的面,反而感谢起来:“谢谢掖县县衙替学生请来知府大人,其实案子学生已破,只是不方便到掖县缉拿案犯,这下就请准我到掖县将案犯捉捕归案吧!”,原来他是故意的。在场的莱州知府和掖县县衙的人们互相看了几眼,跟着吉官儿去抓人了......通过这件事开辟了一个先例:交界发生案件,均可相互侦破,再无地域辖区之说。第二则:“谁要送礼罪加一等”——新上任的吉官儿,有一堆积案要处理。就算是偶尔休息,也不闲着,而是到平度各个地区走访,这期间他还碰到了个大案件。而案件的线索只来源于老百姓给他讲的一个故事:大泽山脚下,有一家姓徐的地主,家财万贯。徐地主有个闺女,据说长得还不错,父母一直想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就在这过程中,闺女竟然和家里一个姓李的长工好上了,小伙子家境很贫穷,但勤快老实、淳朴厚道,被困在高院里的小姐闲来无事观察他,看来看去心里就起了涟漪。只是这事传到了父母耳朵里,版本也变了,说他们之间已经做了不光彩的事。姑且不去讨论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就光爱上长工这一点,足以让徐老爷子大发雷霆。任凭怎么劝说、讲理,小姐一门心思只在长工身上,心狠的父母将她关进了柴房。东窗事发,那位李长工害怕竟然跑路了。徐老爷带着手下到李家要人,李家父母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徐老爷威胁他们几句便离开了。可过了几天,徐家人又来了,这次带的人更多,李家有人一心虚,眼神往炕洞里瞟了瞟,正好被对方发现。原来这几天,李长工就一直躲在这里啊。他们把李长工带到村外,挖了个大坑,徐老爷把女儿也带了过来,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说,只要跟这姓李的断了,你还是徐家大小姐。没想到小姐性子很刚烈,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等大坑挖好,就从容地跳了下去,躺下后用衣裳盖住了脸说:“埋吧!”气急败坏的徐老爷,一把把李长工也推了下去,一起活埋了!听完这个故事,吉官儿半信半疑,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报案呢?为了进一步核实,他命令人到城外的大坑查看,果然看到了两具尸体。吉官儿气坏了,把徐李两家的人都押了过来,在大坑旁边搭棚审案。徐家以为财大气粗,可以让李家人闭嘴,也可以阻止这件事传出去。却没料到,知州吉官儿竟然亲自来了,事情已经无法隐瞒,只能认罪伏法。据说,这事之后还被改成了一出戏剧,名叫《纪公案》。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将“吉”改成了“纪”。又或许,这则故事并不真实存在,而是纯粹的民间传说罢了。在晚清那个腐败的官场,收受贿赂、送礼之风泛滥,吉官儿怎么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呢?不是没有,而是都被他禁止了。据说他定了一条规定:谁要送礼罪加一等!此规定并不是说说而已,白纸黑字每天贴在县衙门口。都做到这一步了,谁还敢往这钉子上碰呢?正是因为有吉官儿,惩恶除霸不手软,对老百姓又百般爱护。经过几年治理,平度大地一派和谐,年年太太平平,五谷丰登,家家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第三则:“县令说书帮人找对象”——吉官儿天生是个爱操心的人,案件要审、恶霸要铲除、邻里出了矛盾也得由他调和,不仅如此,就连大龄男青年找对象,他也要帮忙。这个故事叫《吉灿升说书》,作者高元恩介绍得很有意思:平度城被吉官儿治理得一点乱事都没有,他却一直闲不住,等来等去也没人来衙门告状,实在憋不住了,他叫上几个衙役,想到农村走一走。正要出门,忽然门外闯进一人:“我要找吉大老爷。”吉官儿一听兴奋了:“我便是,找我有何事啊?”,青年说:“百姓都说,吉大老爷就是青天大老爷,百姓的大事小事都管,我的事儿你管不管呢?我年纪这么大了,还娶不到媳妇,这事你管不管?”别说吉官儿,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望着吉官儿,好奇他究竟怎么回答?吉官儿犹豫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令人拿上笔墨纸砚,在那写了一会儿后说:“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衙役把这些告示都贴出去。”告示上写的什么呢?就一句话:“明天上午请到衙门前听县官说书!”衙役还没有弄明白吉官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告示一贴出去,老百姓就围上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县令要说书啊,这得去听听。”果然是名人效应。第二天一早,听书的人早早就到了县衙门口,吉官儿办事也很专业,在那支了个棚子、摆上书桌,等人来得差不多时,他就开始了。他选的故事是《包公案》,老百姓都爱听,说完一出,吉官儿就命人到人群中收一次钱。虽然史料没有记载吉官儿的说书水平到底怎么样,但相信也不会差到哪去。这样一直说到了中午,包袱里的钱越来越多了,他都交给了找对象的青年:“这些钱足够你找媳妇了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男青年感动地赶紧磕头,虽然只是民间传说,却给吉官儿增添了更多趣味性,也让老百姓对他难以忘却,这是位打心眼里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县令。

是年,平度洲废科举,创学堂,在西关设高等小学堂一处,高等小学前身校址是胶东书院。明清两代,为适应科举制度的需要,平度州多选州城附近的山林名胜之地设立书院。从明正德三年至清光绪十四年间,先后有书院七处:太泉书院、状元书院、两山书院、麓台书院、潍阳书院、北海书院和胶东书院。胶东书院为当时平度知州王化南(清乾隆二十四年至三十二年任)所立,位于州治西南圆明寺。王化南将破败了的千年古刹圆明寺改建为“万寿宫”(给皇帝祝福用)和胶东书院。他亲自筹划,自临监工,仅用半年的时间即建成了胶东书院。建成后,王化南亲自“捐廉”(即捐献其官俸中的“养廉银”)资助胶东书院。为平度科举的复兴奠定了基础。乾隆五十一年,知州马振玉重修。道光八年,署知州阮煊辉、二十三年知州许梿再修。自王化南创立胶东书院,平度州有了可供士子进修的“最高学府”。培养出了王宗岳和戴金鼎,一连两科得中乡试解元;嘉庆二十二年年轻的陈肇又以高第入翰林,终于开始了平度教育和科举的复兴(废科举兴学堂是时代的要求和社会发展的产物)。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是在靠天吃饭的清末民初,很多人背井离乡。“一条扁担下关东”,有的流落外县,为地主老财打长工(俗称泥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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