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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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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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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八十四章

张天顺是懵懂的,直到三个儿子都回东北好几个月他还神思恍惚,没回过神来。自三个儿子砸碎了他的钱柜跟着当年的义和团闯了关东以后,日、月、星的音信全无。当然有很多的传说,但终究没有实信,张天顺也没往心里去。唯一生气的是,他们三个竟然敢偷盗了他的钱财跑路了。说实话,对这三个儿子他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也没有付出多少,也就是当三条小狗拉扯着,生生死死的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像他们的娘——香椿一样。病就病了,死就死了,他张天顺事很多,牵挂很多、兴趣很多。一个女人,尤其香椿这样的丫鬟,也就是他经历的女人中一个插曲而已,一阵风就刮走了,也没留下多少的痕迹和记忆。但这次三个儿子确实给他露脸、挣脸了。他张天顺活了六十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还没有“弄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他觉着神奇、惊讶、不知所措......这是多大的财力、声望、势力才能办到的事啊!他敢说自有凤凰山村以来,历史上还没有过如此壮举,轰动、热闹的场面。就是放眼整个平度县城,平度县城周围的县市、整个胶州湾、青岛市几乎也没有过,历史上也没有记载......张天顺成了名人。他原本就是名人,但只限于平度城,而他现在在整个青岛市也是个名人了。街头巷尾多年流传着他三个儿子——日、月、星的事迹,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腰(因为房事过多终伤了肾气),也每次碰到人都直挺挺的抬起来。在县里、市里开会,他总是揣盒外烟分分:美国的、日本的、苏联的等等,很多是雪茄。这种烟有劲呛口,但抽起来舒服还有绅士风度。接过烟的人总是一脸的媚气、唯唯诺诺、鞠躬卑膝的,溢美之词不绝入耳,有事没事的还主动过来聊个天,问暖问寒,没话找话......张天顺喜欢看到他们这种神态。虽然表面他装的很低调,他是个精明世俗的大地主,当然知道财宝不外露的道理,现在的他谁不嫉妒、谁不羡慕?多少个大姑娘小媳妇都主动的勾引他,就是原先端着架子,他费财费力也没沾到手的女人,现在都上了他的“热炕头”了......在炕上张天顺想用啥姿势就用啥姿势,想咋干就咋干。临走的时候张天顺也就给她们点外国玩意——她们没见过好奇的东西,当然张天顺必然吹嘘一番云云。但他知道树大招风,尤其这个乱世:兵匪、官宦、苛捐杂税等等,不指定哪一天祸患就来了。“福兮祸所附,祸兮福所依”,他张天顺明白处世的道理。到了花甲之年,还糊糊涂涂、浑浑噩噩的,那他在世上就算白活了,他张天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里面的智者。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他崇拜封为“神明”的潘半仙的说法了:谁说凤凰山出不了达官贵人,王侯将相?他张天顺家里都有了,张炳月是军长也算是将军了;张炳星是黑河商会副主席也是个官人贵人了;这次张炳日回来虽然没说他干什么,也没有家眷过来,就他只身一人,显得是那么落寞、寂寥......可是看到张炳月、张炳星对他大哥骨子里的那种尊重和喜爱,张天顺知道张炳日也不是个“善碴子”,一定有他的道行和根基。他张天顺的儿子没有一个孬种,他家祖坟的风水好,他张天顺的种子好......(张天顺不知道的是他的这颗种子以后在大儿媳樱桃地里也发芽了,他的三婆娘——翠翠还给他生下了外国种——雷诺的德国种子。他张天顺的知名度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也是轰动了整个平度城,成了街头巷尾的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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