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民国时期大大小小的军阀数量众多，其中影响比较大的有以下几个军阀派系：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军阀、以冯国璋为首的直系军阀、以张作霖为首的奉系军阀、桂系军阀、以阎锡山为首的晋系军阀以及以刘湘为首的川系军阀等。张作霖控制着东三省以及津浦铁路之北段和津、京、翼之广大地区，奉军编有四师十六旅，该军器械精良，训练有素，是民国五大军阀中唯一一个拥有自己的兵工厂，并有二百余架飞机的地方武装割据势力。至北伐时，奉系拥兵约三十万，张炳月在奉系第四师任师长职务，手下有几万人马......

辛亥革命爆发，满清政府被推翻。民国初立，袁世凯作为北洋军统帅，控制了北方大部分地区，各地驻守的北洋军也唯袁世凯马首是瞻，凭借这个实力，他一举当选中华民国大总统。清廷残部也见风使舵，纷纷表示服从民国政府领导，但实际已经开始了军阀混战的大门，各地军阀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纷纷抢占地盘。袁世凯死后，原本铁板一块的北洋军立刻分裂成直系、皖系、奉系等军阀实力；其他各地督军也纷纷拥兵自重，形成新的派系，如陆荣廷的桂军，阎锡山的晋军，唐继尧的滇军等。此时，张炳月正在和作战参谋长刘明文以及几个团以上的干部研究作战计划——他们接到的是和皖系战斗的命令。不知道算不算讽刺，土匪绿林出身、从没上过学的“东北王”张作霖，却将东三省建设成中国当时经济最活跃、工业最发达的地区。尤其是张作霖一手创立的东北军工，更以绝对优势占据中国第一。也因此，张作霖麾下的四十万东北军，成为当时诸多军阀部队中海陆空最齐全、装备、后勤最完善的部队。由于当时东北并不具备批量建造军舰和飞机的军工生产能力，因此，张作霖的东北军工主要指的是陆军兵工厂。而东北的陆军兵工厂，东三省兵工厂则以绝对优势占据第一，同时，东三省兵工厂也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兵工厂。曾在日本留学的韩麟春对军工十分重视，在他的任上，兵工厂规模继续扩大，增设了炮弹厂、筹建了发电厂等机构。韩麟春甚至主持设计改进了七九式步枪，使得七九式步枪射程更准确，火力更优良。也因此，韩麟林革新后的步枪也被称为“韩麟春造”或“韩式七九步枪”。

张炳月参军的时候是带着五十多个人来的，他们大部分是当过土匪的，都和张氏三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热血青年——他们是一群想保家卫国的人。一部分有志的中华儿女看到破碎的山河、自己的祖国千疮百孔、饱受沧桑......他们的心在滴血，灵魂在空旷的田野里飘荡，就像无根的浮萍......中国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古国，曾经在世界历史上是那么的强盛和发达。而如今因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割地赔款，丧失了大片的土地和主权，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带出来的这帮弟兄，有很多人想杀敌立功，建立功勋，以后可以回家光宗耀祖的。哥哥张炳日当年带着他们闯关东加入杜立三土匪组织的时候，他和弟弟张炳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

“往事不勘回首！”张炳月领着这五十多个兄弟多年来连续和土匪、军阀作战，从一个普通的士兵、班长、连长、团长直接升到了今天的师长。五十多个兄弟战死二十多个了，剩下的现在都是连以上的干部——这些都是张炳月的“铁杆兄弟”（很多都是插了香，拜了把子的）。平日里，张炳月爱兵如子，把兄弟们当自己的亲人看。都说他为人大气重情义、作战勇敢机灵，有伤亡的弟兄，他都把弟兄们和士兵的家人和后事安排妥当。就此举措赢得了众多士兵的爱戴和拥护——让他们在战场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冲锋陷阵、不畏生死......他有坚厚的经济后盾——两个兄弟财力和人脉的支持。张炳月还是个处事圆满的人：对下能做到团结一心，对上他也能把官场的各种关系处理好，所以他良好的声誉张作霖和张学良都欣赏。在东北军里，他所在的师部铁板一块，几乎战无不胜。

皖系是段祺瑞的军队，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和他第五师的战斗，第五师是段祺瑞王牌军队，从装备到战斗力都是皖系最强的，所以军长韩麟春把这块“硬骨头”交给了张炳月师。第四师也是韩麟春主力师，他给张炳月配备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充足的弹药，丰厚的后勤保障，第五师有五万多人马，张炳月的师四万多人马。四对五，但是张炳月不怕，他和刘明文的参谋部已经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作战路线......刘明文是留学德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也是张炳月的好搭档。多年的血与火的洗礼，让这对兄弟的友谊早已超越生死了......刘明文也是韩麟春派给他的得力帮手。这次开团以上的军官会议也是下达作战计划的，刘明文指着作战地图把各个团承担的任务做了明确的分工和划分......张炳月看到刘明文说完后，沉默了一下，这群兄弟都等着他发话。他抬头扫视了四周，他是多么喜欢这群生死与共的弟兄啊！这群战场上嗷嗷叫的弟兄。大浪淘沙，淘了多少年了，剩下的就是一群闪闪发光的宝石了！张斌月爱他们，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了。多年的战争；多少次战斗，张炳月身上伤痕累累，每一块伤疤都是一段历史、一段辉煌、一段回忆，又有多少弟兄为了给他挡子弹长埋在东北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弟兄们的尸骨埋在异乡，灵魂却日夜和他交融、陪伴......多年的剿匪、军阀之间的争斗、争地盘、勾心斗角......张炳月也和哥哥弟弟一样：感觉身心俱疲。他太累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中国人为什么打中国人？外国列强在中国横行霸道，尤其沙俄和日本在东北地区的肆无忌惮......他感到前途迷茫。很多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黑洞里，到处都是黑暗：他挣扎、呐喊、喊破了嗓子、遍体鳞伤......可是没有人理睬他，周围都是虎狼豺豹的恶狠狠的嘴脸。他赞成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由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组成】民族主义：反对满清专治和列强的侵略，打倒与帝国主义相勾结之军阀，求得国内各民族之平等，承认民族自决权。民权主义：实行为一般平民所共有的民主政治，而防止欧美现行制度之流弊，人民有选举、罢免、创制、复决四权（政权）以管理政府，政府则有立法、司法、行政、考试、监察五权（治权）以治理国家。其核心观念强调直接民权与权能区分，亦即政府拥有治权，人民则拥有政权。民生主义：其最重要之原则有两个，一为平均地权（实行耕者有其田），二为节制资本（私人不能操纵国民生计）三民主义其实是孙中山一系列挽救民族危亡，探索中国近代化的思考与实践经验的总结和高度概括。这种思考与经验上升为理论以后，又对后来孙中山本人及其追随者的革命行动发挥了十分重要的指导和促进作用。三民主义是中国人民的精神遗产，是激励中国人复兴中华大力量。（三民主义虽然有其不可避免的时代局限性，但是对当年的张炳月来说就像一股春风吹醒了他浑浊的头脑；就像一盏指明灯让他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灯亮，看到了中国一丝希望，灯光虽然微弱，但是总是“亮的”......)三民主义给当时多少迷途中的中国人指明了一种方向，清除了一条条污垢的路。虽然这条路还窄，甚至崎岖不平、坎坎坷坷......

张炳月说话了：“弟兄们，刚才刘参谋已经布置了各团的任务，按照时间地点突击到位。‘军令如山’！这次人数四对五，相信弟兄们都能凯旋而归，回来我给你们设宴庆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里布满了血丝。这是连续几天他和刘明文研究作战计划、制定作战战略、摸清敌情熬夜熬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是个有着军事天赋的人才、行兵布阵、必须做到心中有数，能减少部队伤亡最好。每个士兵都有家有业：他们有父母、妻子儿女，生命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更是亲人们的......每个人来到这个社会，虽生逢乱世，但是都有责任和义务：亲人们盼他们出人头地、盼他们养家糊口、盼他们杀敌立功、建功立业，盼着他们能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张炳月打仗不怕死。每次战斗他几乎都亲临前线，冲锋陷阵。他不想别的军阀、当官的，视士兵的生命如草芥，踏着累累尸骨染红自己肩上的徽章......这也是士兵爱戴他，战斗时勇往直前的原因之一。他的士兵在战场都是“饿狼”，有东北森林里狼的精神、警觉和韧劲。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是个良帅，他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怂的！张炳月还洁身自好，他和他的两个弟兄不一样，和他爹张天顺更不一样。他吃喝嫖赌抽都不占，治兵严格、军纪严明，士兵们从来不持强凌弱、不欺负老百姓。他还亲手枪毙了他从山上带来的一个心腹弟兄——那也是个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他枪毙的时候眼含着热泪、手哆嗦......他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手从来不软。但那天他手抖擞了：这个弟兄没有管住裤裆里的“东西”，强奸了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姑娘受辱含恨上吊自杀了，母亲也因伤心过度跳了河，父亲上部队理论还被他枪杀了......当时舆论一片哗然。一家子就这样破散了，那是个冰天雪地的日子，张炳月亲手枪毙了这个磕过头还救过他命的生死弟兄......张炳月杀一儆百。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趟这个“雷区”了......连自己的“过命交情”的弟兄也命该如此，你还有几个头颅被割掉？那就是真不要命了！和皖系的这次战斗，张炳月的师完胜，打得皖系这个号称虎狼之师的师级部队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张炳月的师更加声名赫赫，威震东北军......不几日这个师又接到了围攻张宗昌部的战斗命令，稍加休整、补充兵力和物资后，这个师接着又开拔了......